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潜逃（一）
“啊！我的老天啊！....”
谢尔曼.J.埃里克森被弹开的气囊死死的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一个蒙面黑衣人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的搭档史蒂夫.鲍曼。
“干掉他们....”
黑衣蒙面人从怀中掏出手枪，并将子弹上膛。
“....埃里克森呢，我....好痛啊....”
黑白相间的维多利亚巡逻车瘫停在落日大道路口，车身受到猛烈撞击，发动机舱阵阵冒出白眼，引擎盖子已经被掀了起来。
“我的腿....好像断了....我的脖子....”
鲍曼痛的流出了泪，他的脖子无法扭动。副驾驶挡风玻璃一根哥特式灯柱砸穿，并扎破了副驾驶的气囊，死死的压住鲍曼的身上，灯罩的一端透过玻璃刺入了他的锁骨，将他牢牢地钉在座椅上。
埃里克森的头传出阵阵眩晕，他意识模糊，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搞的措手不及。他尝试动了动腿、扭了扭脖子，没折，但是好痛。他被气囊死死的挤在座椅上，主驾驶后方侧门已经严重变形，车子被撞称了一个C字母型。
红蓝相间的警报器仍然在坚强的闪烁着。黑衣蒙面人径直走向副驾驶，将枪口对准鲍曼。
“呼....埃里克森....”
“砰....”
鲍曼的胸口像是炸口的番茄，被瞬间开出两个大洞，靛蓝色的衬衣制服被浸透，染红了胸前金黄色的盾牌徽章，碎裂的前挡上溅满了鲜红色血液，他的头向埃里克森一边栽了下去，嘴巴动了两下，就死去了。
黑衣蒙面人探头看了一眼车内，并试图绕过车头到主驾驶。埃里克森被这枪声吓坏了，他望了望周围....车内焊有多重铝合金结构，牢不可破，除了能够从主驾驶或副驾驶逃脱外，别无办法。前排与后排之间，还隔着一层经过钢结构焊接的透明钢化玻璃。他知道，自己业务无法逃出这辆坚固的老式维多利亚，便使尽全力向前，试图抓住副驾驶警用电脑旁边的枪架，埃里克森另一条胳膊在左边，只能用一只手去抓。上面有一支霰弹枪、一支警用手枪和一支泰瑟枪。霰弹枪太长，即便是抓到，密闭的空间内，还有弹出的安全气囊，根本无法展开和瞄准，更何况——没有上膛....
手枪亦是如此。
他毫不犹豫的抓起了泰瑟枪，将枪从脖子中间伸了出去。
“快啊....“
眼见黑衣蒙面人已经绕过了车头，他来到主驾驶旁，举起手枪。
二十分钟前，弗斯河谷监狱外，“灰色地”——符森堡森林路。
“赚了....呵呵。”
“好好倒腾你的股票吧，最新经济形势可不怎么好。”
“要不然....你也来点？”
“得了吧，安妮会杀了我。”
“她怎么能这样？！摆脱，钱总不能一直放在口袋里吧？”
“安妮是摩门教徒....她觉得....一切的财富都应当源自于神圣的上帝，而不是证券公司....“
“天啊，你可真是....惨....不让你吃甜点，又不让你吃太多肉，简直在控制你。”
“可是，我真的健康了许多。”
埃里克森抬起自己的右胳膊。
“枪械检查了吗？”
“鬼才一大早摸这玩意....“
“拜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专业一点。”
“专业？难道我们不必辅助警员强吗？”
鲍曼摘下圆形帽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光亮的脑门....除了油脂性脱发以外，别无其他东西。
“呵呵....学了五年，该歇歇了....贷款、老婆的需求、孩子上学....除了工作以外，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警探，你不是尝试过吗几次吗？去年不就差一点点？....“
“你快去问问斯内德那个混蛋吧....几年来，把自己的亲信都提了上去，我们这帮人，永远别有指望了....好了好了....干活了！”
鲍曼将枪架中的泵动式霰弹枪拔了出来，拿出手铐钥匙，将副驾驶工具箱打开——里面有一整盒红色大型铅弹、四点五毫米口径子弹，上面均有醒目的标注。
“警用。”
他拿出三颗，将枪把手一段顶在座椅上，另一头朝着玻璃，一颗一颗的往里面塞，发出清脆入膛的响声。
“你这样装弹，迟早要把自己毙了....”
“哈哈哈，一定先把你的头爆掉....”
“伊寇七-三十四，收到请回答。”
“伊寇七-三十四，我在听。”
埃里克森摘下悬挂着的对讲机。
“伊寇七-三十四，你将恢复阿尔法十八-三七代码，归入正常巡逻模式。”
“总机，我单位车辆还在护送押送国土侦查局阿卡列夫当中。”
“请立即离开该频道，并进入阿尔法十八-三七，请听从命令，谢谢。”
“可是....州法案规定，不能够让这样的囚犯没有警员护送....”
“伊寇七-三十四，我再重复一边，这是命令，请立即脱离伊寇七-三十四，恢复阿尔法十八-三七代码。”
“收到....”
“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好好享受这一天，埃里克森....”
“什么鬼？....这女的谁啊？”
“我都说了，总机暗恋你的小妞，哈哈哈，你应该再呼叫一下，免得遗憾....”
鲍曼按住霰弹枪保险，将枪插进枪架，继而抽出手枪。
“贝雷塔，我最喜欢的枪....“
“你快多拿他玩一玩，回家不要想你的老婆....”
“去你的！....”
两人的嬉闹，巡逻车突然向右打了个方向，随后回正。
“伊寇七-三十四，没事吧？”
后方的阿尔斯通和阿贝达尔看到了这一幕。
“抱歉，埃里克森昨天晚上干活很累....嗯，貌似过头了....哈哈！”
“知道了，谢尔曼，要注意身体！”阿贝达尔说道。
“前方左转别忘了带点午餐，鲍曼，唐氏汉堡店，你的最爱....哈哈....不过，看这路况....至少还需要一个半小时啊。”
无线电中再次传来阿尔斯通的声音。
“左转？小子，我们不是应该右转走快速路回市区吗，刚才总机发来指令，说....让我们离开....”
埃里克森疑惑地问阿尔斯通。
“我没有接到回城的指令。”
对讲机中，阿尔斯通迟疑了一下。
“他告诉我，让我调整阿尔法十八-三七（普通）代码....搞什么？”
“护送重刑犯，必须不少于四名警员....两个人，是违反六号法案的。”
阿贝达尔的声音传出对讲机。
“知道，高材生。”
警员休斯顿.阿贝达尔是警校中成绩优异的女警员，来自于斯德哥摩警察世家——休斯顿家庭，父亲是斯内德的顶头上司，副总警监爱德华.阿贝达尔。
“总机，我们将继续执行护送任务，你转述的指令无法执行，请重新指派，结束。”
“阿尔法十八-三七，请脱离当前任务，再次重复....系统已经派发新任务——洛克希德大街一五七八号发生行人与机动车辆剐蹭事件，请立即前往现场，结束。”
“总机是什么意思？今天可是有点不正常....“
“是啊....”
鲍曼打开手枪子弹盒，却发现子弹不能用。
“你看我这脑子....”
“怎么了？”
埃里克森瞥了一眼鲍曼。
“该死的库管....发错子弹了，贝雷塔手枪是九毫米贝母弹....“
“嗯....的确，以前你是喜欢用柯尔特来着....“
“该死的枪械改革，告诉我们一定要用大口径的子弹来彻底击毙反抗我们的人....”
“不过，说实话，贝雷塔用起来还是挺顺手的，只不过太沉。”
对讲机响了。
“阿尔法十八-三七，是否继续执行护送任务？”
阿尔斯通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出。
“先通知保罗.杰克逊那个混蛋吧。”
埃里克森将频道调至一百二十兆赫兹处，并按下了增强按钮。
“这里是伊寇七-三十四，收到请回话，结束。”
“这里是伊寇七-三十四，收到请回话，结束。”
“他不在线....呵呵。”
鲍曼指着车顶的警报器，并晃了晃手指。
埃里克森便按下警报器爆闪，向右打转向灯，停靠在路边，并以闪烁远光灯提示。
车队紧靠路边停了下来。队伍前面的，是一辆改装后的黑色凯德雷，探长保罗.杰克逊、探员乔治.O.彼得森从后面的车子上下来，撑起了黑色雨伞，向巡逻车慢慢走了过来。雨水滴答的打在柏油路上，也打湿了他们黑色的呢子大衣。他们身着标准调查员制服——内衬黑色西装外套和白色衬衣，领口，则系着黑色宽口领带。
“什么事？警长？呵呵....车坏了？需要我们帮助吗？有事难道不能通过对讲机讲吗？”
“抱歉，杰克逊探长，对讲机显示你的车辆不在我们的频道上....另外，刚才我们收到指令要立即调回警力，由阿尔斯通、阿贝达尔警官继续护送你们。
“所以，你要离开咯？”
“是的。”
“那就快走，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保罗.杰克逊不友好的转身离开，回到了车上。
“他可真是个混蛋。”
“伊寇七-三十四，请你们继续执行护送任务，尝试在频道上向总机发出调遣指令。我们要去处理新的案子....”
“收到阿尔法十八-三七。”
前方是一个分岔路口。埃里克森向右边路口打方向盘，后方的维多利亚巡逻车超过了他们，他们隔着玻璃互打手势，即祝对方顺利。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啊！”
“阿贝达尔那妞，呵呵，她老爸一定会帮她，三年，就跟我说平起平坐了。”
“得了，中士，你是马上要做警探的人....”
埃里克森是法律世家，他的父亲是斯德哥摩有名的民商事律师，弟弟则是萨尔默地区检察官。小埃里克森与鲍曼是同班同学，十年前，他们两人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斯德哥摩法学院，相比而言，鲍曼的父亲则是斯德哥摩周边小镇布莱德维尔的治安官警长。选择做一名巡警，似乎是子承父业的正确道路。而埃里克森则不同，选择警官这一职业，似乎使父亲和哥哥则对他的择业感到不满。几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疏远，而大哥则备受父亲喜爱，钟爱有加。
两人驾驶巡逻车，进入了萨尔默区。天空飘下了夹杂着雪的雨水，顿时天气变得雾蒙蒙的。进入萨尔默西城区的道路十一条林荫道，安静的出奇。这辆车的隔音效果也很硬核，甚至可以很清晰的听见胎噪声。
“小心！！”
埃里克森回过神来，一头麋鹿从眼前窜过马路，他猛地一脚刹车下去。
“呼....我可是动物爱好者哦。”
“少扯犊子....吓死老子了。”
鲍曼坐在副驾驶大喘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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