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玉观·四长老成功跑出去了，耶耶耶
新的春天，新的活力，新的一大堆事情。
比如夏伯今对着樱花树上的花苞喃喃自语，比如裴见秋为了“兔子到底要不要绝育”的事情跟师惟连着哭了四天，每天吃完晚饭就准时跑过来哭。
之所以没有哭五天，因为第五天他去哭的时候，兔子们大势已去了。
还有姜术觉得现在修真界流行的教材过时了，一边指导弟子一边自己动手写新剑谱。韩憬去看过几次，看过了就去告诉花世镜：
“她昨儿个说今天肯定写两页，我刚刚去看，她还一个字都没写。”一边说一边摇头。
整个上玉观里最忙的，忙得焦头烂额的，是文德峰的沈良。早上头脑清醒，是个扒拉一大堆永远扒拉不完的账本的好时候；
中午吃完饭，在门派的各个隐秘角落散散步，消食顺便突击检查有没有弟子早恋或者门派里出现有没有出现欺凌事件。
据说总是一脸微笑的沈长老，曾经当弟子的时候，同时遭到过大批同门师兄弟追求以及门内欺凌，所以对小弟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很是清楚。
就好比此刻。
女弟子支支吾吾地跟沈良辩解：“呃，长老，不是，我和师兄就是……就是交流一下，那个御水符怎么画，嗯……那个比较难……”
沈良：“可是你上次被我逮到，身边是另一个师兄吧？又有新的了？”
一旁的男弟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师妹。
“没有！我和那位师兄只是朋友！师兄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沈良叹气，“名字，哪座峰的，各写四千字反思晚上交给我。”
“你说你们年纪轻轻的谈什么恋爱？筑基了吗？是天才吗？还是跟某些弟子一样自己爹娘就是外边某个宗门的宗主长老，上赶着给你们砸灵丹灵宝？”
“什么都没有还瞎搞什么。当年追本长老……的师妹的那批蠢货，三十多岁了还没筑基，垂垂老矣了才知道后悔。
“本长老的师妹呢？到现在都年轻貌美，怎么还会看得上一脸老人斑的昔日同门。更别提有些人还早死了，不好好修炼的例子这不就来了？”
问出两个人名字，沈良赶着去主殿了。她走了很远，女弟子才恨恨地骂了句“不要脸的老女人，烦死了。”
男弟子赶忙安慰她。
沈良去主殿，找花世镜商量了一下她对最近风纪问题的看法。她认为门内弟子影响筑基的太多因素里，早恋问题尤其麻烦。
而致使早恋问题频发的原因中，有一点是门内弟子服过于好看，女弟子们一个个穿得婀娜多姿，男弟子们一个个穿得跟孔雀开屏似的。弟子服改款式很有必要。
一旁喝茶的师惟，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都觉得本门的弟子服够丑了，结果六长老还要改得更丑，到时候他眼睛岂不是走到哪儿瞎到哪儿。
“不至于吧。十三年前你改的那次，连我都觉得够丑了。”花世镜比师惟直球得多，他十三年前也觉得丑，但当时的沈良很执着。
十三年弹指一挥，他看习惯了，还是觉得丑。不过，又不是他穿。
后来沈良闭关，弟子们动了小心思，一个个在屎黄色的弟子服上涂鸦。有几个涂出来的作品居然不错，他也不禁止，算作默许。
几个长老也很默契地没管。弟子们也是知好歹的，背地里骂沈良绝不会带上门内其他高层。这让花世镜有点头疼，如果这次再同意了弟子服改革，他说不准也要跟着被骂。
“阿惟，你怎么看？”
问题被花世镜抛给师惟，莫名被喊到的师惟费劲咽下嘴里的虾饺，斟酌半天，准备为弟子们谋一点福利：
“嗯……师妹，那个……”
“你怎么不喊姐姐了？”沈良有些惊讶。
“嗯嗯，沈良姐姐，我觉得吧，弟子服已经……呃，嗯……反正不是很好看。”
“弟子服为什么要好看？”沈良更惊讶了。
一阵无言的沉默。师惟想起试剑大会那次，小梦山的人白衣飘飘，长门寺的和尚淡灰色僧袍一身禅意，天都门的姑娘穿着墨绿色长裙也是赏心悦目……
哪怕是一剑门，都穿得人模狗样的，也就天下第一宗上玉观这里，全部穿屎黄色，还要版型没版型。除了极个别长相出挑的，其他人穿着，看起来只能说丑。
“呃，我还有事，掌门你们先聊。”
师惟急冲冲地跑出了主殿，跑出去前还抱走了没吃完的半碗虾饺。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悠哉悠哉地吃着碗里的虾饺，可惜着里边居然没放香菜。眼看着日头见热，他戳了下系统：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系统：您好，我不知道。]
“那个任务是超时了就不能接到吗？”
[系统：您好，是的。]
无言片刻，师惟嗦了一口汤，感叹道：“我要你有何用。”
嗦完了汤，他站起来，把碗给厨房送去。一进厨房就听到厨子抱怨：“今天早上沈长老又来了，就在旁边看我打菜，吓得我手都不敢抖了。”
“结果有几个小东西，胆子大得很，过去跟沈长老说只要她不在，我就手抖。当时我吓得……师长老？！您怎么来了，哎哟喂……”
尴尬地放下碗，师惟说了句“麻烦了”，摸着鼻子出去了。
沈良，让整个上玉观又爱又恨的女人。
一群路过的弟子正夸赞弟子食堂的早餐，说以后估计会好吃起来了，下午就听到弟子服要改版的消息。
有人很绝望：“我想不明白，沈长老哪只眼睛觉得现在的弟子服好看了。”
有人脸上的微笑里，带着六分平静一分悲伤一分诡异一分不可名状：“呵，有趣，我倒要看看，这么丑的衣服，那个女人会怎么把它改得更丑。”
同在无妄峰的姜术，把自己锁起来，奋笔疾书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也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只要小良儿不强迫长老们穿制服，一切随她去吧。”
改弟子服，从设计到购买衣料到制作到分发下去，起码得有两个月，弟子们在这两个月里，忽然珍惜起了平时嫌弃的要死的衣服。
能穿一天是一天了。有些衣服，一脱，就是一辈子。
主殿，花世镜送走了沈良，又看到了师惟。
整个门派里最清闲的四长老，说是突然想念掌门了，顺道过来看看。
下午就来蹭过虾饺的人，能有多想。花世镜无言片刻，温和道：“你还是想出去？别想了，不可能的。”
师惟轻车熟路地拿了块案上的糕点，尝了尝：“还是掌门这里的东西好吃……呃，掌门你其实不用这么看我。”
“毕竟，我也没有很想下去，更没有因为想下山而彻夜睡不着。反正你作为掌门，也没有时间关心一个普通长老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在门派里闲逛会不会寂寞吧。”
一口气说完一句话，差点把他憋死，但他坚持说完：
★“啊……掌门你不知道吧，后山的石洞里，原来长了三百多颗蘑菇了。”师惟回忆着前世他看过的《甄嬛传》，拼命回想其他宫斗剧里的台词。
花世镜：“……你大可不必如此。”
“也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师惟叹了口气，“左右不过是不准我下山，掌门都是为了我好，我应该明白的。”
刚准备说话的花世镜：……
“停了。我正准备明天你来的时候告诉你，你想下去不是不可以。”
师惟：？！！我去我去，掌门你好爱我。
“这个你拿着，每天给我随便写点什么。”花世镜拿出一对小巧的玉牌子，把其中一个给了师惟。
一模一样的两块牌子，巴掌大小，花世镜对着其中一块说了句“今年弟子服真埋汰”，另一块牌子上显示出了这句话。
师惟：？！我去，居然能语音转文字，这就是修仙世界里的古早手机？
花世镜又演示了一遍手写，另一块玉牌上也把狂草转成了簪花小楷：
一路平安。
“牌子不亮了就充点灵力进去。我做了几个月，目前只有你我能联系。反正这东西水火不侵还辟邪，你随身带着。”
“我不放你出去，你成天里想的，估计也是怎么瞒着我跑出去。让别人陪着你，我想你也不乐意。”
拿着牌子的师惟连声应是，感觉他的掌门简直是天才，再改进改进岂不是能发展出修真界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
有些疲惫但仍然温和的声音：“阿惟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花掌门大人太聪明了，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师惟小心地把牌子放在怀中，“那我走了。掌门你早点休息。”
“好。”
踌躇片刻，师惟再次转身：“掌门，其实我刚才骗你的，后山的石洞里没有长蘑菇。”
“好。”
回到礼烛峰，师惟精挑细选，拿出一个未上色的木偶人，细细勾勒它的眉眼。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出门打算带两个高阶傀儡。既然是带出去的，他就不追求什么艺术感，中规中矩地上色。
画完后端详片刻，师惟觉得这会是个漂亮的傀儡。点灵前他犹豫了一下，把灰色的眼珠改成了海棠红。
“你被赐名棠典，是我的傀儡。”
“我是你的主人，你要一辈子听令于我。”
师惟牙酸地念着有些中二的咒言，确认木偶人起反应了，才给她点灵。
偶人轻轻晃动，长成一个十七岁模样的少女，对着师惟盈盈下拜：“见过大人。”
“很好。”师惟手指一点，少女变回木偶，被师惟放在了另一个傀儡贺璀旁边，“你俩给我好好待着，过几天我把你们带出去。”
他画完人偶的时候，天都白了。一个哈欠打出来，师惟摸索着爬到了床上，睡了几个时辰便醒了。
各种东西都放在了储物囊里，一身轻松的师惟换了件鸦青色长袍，下山时成功酸到了一堆屎黄色衣服的弟子。
有人被沈长老罚跑，有人被掌门打包了一堆吃的送出去云游四海。弟子们稍微一对比，眼神变得幽怨起来。
师惟满心的感叹号。下山下了一半，他打开系统里的任务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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