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已修）
“真是，疯狗一样啊。”
面对黑色的袭击，太宰治不闪不避，在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就消散了。
“你是……”
男孩挣扎着抬起头，脸上狼狈极了。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
“还知道我，看来还没有无可救药。”
可惜他已经没有耐心去培养他了，他需要更乖巧懂事的战力。
“你的妹妹我就带走了，如果想要救她，那就变强了再来找我吧。”
留下一个饵，太宰治扬长而去。
他听到身后少女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原来你也有这种癖好啊。”
太宰治猛地回过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绽放出刺眼的笑意，也或许是他的皮肤太白，白到闪光了。
“你终于舍得和我多说两句了啊。”
被神明钦定的好皮囊一瞬间也能让神明本人晃一下眼，回过神来的她歪着头看着那副笑容，叹了口气。
“如果你打算在大街上被当做神经病的话。”
真的是病得不轻啊。
余光瞥见捡来的小女孩低着头还是难掩神色怪异，太宰治稍微收敛了一下。
那就说明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方向没有错。
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过程光不光彩，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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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腾腾的男教师压低姿势，朝辻村冲撞。
辻村深月下半身一个旋转。
一瞬间，男教师的下巴被快得几乎看不见的一脚踢中，滚倒在地。
辻村深月趁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间，施展一记后旋踢——足以撕裂空气的脚跟正好落在男教师脸上。
迅速抓住在地上挣扎的男教师双臂往上扭，辻村深月跨坐在他背上压制住了他。
“请你安分一点。”
她用膝盖顶住男人的背部。
“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也有权利聘请律师。”
“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喜欢这句台词啊，辻村。”
绫辻行人在后面淡淡地吐槽道。
“毕竟！既然有沉默权，不讲岂不是太可惜！”
辻村深月脸色发红，尽是心想事成的满足感。
“这就是电影看太多的后遗症吧。”
绫辻行人用冷冽的目光睥睨辻村深月。
“现在可没有时间让这家伙悠哉地使用那些权力了。”
“等下，先别说这个！”
辻村深月依然保持压着犯人的状态，抬头瞪视绫辻行人。
“绫辻老师！你这次擅自行动的事，我会报告上去。要是你再继续无视我们的警告，自行揭发犯人罪行的话，我们特务科也会采取必要的应对措施。”
“呜哇，美美子，这就是你千方百计以身涉险最后换的人选吗？”
五条悟夸张地耸了耸肩。
“深月只是表面看起来凶而已，我倒是挺喜欢她的。”
津岛美知子向上抿了抿嘴唇。
“比起原本可能派的人，已经很好了。”
一直关注着那边的绫辻行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是因为想起了别的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们自己委托我来解决事件，我不过是像只狗一样听命行事，把众人聚集起来解决问题而已。再说，现在状况紧急，那个男人还有其他想杀的学童清单。你们特务科如果想把我当成自己养的狗，在我完成指令之后总该给点奖励吧。怎么连这点东西都学不会？”
将注意力收回来，绫辻行人继续冷嘲热讽道。
“可恶！为什么我会被逮捕！”
这时，被辻村深月压在地上不甘寂寞的男教师开始大叫。
“我怎么能被逮捕······那些嚣张的臭小鬼，每天把我当成笨蛋耍，我要让他们知道世间的现实，直到所有人为他们对我所做的事后悔为止！在那之前我不能被逮捕······！”
“被逮捕？”
侦探墨镜后方的眼睛细细眯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拖长了调子。
“你没必要担心这件事，因为你不会被逮捕。罪行被『杀人侦探』识破的人，会去的地方不是监狱——你知道为什么人家叫我『杀人侦探』吗？”
“绫辻老师。”
辻村深月发出简短的警告。
虽然绫辻行人一向是那种冷淡的调子，但是津岛美知子知道现在他是处于生气状态的。
虽然经常被人称作冷血，但是名为绫辻行人的侦探内心深处有着不亚于任何人的正义感，这是他的天真之处，也是津岛美知子觉得他最惹人怜爱的地方。
“辻村，放开那个男人吧。”
绫辻行人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
“诶？可是……！”
“否则连你都会被波及哦？”
而后，他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津岛美知子虽然无奈，但还是乖乖向他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视线。
“哦哟——”
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互动，五条悟酸溜溜地小声说道。
“还是有点体贴在身上的呢，我就稍微夸奖他一下吧。”
转过去的津岛美知子看到了在一旁待命的，隶属于麻取部的渡边悟。
太好了，是比较和气的渡边先生，尽快把这件事办了好了。
“走吧，去收个尾。”
津岛美知子拉着五条悟往角落里走。
“你的事？”
五条悟明知故问。
“嗯，我的事。”
津岛美知子点了点头。
趁辻村深月迟疑的瞬间，男人翻身跳起。
他推开辻村深月，往入口处狂奔。被推开的辻村深月背部重重撞上入口附近的墙壁，肺里吐出一口气。
眼见犯人逃逸，绫辻行人什么都没说，在确认津岛美知子不再看这边了，就只是呆呆地盯着入口上方。
绫辻行人生来就有种淡定的天赋，所以对于自家青梅拉着别的男人走了这件事是没有一点危机感。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和五条悟互相都不是很喜欢对方，否则他就真的一点别的情绪波动都不会有了。
旧礼拜堂的入口上方嵌着古老的彩绘玻璃。这里过去曾是教徒聚集祈祷的地方，现在已经失去原本的作用，成为教学的集会场所。因此，墙上布满年久失修的龟裂痕迹，彩绘玻璃上也贴着修补裂痕的胶带。
受到辻村深月撞上墙壁的冲击，彩绘玻璃增添了新的裂痕。
“贵安，渡边先生。”
津岛美知子点头示意。
“有点事情想要麻烦麻取部。”
“不可能会这样！”
面孔扭曲的男人一边逃亡一边呐喊。
“一定搞错了什么！绝对不会被识破······我绝对不会被逮捕······”
“那个人明明是这么说的！”
与此同时，他肩上的咒灵爆发出了哄然大笑。
琉璃色、翡翠色、绯红色······以各式各样的色彩描绘出骑士与圣母像的彩绘玻璃。
近百年来持续散发光彩的美丽工艺玻璃，就在这一瞬间卸下长久以来的使命，朝地面掉落。
“原来如此，虽说是未经确认的传闻，但是也不能置之不理呢。”
渡边悟接过那个小东西——从欺凌乙骨忧太的人身上掉落的juicycandy。
“我回去会派专业人士去检测的，结果出来再联系您。”
仿佛以光凝固而形成的彩色玻璃。
五条悟头也没回，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厚重的玻璃板，将犯人从肩膀到躯体劈成两半。
鲜血喷涌。
被劈成两半的男人从喉咙发出不成哀嚎，宛如笛鸣的声音，与咒灵的惨叫声一起盖住了渡边悟最后的话语。
“【——】小姐。”
津岛美知子又看到了那阴魂不散的身影在向她招手。
大片玻璃割断男人的耳朵，插入颈根。顺着掉落的力道往下落，贯穿胸部，直到撕裂骨肉才停止。内脏从身体的横剖面外露，血液如间歇喷泉般喷发。
朱红色的血在礼拜堂前的地面形成一摊圆形图案，而色彩缤纷的玻璃碎片闪亮亮地掉进血泊中。
最后连胸口都被剖成两半的死者向前倾倒，俯卧在那堆玻璃上。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
众人无不惊愕，连哀嚎都发不出，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死了？
大家都知道彩绘玻璃老旧，也有裂痕。可是，上面已经贴了修补用的胶带，就算受震荡掉落也会是几年后的事，任谁都以为那应该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意外。
这是巧合。
纯然的巧合，就在这个时间点发生了。
从死者肩膀剖开处喷出的血液，后继无力的中断。
没错，意外身亡。
所有人都搞错了。
津岛美知子回过头看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在心里微微叹息。
有着冷酷而聪明的头脑，总是能轻易解决杀人事件的侦探——这个站在众人面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望着死者的绫辻行人，向来被称为【杀人侦探】，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不过，直到眼前这一瞬间为止，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意思是【解决杀人事件的侦探】。
“这可真是……”
渡边悟眯起眼睛情绪不明地感叹道。
“我也是头一回见识呢。”
这种场合他还能说点调节气氛的话，心理素质也算是足够强大了。
“······老、师！”
辻村深月边起身边一字一顿地开口，那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像在发抖地□□。
“绫辻老师，你又——！”
“这是自然现象。”
绫辻行人的声音依然毫无变化。
“生与死相邻，正如夕阳下山后黑夜必将来临，这是与愿望或意图无关的必然现象，我的意志并未介入其中。只是，被我揭发罪行的犯人，百分之百绝对会以某种形式意外身亡。”
如死者般冷彻心扉的话语，站在那里不动的身影，令人感觉不出属于人的气息。
特级危险异能者——【杀人侦探】。
这个外号的意思可并不是【解决杀人事件的侦探】。
辻村深月瞪视着无动于衷的绫辻行人。
【而是真正的，沾染了无数犯罪者生命，的的确确杀死了他们的侦探。】
“看来我得先走啦。”
五条悟暗戳戳地抱怨道。
“美美子的心早就飘到那边去了，根本都不看我。”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津岛美知子从来就不吃他那一套。
“……生气了吗？”
“不，没生气，嗯，不不不，生气了！”
五条悟又开始乱戳津岛美知子的头发。
“不过没生你的气，我可舍不得。”
五条悟才不干这种没品事，冤有头债有主，他早晚有一天把这群人全都收拾了，包括那个占着青梅竹马位置的侦探。
他想起本来想在路上说的事情，心思来回转了两圈，最终大手一挥决定按下不说。
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还是随便之后什么时候闲聊再说好了。
“所以，为什么会叫你来啊。”
告别了五条悟，津岛美知子站到了绫辻行人身边。
绫辻行人随便地整理着津岛美知子乱掉的头发。
“没什么，只是有个很重要的高官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
当然啦，这孩子过没过明面那可不好说。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津岛美知子姑且记下了。
忙前忙后的辻村深月赶来看到的就是自家cp如此和谐的场景，让她欣慰得想抚一抚胸口，糟心的一天总算是有点舒心的东西了——不对啊，她这一天辛辛苦苦还不是因为绫辻行人！
“辻村，去开车，先把她送回去。”
还未等辻村深月抱怨，就又被支使出去忙活了。
“我看到了。”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津岛美知子提起了这件事。
“……京极夏彦。”
绫辻行人眯起眼睛，下意识摸了摸烟管。
“如果说是教唆犯的话，确实是很有他的风格。”
没有怀疑津岛美知子话语里的真实性，绫辻行人开始思索。
“……”
津岛美知子也沉默了。
没错，那个地方是必死无疑的，尽管京极夏彦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除非他会长翅膀飞走，否则不可能活下来。
“我会去看看的。”
绫辻行人沉吟片刻，做出了这样的安排，然后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津岛美知子。
“你应该明白我没说的是什么吧，不要再做别的多余的事了。”
“至少是在确认到底和京极夏彦有没有关之后吧。”
津岛美知子不服气地挺起胸膛。
“而且，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多余啊。”
绫辻行人头痛地捂住额头。
“好吧好吧，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脱离好奇心旺盛的幼年期呢。”
看样子是又一次妥协了。
在没做之前，怎么会知道什么事是多余的呢。
津岛美知子坐进车的时候这样想到。
她想起瀑布的水溅射到自己的衣服上，衣服紧紧贴合着皮肤的触感。
她想起恍惚间看到对面的人骤然变色的脸，真的是很少见到他露出那种表情。
她想起刚开始意识到真相时几乎将自己溺死的悲伤与迷茫。
哪怕是恶魔诱惑着她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也不会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没多余的事情。
“去加茂家的时间差不多定下来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在津岛美知子将要下车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绫辻行人终于开口道。
和辻村深月道完别，津岛美知子才意识到绫辻行人说了什么，表情纠结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那点小纠结冲散了她的那点儿被五条悟带出来的浑浑噩噩。
穿着校服的少女走下车，回头望了车里的男人一眼，和他墨镜之后的眼睛正对上视线。
“我知道了。”
她终于想起来，当初为什么要主动踏入这个局了。
余光瞥到大门口熟悉的身影，津岛美知子也不再停留，急匆匆跟上去了。
“清志先生，你回来啦。”
新堂清志顺手松了松领带，应了一下。
“你这两天回的倒是挺晚的。”
新堂清志不喜欢和别人纠缠太多，所以不关心送津岛美知子的车是谁的，不过对于她本人多少还是得关心一下。
就当是不要钱的额外服务罢了，新堂清志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两位辛苦啦。”
宫濑豪打开大门，笑吟吟地将两个人迎了进来。
津岛美知子突然想到，如果新堂清志是才回来的，那山崎要大概还没来得及和他说白天的事。
以新堂清志的性格，大概会直接戳穿对方的目的吧。
“从你刚刚的描述，单就我所得到的情报来推论，能得知的答案就是……”
晚饭过后，津岛美知子的房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在她的房间商议这件事，津岛美知子乖巧地抱着枕头坐在床中央，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堂清志面无表情地述说道。
“那个名叫川上的家伙，是出于私仇，想让你吃到非法药物。”
果然会是这种场景啊。
“为了踢掉竞争榜首的对手，少一个是一个——大概就是为了这种理由吧。”
“……也是，这样想最合理吧。”
坐在另一边的山崎要垂下眼睛叹了一口气，尽管他一直是以面无表情为自己的基本状态，但是两人很清楚他现在处于一个十分失落的状态。
新堂清志和津岛美知子对视了一眼，新堂清志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听着，一个人越是优秀，就越需要让心思迟钝一点。”
山崎要露出讶异的表情。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新堂清志露出不满的表情——或许是窘迫，毕竟从他嘴里说出这种安慰性质的话确实有点匪夷所思——至少对于外人来说。
“刚刚那句话，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山崎要转而露出促狭的笑容。
“既然还能这样回我，看来你并不沮丧嘛。”
新堂清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露出强硬的笑容，开始祸水东引。
“看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呢。”
“……？”
接收到两人份的调侃眼神，津岛美知子恼羞成怒地将怀里的枕头扔了出去。
“清志先生！”
新堂清志稳稳接住又将枕头按回津岛美知子的怀里。
“放心吧，与其说是沮丧……”
山崎要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我听说川上常常看着教科书自言自语，到了考试前，黑眼圈就会异常严重……”
完全不了解这些事的津岛美知子难得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大家普遍都对他抱有【被逼到极限】的印象。”
“那又如何？”
新堂清志不在意地反问道。
“要、你……难道你在担心他吗？”
津岛美知子迟疑地说道。
“我说你啊，多少也得看看周围的事情。”
一看津岛美知子的表情山崎要就知道她完全没关注这些事，虽然对于有很多事需要烦恼的她来说没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也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总是这样下去肯定是会吃亏的。
这样想着的山崎要用力点了一下津岛美知子的额头，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这颗糖果是真的，而他有在吃的话，事情不是会很糟糕吗？”
“哼，你这家伙，是不是跟九条越来越像了啊？”
新堂清志露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觉得有趣的笑容。
这就是山崎要的可爱之处啊。
将脸蒙在枕头之下的津岛美知子偷偷瞄着山崎要，露出心生怜爱的笑容。
“清志先生你应该也明白我为什么会提这件事吧？”
瞥到津岛美知子的表情，山崎要很想说教她，对一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可是很容易被缠上的，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所以他收回了眼神。
“好吧，我就姑且帮你检验一下成分。”
没什么，就是再来一个附赠免费服务而已。
新堂清志这样想道。
“我今天正好也拿到了这个糖果，已经交给麻取部的渡边先生了。”
津岛美知子只露出眼睛盯着山崎要。
“如果这颗糖真的是非法药物，你打算怎么办？”
“嗯，无论如何，都先看那边会怎么说吧。”
尽管态度是不容姑息的强硬，然而山崎要此刻担忧的心情也并不是在作假。
或许在外人看来，九条家都是穷凶恶极的冷血人物，但津岛美知子一直都知道，即便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好人，九条家的大家也绝对不是坏人。
他们甚至拥有着比一般人还要柔软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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