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凛冬将至06
霍林捏着酒杯轻轻晃动，看向罗青橙的目光锐利中带着探寻，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出所有。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那些极小部分的跟我一样注意到圣苑奇怪行径的人，我们总是间隔一年联系，就在这间酒吧当中。”
“通过这么多年的调查，我找到了圣苑建立的原因，还有其中跟王室的联系。”
罗青橙倒是从未设想过这个角度：“圣苑竟然跟王室也有关系？”
难怪秦策他们三个人会变成公主的身份，恐怕也是在提醒他们两者之间的联系。
霍林继续解释：“说是王室也不准确，堪宁王室繁荣至今，经久不衰，其实并不是因为上位者有多勤勉，而是因为始终有一部分固定的人，在掌握着核心的权力和力量。”
罗青橙不明白：“他们是谁？”
“王室中的某些重臣，从来没有因为疾病的原因提前离世，而是大部分都有着极长的寿命，从官位上退下来之后，在高龄去世。”
“而且他们往往会举行很大排场的葬礼，但其实那不过只是幌子而已，是为了让其他人以为他们真的离世了，真相却是，他们用某种方法延续了生命。”
那些背后操控的人，用很令人心动的条件，让无知的半大孩子加入圣苑，接受的那一刻，契约即时生效。
这些寿命，就被献给在王室当中供职的大臣。
“我还有问题，他们难道寿命延长之后，就不会再出现在别人面前了吗，那即便是得到了生命的延长，却只能躲藏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又有什么意思呢，是真的有人会愿意过上这样的生活吗？”
“谁知道呢，”霍林目光深沉，“兴许就有人享受权利和在黑暗中控制别人的感觉呢，不过，这么多年我却一直没能找到这些人的位置。”
宫殿守卫并不是无懈可击，霍林也曾经秘密进入过，还买通过守卫，但是也没有找到过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霍林想，她人生还有大把的时光在，总还有机会找到谜底。
“我来找那些人。”罗青橙起身，她准备去找秦策他们帮忙，如果王宫里面真的有藏人的位置，他们每天生活在王宫当中，找到的几率也大一些。
在霍林之前这么多遇见的圣苑人员当中，罗青橙是最让她惊讶的一个。
很轻松地就接受了她所有的说辞，而且还能率先提出来要帮忙进行接下来的调查。
她勾起嘴角：“你居然这么相信我，倒是有些超乎我的意料。”
罗青橙举起酒杯轻轻撞了一下霍林的：“跟人合作，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霍林姐，放心，我也不只是为了你。”
——
同一时间，堪宁国王宫的餐厅内，足足有三十米长的长条形餐桌上，三位公主正在位置上入座。
余子铭把烦人的裙摆朝后理了理，很不舒服地叉开腿坐下来，立马察觉到身边侍女直勾勾的目光。
“你有事？”
侍女恭敬低头，压低声音开口：“三公主，用膳的时候姿态要端正，我来帮您把衣裙整理好。”
她微微弯下身，把裙摆平整地铺在地毯上，像是开出来一朵繁厚的花。
余子铭藏在灯笼袖里面的双手微微握拳，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要生气，还是吃饭重要。
但等到早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脸又皱成了苦瓜状。
这饭，未免有点太健康了，盘子里各色的蔬菜沙拉和鲜果，就是见不到真正能饱腹的肉类。
余子铭干巴巴地开口：“我想吃肉。”
“三公主，马上就是圣诞庆典了，您得保持身材才行，不可以太过丰腴。”侍女恭恭敬敬地开口。
余子铭长叹了一口气，趁着侍女离开的空档，朝着在自己左右的两人压低声音开口：“秦哥，老许，等会儿我们派一个人去厨房找点火腿吃吧，昨天也是这种菜，我感觉走路都没力气了。”
“你说什么？离得太远听不见。”距离他将近十米的许博言抬高声音说话，他只是感觉到余子铭在看自己，所以问了一句。
而右手边的秦策则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听见许博言的声音之后，才往这边看了几眼。
余子铭抽动了两下嘴角，这桌子设置得也太不合理了，王室的人如果一起吃饭的话，是不是想要聊天，都得专门配备一个人从中间传话。
他气呼呼地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
还是不要浪费力气说话了，他都担心等一下的礼仪课上会晕倒。
王宫里面有一套相对严格的时间制度，就连公主也毫不例外地需要遵守。
几乎是在壁钟整点报时的同一秒，餐厅的大门又被人推开。
有几个人快步地走进来。
其中领头，明显跟其他人衣着有些不一样地，是一名女官。
她快步走来：“三位公主，到了今天上课的时间了，请随我来。”
这句话像是提示，侍女们利落地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不得不站起来。
“黛丝女官，今天我们要练习什么？”许博言开口询问。
昨天，他们第一天到王宫的时候，黛丝带着他们练了一整天的走路姿势。
倒也走得有多快，黛丝要求他们步子小，同时身体还不能摇晃，身形也要优美才行。
对于本来是男性的他们，要模仿女生走路姿势本来就困难，数次的练习更是让肌肉紧绷，结束的时候，他们都在怀疑自己的两条腿是不是还在身上。
只是个圣诞庆典，王室的人大概就是过去撑撑场面而已，干嘛要这么斤斤计较。
黛丝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温柔地开口：“三位公主，今日只需要练习一下站姿，庆典那日需要站立在首辆花车的栏杆前面，身姿一定要挺拔优雅。”
声音确实很醇厚动听，但是跟黛丝那张略微显得有些僵硬的脸一合并在一起，就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就好像是张假面一样。
跟着去礼堂的路上，余子铭小声开口：“等会儿我们就趁着黛丝离开，我们也休息的时候，找机会溜出去吧。”
许博言：“你们负责放风，我出去，如果遇见什么危险的话，也能及时应对。”
“那你记得如果遇见厨房的话，拿点肉罐头什么的到行李箱里面，昨天见到橙子姐的时候太着急了，不然就让她帮忙带一只火鸡来吃了。”
秦策淡淡看了他一眼。
余子铭嘴巴立马抿成一条直线：“秦哥，我开玩笑的，我们一定还能坚持，还有四天就到庆典了，结束之后我一定得补回来。”
黛丝带他们去的是职工王室使用的小礼堂，里面空间宽敞，正好足够他们练习使用。
礼堂的进出口，除了正门之外，后台还有一处小门能通向外面。
今天进来的时候，礼堂里面多了一杆横杆。
余子铭指过去：“这干嘛的，压腿啊，我们不会还要跳舞吧。”
秦策想起来黛丝说过的话：“刚才黛丝不是说我们要站在花车前面吗，今天估计就在这前面练站姿了。”
黛丝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等会儿我会向三位公主传授要诀，圣诞庆典是王室很重要的庆典，还请公主们要小心应对才行，万不可丢了王室的脸面。”
三人就只能按着黛丝示范的样子开始，余子铭还不死心地要跟黛丝说话，不过她跟昨天一样，无关的话一概都是闭口不言，绝对不会回答。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有侍女走进来：“黛丝女官，奎尼大臣正在宫廷里等候，说是要向您询问三位公主的训练进度。”
黛丝脸色一下子变得竟有些尊重：“好，我马上就过去。”
她简单跟秦策他们交代了一下等下可以先自行练习，然后就可以先休息一下，而后就离开了礼堂。
侍女们也都被黛丝带走，许博言抓住时机，记下黛丝她们离开的方向，然后从后台的小门出去，慢慢跟上了她们。
黛丝穿过大半个王宫，然后让其他人在外面等，自己一个人进入了某间议事厅内。
外面有看守的侍卫兵在，许博言找了一处隐秘的墙角，把行李箱拿了出来，之后半个身子都探进去。
因为行李箱的传送功能，他上半个身子都进到了那间议事厅内，也靠在墙边，正好被一处帷幔挡住，所以里面的人没能发现他。
不过也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大体上面对着自己的黛丝，对面那个被称作奎尼的人，却是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黛丝显然对这个奎尼大臣更为信服和忌惮，跟面对他们三个名义上的公主完全不同。
她低垂着眉眼，几乎不敢跟面前的男人对视：“桑蒙大人，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许博言皱起眉头，他刚才明明听那些人说的是奎尼，现在黛丝提到的桑蒙又是哪一位。
被称为桑蒙的人，双手背在身后：“今年这批苗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黛丝神色自若：“大人放心，两城中合乎条件的孩子我们都已经统计过了，庆典的时候会由您过目，等您确认人选之后，我们就会派人接到王宫当中来。”
“那便好，国民们等了十年，就希望孩子们能够出人头地，效忠王室呢，我们可千万不要让人家失望啊。”
桑蒙的语气里明明是带着笑意，有些声调的转换却让人觉出冷意。
许博言只感到奇怪，黛丝过来，见的人也不是什么奎尼，谈的事情也完全跟公主训练课程无关。
黛丝和桑蒙之间，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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