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杨秋红终于救出姨姐姐小翠
冬天来了,北风一吹,天气寒冷了许多,尼姑庵里的大多数尼姑都患了流感,有的发起高烧,仍在菩萨前祷告。师太咳嗽得比其他人更厉害,脸似乎有点浮肿了。秋红给她们打小针,让她们吃药。有的尼姑病情有了好转,有的痊愈了,可是,身体弱、免疫力差的仍发烧,秋红只好给她们输液,同时让她们喝中草药汤剂。经过一周的治疗。除师太外,都痊愈了。尼姑们都非常敬重秋红。
这一天,三妮又陪着秋红来给师太输液。在路上,秋红对三妮说:“我一直怀疑师太有其它肺病,比如,肺气肿或者是肺癌后期等。”
三妮停下来问:“你是说,师太活不长了?”
秋红说:“有这个可能。”
三妮就低下了头,很难过的样子。
二人来到师太的屋里,秋红正准备给她输液。师太却说:“我不用再输液了,其实,我知道我患了什么病,我的母亲就是患肺癌死的,我怀疑我患了肺癌,”说着,她把一串钥匙交给了三妮,说:“三妮,庵里的事就拜托你了,”说着又大口大口地喘气。
三妮接过钥匙,不禁流下眼泪。秋红心里也很难受,虽然她怀疑师太可能是个大恶魔,但她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也没见她虐待过庵里的尼姑,尤其是对三妮和她就更好了。秋红说:“师太,我建议你去大医院里查一查,到底是什么病。”
师太望着秋红说:“小红,你是个好女孩,但是,遇事太好冲动,这样,在这个世上生活是会很吃亏的。你说得也不错,好人,坏人菩萨全看在眼里,好人有好报,坏人得恶报。看来菩萨并没有饶恕我啊,正要惩罚我呢!”
三妮转过脸去擦干眼泪,对师太说:“师太,你如果真做了对不起菩萨的事,你就改过吧!从今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菩萨的事了。”
师太说:“三妮,我真的没看错你,你就像我死去的亲妹妹性格一样,长相也相似。”
三妮说:“师太,你就听秋红的话,去大医院里检查一下吧。也许菩萨会原谅你的。”
师太笑了,她说:“好吧,明天我去医院检查,庵里的事就拜托你和小红了。”
第二天,师太让两个老尼姑陪她去医院检查了。师太走后。秋红对三妮说:“三妮姐,师太给你的那串钥匙里有没有土地庙门上的?”
三妮说:“走,我们去试一试。”
二人很快来到花园。三妮突然站住了,她望着秋红,说:“我有点害怕。”
秋红说:“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快走吧。”
来到土地庙门前。三妮拿出钥匙又愣住了,她对秋红说:“小红,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秋红就接过钥匙一个一个的试。
庙门终于被秋红打开了。秋红正想走进去,三妮一把拉住了她,说:“师太为什么把土地庙的钥匙也给了我们?小红,我们一定要小心啊!”
秋红想了想说:“也许师太认为自己快死了,所以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吧。”
二人走进土地庙,只见地上堆满了干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秋红发现那些干草很干净,上面并没有落满灰尘,这说明草是刚放在这里不久的或者草是经常被人搬动的。
秋红把枯草搬开,发现一个圆圆的大铁盖子。二人把铁盖子移开,原来是一个洞口。洞内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三妮拿来一支蜡烛,秋红点着一照,发现洞内有个梯子,于是,二人顺着梯子走进了洞里。洞向东方蜿蜒而去。洞不小,是个天然的石洞。二人小心翼翼地向东走去,走到洞的尽头,又发现了一个立着的木梯子。“小红,我真害怕!我们太冒险了!”三妮恐惧地说。秋红显得异常冷静,她望着三妮说:“三妮姐,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再走回去和爬上这个梯子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于是二人便顺着梯子往上爬,梯子的顶端是个圆圆的洞口,于是,二人便钻出了石洞,一看,原来出口也在一个小屋子里。小屋子的门反锁着,那锁是个铜锁。此刻,三妮的心快跳出来了,她下意识地在那串钥匙中找到一个铜钥匙,她急忙把那铜钥匙插到铜锁里,转了几下没打开,就一个钥匙一个钥匙地试着,钥匙试完了,锁仍没打开。秋红给三妮要过那串钥匙,又把那铜钥匙插到了锁孔里,一转铜锁开了。
当二人打开门时,门口站着春华,她用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她二人,她上下打量着秋红,最后眼光盯在那串钥匙上,她盯着那串钥匙良久,才说:“是谁给你们的这串钥匙?”
秋红说:“是师太。”
三妮说:“师太看医生去了,她走前把这串钥匙交给了我,让我主持庵里的事情。”
不料,春华哭了,她哭着问:“你是说师太病得很重?”
三妮说:“还没查明是什么病。”
秋红对春华的哭感到疑惑不解,便故意说:“可能是肺癌。”
春华哭得更痛了,她说:“看样子我的平安日子也到头了。”
秋红更疑惑了,她说:“春华,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你的母亲、妹妹都以为你失踪了呢。”
春华痛哭流涕,说:“你怎么认识我的母亲和妹妹?”
秋红拿出春华的照片递给她说:“这是你母亲给我的照片。”
春华接过照片一看,这照片是三年前照的。她问秋红:“我娘和妹妹都很好吗?”
秋红说:“她们生活得很好,只是思念你啊!”
春华擦擦泪水说:“是的,我不回去,她们就生活得很好,我若回去,她们就整天为我担心受怕,陪着我流眼泪。”
秋红不解地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春华望望秋红和三妮说:“看样子,你两个也是师太最信任的人了。走吧,进屋再说吧。”
春华把二人领到另两间屋里,房内拾掇得很干净。东边床沿上坐着一个女人,她低着头,正一心一意地做鞋。三妮走过去说:“你好!”
她慢慢抬起头来,用呆痴的目光望着三妮说:“我为童石哥做鞋,他的鞋旧了……”
三妮大吃一惊,她望望秋红说:“她怎么这么像你?简直是另一个小红。”
秋红的眼睛湿润了,她说:“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小翠,”她走到小翠身边,喊道:“小翠。”
春华说:“她叫小翠,我一来到这里她就这个样子。她整天坐在床沿上做鞋,一句话也不说。你若喊她的名字,她说:“我给童石哥做鞋。”
秋红落泪了,她气愤地大声说:“谁把小翠折磨成这样子?!”
春华说:“我一来,她就这样。”
秋红又大声说:“师太为什么把她藏在这里?”
春华沉默着不语,良久才说:“昨天,师太来过,看样子她病得不轻,她对我说,庵里有一个和小翠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她叫小红,可能是小翠的妹妹来找小翠了。如果有人拿着我的这串钥匙从洞里出来并打开房门的话,你就好好地接待她们,也不必要向她们隐瞒什么啦……”
三妮和秋红不禁面面相觑。
春华接着说:“我也很想回家看我的娘和妹妹,可是,我却不敢回去。”
三妮问:“你为什么不敢回家呢?”
春华难过地说:“四年前,我和同村的一个男人结婚了,婚后,他不务正业,赌博、酗酒,经常打我,我忍受不了他的虐待,便提出离婚,他坚决不同意,并威胁我说,如果我和他离婚,他就杀了我。于是,我不敢再提离婚的事,我们经常打架,母亲也经常被气得生病。有一次,他打昏了我,当我醒来后,发现他不在家,我便一气跑到红叶林里,爬上这座山,我站在悬崖上正欲往下跳时却被人拉住了,她就是师太。她救了我,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她问我想不想回家。我说我死了也不再回家了,我死了倒是孝敬母亲,否则,总有一天会把母亲气死的。师太说,你若下决心不再回家,你就跟我来。我说,我永远不再回家。于是,师太便把我带到这里来,这里也是她的家。”
秋红不禁问:“这是她的家?”
春华说:“是她的家,我来时她的母亲还活着,但那是她已经瘫痪了。她让我伺候小翠和她的母亲。半年后,她的母亲去逝了,我就一直在这里伺候小翠。”
秋红问:“春华,师太为什么把小翠藏在这里?”
春华说:“师太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一直对我很好,虽然我知道师太为什么把小翠藏在这里,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这是师太的隐私,只有师太才能告诉你们,”春华又哭了,她哽咽着说:“你们把小翠带走吧,昨天师太对我说了,如果从洞里出来的人想带走小翠,就让她们带走……”春华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秋红来到春华面前,安慰她说:“春华,你不要这么软弱好吗?我的命运也不比你好多少,你还有母亲和妹妹,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继父虐待我,我就离家出走。真挚的爱情和虚假的爱情就像两张大网把我牢牢地罩住,几乎让我窒息,如果我没有勇气冲破这两张网,那就惨了!遭殃的不止是我,还有我的挚爱。”
春华停止了哭泣,说:“你可以抛弃虚假的爱情,选择真正的爱情啊。”
秋红说:“我如果选择了真正的爱情,也就是选择了夏森,他的弟弟夏河就去报复他,就去伤害他。我如果嫁给夏森,夏河就会派□□上的人杀了夏森……我现在离开了夏森也是对他最好的爱,他如果忘了我再娶一个好女孩,他会幸福一辈子的……”
春华说:“看样子,你也无家可归了。”
秋红说:“春华,我们是同命人,一定要坚强。”
春华说:“你们可以在庵里当尼姑,我却不能去,我若去当尼姑,我丈夫会找到我的,每当我丈夫找到这里来,我就从地洞里钻到尼姑庵里的土地庙里躲起来或者藏到师太的房间里去。”
三妮说:“怪不得我听到土地庙里有女人的哭声,原来是你春华在哭!我们还以为土地庙里闹鬼呢!”
春华说:“我经常在土地庙里哭泣,有几次,我就想死在土地庙里。”
三人又不约而同地望着小翠。秋红来到小翠面前,对她说:“小翠姐姐我带你去找童石吧。”
三妮拉住秋红说:“我们没必要这么急就把小翠带走,既然师太把钥匙都交给了我,这说明她决心放弃一切了。再说,我们走了,春华怎么办呢?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三人便低头想着办法。
还是三妮先开口了,她说:“这一年,我老是挂念我的父母,他们老了需要我照顾,我也动过还俗回家的念头,又怕父母不愿意。如果小红和春华都跟我回家并说明原因的话,我父母肯定不会责怪我的,她们还会为又多了两个女儿而高兴呢?”
春华说:“你家在哪里?”
三妮说:“在黄河岸边,离这里很远,你的丈夫肯定找不到那里去的,也可以让你的母亲、妹妹偷偷去看望你啊,也可以再找一个合意的郎君啊。”
秋红说:“让春华跟你回家吧。我来到庵里,一是逃避,二是找小翠。现在小翠找到了,我可以去和姨妈住在一起了,她也老了,需要我照顾。”
三妮说:“小红,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好妹妹,你可以带着你的姨妈去我的家乡,我们共同照顾她。”秋红很感激地说:“三妮姐,我同样不想离开你,只是我姨妈不愿离开那片土地。我们以后常来往吧,我会经常带着姨妈去黄河岸边看望你们的。”
三妮说:“不行!我去做你姨妈的思想工作,她若肯去我的家乡,你也要去。”
秋红说:“你肯定劝不走她。”
春华又流泪了,她说:“我又碰到好人了。”
秋红说:“春华,以后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要再想不开了。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强自立!常言说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坚韧顽强的品格才是王道!”
春华含着泪笑着点点头。
春华说:“明天,师太肯定会把小翠放走,我们就可以走了。”
秋红说:“万一师太不放小翠走呢?”
春华说:“不会的。如果师太不想让小翠走,她就不会把钥匙给你们了,也不会让我接待你们的。”
秋红想了想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师太变了卦,不让小翠走,到时候遭殃的不只是小翠,还有我们三人,我们不如趁早逃走。”
“你们可以走了,我并没有阻拦你们,”是师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三人愕然,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只见师太站在了门口,春华哭了,三妮也惊呆了,秋红怒视着师太气愤地说:“你为什么这样做?”
师太喘息着走进屋来,坐在椅子上。她轻声说:“我就想来告诉你们原因的,小红,你不要那么凶巴巴地盯着我好吗?我讲完了自然会走的。我让春华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可她不愿告诉你们我个人的隐私,我只好亲自告诉你们了,”她喘息了好一会,又说:“其实,前几天,我自己去医院检查过了,我患的是肺癌,己经到了后期,活不了多久了。今天,我只是让老尼姑们陪我在红叶林里玩了一会儿而已,也好给你们一个带走小翠的机会。刚才,我就在门外,刚想走却听到春华的哭声,我走的不放心,春华你也不要哭了,小红说得好!你一定要坚韧顽强地生活下去!我也恳求三妮和小红一定要保护好春华,她是个苦命的人,春华又遇到你们也是她的造化。现在,我要把我的一切隐私告诉你们。”
她闭上眼睛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是庵里的师太,她还拜师学武,她轻功极好。母亲教我学武,但反对我去当尼姑,当我17岁的时候,母亲才告诉我家里有个天然的石洞,盖房子的时候并没发现,直到母亲在那间房子里练武时,踩碎了脚下的天然石层,她掉进了洞里才发现的,还发现了这石洞一直通到尼古庵的土地庙里,土地庙里的洞口开始像碗口那么大,谁也不会注意它,后来,母亲偷偷地把它开大了,又用干草盖上洞口,然后把土地庙的门锁上,这个洞便成了从我家去庙里的秘密通道,母亲曾说过,如果再有兵荒马乱的世道,我们就可以从这个洞里逃走了。”
师太突然停止不说了,对春华说:“春华,大门关好了吗?”
春华说:“关好了。”
师太又开始了讲述,她说:“我18岁的时候,母亲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所以说媒的很多,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想到结婚以后要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就恶心。我把说媒的都赶出了大门,我29岁时,心急如焚的母亲托媒给我找了个男人,就逼我嫁了出去。婚后,我不许我的丈夫碰我一下,晚上也不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不久,男方便提出来离婚。离婚后,我倒感到很轻松、愉快。母亲却愁白了头。后来又有人给我说媒,男的是个哑巴,母亲却一口答应了,我当时也想:既然必须要嫁给男人,嫁给个哑巴也不错,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他也不会说给别人听。结婚后,我仍然不让那哑巴碰我,他就打我,开始我让着他,后来,他把我打急了,我就狠狠地揍他,我会武,他打不过我,他一气之下也去学武,并说学会了武功再和我比个高低。
后来,母亲问我,你是个女人为什么不爱男人呢?我对母亲说,我就是讨厌男人,我愿意和女人结婚。母亲听后,很是震惊。她带着我去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让人难以置信,原来我患的是先天性尿道下裂,但实际是个男人,染色体为xy(男性类型)。”
三妮吃惊地问:“你是男人?”
秋红气愤地说:“我一见你就感觉你像个男人!”
春华望望秋红,又望望师太说:“师太,您还是不要说了!”
师太说:“我想说给她们听。从此以后,母亲就让我当了尼姑。我的哑巴丈夫经常去庵里找我。前一段时间,他和我打架时,砍伤了我的胳膊,多亏了小红的精心治疗。”
秋红气愤地说:“你把小翠逼成这样,就是让她做你的妻子?”
师太说:“我没逼她!我经常在红叶林里见到小翠,我早就爱上了她。她经常和那个叫童石的男人在一起。我看那男人不配小翠,我才配小翠,我才知道如何疼爱小翠!有一次,她和那男人在红叶林里捉迷藏,我就藏在了一棵粗大的红叶树后,等她靠近我时,我一把抓住她就跑,我跑的速度像飞一样快,她被吓昏了,等醒过来以后,她就变得痴呆了。她整天坐在床沿上不言不语地为那个男人做鞋,已做了一皮箱鞋,走时,让她把那些鞋给那个男人带走吧。还有,每天晚上我搂着……”
春华突然哭着说:“师太,我求求您了,您不要再说了好吗?”师太执拗地说:“我偏要说完,我这一辈子只爱小翠一个人,她成了傻子我同样爱她。除了小翠,我从来没招惹过任何女人。每天晚上我楼着小翠,她都梦呓般地喊我童石,只要我说,我就是你的童石哥时,她就很投入地在我怀里撒娇并幸福地大呼小叫。我怕在家里惊动了四邻,就每天晚上把小翠从洞里带到尼姑庵里去,晚上的大呼小叫声是小翠幸福的□□声,不是我在练武……”秋红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她无比愤怒地说:“荣荣是不是你杀死的?!”
师太突然指着门口说:“你们看,荣荣来了。”三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当回过神来时,只见师太已把一个药瓶扔在了地上,他喝药了。秋红拾起来一看,是盛剧毒的药瓶,她急忙说:“快把他抬到医院里抢救!”
师太望着秋红笑了,说:“小红,你是个好女孩!我喝的是剧毒,谁也救不了我,我不想遭受癌症的折磨……荣荣是我杀死的……荣荣是个好女孩……我……”师太突然七窍流血——死了。
尼姑们把师太埋葬了。
三妮、春华和秋红带着小翠提着那一皮箱鞋向童石家走去,秋红很激动!她终于找到小翠了!
当她们走到童石的家门口时,看见童石正在院子里劈木柴。秋红激动地喊:“童石,看谁来了!”
童石抬起头,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又是在做梦吧!这四个女人中有两个小翠?不!是两个秋红!秋红逃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呢?又是梦!
秋红见童石呆呆地站着不动,就喊道:“小翠回来了。”让人惊喜的是,小翠甜甜地喊了一声童石哥。顿时,童石浑身的每根神经都被幸福和激动牵动着,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小翠!”小翠竟向他跑去。他张开双臂迎接小翠。这对生离死别的有情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三妮、春华和秋红望着这对拥抱着的有情人,也为他们的团圆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小翠抬起头来望着童石,说:“童石哥,从前,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呢?好像现在才清醒了。”
三妮、春华和秋红望着小翠,发现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痴呆浑浊的目光,已变得充满灵性,又像在回忆梦境。小翠又望望三妮、春华和秋红,回忆着说:“她好象叫春华。”
她又望着三妮,然后摇摇头说:“我不认识这个姐姐。”她又盯着秋红良久、良久,她突然转身去了屋里,当她从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面圆镜子。她照着镜子,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又转脸望望秋红,眼睛里流露出惊喜的目光,说:“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你是谁啊?”
秋红说:“我是你的姨妹妹——秋红。”
小翠回忆着说:“你是我的妹妹!?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啊?”
童石不解地问秋红:“秋红,你在哪里找到了小翠?”
秋红想了想说:“你和小翠在红叶林里捉迷藏时,她不知被什么东西吓昏了,是春华发现了她,把她抱回家里。当小翠醒过来以后,就痴呆了,问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为你做鞋,”秋红说着给春华使了个眼色,春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心想:秋红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
童石很感激地握住春华的手说:“太感谢您了,是您救了小翠。”
春华的脸顿时红了,说:“不是……你不要感谢我,是秋红和三妮找到了小翠,否则……”
童石说:“我和小翠怎么感谢你们啊……秋红,我……我对不起你。”
秋红笑笑说:“一切都过去了,用不着那么千恩万谢的。现在看来,小翠的精神状态己经恢复正常了,这爱情的药力可真神奇啊!”
童石幸福地笑了,笑容里夹杂着些许歉意。
秋红问童石:“伯母和我姨妈去哪了?”
童石突然低下头说:“我母亲刚出去,你姨妈,她……她因思念小翠而去世了……”
小翠听后号啕痛哭,秋红也泪若涌泉……
童石还告诉秋红,夏森已来这里找过她了。秋红一直牵挂、思念着夏森,她早已料到,她“死”了以后,夏森会到处找她的……
三妮、春华和秋红告别了童石、小翠,又来到了师太的家里。秋红对春华说:“春华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和三妮去你家一趟。”
秋红和三妮来到了春华的家里,春华的母亲高兴地迎了出来,笑着说:“小红,大婶天天盼着你来呀,快,进屋坐下。”
秋红悄声对大婶说:“大婶,找到春华姐了。”
大婶说:“小红,你说什么?”
秋红说:“春华姐就生活在红叶村里。”
大婶说:“你是说,春华没死?她生活在红叶村里。”
秋红点点头。大婶惊喜地流下了眼泪。她说:“前几天,春华的丈夫喝醉了酒去山上放羊,不小心滑到了山沟里摔死了,他做孽做到头了……春华可以回家了。”……
春华回到了家里,又和母亲、妹妹团聚了。
秋红和三妮又来到了荣荣的坟前。秋红说:“三妮姐,我们还是留在尼姑庵里吧!”
三妮说:“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秋红说:“我不忍心离开荣荣,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大山里。我若在尼姑庵里,就可以经常来看望她,我若走了,什么时候再来看望荣荣呢?”
三妮沉默良久,才说:“我也想呆在尼姑庵里生活,我已对这里有了感情……老师太让我当师太,老尼姑们是不会甘心的,比如王菊早有当师太的野心……以后,恐怕尼姑庵里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安静了。再说,我的父母也老了,需要我照顾。小红,我们还是走吧!每当你思念荣荣时,我会陪你来看望她的……”
秋红跪在了荣荣的坟前,泪若涌泉。她说:“荣荣,是我害了你,我很后悔!如果你还活着,你就可以跟着我们去黄河岸边了,去看看黄河……荣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小妹妹!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忘记你。不管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经常来看望你的……荣荣,你安息吧!”
秋红和三妮脱去了尼姑服装,换上了蓝色的牛仔裤,红色的羽绒服袄。秋红好像第一次发现三妮竟这么漂亮。她说:“三妮姐,你看上去只不过24岁的样子。”
三妮说:“是吗?我还以为我老了呢!”
二人搭车来到了三妮的家乡一一河庄。河庄就坐落在黄河大堤南面的大堤根下。秋红一走进三妮的家,顿时被农家小院的绿色所吸引,那苍翠的松柏,蓊蓊郁郁的竹子……她不由想:最绿色的别墅永远是农家小院,若有老人守候,它将成为儿女们永恒的心灵港湾。港湾里的温情就像亘古未变的融融的月光一样,温馨永驻!出门就上大堤,站在大堤上往北看,就能看到黄河了。
三妮回家后,把发生的一切事情部告诉了父母。三妮的父母高兴地说:“菩萨又送给我一个好女儿,等我们老了以后,俺三妮又有个亲人了。”
河庄没有诊所,于是,秋红就在三妮家里开了个诊所,村民们有病就找秋红,秋红一丝不苟地为村民们治病,她本着让村民们少花钱就能治好病的原则行医,赢得了病人的信任和好评,有的村民说:“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医术竟这么高明!”有的说:“这姑娘心眼就是好,她开诊所,不是图赚钱,只为治好病。上次,我病了,要输液,她竟劝我不要输液,我就听了她的话,结果,她给我打了两小针,吃了两包药病就完全好了。只花了四元钱就好病了。要换了别的医生,准让我输液,输一次,就花20多元钱。”有的说:“但愿天底下的医生都像杨医生这么好!”
不久,不仅邻村的村民,就连离河庄很远的村民也慕名来找秋红治病,诊所里很忙。三妮只好为秋红打下手,她也渐渐学会了打针、输液等。
不久,三妮和同村的一个不错的男人结了婚。
有好心人为秋红说媒,秋红就对她们说,她已经订婚了,知道内情的三妮对秋红说:“秋红,你既然永远离开了夏森,就应该把他忘记才好。夏森找不到你,他就会认为你真的‘死’了,他可能会找一个好女孩结婚的,也许他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秋红说:“除了夏森,我不会嫁给任何男人。”
三妮说:“如果夏森已经结婚了呢?”
秋红说:“他结婚了,我就会终身不嫁。”
这天晚上,秋红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夏森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正在举行婚礼。她伤心地冲过去,愤怒地喊道:“夏森!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狼!”
夏森根本不理她。她哭醒了。
黄昏时分,她独自坐在了河边,望着滚滚东去的河水出神,她想:也许我根本就不配夏森,他是北京某美术学院的教授,而我呢?只是一个高中生。她多么想知道现在夏森生活的怎样,是不是还在到处找她。她望望河面,河面上有两只小船,向这边开来。她站了起来,她多么渴望夏森就在那条小船上并向她招手啊。可是,小船驶近了,经过她面前,又慢慢地离她而去。
秋红很惆怅地往回走,迎面碰到来找她的三妮,三妮望着很失落的秋红,知道她又想夏森了。秋红对三妮说:“夏森会沿着河边来找我的!”
三妮没说什么,但她心里很难受,替秋红难受。心想:如果夏森真会找到这里来,那该多好啊!
每到黄昏,秋红就独自坐在坝头上等待,等待着一个希望。她心里很清楚:也许她会等一辈子,也许她会变成河边的一块石头永远地等下去。她想:我对夏森说我跳黄河“死”了,那么,在夏森的心里就水远留下了一个顺河流而走的秋红,所以夏森会沿着河岸找她的,她甚至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离开夏森,她责怪自己遇事太好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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