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黑漆漆的笼内，结满了白色的网。
笼子跳动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在声音也传达不到的，最深处。
是谁在哭泣？是谁在歌唱？”
那大概是成年女性的身体。茂密的头发垂到了地面，她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柔软度向前弯下腰，喉咙里发出格楞格楞的声音。
但是当她将身体再次转动的时候，却发出了如同锯木头的刺耳摩擦声，喉咙里仿佛有嘶吼的声音，但头发下露出的眼睛只有一片白色。
什么也没有映出来。
而后，她一跃而入，只余冗长的发尾还留在外面，那发色发深，不知道是原本就是黑色还是后来因为什么而浸染呈现在这样，隐约还透露着点儿红色。
“进入笼内的，又是谁呢？
血肉，血肉，鲜活的气息。
躺在笼里的，又是谁呢？
干枯，干枯，即将消逝的生命。
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拍手吧，拍手吧。
哪里传来清脆的回响声。
舞蹈吧，舞蹈吧。
最优美的是裙摆的摆动。
歌唱吧，歌唱吧。
尽情歌唱。”
太宰治歪着头，白发幼女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坐首领办公室的沙发，所以也乐得把这地方给她做专属。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她原本柔软自然的身体突然僵直了一瞬，然后又恢复原样儿——不，不能算是原样儿，现在这个样子才算是注入了类似生机一样的东西。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直到第九次。
到了第九次的话。
肯定，肯定。
能获得新生。
是小孩子吗？亦或是大人？
从笼里爬出来的，是谁呢？”
“你醒啦。”
太宰治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刚才眼里的审视从未出现过。
那或许不是生机，而是比死气还要阴郁的某种不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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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野采菊的手劲儿不可谓不大。哪怕已经走出来好几步，津岛美知子的手心还是感觉到一阵刺痛。
高跟鞋的鞋跟儿敲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以津岛美知子的步距和速度来看，她马上要离开阴影走进大厅了。
又要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等一下。”
想起某件事情，条野采菊不由得往前踏出一步。
“永井荷风，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条野君，你这话说的奇怪。”
津岛美知子暂时停下了脚步，心跳声暂时没有变化起伏。
“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要知道呢？”
“我不信你没有参与，永井荷风。”
条野采菊狠狠咬住后牙槽。
“和那个人有关的事，你不可能放任不管，你一定会不择手段不顾后果地搅和进来。”
“喂，说的我好像多野蛮一样！”
津岛美知子指责道，她的心跳加快，体温也微微升高，看来是稍微有点儿生气。
“你不是吗？永井荷风，在面对他的事情上，但凡你有平时一点的智商——”
条野采菊冷笑嘲讽道。
“——你就不会把潜伏任务半途而废跑回来了。”
津岛美知子是多么冷漠自私的一个人啊，好不容易从政府的工具这一身份脱离出来，按理来说就应该缩在龟壳里，致力于这辈子都不来异能特务科。
而她这么多年的确也是这么做的，整整六年，她甚至连横滨都没有踏入过——条野采菊以为至少十年内都要维持这种状态。
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把自己再次暴露出来？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卧底，就是为了……不让绫辻行人被更严格地监视？
有必要吗？值得吗？无论怎么努力，绫辻行人也不过是呆在一个更大的牢房里，他不可能获得自由。
“……那是战略性撤退。”
津岛美知子认真地反驳道。
“在已经得不到更多情报的时候，及时抽身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冷静地站在原地。
“就算你再不甘也没有用，条野采菊，你不会懂的。”
“你没有想要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人，也没有人会拼尽一切守护你。”
扔下这句话，津岛美知子转身离去。
“所以你永远不会懂。”
条野采菊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耳边传来吵闹的心跳声，逐渐升高的温度让他感到心烦，他很想大喊一声让周围都安静下来。
但是没有用。
音乐声夹杂着嘈杂的说话声，酒杯相碰，人□□流，还有如同鼓声一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没有用的。
条野采菊没有将宴会上的人都清场的权利，也没有控制自己的心跳频率的能力。
嗯，总归没输了阵势。
十分好面子的津岛美知子自觉扳回一局，心情很好地穿梭在人流之中，蹑手蹑脚地站到了九条壮马身后。
“美知子，你来了。”
他礼貌地向对面的人做了一个止住的手势，回头温和地摸了摸津岛美知子的脑袋。
“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
津岛美知子扬起头，笑得很温和。
“那就好。”
九条壮马也柔软了表情，转过脸，向对面的人点头示意继续话题，成功看到对面还没收回来的打量眼神，九条壮马也不着急提醒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直到对方自己反应过来，立刻套上讨好的笑容，为自己找补。
人是健忘的生物。
九条壮马将自己的胳膊空出来，津岛美知子也就顺势搭了上去。
尽管九条家恶名在外，但总会有人不长记性去招惹九条家的人——在他们眼里似乎只要不姓九条就可以找机会拿捏，特别是从外表上看起来弱势的津岛美知子。
所以他不厌其烦地在各种场合随时随地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偏爱，为了让那些人知道，这是九条家庇护的人。
没关系，他会站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哪怕之后她选择一个人行走，只要她一回头，就会看到他，九条家的所有人，一直都站在她的身后。
来和九条壮马谈话的人有很多，九条壮马也不嫌累每次都重新展示他对津岛美知子的重视。虽说是好意，但津岛美知子不得不担心他身体撑不撑得住。
明明都已经要成年了，总不能老这么依靠着九条先生。
“我听到个有趣的事情。”
忙里偷闲，九条壮马和津岛美知子说着悄悄话。
“最近政府似乎在严查官方麻药倒卖一系列的事情……”
“……！”
难怪……
很多事情都合上了——比如条野采菊这么晚是在加什么班，比如为什么桧山贵臣突然想让她帮忙。
看见津岛美知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九条壮马微笑。
“看来对你很有用，那就好。”
不愧是九条先生，自己没办法知道的事情他随便说两句就得到了。
看来自己想要变得能独当一面还远着呢。
之后，津岛美知子就一直呆在九条壮马身边，没再碰上条野采菊，也没找到机会和revel道个别，然后就这样和九条壮马坐上了同一辆回程的车。
津岛美知子将左手肘抵在车窗上轻轻撑着脸，眼神在昏暗护眼的车内灯下显得格外迷离。
从条野采菊的话里可以提炼出来的信息点——暂且不提政府严查麻药归属的事情，与津岛美知子本人有关的事情是，绫辻行人已经把京极夏彦复活的事情上报了，并且隐瞒了自己参与的痕迹。
那么他势必伪造了现场。
在自己面前惨死的尸体没能得到及时的尊重护养，反而自己还要再次动用尸体。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京极夏彦的复活，从开始到事件结束，都与津岛美知子无关，她也完全不知情。
能做到这个程度真的是为难他了。
而津岛美知子也确实是答应了，答应好的事情就不能主动打破约定，否则将不再会有人愿意下一次让步约定。
好吧，好吧，这种事情不是早就明白了吗。津岛美知子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她现在也应该安心复习才对，没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作为一个学生就不该掺和这些事。
在绫辻行人没出意外的时候，津岛美知子就做一个普通的学生，这是不必言说约定成俗的事情。
【但是啊，行人。事情绝对不会像你预料的那样平稳发展的。】
【你和京极夏彦势均力敌，我也了解京极夏彦。】
津岛美知子用右手轻轻捂住左胸，那里仿佛是快要坏掉的机器一般轰隆作响，装着正在悲鸣的心脏。
【他绝对会让事态发展成，我不得不被卷入的局面。】
而她，只能去等这个局面的到来，加入这场从一开始就混乱的战局。
正如条野采菊所说的那样，她无法主动远离与绫辻行人有关的事情，哪怕不顾后果。
津岛美知子恢复了家——学校——家三点一线的生活，再没踏入过绫辻侦探事务所。
虽然这才是她这六年来大多数时间所处的状态。
“川上那家伙的闲话，愈演愈烈了。”
某天，山田突然提到这件事。
“川上现在的状态看着也很不好啊。”
“你在担心？”
津岛美知子一边说一边将饭盒里的柿饼用筷子分成两瓣儿。
“嗯……这，毕竟是同学，而且感觉很不妙不是吗？”
山田露出惋惜的表情。
“你看他黑眼圈那么重的样子，不觉得很可怜吗？”
“唔……”
山崎要嘴里含着半颗草莓，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看山崎要没有回话的打算，津岛美知子只能继续唠下去。
“只要源头的谣言消灭掉了，其他的衍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消散了。”
实际上麻取部已经定好了这周末在转圈圈童话游乐园秘密调查，在友好协商下津岛美知子和山崎要也会加入搜查。等到事情解决了，无论结果如何，有关□□糖的事情也就翻篇了，至于川上的处理方式，就要看他到底有没有摄入□□了，在那之后，不管是为了学生还是学校，都会选择影响最小的方式来处理。
所以这话也不算是完全在唬山田。
“那正好，之前我提过要一起去游乐园。”
九条壮马大手一挥，就把事儿这么定下来了。
“那就定在这周末吧。”
津岛美知子和山崎要同步露出惊恐的表情。
得说点什么才行！
“等等，九条先生！”
山崎要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往前倾。
“我们和你说这事儿，可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去啊。”
“这有什么，既然去，那就大家一起去。”
九条壮马气定神闲地微笑着。
“那个啊，九条先生，我们去那里可不是去玩的啊。”
津岛美知子也硬着头皮解释道。
“大家要一起去的话，也该挑一个都能尽兴的时间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津岛美知子深知实际上在座的所有人对游乐园本身都没什么兴趣——重要的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
“放弃吧，他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更改的时候。”
新堂清志抱着手臂环胸站在楼梯上。
“清志先生……”
什么时候在的……？
“这不是重点吧。”
尽管这俩人没说出口，但是新堂清志就是知道他俩在想什么。他一手扶着额头往下俯视道。
“多少看下场合再走神好吗。”
“这……”
“嗯……”
津岛美知子和山崎要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妥协的意思。
新堂清志说的没错，九条壮马决定了的事情，自然难以改变。而且，真的很少见九条壮马对什么事情这么有兴趣。
想到这里，津岛美知子又偷偷瞄了一眼九条壮马，他的表情还是那样悠闲。
好像真的挺期待的。
那么哪怕是为了满足九条先生的愿望，也要大家一起去。
“不管到了几岁，游乐园总是让人雀跃不已呢。”
宫濑豪笑呵呵地看着园内的景色。
无论如何，九条家的游乐园一日游拉开序幕了。
“……真热闹啊。”
津岛美知子茫然地从左看到右，再从右到左回看。
椅子的颜色是可爱的粉色和橙色，椅背上还有可爱的兔耳朵装饰，作为屋子的支撑柱也涂上了如同奶油一般的颜色，然后在上面点缀着像草莓一样的粉红色，总之就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无论哪个颜色看起来和自己都一点儿也搭不上边儿。
“喂——抱歉我们回来晚啦！”
桐岛宏弥招着手，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我们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诶。”
山崎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们跑去做什么去了？”
接着回答的是新堂清志。
“我们去巡了一圈，顺便去买了一点东西。”
他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
在现场，此时此刻，有三个人露出了同样的傻眼表情。
新堂清志。
笑容满面的新堂清志。
胸前挂着可爱猫猫小包笑容满面的新堂清志。
胸前挂着可爱猫猫小包脑袋上带着同款毛茸茸耳朵笑容满面的新堂清志。
津岛美知子下意识往旁边伸出手。
“……是真的。”
山崎要看都没看，稳稳拦住她的手。
“不用来掐我。”
“这、你、我、他……？”
津岛美知子仿佛舌头打了结一样。
九条壮马也在大脑里反复措辞，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
“新堂先生……”
没有受影响的大概只有新堂清志这个天然了。
“真的是很可爱的耳朵和小包包呢。”
“啊，这是为了提高作战成功率的变装。”
新堂清志以一种大言不惭的态度为自己解释道。
真是出色的狡辩，仿佛是关键时刻的一个全垒打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这家伙不管说什么，也坚持要帮九条先生你们挑耳朵。”
桐岛宏弥完全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在一旁补充道。
别狡辩了！你分明就是乐在其中嘛！
津岛美知子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新堂清志。
这家伙，看起来一副完完全全拜金样，私底下爱好也很淳朴呢。明明就是很热衷于毛茸茸的东西啊。
“来，九条和宫濑戴上这个。要、美知子，你们戴这个。”
新堂清志兴致勃勃地分配着，并且不停催促道。
“好了快点戴上吧！”
“咦……”
山崎要露出犹豫的神色，不知道是该接过来还是不该接过来。
“……原来如此。”
不管是真相信还是体贴地维护一下新堂清志的自尊心，九条壮马反正是接受他给的理由了。
“这是一种伪装，对吧。”
“是啊，毕竟如果我们没有好好融进游乐园的氛围里，被要君的朋友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宫濑豪也这样煞有介事地附和道。
“嘛，就是这么一回事。”
新堂清志得意地点了点头。
这种东西……他们真的打算要戴吗？
山崎要不忍直视地别开头，而后他看到津岛美知子仿佛认命般伸向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儿鲨鱼头帽子。
山崎要，感觉到了仿佛可以铺天盖地的绝望。
“美知子……？”
“要！”
津岛美知子抢先截断他的话头，紧紧握住他的肩，露出了仿佛看见天国的恍惚表情。
“没关系，这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小弯道罢了。”
她重重地摇了摇山崎要，仿佛一位长辈一样语重心长。
“比这更可怕的东西我都穿过，没什么可怕的。”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想起一些事情，津岛美知子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juicy……”
“是juicy呢……”
九条壮马和宫濑豪分别打量着自己的帽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已经乖乖戴上了……
山崎要、山崎要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九条壮马的帽子是那种别在头发上的装饰性小帽子，而宫濑豪的则是像虎头帽一样不仅能覆盖得住头顶，脸颊两旁还垂下了长长的布料。
总归都是只主色为黑的小柴犬。
原本在傻笑的桐岛宏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盯着帽子半天，然后一拍脑袋。
“噢噢，仔细一看，这不是宫濑围裙上的那只狗嘛！”
“是啊，刚开始也吓了我一跳。”
宫濑豪笑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是这么受欢迎的角色，游乐园里甚至还会特地贩卖他的周边。”
“那个啊，设计他的人，是我学生时代的朋友。”
九条壮马这才幽幽开口。
“咦……”
众人皆露出惊讶的神色。
“顺带一提，是先有豪的围裙，才有后续的发展。”
九条壮马又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意思？”
宫濑豪还没听懂，但是津岛美知子已经明白了，她和山崎要以及新堂清志各自对视，露出感叹的表情。
“谁啊，是我也认识的人吗？”
新堂清志转过头去问九条壮马。
“不，是我高中时期的朋友。”
九条壮马摇了摇头，头上的juicy也跟着一起晃了晃，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请他帮我制作围裙，后来他联络我，问我能不能拿来用在商业目的上。”
“原来是这样……”
普通人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九条家的人看来也只不过是件稍微出乎意料的事情罢了。
宫濑豪接受良好。
“九条先生，你戴起来超适合的！非常帅气！”
这时桐岛宏弥才想起本来要说的是什么，连忙竖起大拇指。
“戴起来确实很舒适。”
九条壮马满意地点点头。
“宫濑！你也很可爱哦，就好像你被平时在围裙上的狗吃掉了一样。”
桐岛宏弥又开始夸赞宫濑豪，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
“你那个感想，用可爱来形容，是正确的吗……？”
新堂清志一时语塞。
不过宫濑豪还是完全把他当做夸奖来接受的。
山崎要沉默不语。
“要，怎么了？”
九条壮马注意到了他的沉默。
“快点戴上吧。”
新堂清志立刻催促道。
“你看，连美知子都戴上了。”
突然被cue到的津岛美知子眨了眨眼睛，假意凶狠地咧开嘴。
“嗷——！”
“太有气势了！美知子！”
桐岛宏弥大声称赞道。
“不，不是这么夸的。”
新堂清志无力吐槽。
“鲨鱼意外的很可爱呢。”
宫濑豪鼓掌称赞道。
“我想，兔子耳朵一定很适合你哦。”
后面这句话是对山崎要说的。
“不，不行的吧，我无法接受。”
山崎要还想再挣扎一下。
“这个还是送给宏弥君吧。”
“哎呀，我其实被新堂下了耳朵禁令……”
桐岛宏弥挠着头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诶？禁令？”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词，山崎要一瞬间脑子死机了。
说到这个，新堂清志也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我真的，说实话，我不是没有让他试戴，但是哪款都不合适。”
出于私心，新堂清志当然是想让大家都戴上毛茸茸的。但是桐岛宏弥的气质就是扶不上墙，哪个都不合适，若是强戴也只不过糟蹋了可怜的毛茸茸。
新堂清志才不愿做这种残忍事。
桐岛宏弥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高兴地将兔子耳朵拿在手里，准备来给山崎要搭把手。
“所以说啦，兔耳朵是你的。把头低下来一点。”
“等等，你不要擅自——！”
山崎要下意识闭上眼睛，他只听到耳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桐岛宏弥惊讶的说话声。
“哇，真的很合适诶！”
“唔……”
一阵折腾下来，山崎要已经满脸通红。
“真的很适合你哦，要君。”
宫濑豪笑呵呵地赞同道。
津岛美知子也顺势鼓着掌。
“压倒性的胜利。”
“自然到会让人产生你一开始就长着这对耳朵的错觉。”
九条壮马发话还是那么掷地有力。
“……”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山崎要脑海中闪过“回家”两个大字。
“这些评价还真是一点也没办法让我感到开心。”
新堂清志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山崎要。
“……清志先生，怎么了？”
是觉得不合适吗，那就快让他摘掉吧。山崎要心里怀揣着天真的想法。
“没事。”
新堂清志露出笑容。
“不过我刚才在桐岛那里收到的冲击，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什么？”
已经顾不得去听桐岛宏弥的委屈抱怨，山崎要，在耻辱与无语的情感加持下选择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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