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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097除夕


陈远峰家离省厅不远,一直一个人住,房子不大,不超过一百平。

        此时此刻,余亭松正拘谨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坐了三位虎视眈眈盯着他打量的长辈。

        消失了一会的紧张感又死灰复燃,并且有愈演越烈的趋势。

        陈远峰当惯了老领导,先客套了一番:“小余啊,你们来就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余亭松客气道:“一点小心意,不多的,我们工作忙,也不能常来看您。”

        陈远峰道:“你不用紧张,也别见外,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以后我就是你爸,这位是你舅舅,这位是……也叫舅舅吧。”

        余亭松道:“……伯父,还有两位局长,你们把陈迟单独支走,是有什么话要单独问我吗?”

        陈远峰暗暗夸赞了一句厉害。

        余亭松虽然紧张,但是观察能力一流,即便是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智商,也还是能看出来三位大神的真实用意。

        陈远峰沉声道:“那我们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们是想和你谈一下,关于……”

        ·

        陈远峰家楼下就有地下超市,陈迟也不愿意留余亭松一个人在家面对那三个人,随便挑了双男士拖鞋,三下五除二付了钱,飞速上楼。

        还是赵卫国过来开门,陈迟换了拖鞋,进到客厅里时,刚好听见陈远峰在问余亭松家里是做什么的。

        陈迟一脸黑线,忙把人拉到身后护着:“你个小老头别操心了,我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就成,问那么多干嘛,婆婆妈妈的。”

        陈迟有一部分暴躁是跟在周平身边耳濡目染来的,还有一部分就是源于基因——

        那么陈远峰的脾气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当即开骂:“小兔崽子说的什么混账话,整天游手好闲什么活也不干,去去去,做饭去,今年年夜饭你包了!”

        陈迟傻眼了——

        别说年夜饭,他可是稀饭都没煮过几次的废物选手啊。

        抬眼看看其他有话语权的人——

        周局明显赞同陈远峰的提议,赵局则在偷偷向他传递“我不会做饭,帮不了你”的信息。

        无奈,他只好认命,顶着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垂着头往厨房走。

        看着他萎靡不振的背影,余亭松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给自己做的那碗‘长寿面’,忙道:“伯父,两位局长,我去帮忙吧。”

        “嗯,好啊。”三位异口同声,都是赞赏的表情。

        果然和余亭松想的一样,一进厨房,就看见那个年轻支队长正在跟一堆食材斗智斗勇,终于不敌败下阵来,和案板上死不瞑目的鱼大眼瞪小眼。

        余亭松忍不住笑出声来,陈迟立马道:“你,你笑什么,我做饭很厉害的,你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那我真的走了?”余亭松假装要走。

        ?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似的。

        陈迟一挥手,底气不足道:“在……在外面等着。”

        余亭松再一次见识了这人的嘴硬程度,还是忍不住叹为观止,笑着说:“站过来。”

        陈迟光速放下刀,并且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借口:“虽然我很想展示一下我的厨艺,但作为一个好男人,第一点就是要听老婆话!”

        余亭松笑骂:“躲开,上外边去,别挡道。”

        “那可不行,”明明前面还有一条更宽的路,陈迟非要从余亭松旁边的那个缝里挤过去。

        还顺手揩了把油,立马将余亭松笔挺的裤子揉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印子,“老头让我做饭,我出去不是找揍?我给你打下手!”

        余亭松奇道:“你能打什么下手?”

        “我可以……择菜,洗菜!”陈迟目光四下搜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朝角落里那把碧绿碧绿、焕发着生机的小青菜下了手。

        “……行吧。”余亭松不再赶人,“你别添乱就行。”

        余亭松从小就自己做饭,做了二十多年,手艺还算不错,学习能力也很强。

        后来周局也来帮忙,就着厨房现有的食材,很快就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上桌。

        吃完年夜饭,刚好赶上春晚开始,一行人坐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聊天,其乐融融。

        “不错,相当不错啊。”赵卫国还沉浸在年夜饭的美味里,由衷夸赞道:“小余老师,你这手艺可以开店了。”

        “……多谢赵局。”

        周局回头看了眼赵局,幽幽道:“……我炖的鸡汤不好喝吗?”

        “……也好,也好。”

        赵局一阵汗颜,这舅甥俩性格还真挺像。

        周局不再计较:“陈迟,能遇上余教授,你小子还真是走狗屎运了!”

        陈迟:“……”

        “就是,”陈远峰附和道:“以后过节放假啥的,多带小余回来。”

        “知道了,唠叨几遍了,耳朵都要起茧了。”陈迟道。

        陈远峰责怪道:“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天,怎么不多玩几天,明天早上就要走?老周,是不是你又给我儿子安排什么重担了?”

        酒饱饭足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周局莫名中枪,愤怒道:“说什么呢你个单身老头?人家年轻人的事情你不懂,少操点心少掉点头发!”

        ‘单身老头’陈远峰看了看沙发上其他四人,终于承认这一点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他灵机一动,伸手摸了摸自己暂时还算浓密的黑发:“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白头发吧,明明是同龄,你看人家老赵,再看看你……”

        两个谁也不服谁的老领导忙着互相攻击,赵副局忙着在旁边劝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陈迟也不管他们了,拉着余亭松进了自己的房间。

        余亭松有些犹豫,毕竟饭桌上还是一片狼藉,自己又是晚辈,小声道:“提前离席不太好吧。”

        “没事,”陈迟反手锁上门:“我们家人好久没这么齐过了,老头高兴,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饭桌也还没收拾。”

        陈迟道:“年夜饭是你做的,做饭的人不洗碗。”

        “但是……”余亭松还是有些犹豫。

        “好了好了,别管他们了,我喝多了,我头晕~”

        陈迟也是相当有演技的,前一秒一片清明,后一秒立马装晕,就势往余亭松身上一靠,还真有那么一点微醺的感觉。

        “……”余亭松无语道:“……你只喝了两杯。”

        “确实是两杯,”陈迟无赖道:“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我爸把那瓶珍藏的酒拿出来喝的,后劲足着呢!”

        “……”

        陈迟不太清醒地傻笑了一下:“你别看我爸一直端着架子,实际上可喜欢你了,我也是。”

        “是什么?”

        陈迟往他面前凑了凑,呼出一口混着酒味的热气:“喜欢你啊。”

        “你……”

        余亭松伸手推他的头,藏在黑发下的耳朵尖悄悄红了。

        陈迟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扒着余亭松,任对方怎么推也推不动,刚好看见他微微泛红的后脖颈,笑道:“你脸皮怎么总是这么薄?”

        “……”

        陈迟唉声叹气道:“那三个还在外面守着呢,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去洗澡吧,洗完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是去……”

        “嗯。”陈迟肯定道:“大年初一,带你去看看我妈,我妈走了二十年,我连她一张照片也没敢留……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陈迟也不清楚。

        他妈去世以后,陈迟一度很排斥车这种交通工具,他爸工作忙没空管他,只来得及在成年后将他丢去考驾照,拿到驾照后他就再没摸过方向盘。

        工作以后,陈迟就一直骑着他那辆电动车,出紧急现场才会选择坐老李或者余泽的车。

        至于开学遇上余亭松那次,则是被余泽强行拉上车的。

        但自从和余亭松经历了险象环生的追杀事件后,他忽然觉得,电动车真的不太方便。

        至少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人。

        他不希望看到那个人再一次奄奄一息地躺在他面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的安危渐渐凌驾于其他一切事务之上了。

        没遇见余亭松以前,很多个深夜,他试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只是一次有计划有目的的谋杀而已,并不是车这种交通工具造成的。

        那天夜里也是一样,当他第n次将思绪放在这件事情上时,却发现原来防线早已崩塌,冲垮这堵高墙的,是对那个人的情愫,像潮水,像山洪,怎么也止不住。

        半晌,余亭松犹豫道:“那我——”

        “什么也不用准备。”陈迟说,“你是我亲手挑选的爱人,这一点,就够了。”

        “……好。”余亭松喃喃道:“谢——”

        “所以,”那句已经到嘴边的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陈迟忽然将脸凑到他眼前咫尺距离,眨了眨眼睛,发来了组队邀请:“亲手挑选的爱人,考不考虑跟你亲爱的老公一起洗个澡?”

        ……

        这人为什么永远正经不过三秒?

        什么废物爱人?

        余亭松耳朵尖那抹可疑的红慢慢扩散至脸颊,他就这么红着脸,面无表情地说:“滚。”

        “不滚,”柔和的灯光从陈迟身后不远处笼罩下来,用和第二次余亭松见他那天下午一模一样地表情,笑嘻嘻地凑上前,眉眼弯弯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岂不是很没面子!”

        说完就双手齐上阵,抄起余亭松的膝弯,打横抱着他往浴室大步而去了。

        “快放我下来,你这个……”

        余亭松低声含混地说出两个字。

        “骗你什么了?”陈迟却听见了,一路走得飞快,笑道:“心的话就算了,一换一你本来就不亏,还搭上了我家三个老头的,血赚啊!”

        余亭松用表情无声控诉他:你刚刚明明说你没贼胆的!

        或许是余亭松眼里的幽怨过于明显,陈迟竟然反应过来了。

        他眉眼间笑意更深,眼尾的弧度清晰了起来:“‘刚刚’过了不久后,我忽然想起来,这房子别的都不行,除了隔音。”

        “……”

        屋子的主人居高临下道:“知道我的手机铃声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余亭松疑惑地抬起头。

        主人笑道:“到了我家地盘上,不得任我摆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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