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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让秦燕隅庆幸的是,冰箱里刚好里有之前熬好冻起来的花胶鸡汤,适合涮清淡口味的火锅给戚寒烟吃,他挑了些适合煮火锅的食材,放在厨房收拾。

        戚寒烟自然准备跟他一起打下手,她不怎么会做饭,但简单地择菜清洗还是能做到,正要踏进厨房,却被秦燕隅看了一眼。

        “厨房不大,你就不用挤进来了。”

        然后下颌一抬,瞥了眼外面,“哥,过来帮我。”

        肖凌云一时没动,等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双手。

        都受伤了他还要使唤自己?

        但是秦燕隅难得叫他一声哥,不去又显得对不起这声称呼。

        他踟蹰着走进厨房,戚寒烟想起他手受伤,好心道:“还是我来吧,他手不是有伤么?”

        她只是普通地关心一下一个普通的熟人,但听在秦燕隅心里,莫名地刺了一下,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道:“我又没让他碰水,再说我手指昨天也被实验器材划破了。”

        一听他说自己也有伤,戚寒烟顾不得追究他的语气,忙过去看,“哪儿呢?”

        肖凌云听得清楚,忍不住轻嗤一声,刚秦燕隅给自己处理的伤口,两人离得近,自己难道不知道他手上有伤没伤。

        就那一道小得不能再小的口子,再晚点儿估计就要愈合了。

        却听见戚寒烟道:“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这夸张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伤口。

        肖凌云疑心戚寒烟在嘲讽,扭头去看两人,却看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秦燕隅的手指,还满眼怜爱地吹了吹。

        他突然后悔留在这里。

        秦燕隅轻咳一声,似乎也觉得过了些,温温柔柔开口,“没事儿,不疼了已经。”

        “那你不要碰水了,我来洗菜,”戚寒烟把他从水池边推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肖凌云,你手指又没事,你负责切菜吧。”

        再次被点到名的肖凌云不可置信地抬头。

        他究竟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两人。

        见状,秦燕隅又不同意,他已经得到了满意的回应,不可能真的让戚寒烟替自己做苦力。

        另外,他也不太乐意这对曾经的绯闻恋人共处一个狭小的厨房。

        想了想,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料理手套,同她道:“我戴这个就行了,你出去坐着吧,我买了点心,你可以先垫一垫。”

        说罢不由分说地扶着她肩膀推了出去,然后拉上厨房的透明玻璃门。

        戚寒烟无奈地看着他,还有他身后生无可恋的肖凌云,没忍住笑开。

        厨房两个人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从门缝隙飘来浓郁的香气。

        她坐在客厅,漫不经心地换着电视台,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即使心情被刚才的氛围影响得轻松愉悦起来,却还是难免回想肖凌云的话。

        何永兴的女儿还活跃在兴市,那很可能意味着,何永兴也藏在兴市的某个角落。

        对方除了是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之外,还是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商人,很有可能,他女儿就是他安排出去的棋子,接近肖氏,只为了给他自己牵线搭桥、牟取利益,以便于有朝一日再东山再起。

        戚寒烟想到这里,眸子里晦暗莫测,面上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冷然。

        厨房里,秦燕隅将一盘土豆切好,放在盘子里,不经意转头看向外面,不由一愣。

        沙发上的人正抱臂坐着,脊背挺得笔直,投影的光彩投射在她脸上,侧颜染上斑斓光影。

        美得像一副油画,可她唇角的弧度、眸中的冷嘲,陌生得像云层下的阴翳,让他的心跟着往下一坠。

        明知道她有各种各样的秘密,他仍旧挪不开眼,就这样静静地注视了一阵才收回视线。

        “你有多了解她?阿隅。”一旁的肖凌云背对着他突然开口,仿佛是不经意一提。

        秦燕隅转过头看了他背影一眼,没有说话。

        他低下头继续切菜,垂落的碎发遮住眉眼。

        “如果你喜欢的人,我是说如果,”肖凌云转身拿了一个盘子,又继续闲聊般开口,“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简单,你会觉得不能接受吗?”

        秦燕隅停下手里的东西,偏过头看着他,启唇,“你是在说戚寒烟吗?”

        两人的说话声都很轻,玻璃门隔音良好,并不会传出去分毫。

        肖凌云用勺子搅了搅锅里沸腾的汤汁,对他的直接不意外:“你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你也有怀疑吗?”

        “我不是怀疑。”

        秦燕隅的声音在一片蒸汽中有些不真实,肖凌云转身,看见他清冷的眸子,剔透得像琉璃色的冷玉,“我知道她不简单。”

        他口吻清淡,就如徐徐冒出的蒸汽一样不紧不慢,“但我确信,我眼中的她就是真正的她,所以,没什么不能接受。”

        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拖泥带水。

        闻言,肖凌云愣了下,旋即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客厅。

        十分钟后,两人打开厨门,将煮好的锅底端到餐桌上。

        秦燕隅拿出一对崭新的碗筷,放在桌上,又从橱柜里拿了个花纹素淡的瓷碗,递给肖凌云。

        前面那两只碗筷,是成对的,肖凌云看清后,颇为无语。

        得,他好不容易蹭顿秦燕隅亲手做的饭,还要被这么刺激。

        这顿饭还没吃就已经饱了一半。

        戚寒烟哪儿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看着锅里飘香的海鲜和浓汤,期待地拿起了筷子。

        还是第一次尝到他的厨艺。

        秦燕隅给她盛了汤,满满一碗,又把蒸好的虾剥好,装在小碗里递给她。

        看着他递过来的虾仁,戚寒烟蓦地想起那次在外面吃潮汕菜时,自己调侃他给表哥的女朋友剥虾一事,因此动作便慢了一拍。

        见状,秦燕隅心有灵犀也想到这茬,手上一顿,突然开口问肖凌云,“表哥,我给我女朋友剥虾,你没意见吧?”

        突然被点到的肖凌云莫名其妙,眉梢一挑:“你有病?”

        接二连三地,他脾气也上来了,忍不住呛声。

        秦燕隅无所谓他的态度,见他没反驳,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戚寒烟,才把手上的碗递给她。

        戚寒烟看懂了,他是在同自己说现在没问题了,不由哑口。

        他这人翻起旧账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一顿饭吃完,肖凌云很快告辞。他走得匆忙,连外套都差点忘了拿,显然是不再愿意多待一秒。

        余下的两人一起收拾餐桌,秦燕隅教戚寒烟用洗碗机,她看着他在液晶屏上点了几下,然后洗碗机开始运作,发出轻微噪声,不由随口道:“洗碗机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也算是有感而发,毕竟她从小到大最讨厌洗碗。

        幼年时在家里,父亲和继母总是会让她洗碗,有时家里来了客人,十几副碗筷碟子,全都由她站在一个矮板凳上刷完。

        家里条件一般,冬天没有热水,便只能就着冷水洗,那个季节冷水何止是冷,简直就是冰到骨子里去,每次刷完碗,她的手指骨就会突突地发痛,捂多久的热水袋都不管用。

        后来她随着生母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刷过碗,直到去德国交换的那一年,她为了自己赚钱,硬是靠着奖学金和兼职费在异国他乡撑了两年。

        那时候,她能找到的兼职,有一项就是刷盘子。

        所以她真的,讨厌极了。

        这样遥远的回忆从她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听见秦燕隅的声音。

        他拉着她走出厨房,在沙发上坐下:“嗯,确实很方便。”

        秦燕隅想起当时装修时的经历,好笑道:“一开始差点忘了装,还是我妈提醒了一句才想起来,说以后不能因为洗碗这种小事和女朋友吵架。”

        戚寒烟拿起吃饭时没喝完的半杯甜酒,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会因为洗碗这种小事和女朋友吵架吗?”

        “我想想啊……”他装作思考,沉吟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么好,女朋友应该舍不得和我吵架吧?”

        “你说是不是?”他望向她。

        见状,戚寒烟忍俊不禁,“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确实不舍得。让我帮你刷碗,也不是不行。”

        “不行,”秦燕隅突然握住她的手,慢慢摩挲着不算柔软的掌心,“洗碗的工作交给洗碗机,洗衣服的工作交给洗衣机,扫地的工作交给扫地机,你有你的工作。”

        “嗯?我的工作是什么?”

        “你的工作是喜欢我。”

        闻言,她嗤地笑出声,放下酒杯,好整以暇看他,“你从哪儿学来这些花言巧语?”

        “花言巧语?”他皱眉,似乎不满这个说法,“这明明是我最真诚的心愿。”

        “可你不是早就达成心愿了吗?”她捏了捏他的指尖。

        秦燕隅轻轻垂下眼睫,复而抬起,轻轻凑近她,“那,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戚寒烟沉默半瞬,微微弯唇:“嗯,会的。”

        说完,她干脆往前探了探,毫无预兆地贴上他的唇,堵住他未尽的话语。

        第二次亲吻,便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空气中泛着甜酒的芬芳,戚寒烟用饮了酒的舌尖轻轻挑开他柔软干燥的双唇,往里探去。

        他的身上有清冽的气息,干净得像是初春山涧里潺潺化冻的雪水,从她唇舌流淌下去,直抵胸腹。

        就像干涸的人遇到水,情不自禁便迷失。

        酒精加上亲吻导致的缺氧,让戚寒烟感到浑身都在发热,她无意中碰到他冰凉的鼻尖,便忍不住向前更贴近一分,近乎侵略地夺取他口中津液。

        秦燕隅在朦胧中睁眼,恍惚间瞧见她的发髻不知何时散乱下来,几缕发丝挂在耳边,半遮住微眯的狭长眼眸。

        那双眼眸中如有荡漾春水,泛起盈盈涟漪,带着楚楚醉意,却毫不示弱地攫取他神魂。

        他脑海中什么也没有,理智分崩离析,只能凭借本能做出回应,一手扶住她后颈,将她揉进自己怀中。

        沙发上人影几乎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外套掉在地上,不小心带翻了茶几边缘的酒杯,发出清脆声响。

        秦燕隅惊醒,一把推开她,神色狼狈。

        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太快了。戚寒烟看清他想说的话。

        “怎么了?”她轻声一笑,直勾勾看着他,“你该不会——”

        “害羞了吧?”

        她说着,突然抬手,用指尖一寸一寸描摹他唇线,而后慢慢落下,依次经过他漂亮的下颌,脖颈,喉结,锁骨。

        一路向下,指尖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胸膛,腰腹,却毫不停留,继续往深处游走。

        指尖带着足以燎原的热意,所到之处,如散播下火种。

        眼见她越来越过分,秦燕隅一把抓住那只手。

        “别乱碰。”

        他哑声,又倏地松开她,强自冷静,作势要起身,“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还没站起来,就被她扯住,一只手顺着他的手腕往袖口里探去,轻轻摩挲,另一只手不经意地向下。

        “你怕什么?”她凑近,压在他身上让他不得动弹,若有似无的吐息像羽毛般拂过他耳畔。

        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从秦燕隅耳根蔓延到耳廓,但他已经没功夫去在意,因为察觉到她的手正不偏不倚落在某处,随之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变化。

        他说不出话,脑中轰地一声炸开。

        戚寒烟感受着他的变化,满意地挑唇,盯着他失焦般的双眸。

        她亲了他一下,然后贴着他唇角,徐徐引诱:“真的,不想试一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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