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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在乔宅里呆得越久,龙门上下都把她当成我未来的另一半,纷纷问我几时娶她,我淡笑不语,生平第一次有了与她过一辈子的念头。
抽得了空拭探她对我的心,却得到令我失望的答案。
她是这样回答我的:“一个强盗把你强行带走了,天天把你抓在床上不顾你的意愿做做做,忽然又问你,留在我身边,你会怎么想?”
我半天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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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相处的过程可谓是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都占全了。
她总是喜欢拿我与纪之扬比,尽管我知道她与姓纪的已无可能,但在她心中仍是占了一席之地,每每提及他的名字,我都会怒中火烧一把。
可是怒火还来不及烧起来,她下一句话又让我心情好转起来。
专卖店里的营业员经过特别训练过的,对有钱人的身份非常有鉴别力,带着别样心思的服务,她看在眼里,不高兴了,我还以为她心里有我,胡乱高兴了一把,却吃她歪理一堆,忒是把我打击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倒好,反而还滴咕我是娃娃脸,说变就变。她一向是藏不住心思的,心里所想的,全都被她的滴咕给出卖了。
我还听道她小声骂我,说我是变态男,爱变脸,脾气捉摸不透---我又气又笑,一般情况下,我脾气也算是好的了,也只有她能把我藏得极好的脾气给激发出来。
我也知道她偶尔提及纪之扬的名字并不是故意为之,但从她嘴里说出“这个之扬也教过我”“这件衣服之扬想买还没舍得买呢”“你比之扬大方多了”的话来,仍是嫉中火烧,恨不能把纪之扬从她心里拨除,换成我。
可我知道我没立场,她与纪之扬有十年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掉的。我也只能克制差点就暴发的嫉意,面无表情地把她丢到一边,兀自生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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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她与我只是貌合神离,可我仍是陷了进去。
在某天用早餐时,我明明知道她肚子饿及,自己的不够吃,编着名头以侍候我吃饭为由实是把我盘子里的食物往自己嘴里送,尽管她笨手笨脚,好几次,刀叉子差点把我嘴皮搓破,切的牛排也是指甲壳大一点,送进我嘴里的肉得用放大镜找,而送到她嘴中的则可以喂两只大狼狗了,但我仍是感到温馨,泼辣凶悍的她,温柔起来,自有一翻令人爱怜的滋味。
她神经一向大条惯了,这次却在我的目光下羞红了脸,我心中一喜,以为机会来了,轻声唤她,她却装作没看到,兀自吃着牛排,我不悦,敲了她的头,得到她的怒目而视,我逮着机会,正想说,要她做我的女友,可该死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那个怒那个恨,恨不能把那个断我好事的人丢到月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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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在乔宅呆得越久,外边对她的议论就越多,连一向不怎么管事的龙叔在例行的公事过后问我:“听说你的住处住了位娇客?”
我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龙叔又说:“我远远见过一次,虽说相貌普通了点,但那性子却是个异类。与你的深沉刚好互补。”
我惊讶地望着龙叔。
他起身,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地说:“不必太为难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龙叔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但一向无所着落的心却踏实起来,掖在心里的愿望望再一次冒了出来。
可龙雯却跑来泼我一盆冷水:“别忘了,你老妈早已替你订下了一门亲事。罗家的千金你忘了?”
好心情马上被破坏掉,有些闷闷不乐,那个罗氏的千金,好虽好,但我对她没什么感觉,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真搞不懂,也不过是双方父母的一句玩笑话,怎么就当真了呢?
难道说,婚姻大事,都只能当作儿戏吗?
母亲后来也知道了她的事,派人调查了她的过往,怒不可竭,质问我眼睛生到哪里去了,那么多既有家世又有美貌还有修养的千金小姐不要,非要带着个结过婚又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
也难怪母亲不喜她,一向追求完美又及爱面子的她,死对头的儿子既没长相又没本事,还娶了家世超等的千金名媛,处处压她一级,她也只能在我身上找回点安慰。
罗家千金便是她用来对付死对头的法宝,我岂能如她所愿?
母亲讨厌她的理由很干脆也很直接:“她的家世我都可以不计较,免得被人指责嫌贫爱富,可是,她以往的经历,我是决不可能同意就是了。”
我叹气,虽说这些天与她相处不错,在床上贴合,在床下也有话题可聊,但我知道,她的心根本没在我身上---不然她不会在我前一任情妇找上她还能保持平静,并且听原丰说,那姓庄的见无法再掏我的腰,倒把她的堂妹支出来想掏我的腰包。
我听了怒不可竭,不是气姓庄的女人的不死心,而是气她不把我当一回事。
那天从朋友家中回来,她生平第一次与我使气,我纳闷极了,我都还没发火,她倒先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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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积压的公事处理得差不多后,我抽空带她出去买些衣服首饰来,顺便带她与我的朋友认识认识。
人人都说她长得平凡,其实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只要她穿对了衣服,也算是美人一个。
再加上她骨架生得好,双腿修长匀称,稍稍打扮下,没道理会输给那些只能靠化妆品才能得个美人称呼的女人。
这不,在设计师的巧手下,她像是女大十八变般,从普通变为明丽时尚的都市丽人,那双不大的眼被设计师捕捉了她独特的神彩,只以浅色眼影浓妆淡抹,便把她妆点成魅力四射的个性女子。
不愧为顶尖的形像设计师,在他那双巧手下,她那头普通至极的短发被削薄,额前留了些许碎发刘海,染了点禁橙黄的颜色,再配上精致小巧的耳饰,原先略微普通的脸儿一下子变得立体分明,明艳照人。她眸子里那抹自信,把她特有的明媚完全显露出来。
看着摇身一变的她,我十二分的欢喜,在朋友堆里转了圈回来,再无人说我眼光差之类的话。
我承认,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动物,自己的女人被外人夸赞了,心里也是沾沾自喜的,与朋友的聚会中,每次她都让我极为长脸,对她的喜爱越发浓厚。
笑盈盈地把她介绍给我的朋友,可她却心不在焉的,面上附和着,心却不知跑到何方。
也不知朋友身边的女人与她说了什么,在回去的路上,她就扯着我的衣领,质问我把她当成什么了。
我心里紧张起来,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我怎么回答她?
她倒好,主动给我找了两个答案,情妇,床伴。
我很恼火,我承认先前确实是抱着这种想法的,可后来渐渐被她的独特改变了主意,我是抱着与她相处一辈子的想法的,不然,我岂会亲自陪着她压马路?亲自带她去认识我的朋友圈?
这些日子我几乎对她掏心挖肺了,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非要把自己安在那被道德鄙视的身份上。
我气她的不知好歹,更气她不把我当一回事,我以前那些女人都跑去找她,她也不知拒绝或是吃点儿醋,倒大方得几乎要把我免费送人似的。
尤其无邪还嘲笑我,说我自作多情。
我气得快炸掉,恨不能把他狠揍一顿,而她好像没有把我的生气当一回事,照样好吃好睡的,只是晚上挨着我时,与我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更是来气,也强忍着不理会她,先冷落她一段时日再说。
她倒也坐得住,我越是冷淡,她越是生龙活虎,不知从哪里弄来DVD,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她的快活与我的郁闷相比,越发生气,却又找不到发泄口,只能整天沉着一张脸。
我知道那些天我脾气是有些大,连龙飞都离我远远的,可我控制不住脾气,总想着我在这里为情所困,她却没心没肺地过着她的潇遥日子,想来就呕。
恰巧听原丰说,我以前的女人不知死活地托了别人的关系,居然踏进总部找上了她,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我一听头都大了,怒火也升上脑门。
我正愁有气无处使,偏那些贱人找上门来,马上杀回宅子里,只见那女人正不知死活地辱骂她,而她则面无表情地任她骂,我心里又气又恨又是懊悔,她已经够没心肝了,要是让她知道我以前丰富的情感史,那她岂不更加憎恨我?
我也是气到失去理智,想也不想就上前把那女人的手给活生生折断了。
我却忘了遮掩脸上的阴狠,倒把她吓着了。
接连好些天,见了我就躲得远远的,我懊恼得只差没把那女人活活揍死。
偏龙飞那家伙还与我漏气,居然告诉她真相---那个女人还做了我一年的情妇---这下子我连跳海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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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又听手下探知,纪之扬驾车来**了,他本事倒也大,居然打到了我的手机里。
他在电话里冰冷而客气地寻问她的下落。
我懒得与他周旋,直接说她在我那里,过得极好,她也喜欢我。
他沉默了会,说:“承蒙乔先生照顾她,也请乔先生好人做到底,把她还给我罢。”
我冷笑:“纪先生,我记得向小姐与你是离了婚的,并被你母亲以极端的手段弄得身败旬裂,不得不离开广州谋求活路。知不罪孽祸首的你,还有脸来见她?不嫌没品么?”
他语气极为强硬,也冷笑一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没有乔先生的好手段,我母亲哪会使得出那种本事。”
这个倒也是,如果不是我从中推波阻澜,纪家老太婆不会如此阴毒,倒也是近墨者黑了。
我笑:“纪先生好灵通的消息,乔某佩服。若纪先生消息真那么灵通,应该知道向小姐已是我的女人,道上的人哪个不知?”
“乔一鸣,你休要张狂,若不是你对以宁用强,她哪会跟着你?我警告你,立即放了以宁。”
我嗤笑:“若我不放,你又怎样?”果断地挂断电话,我冷笑不已,我倒要瞧瞧,他这个强龙还斗得过我这只地头蛇不成。
尽管面上不当一回事,心里却是有些不安,我问龙飞:“我的私人手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那纪之扬又怎会知道的?”
龙飞沉吟了会:“段先生关先生他们自是不会说出去,我想,会不会是少主?”
“龙雯?”我吃了一惊,那小子一向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看我们几个的笑话了,这几年来为了使我们臣服于他,总是喜欢做些幼稚又没品的事来,上一次无邪被仙人跳也是他搞得鬼,这次纪之扬的事他没道理不插手。
我发狠,对龙飞命令道:“你去找个长得好看的,嘴巴甜的,最会哄女人的人来,多买些花送给李晨曦。多对她说些甜言蜜语。”
龙飞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哭笑不得,“这个法子好是好。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主那脾气,李小姐可是他心头尖上的人物,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对她使心眼,死得极惨。我可不敢去造这个孽。”
我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要让他发现就是了。”
龙飞看着我:“算了,你惹得起少主,我可惹不起。这个任务我可不敢接。”
我气结,看来龙雯这小子年纪虽轻,余威却已显露了,不然,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龙飞哪会怕他?
最后,我想了个由衷的办法,只是让龙飞以匿名的方式送了几束花到晨曦家中,然后又派人去堵纪之扬。
我对龙飞说:“记住,不必要了他的命,只需让他在医院呆些时日便成。”
在办公室里,我是威风至极的人,可一回到乔宅,一接触到她的神情,心里便发虚。
我原以为以她眼里揉不下半点沙子的性子,会鄙视我,却不料她成天拿着双疑惑的眸子盯我,直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那是什么眼神?”终于坐不住了,我放下早已看出个洞来的报纸,抬头问她。
她问得也直接,“你究竟有多少个情妇?”
我脸上微赧,内心紧张起来,避开她贼得发亮的眼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沉默让我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生怕她会因我以往的“丰功伟绩”而不屑我,进而弃我,只得反问她。
忽然电视里有则新闻吸去了她地注意力,便没再问我,转而关心我的行程。
他心头惊疑,她想拾搭我的便车出去,我啼笑皆非,怎么,她是怕我在外边有女人,所去跟着去坐镇?
想到这里,心情好转,我故作傲慢地说是办事,不方便带她去。
她说只需我把她送到医院就行了。
我双眼一亮,医院?好好的,她去医院做什么?双眼情不自禁地望向她平坦的小腹---
可惜她下一句话却把我打回地狱去----
“我想去医院看看之扬,他---出车祸了。”
又是纪之扬,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我真后悔,为什么要让龙飞只把他撞伤,我应该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把他毁尸灭迹,这样就会绝了她的心思。
我更怒的是,明明身在曹宫却心在汉,我对她的一番心意她没能领悟也就罢了,却还对姓纪的家伙处处留心,心在淌血,感觉自己的心被她踩得鲜血淋淋,五脏六腑都没了气息。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得知双腿被撞得几乎断掉,可能会一辈子都与轮椅为伍那种眼前一片漆黑的绝望一般无二。
如今,好不容易灭了对她的仇恨,生了希望之火,却被她生生熄灭,那种绝望到空洞的怒气让我发了狂般对她行了有史以来最为决绝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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