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鹿乱撞
唐念还想同路向凡说不用他送的话，只是转头时，发现指挥车已经开走了，她只看到绝尘而去的汽车尾灯。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现在是不得不搭他们的车子回去了，只是普通人搭消防车好吗？
“走吧，回去了。”路向凡说完，转身就走。
他早将指挥车已开走的事看在眼里，自然不怕她不跟着自己走。
唐念无声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跟着往一旁的消防车走去。
“都收拾好了吗，赶紧走了。”路向凡问着队员们，听得他们回答收拾好了，就催促他们赶紧回去，毕竟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到饭点，指不定还能赶上呢。
“走吧走吧，都快上车。”一旁，汤平跟赶鸭子似的催着，等回头看到路向凡身后的唐念时，显然愣住了，“这是……”
“跟我们一起回去。”路向凡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只是将车上车下的人都有些惊着了。
不过汤平反应快，立马恢复了神色，再说了，他们消防车拉普通人的时候也挺多的，更何况算是一条战线的唐念呢。
而且，汤平觉得自己已经看出了路向凡对人家姑娘的心事，就算他不承认，他也认定了。
“哦，那赶紧上车吧。”汤平说完，就管自己上了车。
他才坐下，就看路向凡也上了车，正想说他怎么没帮着人家姑娘上来时，就见他一手扒着门把手，一边探身往车下方的人伸出了手去。
得，他算是白操心了，人家看着像个大直男，这懂得比他多多了，估计给人家添饭那一回是唯一一次失手吧。
唐念看到路向凡上了车，就往前迈了几步，准备登上消防车，只是一担头看到那脚踏板都快到自己腰间了，忍不住有些犯难。
虽然她穿得是裤子，但也架不住这高度啊，按理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也不算矮，怎么这时候她忽然有种自己是个小矮人的错觉。
她愣神间，眼前突然多了只手，她仰头看向手主人，见他冲着自己扬了扬下巴：“快上来。”
将手放入他的掌手，借着他的力道，她近似被拎似的往上提，她的脚也终于踩上了踏板，而后上了车子。
她被他按坐在位置上，而后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向外拉住了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走吧。”
车子启动发出沉闷的声响，彰显着它的重量。
车内无人说话，大伙静静地坐着，各怀心思。
唐念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这平日里都是男子汉的车里突然多了她这么个姑娘，她觉得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些别扭。
的确，这种感觉不止是唐念有，同样的，汤平，以及同车的刘东强、庆国华以及□□都有这种感觉。
在他们的消防员生活中，接触过不少求助人员是女性，但像唐念现在这样的，出现在他们非救援时间里的女孩子，只能用屈指可数四个字来形容。
汤平向路向凡看去，只是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瞧什么，未能接受到他的讯信，只好看向端坐在唐念身旁不敢随意动弹的刘东强。
初时看到汤平冲自己使眼色，刘东强不大明白，只是见他冲着一旁的唐念又呶了呶嘴，他才回过神来，毕竟他也觉得这种气氛太尴尬了。
“那个念姐，你们在站里办公还习惯吗？”可是找什么话题，又是叫人头疼的事，毕竟他跟唐念除了在食堂见过的那几次，就是帮着搬家那回，算起来也就说过两三句话。
唐念没料到突然有人向自己提问，呆了呆才回过神，笑道：“还好，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咱们站的位置除了偏了点，其他没毛病，周边道路情况也挺畅通的，就是叫外卖麻烦点，最少得半小时以上，有时想喝杯奶茶都没人肯接单。”
刘东强不亏是站里唠嗑能手，虽然他自认为跟唐念没什么好聊的话题，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拦不住了，从原本对她的询问，变成了他讲述站里或是他们出任务时发生的趣事。
唐念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可路向凡等人对这种事经历的都快麻木了，有些事初次遇上会觉得搞笑，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也没什么新奇的。
于是，就有些厌烦，两人开始想法子阻止他这个话唠。
就在这时候，唐念的手机突然响了，两人长松了口气，都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看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周杨……对，我在回去的路上了……嗯，可能还要一会儿……啊，已经这么晚了吗？”她说着，看了眼手机屏幕，“那我肯定赶不上他们食堂的饭了，能打包吗？”
虽然她因着与手机那头的人对话而显得断断续续，但还是能听出来被她称为周杨的人是在询问她是否回去吃午饭。
“对，你帮我问一下能不能打包，可以的话就帮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路向凡夺走了，她忍不住扭头看去，听到他对着周杨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管自己吃就行了，唐念等会儿上我们食堂吃就好了。”
说完话，也不等那头周杨的回话，就径直将电话给挂了。
唐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连同汤平等几人也是一样的神情，他们跟路向凡共事这么多年，是同事，是朋友，是兄弟，更像是家人，他平时是个什么性格都非常清楚。
没想到他这个霸道的性子对着姑娘家的时候，居然有种致命吸引人的感觉。
“啊，对的对的，念姐去咱们那里吃好了，你吃得又不多，就算天天在我们食堂吃也没事。”刘东强见着气氛又沉寂下来，又想起自己肩负着活跃气氛的重担，忙说道。
汤平等人七嘴八舌地附和道：“对对对，以后常到我们食堂吃饭啊，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说到这里，汤平就忍不住想起路向凡那时因着唐念盛了两碗饭而说人家姑娘饭量大的事情，笑得越发意味深长了，瞧得唐念一脸不解，只能窘迫地点点头。
自然，最终她还是被路向凡带去了他们的食堂吃午饭，而队员们看到她出现似乎也习以为常，只是偶尔担头看向她和路向凡那桌。
齐耀去大队开会了，没及时赶回来吃饭，汤平识趣，找了借口挤到了队员那一桌吃饭，故而若大的饭桌旁就只有唐念和路向凡两人吃饭。
因着只有他们两个，阿姨就给了两菜一汤，后来又盛了点新鲜出炉的小炒过来。
“我瞧你还是稍微能吃点辣的，尝尝这个菜，昨天阿姨新研究出来的，你给评价一下，阿姨从昨天就一直逮着让我们评价，我们只说好吃她们还不高兴。”
菜一放上桌子，路向凡生怕她腼腆不肯夹，一双筷子伸了进去，夹了好大一筷子菜放到了她的碗里。
消防员长年跟水打交道，阿姨就喜欢做菜的时候放些辣椒，说是帮他们赶湿气，有没有效他们是不知道，但放了辣椒后菜更香更下饭，他们也都吃习惯了。
唐念能吃一点点辣，但家里的菜较清淡，故而她在消防站里吃得这几顿，总觉得他们阿姨做菜的手艺真好。
对于明明自己够得到，他却还多止一举地为自己夹菜的举动，唐念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却又觉得好像很正常，只是默默地吃了菜，而后给了他回馈。
“挺好吃的，咸淡刚好，虽然带了点辣，但还是很清口，阿姨的手艺跟大厨有得一拼。”她说着笑道，特意多说了一句。
凭心而论，食堂阿姨的手艺真得挺好的，所幸她也只是偶尔来吃一顿，要不然，她怕会吃上瘾，到时候她妈又要说她难伺候了。
“那就好。”他笑得阳光灿烂，看得她忽然觉得呼吸一紧，微微有些急促起来。
唐念感觉自己对路向凡有了与其他男同事不一样的感觉，明明他们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但就是这么奇怪。
明明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因为事故才遇上，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交流了解，且每回遇见也还有别的人员在场，但她独独特别关注他。
初时只觉得他挺凶的，可后来就如同刘海军说得那样，慢慢了解了，才发现他藏于严厉肃穆之下的温柔和细心。
而他对于自己的关照似乎也较旁人多一些，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女生的缘故，但还是叫她忍不住多想，特别有时候她偷瞧他的时候，会撞上他正打量自己的目光。
他若只是袒袒荡荡地与自己笑笑，装着无事也就罢了，偏偏她一撞见他的目光，他就闪躲的避开，这就由不得她想些有的没的。
可惜的是，人家什么表示都没有，以至于她也不能确定人家对自己到底只是受刘海军所括的多关照一些，还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对她有意却不肯直说。
不过，他们认识的时间真得挺短了，或许只是她多想了吧。
一思及此，唐念叹息了一声，推开了火锅店的大门。
迎上来的服务员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看到不远处同自己挥手的闺蜜魏佳，下意识地抬了抬手，笑着同服务员说了一声，就顾自走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闺蜜的电话，说让自己晚上陪她吃火锅，正好她也挺久没见她了，于是就答应了。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吃火锅啊，现在又不是冬天。”她在魏佳的对面坐下，摘下了口罩。
魏佳正往锅里扔羊肉，闻言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什么时候我们国家还有这么个规定，火锅只能冬天吃了？不就是想吃就吃，而且夏天吃才更有味儿呢。”
说话间，羊肉已经烫熟了，她捞起放进了唐念的碗里，催促她去调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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