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东宫动摇
正如董好好所说,独孤贵妃并不怎么好过,不仅操心女儿,更操心儿子。
她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
后来,商音觉得董好好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贵妃。贵妃唤她去跳舞解闷,她推说脚扭到了。贵妃赏赐的美味佳肴,她也拿去喂了池里的鲤鱼。
结果池子里的鲤鱼肚皮翻起,死于非命。
很快,刘清潭取代鱼朝恩成为受宠的宦官,皇帝亲自赐名“刘忠翼”,官升特进,传达圣旨权势熏天。
同时,宫中流出传言:韩王得兵符,可摇东宫。
听说了这件事情的董好好,一病不起。
商音给她瞧病,是忧思郁结的症状,并无大碍,却迟迟不见人有精神。
直到那天,暗风吹雨入寒窗,董好好病中惊梦醒,往日一双明眸善睐,这一刻惊慌彷徨,像猎人手下一只死里逃生的兔子。
“商音,我怕我活不长了。”她蜷缩在角落,随着汗水的渗透,青绿色的被褥被拧成了一条条腌臜酸菜,言语哽咽,“……那日我竟然偷听到贵妃与宦官刘忠翼密谋,如何废掉……太子,改立韩王。”
“好好,咱不怕啊……”商音轻轻拍背,安抚着她,“以后我去到哪里,你就跟我哪里。深宫内苑如临深渊,要活咱俩一起活。”
董好好抬起眸来尽是凄凉,言语两难,“但凡你不喜欢太子,不管贵妃如何谋权,都是和我没关系的。”
原来,她这几天的惊慌失措都因友谊而左右为难,商音顿觉良言三冬暖,握住她的手给予承诺,“那么现在起,不止我一个人保护你,还有太子呀,他也会保护你的。咱俩在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早在商音将这份情报传给李适的时候,身在东宫的他已经明显嗅到了危机,当皇帝为刘清潭赐名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将皇帝的心腹拉拢成她的心腹了。
待在沉默睿智的太子的身边,善喜多呼吸一瞬,都察觉到了权势的微妙,静静看着李适提笔惊鸿,三字草书。
刘忠翼。
就连文采勉勉强强的善喜都能明白其中的寓意,“忠,忠诚也。翼,如虎添翼。可想而知,这人得多蛊惑圣心,陛下才赐予这样的名字。”
吉贝化身神探,所收获的刘忠翼的罪行有勾结官员与贪污受贿,与兵部侍郎黎干来往密切。
这些年,她也看得透彻,一语击中要害:“太子,这个人不同于鱼朝恩,鱼朝恩拥兵自重故得陛下嫌隙,而刘忠翼虽是小人物,但小人谗言,皇帝最易轻信。”
李适心中的愤恨并未在面容上流露出来,脱口而出的话却锐利得像割人喉咙的刀,“兵部侍郎黎干,危险就像豺狼;特进刘忠翼,背弃道义隐藏奸贼。待我掌山河,他们定不好过。”
彼时,谨终来报,呈上来自郑王府的情报:朱泚与郑王府互动频繁。
吉贝侍立在旁,眼见朱泚这个名字略有耳闻,顺口问了一句:“卢龙节度使,是他吗?”
“是,”李适慢条斯理,“去岁幽州节度使与朝廷关系僵硬,如今缓和了不少,其中,就有朱泚左右逢源的功劳,他的弟弟朱滔领兵入关,参与防秋,也颇有功绩。今年父亲命朱泚朝见,授检校司空、封陇右节度使,还封遂宁郡王。”
“怪不得,郑王这样急迫的想要拉拢他。”吉贝突然惊觉,言之警惕,“如今郑王巴结,无法是看中他的兵马,若郑王真得了益,兵马充裕,又加上这些年来骁勇善战丰功伟绩,太子,你的处境岌岌可危!”
李适嘴角的笑浮起一丝得意,满不在乎,“若是他真得了益,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指尖作狼毫,茶为墨,“死”字于桌面横平竖直。
谨终颔首:“我这就告知易慎,让他随时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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