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彼此坦言
看我不答话。
凤凌霜苦劝:“殿下,臣妾之前被人所蒙蔽挑唆,才与殿下发生了矛盾。臣妾如今真的知错了。”
“就算殿下心中的结仍然解不开,但愿也能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臣妾是小忆的亲生母亲,自然会比任何人都看重他。殿下若是怕臣妾教导不好孩子,也可以请了信任的人来言传身教。”
“臣妾定然听从殿下的一切安排,再也不敢擅作主张。”
我沉思一下,她说的并没错,但这事却不能顺着她的意就这么应下来。
沉默半晌,我开口:“你先回去吧,此事以后再说,现在云鹤离不开小忆。”
凤凌霜面色一喜,而后随即一暗:“殿下,小鹤……之前臣妾与祖父为让殿下允诺亲事,多有得罪。但小鹤是无辜的……臣妾真的想求殿下能搭救小鹤一条性命,哪怕只是延缓他蛇毒蚕食寿命的速度也好……臣妾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但臣妾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弟弟坐等死亡……”凤凌霜说着便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出来。
又一个来劝我的……
我心中叹息,我也想他多活几年,但……这个办法,我心理上接受不了,虽然我与夙夙已经分开。
但我仍然觉得这办法跟我背叛夙夙没什么区别。
如果……如果真的有剔除龙脉的那一天,我又该如何面对夙夙?……
我沉默着转身回了紫宸宫,留她一人在宫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离去。
宫里地龙烧的旺,一进正殿暖烘烘的。
凤云鹤正着了一袭绯色的长衫,侧倚在软榻上看书,矮几上的红梅插在白瓷瓶中,与窗外透进的光柔和了他的面庞。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他终于绷不住,抬脸看向我:“臣脸上有花不成?殿下看的如此入神。”
“你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帅。”我白了他一眼。
“臣本来相貌就不错,绝对不输给夙公子。”他洋洋得意。
“不要提他。”我提醒他不要揭我的伤疤。
“好好好,臣错了,臣认错,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凤云鹤从果盘里拿了桔子剥了给我:“来,赔给殿下的。”
我看他态度不错,便也坐上软榻的另一侧,接过他手中的桔子,问:“皇后陪嫁的嬷嬷有什么问题?”
凤云鹤一怔,随即笑起来:“看来阿姊来见殿下了。”
我点头,默默吃着桔子。
“臣自察觉阿姊被人挑唆,就在留意那嬷嬷的身份来历。后来查出,那个嬷嬷是早年我的姨母送给我母亲的接生嬷嬷,所以才得知她的背后是皇伊楼那方,如今皇伊楼已然倒下,这老嬷嬷不知怎么与一直逃亡的皇凌坊搭上了关系,暗中听其调遣,挑唆阿姊与殿下的关系,引起争执。”看我喜欢吃桔子,凤云鹤又取了一个桔子剥了皮放在我手边。
“你母亲因生产而死,是不是与她有关?”我问。
“正是……”凤云鹤叹了口气。
“你如何处置的?”
“处死,将她的尸首送去了皇凌坊在盛京的据点。”
我一怔:“你查到了皇凌坊的所在?为何不抓捕?”
凤云鹤苦笑:“这还是当时与夙公子的人一起合作才查到的,那据点叫花满楼,虽然是迎来送往的皮条生意,但却是正经营生,在官府备案了的,我们拿了搜查令,但去了多次都未曾抓捕到人,没有实证,所以只能任由它继续开门做生意。只待皇凌坊自投罗网。”
“皇凌坊不是被重伤了吗?”我记得夙歌之前跟我提到过。
“是啊,但不是在花满楼,而是在皇伊楼以前在京中的住所。”
凤云鹤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喽,一个不留神,被他从密道逃脱了。好在把他打成了重伤,内力几近散了,要想再出来折腾,得修养个三五年才行。”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为什么你的亲随会听他的指挥去刺杀夙歌?”
凤云鹤羞赧的看了我一眼,嗫嚅着说:“臣的母亲与皇凌坊的母亲是孪生姐妹。所以……所以他与臣样貌神似,身量神态皆相仿……臣的属下一时不察,听信了他的谣言,所以……所以……”
我心下了然,若不是事先得知,谁能想到还能有人冒充他的主子。
尤其是当时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诡异,凤云鹤下令刺杀夙歌,完全可以被理解成因爱生恨,想制夙歌于死地,好与我双宿双栖。
这个皇凌坊,果然是个挑事的高手,人不在,却能搅起一番风雨。
不过如今,他已经蛰伏,我也就不会把他放在心上。这些事自有凤云鹤与夙歌在盯着。
看我沉默,凤云鹤托着下巴看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不成?”风水轮流转,我不禁回怼他。
“没有,臣只是觉得,殿下与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
“嗯?”我纳闷的看着他。
“殿下在臣的记忆中,一直是个胆小爱哭的小粉团子一般的小姑娘。但现在,殿下不止能独当一面,而且心智与手段俱佳。面貌上就少了当年那份怯生生,让人忍不住想保护的小女儿模样。”凤云鹤目不错睛的盯着我感慨。
我也学他托着下巴凑在矮几上:“在本殿的记忆中,你一直是一个拿蛇吓唬我,还故作无辜的坏孩子,以至于我看见你就能想起来那近在咫尺的蛇。不过,真的被你这条蛇给算计的入了我紫宸宫,本殿才慢慢发觉,敢情你只是个披着蛇皮的可怜虫。”
彼时,我们两个的距离不过一拳相隔,看进对方眼中,却不会让对方触碰到内心。
他不想拖累我。
我不想因他失去与夙歌相逢的机会。
半晌。
“殿下,你先眨眼睛了。”凤云鹤笑起来。
“哪有,本殿不过是被灰尘眯了眼睛。”我辩解。
彼此心照不宣的轻轻揭过。
也许,会动心,但那也只是也许而已。
“殿下,臣很想吃你做的饭菜,你能不能好好的做一顿给臣尝一尝你的手艺?”凤云鹤提议。
“可以,但你必须去给我打下手。绝不能坐着等开饭。”我准备趁机指使他。
“好,但臣可没下过厨,有什么不对的殿下可要多担待。”凤云鹤扬起笑脸,笑的坦诚。
我点头。
不过,之后我就自然清楚了这个多担待得承担多少后果……
我发誓,我要再给他凤云鹤做饭吃,我就是小狗!会汪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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