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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宫心森


顾占萱伸出雪白玉手怒指白玉阶下的美人锦姝,疾言厉色道:“小小下等妃嫔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于本宫,你当本宫眼拙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私自出宫一月有余,你眼里可有当今皇上?宫中律法,后宫妃嫔不得私自出宫,违者,施以杖刑,打入冷宫。”

        锦姝闻此猛的抬头,脸色微愠,心底鼓捣着。细细想来这事件前后也有不对的地方,自己出宫当日是藏在陈印马车里,如此在宫门出入记录根本不会有录。

        顾占萱下了旨,任何人不得来这雨花阁,自己也被禁足,谁又会知晓自己出宫过?再说了,自己出宫这么些日子都不曾有人来过问,为何偏偏要今日?难道…………锦姝想完这些也就一晃神的时间。灵动双眸一转便看见一旁阴着笑颜柳昭昭:有奸细。

        顾占萱又突然变变换脸色,霎时间翻脸如同翻书。她似笑非笑的走过来伸出两根尖而细长的猩红色玉指,拈起锦姝下巴:“原来你就那个未曾参加御选,且又被皇上亲封的美人锦氏。果真是冰肌玉颜,动人心魄,生得一副狐媚之貌。只可惜呀,你擅自出宫,一月才归,连累了宫外的亲人一并打入大牢,容后再审,此事不容再议。宫婢积雪未能劝下主子以至于犯下大错更是罪不容赦,拉下去赐‘梳洗’。”

        锦姝怎担待得起连累家人的罪名,心中升起一团莫名黑云,将自己团团围住吞没其间。可恨自己一时任性犯下大错牵连诸多无辜之人。她顾占萱与自己还未有过多次交集就如此至自己于死地,如是自己不反手拼死一搏,即便下了地狱也难以安息!

        锦姝挣脱开两旁束缚自己的宫人,一挥莲色素纹云袖,毅然起身。黑曜石双眸定睛看着座上之人,毫无惧意。冰眸森然,绝美之下摄人心魄般的美。深邃入黑如同无尽黑洞吸天地星辰。仿佛此刻才是真实的锦姝。

        玉颜似冰霜,嘴角微弯如狼钩,亲启皓齿红唇:“娘娘若是拿出臣妾出宫证据,即便是在皇庭监那臣妾也逃不过北朝律法的制裁。若娘娘拿不出来,那只听一人说辞委实难服众,恕臣妾抵死不能认罪。”

        夜风寒吹,顾占萱轻蔑的一笑:“哼,柳美人你来说。”锦姝侧首一见原是柳昭昭,她走过来在锦姝耳边轻声道:“锦姝,当真是冤家路窄,可惜了你,落在本宫手里。”锦姝置若罔闻,当作从未听见。

        柳昭昭向顾占萱行礼后,微微笑着道:“回禀淑妃娘娘,臣妾消息承自雨花阁太监小康子口中。就在锦美人入住雨花阁后不久,小康子在一深夜无意间发现锦美人身着民间女子衣裙上了一辆马车,之后便不得所踪。

        由着雨花阁被锦美人心腹积雪掌控,故此未曾声张开来。臣妾想那马车应是其宫外情郎所雇。锦美人借着娘娘您对她禁足期间,便大肆放荡出宫淫乐,还掩人耳目要身边侍女扮作己身。委实令人憎恨,我泱泱北朝皇族颜面何存。还望娘娘明察秋毫,还北朝后宫一个公道。”

        柳昭昭一介女流在说出这等污秽言辞之时显得神态自若。她一直念着上次锦姝对她的掌掴,恐吓之仇,这一次定要在此时机偿还回来。柳昭昭趁着为北朝后宫颜面一事说辞之时,怒色瞬涨,举手起来便想挥耳光。

        锦姝早早提防着四周,侧身推后半步,大喝一声:“放肆,你我皆是美人有何资格对本宫掌掴,你视宫规为何物?”柳昭昭双眸燃着熊熊怒火,然同时又被锦姝将门虎女的气势镇住,晃神间居然还向后退缩半步。

        顾占萱眼色一变,妖艳似血的红唇一张一合:“放肆,一下等妃妾也敢在本宫面前纵无礼数!即便本宫说你未获谕旨出宫,谁又会在本宫眼皮底下去查?不过,又有谁敢去?而且这离宫你都做了些什么,又有谁可以证明。你不会是想要验明正身吧?”

        顾占萱提起云袖掩在唇间,咯咯咯的笑着:“呵呵,正好,本宫宫里专有这样的嬷嬷。可是美人性子倔强,嬷嬷也脾性不好,若是一不小心动错了地方,那这验明正身就是你的死罪铁证!”

        锦姝背后如银针在刺,这些个宫廷女人表面美艳光鲜,然实则个个如蛇蝎鼠蚁,肮脏不堪。竟然有这样恶心鄙俗歹毒犯贱的法子对付栽赃宫人。想想都冷汗冒上了脊梁:“淑妃娘娘铁定心思冤枉臣妾,臣妾无罪之有,可对天地。”锦姝出宫俨然是事实,不过此事真正知晓的亦不过三两人,淑妃如此计较,明摆是诬陷。此刻,只能抵死不认。

        顾占萱眼神傲慢,似乎极为不屑,“放肆,本宫何曾冤枉过你,你不守宫妃规矩身着宫女冠服是事实,离宫淫乐是事实,还虐待宫中奴才,此罪难道不该当诛?”锦姝漠然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占萱俨然是想动手了:“既然你如此心疼你的那位小宫女,那不如从她入手。”随即唤来两个太监:“拔去那小宫女的手指甲,直到她承认锦美人出宫为止。”

        此时,锦姝不得不承认当初自己的任性妄为以及鲁莽,给雨花阁上下带来了人祸,这是后宫谁又可来助我?积雪不依不饶:“我是不会承认的,娘娘不曾出宫,淑妃娘娘冤枉无辜,冤枉无辜!”

        锦姝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在心中笃定道:积雪是一定要救的,这雨花阁上下也是一定要救的。锦姝凝神蹙眉,寒光如冰的眸光扫向四周,厉声道:“都给本宫住手,今日谁要敢懂她一根毫毛,本宫必要她人头落地!”气势如虹,身边泛起层层寒霜,一旁的人似乎已有察觉。像极了某人。

        顾占萱眼神一横,红唇皓齿张合:“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本宫的人住手。”顾占萱大手一挥示意一旁侍卫动手,锦姝嘴角含着王者般威仪的笑意,及时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雕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的金龙免死金牌。

        锦姝快步走向白玉阶最高一层,面前阶下众人,大声一喝高手举着:“免死金牌在此,尔等还不下跪!”那枚金牌之光辉在寒色月光之下泛着华美威仪的金光,只是淡淡一点,足矣让人相信那是黄金镂刻。

        锦姝漠然瞧着众人,果真前面的千言万语,尚不敌这一快小小的金牌。若然我锦姝今日定是死于萧墙。

        或许,这就是皇权,天下人都觊觎的权力。

        雨花阁内顿时鸦雀无声,连风声都可悉数听闻。所有的人就在那一瞬间齐刷刷的下跪,不敢抬头,只有顾占萱一人站着,盛气凌人的盯着锦姝。眼底的惊讶尽显于锦姝眼,可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即刻又恢复她的威严:“免死金牌,怕不是假的吧?”

        此时的锦姝已然跟陈印学会镇定自若,越是平静越是对对方来说就是心乱,兵者,攻心为上!“放肆,圣意岂容揣测?还不下跪!”

        顾占萱走过来伸手想要从锦姝手中夺过免死金牌,锦姝身手敏捷,急忙的向后退一步:“淑妃娘娘若是怀疑,那我们不妨去皇上的天元宫一听春秋。”锦姝心里算定了顾占萱是不会去的,当然也猜到她心里也是惧怕圣威。谁都会想,若是这金牌是真的,那不就是触犯龙威?故此,胜券在握。

        顾占萱不甘的跪在了锦姝的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姝大声道:“免礼!”其实就在那一刻,锦姝心中是自豪的。也忽而有感这权利握在手中是那样的有用与踏实。也在心底暗暗的祈祷,希望今夜皇上一定不要驾临雨花阁。

        此刻的锦姝被逼无奈拿出陈印的金牌抵挡,她俨然不晓得这金牌乱用,亦是杀头之罪。

        锦姝一脸平静的看着顾占萱:“娘娘,仅此可以说明一切了吧?”没想到的是,雨花阁越来越热闹了。外面清晰听闻:“皇——上——驾——到——!”

        锦姝的心沉落入无尽的深渊,不着边际,看来真是祸不单行。顾占萱阴冷一笑,嫣红艳眸瞧着锦姝的不知所措。

        锦姝低头跪在地上,直到看见那双明黄色的金龙长靴落入自己的眼眶。原来这就是自己将要面见的夫君,这就是将要共渡一生的君王。突然的,心间升起别样的滋味来。

        从御选不露,到礼部亲自册封,这一切都让锦姝对这个是北朝帝王的男人好奇且又迷离不已。她不敢抬头,心里惧怕得紧。她害怕一抬头,看见自己最不愿看的。

        只听见轩承胤淡漠清冷的声音:“都起来吧。”语声冰冷如此,让锦姝好感全无,慢慢升上来的是一股寒意。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扶起,锦姝错愕间抬首。轩承胤的帝王面容首次映入她的眼眸之间,脑中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的是:“陈印?”顾占萱起身大声喝斥:“大胆,皇上的名讳岂容你直呼!”轩承胤头也不曾回的喝斥淑妃:“放肆,朕面前你也敢教训人。”顾占萱骄傲的神色突然含着委屈般的知难而退:“臣妾知错。”

        锦姝愣愣的看着陈印,不,是皇帝轩承胤:“臣妾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原来,陈印,承胤,音虽微末不同但如此相似为何自己都不曾细想,为何当初自己问陈印身份的时候没有沉住气让他自己说完,说不定还能发觉些什么。

        锦姝责怪自己的莽撞、年少与沉不住气,她尚是神色木然的看着皇帝,只见他大手一挥:“所有人都退下。”顾占萱阻挠:“皇上,她……”

        轩承胤无暇俊颜,刀削的下巴昂着,威仪四方。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淑妃今夜还未闹够?”顾占萱自己知晓此时此刻当应有收敛,她心存不甘的恨了锦姝一眼,锦姝也自然清楚,后宫树敌,自己非常愚蠢的树了一个最为强大的对手。

        往后宫廷行路难,胭脂玉碎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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