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那苍凉的歌声还是会在无人的黑夜里响起。
伴随着重物在地上缓缓拖动的声音。
但是,歌谣的后半段,什么时候才能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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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儿、真是差点儿就搞砸了。”
津岛美知子想拍拍自己的脸冷静一下,但是鉴于手里拿着文件,她只能用叹气来发泄自己的苦闷情绪。话说最近叹气的频率是不是太多了。这样想着,她笑眯眯地回过头。
“深月姐,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要说出去哦。”
辻村深月愣愣地点点头。
“啊,好的……”
诶?但是之前她是不是叫过自己……辻村?还没等辻村深月细想,津岛美知子又吩咐下来一件事。
“接下来……我希望你帮我联系一下另一个这件事情的参与者,那位名为「飞鸟井」的搜查官,可以做到吧?”
没等她回答,津岛美知子就拿出了手机,辻村深月猜测是在给坂口安吾打电话汇报情况,于是就没有去细听,而是抓紧时间去联系飞鸟井了。
“资料已经交接完了,对了,有个事情,我得请你稍微活动一下。”
津岛美知子的声音平淡无波,但是坂口安吾就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事先说好,我只会做分内的事情。”
坂口安吾打了个哆嗦,冷言提醒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干什么违反体制的事情,只是,想让你再去帮我看一看久保的尸检报告……”
就这吗?坂口安吾刚想快点答应然后把津岛美知子的话截断,就听见电话另一头继续传来女孩儿懒洋洋的声音。
“当然,我不指望你看出来什么,我需要的是你带一个人作为随从进入档案室,让他认真地去看看这份报告,然后把他的所有想法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的,仿佛有不祥之物在耳边吹气一样。
“他在你身边,对吧?”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人十分应景地抬起脸,满脸期待,但是期待里又带着点阴森的不怀好意。哦是啊,果然啊,真是对十分相配的狗男女,哪一个都一点心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
总不会是当事人自己为了什么“博美人一笑”嘴快说出去了吧。不知为何,坂口安吾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既能帮忙洗白档案,还让他有及其自由的活动时间,除了你以外不会有其他人会对他如此优待了吧。”
这点事从太宰治和她偶遇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津岛美知子好似没什么精神一般说道。
“把我的话传达给他吧,就当是……还我人情了。”
“什么什么!美知子!要说就跟我本人说嘛!”
太宰治扭动着身体挤了过去,然而接到手里的时候电话只剩下一连串的忙音,他脸上原本兴致冲冲的表情立刻萎掉,随手将手机又扔给了坂口安吾。
“切。”
他带着半死不活的表情催促道。
“好了好了,安吾,反正你今天都要加班,不如就现在快带我过去吧。”
毁尸灭迹——有那么几秒,只是那么几秒,这几个可能会把这岌岌可危的友情彻底斩断的大字在坂口安吾脑海中闪了过去。
“美知子好不容易求我帮忙一次,我肯定得好好表现一下。”
太宰治,摩拳擦掌。
这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嘛。坂口安吾在内心里嘀咕着,悲从心起,恶从口出,一边开门一边吐槽道。
“从压榨劳动力这一点来看,你们还真是很相配啊!”
“……安吾……”
太宰治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怎么了?总不至于被自己没用多少力气的吐槽伤到了吧,这样想着,坂口安吾转过头来——太宰治满眼泪光地看着自己。
“喂!你要做什么!”
坂口安吾有种要胃痛的感觉。
“没想到你眼光还是可以的吗!”
太宰治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徒留坂口安吾一个人站在门口脸色痛苦地捂着胃。
确认了文件里的所有内容,津岛美知子将文件扔给了辻村深月,与她预定好了明天的会面,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去。这次可没人来接送,毕竟原·司机辻村深月也要赶紧拿着文件回去汇报。
空气中仿佛带着沉重的黑色,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不仅是身体上的劳累,还有心灵上的——津岛美知子真想就这么找个地方一睡不起,那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没有关系。
“我回来了。”
但是不行,不能有这种逃避的想法,如果连最重要的人都不想去保护的话,还能去拼命保护谁呢?即使内心满腹牢骚,还是要去做。
“欢迎回来……没事吧,美知子?”
宫濑豪担心地看着津岛美知子。
“吃晚饭了吗?”
“……没事,只是有点累。”
津岛美知子强撑起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而后她露出担忧的神色。
“九条先生呢,一整天都在外面呆着,身体还受得住吗?”
“放心吧,九条先生的身体没问题,他还说今天玩的很开心呢。”
宫濑豪一边轻轻拍着津岛美知子的后背把她迎进门,一边轻轻关上铁门,温言说道。
“那,我先去把晚饭热一下?”
“不急,我想先睡一会儿。豪先生,拜托你和大家说一声,我只是有点困了去睡一会儿,并没什么事哦。”
好了,深呼吸,挺直后背,昂首挺胸。至少在回到自己房间之前,绝对不能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楼梯扶手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并且敷上了琥珀作为外衬,摸起来冰凉滑润。棉质拖鞋踩在长长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卧室的门也做了防噪处理,就算匆匆打开也不会在走廊里产生回声。
好了,确定已经把门关好了。
津岛美知子将后背靠在门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她的身体顺着门板软软地往下滑,眼前有一阵黑色在视网膜上蔓延,直到完全看不见面前的场景——在她看不到的身体上,缠绕了浓郁的不详黑气,而后慢慢地仿佛被什么吸引一样,慢慢向窗口汇聚成一条线飘过去。
爱是这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
他手心上的小巧黑球随着逐渐旋转展开的动作,从小球内部逐渐迸发出白色的烟雾,然后那东西逐渐涨大,并伸出了自己的四肢,然后“砰”地一下顶出了自己圆圆的头,大大的耳朵也扇了起来,最为关键的是它最后捅出来的长长鼻子,如果说其他特征还有点像野猪,那看了这个鼻子就只能往大象那边思考它的物种了。
与其说是咒灵,更像是妖怪一样吧。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手臂伸直,奇怪的生物扇动着它的耳朵浮在空中,扬起长长的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
于是萦绕在女孩儿身上浓郁的黑气被它尽数吸走,再看她的表情已经比刚才要好多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附在了女孩儿的脑门儿上,凝眉探索了一下常人看不到的深处。在他眼里有两股不同的不详气息——暗红色与暗紫色的气息相互交缠,顽固地扎根在她的身体里。
没法祓除,除非能同时将这两种诅咒从人体分离变成独立的个体,才能达到祓除的前置条件——这一点和以前一样,毫无改变。不如说在多了一层诅咒的情况下情况并没有恶化得太严重,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真可怜啊,为什么偏偏是你遇上这种事呢,我可怜的……”
他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坂口安吾在门口刷了自己的身份卡,“滴”的一声,识别门的红灯转变成绿灯,然后悄无声息地开了锁。
一阵冷风吹过脑门儿,让坂口安吾打了一个激灵。不知是谁将空调的温度定格在了3c,但是也没必要因此特意去调空调的温度,他们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把编外人员带到这里来已经算是很出格的行为了,要抓紧时间查阅好资料然后出去。
抬眼望去,房间深处有无数红灯有规律的一闪一灭,耳边隐隐能听见排风机的声音。这里有上百台超级电脑在后台运转,为的就是在几万亿条信息潮流里能够没有卡顿迅速地找到使用者想要查到的资讯。
“快点开始吧。”
最喜欢摸鱼的太宰治神采奕奕地发表着努力工作言论,让坂口安吾下意识拿看外星人的眼神去看他。从出生起单身到现在的他不是不能理解为了爱情而改变的人——但是那可是太宰治啊,曾经的□□千人斩啊,难以想象他为了什么喜欢的人突然积极向上起来。
可能真的是为了还人情吧。
坂口安吾将身份卡放在识别槽里,屏幕上显示了他的姓名以及职称——参事官辅佐——这决定了他能查阅的资料权限是多少。爬到这个位置上也是付出了相当多的东西,休息的时间,健康的身体……
还有珍贵的友谊。
“好了,你来吧。”
坂口安吾让开了位置,太宰治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掠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脸贴近屏幕。坂口安吾没去打扰他,站在一旁让空调吹吹自己因为连轴工作而发热发胀的脑袋。真是不容易啊,刚调整完对于绫辻行人监视的狙击手站位,就接到京极夏彦复活的消息,然后就是各种怪异事件齐出,但是到这里都还好啦,政府能够支配的侦探都可以应付得过来,他们还不算太头秃……
但是到最后连政府依赖的侦探本人也叛逃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坂口安吾真心实意地感叹道。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与此同时,与他的心声重叠起来的,是太宰治低低的感叹声。是发现什么了吗?太宰治的话确实会发现一些常人发现不到的东西呢。
“是这样啊,哦哦,嗯嗯,我大概理解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津津有味——但是等等,这也可能是演出来的,坂口安吾,你可不能被这种事情欺骗。这样告诫完自己的坂口安吾抬头就看见太宰治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太宰,你要说什么?”
“除了被车碾过去的重压还有被拖延的治疗之由,致命伤大概是那几处刀伤,是那种锋利的弧形伤口,镰刀或者是类似的那种武器,按照这个方向来思考——这样转达给她吧。”
太宰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于是坂口安吾也跟在了后面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宰治顿了一下,轻飘飘地说道。
“对了,还人情什么的,这次不算,帮我这样告诉她。”
“……”
坂口安吾凝视着他已经迈出房间逐渐拉开距离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问道。
“太宰,那个人情,到底是……?”
他直觉这个事情,大概会很重要,重要到如果不问说不定会让自己感到后悔。
“……”
太宰治行走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哼着歌往前走了。直到走到拐角坂口安吾还没追上来的地方。
“人情……啊。”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而后轻轻笑了一下。出于私心,他果然还是不想让坂口安吾这么早知道这是什么。说实话,当时的见面还真不是他计划好的,本来是想过两天再偷偷去看看她的,没想到真的能在街上偶遇。这一定是因为命运的红线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吧。
太宰治捧起脸作陶醉状。
尽管她当时看起来在困扰着些什么,不过,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好——那他的目的就已经实现了,没必要再去她身边给她添麻烦了——指这段时间呢,嗯。
“……美知子。”
眼前是一片暗红色,仿佛在慢慢流动。无法动弹,也没有动弹的意志。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知道持续了这样的状态多久,那片红色慢慢褪去,身上的桎梏好像也慢慢得在变轻。
津岛美知子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默默地看着自己,那个眼神挂在自己的身上,忽而黏着,忽而轻透。之前发生了什么?
啊对了,把门关上之后,就晕过去了吧。是被谁发现了吗?明明关上门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才对,真是失败啊。
会是豪先生吗?他来叫自己吃饭了吗?还是清志先生?亦或是因为担心而寻过来的要?九条先生是不会来的,因为她自己说了没事,所以九条先生是不会让她为难的。
不管如何,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该慢慢醒过来了。
这样想着的津岛美知子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手臂——至少是在梦里。
这个时候,察觉到了,有谁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有谁的眼神带着沉重的悲伤,穿过她的身体射向了更深处,连津岛美知子都察觉不到的地方。
那个触感,绝对不是九条家的人。
那个感觉,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感觉到过——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错觉?幻境?津岛美知子不认为自己有那么想他,但是……
万一是真的存在的呢?
于是津岛美知子奋力向上方伸出手,似乎是穿过了厚重的云雾,穿过了红色与紫色交织的闪电,眼前的白色越来越淡,那片景色越来越清晰。
察觉到津岛美知子苏醒的预兆,他决定将手收回去。反正帮她解决了身上的异变,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大事,那他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有什么事情“眼睛”会告诉他的。
然而,这样想着的他,却没能将手收回去——津岛美知子拽住了他的袖子。
“……杰。”
“……”
夏油杰大意了,没有闪。津岛美知子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袖子,从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比起刚回来的时候身体明显轻快了不少。她愣了一下。
“是杰对我做了什么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很重,眼前看不清?”
夏油杰也就不走了,索性就坐在了床上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那是因为你今天的负面情绪突然达到了一个顶峰,你身上的两个诅咒一下子全都爆发了。”
他又露出那种带着点悲伤又带着点无奈的眼神。津岛美知子其实不喜欢这个眼神,他总是把她当作弱小的,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不懂事的小孩子。
“要控制自己身上的负面情绪,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夏油杰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困难,但是至少在我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在过去的将近十年里,津岛美知子曾无数次想要痛骂夏油杰藏于内心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优越感,但是每一次她都忍住了,因为她不想把这段羁绊就这样断开。所以这次她当然也忍住了。
察觉到她的不服气,夏油杰也没多想,很熟练地将她脸侧的头发别到脑后,又擦去她额头上因为疲惫而产生的汗水。这是不用言说的,大人向小孩儿做出微不足道的妥协的潜规则。
“你在我身边,安排了「眼」吧。”
想起正事,也由不得津岛美知子闹什么脾气,她向前探过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油杰。
“唔,只是一个感应类型的,没什么危害的咒灵。”
夏油杰说这话明显是不想把咒灵收回去,不过津岛美知子提起这事本来也不是想让他收回去。
“那正好,借我用用吧,杰哥哥。”
每当求人的时候,津岛美知子就会带上“哥哥”或者“姐姐”这个后缀,这是她的老套路了。
“你刚才自己说的,没什么危害。”
“就算是这样,把咒灵放在身边也会对身体造成负担的。”
夏油杰不赞同地看着她。
“到底要做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吗?”
“没什么,只是想暗中试探一个人,看他能不能看见咒灵。”
津岛美知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只是带那么一会儿,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然你也不会把那个咒灵留在我身边了,不是吗,杰哥哥?”
那是当然的,夏油杰是千挑万选才找到了这个既能担任“眼”又较为温和没什么危险性的存在。这话触动到了夏油杰,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肯点头答应了。
“好吧,我会告诉你怎么使用它。”
他并没有招手,但是有什么东西从窗口飞了进来,那是一片白色的布条——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它落到了夏油杰的手上,很快就开始疯狂地变长,又或者说是恢复它原本的长度。
如同大幅的温泉布一样,990平方米——“是一反木绵……?”那个会把人捆绑窒息致死的妖怪?这年头咒术师和妖术师真是越来越不分家了——虽然这样感叹着,但是津岛美知子知道,这是夏油杰的天赋。这位百年难遇的平民咒灵操使不仅能控制咒灵,同样也能操控妖怪。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一定会改变现有的僵持格局吧。会有多少人去开发这样的能力,又会有多少人去阻止这场投机,当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时,又会有多少人再次牺牲在双方的角逐之下。
津岛美知子不敢去想,也不想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她只能缄默,将这件事掩盖下来。
“没错,虽然本体是990平方米的布,但是我可以让它变成只有一张平安布条那样大。”
话音刚落,那块儿快要把房间挤满的布迅速缩水,一眨眼的时间,它又变回了小布条的样子安静地躺在夏油杰的手上,没有瞳仁的倒三角眼睛若是不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津岛美知子盯着那片布,梗了一下。
“原来如此,你把它藏在树上了啊。”
确实就如同他说的平安布条一样,混在津岛美知子窗前的那颗大树上,毫不起眼。那颗树枝上挂了许多用于祈祷平安的布条,如果藏身于那之中,替换其中的某一个白色布条,确实很难发现不一样。
更何况,九条家的人在清理这颗树,打扫布条上的灰尘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津岛美知子亲手挂上去的——白色布条。
津岛美知子动了动嘴唇,将想问出的话暂时含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
“现在,我教你控制它大小的方法,很简单,你是一个有天赋的聪明孩子,很快就会学会的。”
津岛美知子不是没接触过有关咒力的知识,尽管她的启蒙老师是那个把特级咒术当喝水吃饭一样实力全靠自己感悟的随性boy五条悟。夏油杰有幸旁观过那没有任何条理的教学,在五条悟毫无章法的话语中能觉察到重点的津岛美知子,当然有着可以信赖的天赋——或者说是智慧。
相比之下,夏油杰是个合格的老师。至少他讲的可比五条悟说的通俗易懂得多。尽管还不能达到用咒力祓除咒灵的程度,但是基本的操作津岛美知子已经掌握了。
转眼间,一反木绵已经服帖地躺在津岛美知子的手心里了。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津岛美知子再抬起头,夏油杰已经不见身影了。
跑的可真快。
她在心里嘀咕着,起身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宫濑豪。
“美知子,你休息的怎么样?”
“嗯,我感觉好多了。”
这不是谎言,在夏油杰的一同操作下,津岛美知子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比刚才要好。用宫濑豪的话来说,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山被移开了一样。
“那太好了,晚饭已经热好了哦。”
宫濑豪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津岛美知子没办法再留在屋子里,她必须得下去了,她将布条随手缠在了手腕上。
本来是想最后再问问,他到底是把哪里的布条掉包了的。
津岛美知子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
他确实已经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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