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这什么跟什么？你要我帮你推了跟我的婚事然后娶我？我得有多大病会答应你这个提议？
“哦姑娘还不知道小道名字吧，小道姓张名光范，敢问姑娘芳名？”
朱晴微脸色就同心境一样变幻无常，“我叫什么与你无关。我不肯帮忙，我也嫌弃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生性不喜欢纠缠，说完这句话就往楼道口走去，走到楼道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张光范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还算识相。
正要下楼，听到几个人匆匆上楼的声音。
不是吩咐小二不要让人上来打扰的么？朱晴微皱起眉看向那几个人，一眼就认出当先那人，黄啸天？
——我已经让黄啸天他们去城门附近盯梢了，一见到可疑人物就立刻回来通报。
想起朱觐鍒说的话，朱晴微看看在原地有些失神的张光范。眼珠一转，改了主意，不再下楼。走回到张光范身边，和他面对面站着，装作不知道有人上来的样子。听到他们上了楼的脚步声，朱晴微抓住张光范的手腕。
张光范当然也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却不看向他们，而是茫然无措地看着朱晴微。朱晴微将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腰间，装作亲密无间状，声音也陡然放大了好几倍。
“上门提亲？从龙虎山来的张光范道长，小女子听说你与万年县主有婚约呐！今日你我虽情投意合，可你若来我家提亲，那县主的脸面往哪里搁？她又岂能放过我？这婚事我不敢答应。”
张光范手指触碰到朱晴微衣服时猛然缩回手，双颊通红，红到双耳，别开脸。又因朱晴微说的话感到欣喜：“姑娘愿意帮忙了？小道会护姑娘周全的。”
朱晴微含娇带嗔，半推半就要对张光范投怀送抱，终于等到黄啸天的大声呵斥。
“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兄弟们，你们听听，欺负到咱们县主头上来了！咱们要替县主出口气，大家上，把那个臭道士揍一顿。”
朱晴微松了口气，还好出门易了容，这张脸不要了。与其报官，与其到宁王府直言不喜欢，不如在众目睽睽之下，假装其他女子演一出和他私定终身的戏码。
张光范把朱晴微护在一边，皱眉盯着上前要动手的人。
朱晴微在他身后小声道：“不要伤人。”
张光范看着她点点头，“好，听你的。”
黄啸天身为弋阳王府的看家校尉，练过几年硬功夫，三两步上来，握拳直冲张光范的面门，带起一阵拳风。可见一点都没留情。
张光范就地起势，左足斜开一步，左手成勾右手为掌，以极慢的速度，将黄啸天的劲拳化解，并将他带摔在地上。
朱晴微在一边好整以暇看打戏，他用的是太极？
不一会功夫，张光范几下出手，轻轻松松将七八人都打倒在地，当然，没有人受伤。
黄啸天爬起来，还要再上，再次被张光范不费吹灰之力打倒。他有极大的耐心将站起来的人一次一次打倒。几次之后，没有人敢再站起来。
朱晴微走到倒地不起的黄啸天身边，恶狠狠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位道长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家什么县主的婚事不作数了，哼。”
说完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算什么事？
朱晴微拉着张光范要下楼，却见到还有人往楼上来。只好退回，退到围栏处，望见夕阳沉下赣江，江面一片金黄，目光一时被眼前美景吸引住。
腰猝不及防被张光范一携带，身子轻飘飘翻过围栏，被他从西江第一楼的三楼带着跳下。
一瞬间功夫，安然无恙落地，朱晴微后退两步，与他隔出一块距离，笑着夸道：“好功夫，他们会回去汇报说你已和别人私定终身，现在哪家县主都看不上你了，这门婚事黄了。你也可以回去跟家中长辈交差了吧。我知道我聪明善良，不用谢我。后会无期。”
麻烦已了，浪迹天涯去了。朱晴微方才没看够江景，便乘兴往码头走去。
张光范却不走，在后面跟着，问道：“姑娘上哪去？”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上哪去与你何干？”
走到码头，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朱晴微揪准时机，跳上一艘刚离岸的客船。当鞋底与船尾木板触碰时，大脑闪过一道光。
这道光告诉自己一件致命的事。此刻自己身上没有钱，一文钱都没有。
身无分文怎么行走江湖？
都怪他，朱晴微瞪了一眼在岸上站着的张光范。而下一刻，他也站到了船尾，船在他落脚时轻微晃了晃，“姑娘大恩，小道无以为报。想着姑娘身上没钱，就由小道护送姑娘一程吧。”
上都上来了，还能把你赶下去不成？这下好了，真成私奔了。
朱晴微蹲在船尾望着渐行渐远的码头叹气，“那我们就当不认识，你不要和我说话，也不要说和我认识，除非我叫你。”
张光范点点头。
朱晴微在船尾席地而坐，张光范在不近不远处打坐。
什么也不做，只是望着夕阳余晖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出神，直到太阳落下，直到天色变黑，朱晴微才站起来，自嘲一笑，兴之所至，不计后果，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拍拍屁股目光从水面移到船上，打量了一眼这艘船。这船是一艘中型客船，有上下两层，和张光范一前一后走进舱内，朱晴微在一群人里找到船老大，朝他走去。
船老大打量了一下两人，也不过问什么，说道：“这船顺着赣江北上，大约会在子夜时分到达鄱阳湖，在天亮时分能到达湖口县，然后入长江，经安庆、池州、芜湖，马鞍山，终点是金陵。你们要在哪里下船？”
“金陵。”朱晴微说道，张光范付了两个人到金陵的船资。
船老□□利收下船资，笑呵呵道：“行，不过客舱只有一间了。”
收了钱才说这个？不过自己也是先斩后奏，怪不得人。
朱晴微没有废话，径直进客舱，舱内很狭小，有一张小木床。一个人尚能忍受，两个人就拥挤不堪了。
进去后没关舱门，张光范却站在外面没有进来，将自己的包袱递给朱晴微，“包袱里还有些饼和肉干，水也有，姑娘饿了的话可以吃。我今夜在船尾甲板上打坐，开舷窗就能看见我，有什么事就喊一声。”
“知道了。”
朱晴微发现他不自称小道而改说我了，大约是熟悉了的缘故。直直地躺在小木床上，却不得清静，隔壁舱内大约住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举子，朗朗读书声尽数传入朱晴微的耳朵，朱晴微被迫听了一夜四书五经，一开始觉得可以打发无聊，后来有些困了，读书声还不停，本就睡不惯，此刻更加难入眠。
有些烦躁地敲了敲隔板，“大晚上的读这么久书，也不怕坏了眼睛？”
隔壁声音顿止，回了句：“对不住。”
周遭都安静后，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正要入梦，却被剧烈的颠簸从床上摔到木板上，朱晴微坐着发懵，将醒未醒，船身还在剧烈摇晃，又将朱晴微撞向床沿。在头与木床触碰之前，朱晴微彻底清醒过来。手扶着床，稳住自己。
站起来后打开舷窗探头看。风肆意吹进舱内，像一只无形大手推着朱晴微的脸。
大半个月亮挂在天上，繁星点点，一片安静，月光却映照着此刻无比汹涌的水面。深不见底的水面像一张巨大的嘴巴，似要将船和人一并吞噬。
朱晴微怕窗再开着要被风刮坏，关上了。看时辰此刻大约子时了，已到了鄱阳湖？这风这么大，船在湖中任风浪宰割，不会要沉吧？
船员挨舱敲门，让大家起来，携带好行李下去汇合。
朱晴微拿着包袱往下走，被后面跑着下楼的一个书生推开，只见他脸色铁青，又见他跑到舱外对着水面一阵吐。
船的第一层已经聚了几十个人，一个个的都皆是惶恐无措，大难临头的表情。也有人对着船老大一阵质问的。船老大得知船帆被狂风吹断后，面如死灰，一言不发下去指挥船员。而聚在舱里的客人更加不安。
一个员外模样的人抓着桌子稳住自己，问道：“今日不是皓月当空吗！怎么还会起这么大的风浪！”
抓着同一张桌子的老汉道：“此处是老爷庙水域，鄱阳湖最容易沉船的地儿，没想到今日被我们遇上了。”
另一个壮汉说道：“这么大风，可怎么办。我吃了一辈子鱼，可不想拿自己喂鱼啊。”
老汉道：“一定是龙王爷发怒了，大家往水里投些金银珠宝，让龙王爷消消气。”
员外说道：“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龙王嫌你不够诚心！”
壮汉说道：“老大哥说的不错！总比什么都不做站着等死好吧！等我们都死了，大家的钱财不还是龙王爷的！还不如现在求求龙王，放过我们！”
眼见风浪一阵强过一阵，船身越来越倾斜，老汉带头从包袱拿出钱财，掷下水里，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做，壮汉也跟上，将自己身上的钱财都扔了出去。
大概是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又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其他人也纷纷掷包袱，不肯掷的人就会被已经掷了的人盯着，掷了后又加入他们中。队伍越来越强大，越是后面扔的，越能感受到压迫感。
朱晴微不理会这种压迫感，一直置身边角处蹲着，暂时无人看到她。到最后，几十个人上前围住了那个员外。
“这位员外，死到临头就别舍不得钱了。”
“就是，别因为你没给龙王爷表孝心，连累我们一船人的性命！”
“你不自己扔，可别怪我们把你和包袱一起扔下去。”
那员外双手不再抓着桌子，而是还是死死抱着包袱。
老汉说道，“真是要财不要命啊。”
朱晴微看不过去，噗嗤一笑，朗声嘲讽：“有些人自愿当傻子，还要强迫别人一起当傻子。”
老汉倏然看向朱晴微，“怎么还有黄毛丫头？”
其他人也看向朱晴微，道：“大家都给龙王爷献财了，这个员外身上的钱比我们加起来的还多，不能不献。小姑娘你也不要私藏了。扔了龙王就会息怒。”
朱晴微不屑一笑，将包袱抱得紧紧的，不准备理会他们。
看着人群，突然想到张光范不在这群人里，难道还在甲板上？他怎么不进来？不好！方才开舷窗时好像没见到他，不会被风吹下去了吧？赶紧出去看看。
转身后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万一这龙王爷不爱钱财爱女色呢！”
https://www.biqivge.cc/book/46916129/2708137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