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要变强
午休结束了。
真知和带土在教室里吃完了这餐,然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回了教室。真知简单扫了一眼同学们的身影,看到一抹惹眼的银白色在人流中磨蹭到中排的位置。
她和带土坐在最后一排,至少今天是,毕竟位置是不固定的。带土今天倒是少有的没对卡卡西的背影磨牙。真知没和带土对视上,垂着头想咒具的事,笔时不时在本子上涂写。
带土趁上课偷偷给她扔了个小纸条――准确的说,应该是塞。
看起来颇为紧张地把纸条揉成一团然后塞进真知的手掌心里,真知感受到带土紧绷起来的指节和汗涔涔的掌心,热乎乎的,她并不讨厌。
真知向后一仰,在桌洞里打开了带土的纸条:
[真知,你最近很忙吗?]
看得出来他努力地把字写得整洁,真知下意识想扯下本子的一页给他回复,却在发现一小行文字后停止了动作,干脆把老师讲课的声音当成背景音,继续往下看。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
[补充:你想的话。]
真知微微笑了,因为她看到了带土在句号后面画了一个比耶的小手。画技很灵魂,真知拿起笔,刷刷刷写好回复,像带土塞给她纸条一样,把纸条塞回给了带土。
[我没事。]
―
很简洁的回答,很有真知的风格。
宇智波带土摩挲着手指尖,在脑海里回味着真知的温度。虽然知道这就是真知最有可能的回答,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失望。
……为什么呢?明明在之前也是一样的。
带土偷偷地瞟了一眼真知,对方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睫毛弯弯的,下颚到脖颈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很好看。
她似乎很用心地在思考,连带土在偷看她都不在乎。这个年纪就已经把字写的很好看了,漂亮的字体凌乱地在本子上出现,伴随着他看不懂的涂鸦。
真知一定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吧,他想。真知经常会摆出这种小大人的模样,他觉得很可爱。没关系的。
没关系,只要他不放手,真知就不会离开的。
于是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双手托腮满足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被带土看得头顶冒出一个井字符号,老师抽抽嘴角:
“……那么,这道题就由笑的好开心的宇智波带土同学来回答。”
“……诶,诶?!”
从同学们挤成一堆的头中,开始陆陆续续出现窃窃私语。调笑带土的声音越来越大,下意识站直的带土抿紧了嘴唇,脸顿时爆红起来。
他求助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身旁的真知,真知正皱着眉看黑板上的内容,用手指悄悄戳了一下带土的大腿。
被戳得一下子绷直了身体,带土看向真知。对方比了一个“3”的手势,于是带土结结巴巴地回答,不幸地咬到了舌头。
“…3、山!”
班上的孩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带土听到真知那边发出“噗”的憋笑声,然后真知抬起头,对着带土露出了笑容。
好温暖的笑脸,黑色的眸子就像是夜晚的星空一样跃动着儿童纯真的光点,脸颊上浮出暖暖的红晕,让带土也忍不住涨红了脸。
这时候的真知才终于像是“活过来”……平时的她都像水墨画一般静止,和宇智波带土有油与水一般的差距――不,不对。
不是平时的她,而是以前的她。
冷漠的双眼,但是又带着对他的柔软的善意,纯粹的善意,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体会到这种温暖,是在野原琳身上。
之后,是宇智波真知。
但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真知与他亲密起来。成为了邻居、成为了幼驯染,成为了同桌,成为了别人没法比拟的、让人看到就会觉得幸福的存在。
这样够了吗,宇智波带土?
带土愣住了,感觉心脏在砰砰直跳,他一瞬间忘记了怎么坐下,真知就用奇怪的目光投向他。
…还不够。
―
“你的进步很大。”
夏油杰这么说着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挑了一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扔给了真知。真知顺手接过,拧开迫不及待地大喝一口,然后猛猛地吸了一口气:“谢谢老师夸奖。”
夏油杰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不需要叫我老师,称呼我为杰就好。”
真知便顺从道:“杰。”
真知难得这么直率地喊别人名字,甚至带着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里面,不免让夏油杰有一些奇怪:“…你是被悟给怎么样了吗?”
“说的像是五条万恶之源似的……”真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感觉刚才被夏油杰捶打过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疼痛着,“瞒着你也没有什么意义,我需要一把咒具,但是我没有钱,所以我去和五条谈判。”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发表了惊人的一番言论――真知忍下了这句话,就像她在五条悟面前忍下了:“然后成功了,他借给我了钱……我打算赚钱了还给他。”
夏油杰神色怪怪的:“还有吗?”
真知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他让我从此以后叫他悟。”
“噗。”
夏油杰用手捂住嘴,放声笑起来:“悟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真知也跟着笑了几声,低头摩挲透出水珠的塑料瓶:“……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打算在高专久留,铸造咒具是为什么呢……”
“赚够了钱再还给他”这话听起来就像要永久地把自己与咒术高专捆绑起来。
真知还记得一开始她并不想加入高专,因为她没摸透自己睡眠中穿越的能力是否稳定,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打破每晚十点睡着的“诅咒”,成为自由身,再也不和这个世界有联系。
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假都混为一谈变得一模一样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带土那边也是真实的。
真实的弱小造成了真实的伤口,让带土落下了真实的泪水。
真知并不想这样的。
她被带土那天的眼泪吓到了。
她继续挤压着塑料瓶,发出吱呀的扭曲声:“……如果我的弱小会让在意的人受伤,让在意的人痛苦,那我就不能保持弱小的现状。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高专给了我庇护和教导。但是我一开始并不是想要这样的。”
“杰,你怎么想?”真知不带有感情的声音响起,“为了变强保护在意的人而违背初衷,这是一种正确吗?”
夏油杰摇了摇头:“身为术师是天赐予的,术师要保护非术师,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法则,也是我坚持的大义。”
“真知既然拥有这样的体质,总不可能逃避下去的。无论是为了保护弱者还是保护在意的人或事,你总有一天会走上这条道路。”
夏油杰的声音温柔得像催眠的魔咒:“……不用太在乎。”
“是吗。”
真知的眼眸暗了暗。
但是这是不对的。弱者的定义并没有那么清晰,并不是只有非术师才被界定为弱者的范畴。夏油杰说的话听起来是那么合情合理,稍微想一下却觉得和真知哪哪不合适――她也并不是要保护带土。
她只是不想让带土伤心。
她的行动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带土。
虽然他对她的关爱是那么没有理由莫名其妙让她没法接受,但这份爱也是货真价实的――为了回报这份爱,她什么都愿意做。
带土。她仰头看天空,感觉他那张有点傻乎乎的脸又出现在面前。
只要这样…就感觉够了。
―
带土还是觉得真知最近有点冷落他,但是他不敢问。
真知似乎忙于修炼,没事就往图书馆跑,闲的时候就在后山扔苦无练体术。虽然努力变强感觉也挺好啦,就是、就是……感觉有点,心里不舒服。
最近真知会找他来对打了。真知的体术肉眼可见地迅速进步中,但是很点到为止。带土经常被真知扫堂腿跌坐在地上,真知便顺手坐到了他身上――一开始还有一些旖旎的心思,但在真知极为认真的攻势下,他没办法轻松地应对。
堂堂男子汉,这样下去算什么样子!
带土皱着眉在自己的课本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小真知。他必须想办法追赶上真知,至少要做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知道无论如何、她的背后还有宇智波带土。
她不需要为了谁去变得多么强大,毕竟还有他嘛!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真知身旁的。
被自己的想法给感动了,带土泪目着合上课本,悄悄暼向真知的窗户――她已经熄灯休息了,静得只能听到风划过的声音。宇智波带土享受了一会这种寂静,然后满意地制定了自己的训练计划。
而且,真知老往后山跑。感情上来说他并不希望真知这样,但是又没法否认后山是绝佳的开小灶地点。只好陪着真知一起去了――何等绝妙的灵感!
“我得和真知在一起才行。”
书桌旁边是被撕得乱七八糟的日历,每一天上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好了标记。
带土的声音像风一样,不可察觉地在空中消融。
真知一定是…对他来说,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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