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名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来来往往的同事大多都看见了。白书婉觉得，恐怕自己大名要比是韩女士的女儿还要远近闻名了。
白书婉以为他会去开车，但是他没有，他就是静静的在她的前面走着，只要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远，她看到他就会故意放慢脚步。
这是什么意思，欲擒故纵吗？
白书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第六感！那她肯定是想多了！他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
沉默。还是沉默。他在前面走的很慢，白书婉又不好直接超过他，本就是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们整整走了半个小时。白书婉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他到底什么意思！
终于走到了她家楼下，白书婉松了口气，可算是到家了。她对江翊点了点头，“谢谢送我回来，还有昨天的宵夜。”她快步的超越他，她想赶紧逃离。
“你打算怎么谢我？”她的手臂被他拽住，很紧很用力，她甚至感觉有一点疼。她默默的往回拽了俩下，挣脱不开。
她认命了！她回头看他，“我不是说了谢谢？”
“只是口头感谢怎么行？”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他什么意思？
白书婉紧咬牙关。他的手还拽着她的手臂，她还是挣脱不开，只好转身面对着他。“那你想我怎么感谢？”
“改天请我吃饭吧！礼尚往来。”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让她觉得他就是提前想好的！
“好！”白书婉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正想再次尝试挣脱他的手，他的手忽的松开。
“上楼吧！好好休息。”
她转身，头也不回的小跑。
“我其实是想让你以身相许的。”江翊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小声的嘀咕。
开门！换鞋！白书婉外套都没脱，直接摊在沙发上。她回想着刚才的情形。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有话直说的吗！
白书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从沙发上坐起身，衣服整个都皱皱巴巴的，身体也沉重的要命，胳膊被压的抬不起来。她的脑子想起身活动活动，但是身体告诉她，她不想。她就这样发呆，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想，也不敢想。直到家门被打开。
韩女士开门就看到了白书婉愣愣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值个夜班累成这样？怎么了？昨天晚上很忙吗？”
白书婉看着韩女士进门弯腰帮她收拾着她乱放的鞋子和包，然后脱下外套。“没有。昨天晚上没什么事情。就是昨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又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有点累。”
韩女士点了点头。“起来活动活动吧！”
“嗯。”白书婉坐直身体，正在重启她的身体和大脑。
“我刚回来看到沈轻那孩子了，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在楼下站挺久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韩女士换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边走边说着。
“是吗！估计是等什么人吧！”白书婉重启成功，已经站起来活动着。
“你要不要下楼去看看，你俩不是挺熟的？正好下楼活动活动。”
“啊？不好吧？他又不是等我，我下楼多尴尬！”白书婉对于韩女士的提议很惊讶，她母亲是什么人，心理学教授，她要是说这话，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韩女士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随你！”
她原本想再问韩女士的，但想想反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白书婉正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快步走向门口，怕是医院的电话。
拿出手机一看——沈轻。
“喂？”白书婉语调有些上扬，有点询问的意思。
“书婉，你能不能下楼一趟，我有话想对你说。”沈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还有点犹豫。
白书婉缄默了一下，答应了。“好，那你等我一下，我这就下去。”
白书婉也没再换衣服，只是整理了一下外套的褶皱，拿了钥匙，冲着厨房里喊着：“妈，我有点事，下楼一趟！一会就回来。”
“去吧！”韩女士摇了摇头，她不想过多干涉这些，一切都看她们自己的选择。
时间不长，白书婉刚到楼门口就看到在不远的路灯下站着的沈轻。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只剩点蒙蒙亮。路灯也已经自动开启。她看着独自站在路灯下，抬头看向远处的沈轻，竟然感觉他有些落寞。
她快步走过去。“沈轻哥。”
沈轻比白书婉大两岁，当年明明可以上b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去了f大。当年这件事还让她们院子一阵轰动，可后来，白书婉也去了f大。
“好久不见了！”沈轻笑着和她打招呼。
沈轻和沈重一样，长得十分干净，眉眼间也有几分像，只不过沈轻比沈重皮肤白一些。
“也没有很久吧！前两天还一起吃饭。”白书婉也笑着！
沈轻看着眼前的她笑着，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嘴角上扬，他怔怔的，有些失神。他的好久不见，指的不是吃饭。
白书婉看着沈轻有些呆滞的目光，想起刚才他在路灯下的样子，语气中是关切：“沈轻哥？是有什么事吗？”
她以为他有事要求她，不好意思开口。她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不懂！
沈轻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
白书婉看着他。“快接吧！是不是医院有什么事情！”
沈轻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接起。
白书婉看着他打电话，沈轻一直没说话，皱着眉听着，最后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沈轻挂断了电话，一脸的抱歉。
白书婉笑着摆手，抢先一步，没让沈轻开口。“没事的！医院有急事吧？快去吧！”
沈轻点头，快步的往医院走去。她以为他想说的是抱歉，但是他真的想说的是……
算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不远的花坛拐角处，沈轻快步走过，车内的江翊看到沈轻急匆匆的背影，毫不掩饰自己的胜利，肆意的笑着。启动车子，与沈轻擦肩而过。
白书婉回到家，韩女士的菜已经做好七七八八。她走向饭桌旁，想看看今天都是什么菜，还没等她过去，就看到韩女士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么快！沈轻找你什么事？”
白书婉挑眉抬头看了一眼韩女士。“不知道，他还没说就被医院叫回去了。”
韩女士努了努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妈，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白书婉疑惑。
“没什么，他找你，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见韩女士转身接着炒菜，没有想再往下说的意思，白书婉也没什么继续问的想法。
“书婉，起来吧！再不起来就迟到了！”白书婉听到韩女士喊她。
她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手机，睡过头了！闹钟都没听见，看来还是不能在沙发上睡啊！太累了！
“听见了！已经起来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应着。
白书婉收拾停当后出去吃早餐，刚坐下发现韩女士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她一边吃着煎蛋一边询问。
“快吃，等你呢！一起去！”韩女士看着她催促。
“你要是着急你就先去吧！放心，我不能迟到！”白书婉头也没抬，闷头吃着。
韩女士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是连她也看不懂，她这个女儿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在装糊涂。
“一起吧！也不差这一会。”韩女士还是坚持。
“嗯。”她含糊不清的回应。
她们是踩着点到的医院，应该是再没有比她们更晚的了。大家都已经开始各自忙碌，韩女士破天荒的亲自把她送到科室，还看着她坐下工作了一会。
白书婉见她还没走，回头皱着眉的问：“韩教授，你怎么还不走？”
白书婉的座位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她的声音也不大，只有周围的几位同事被她们吸引了注意力。
韩女士叹气：“我这就走，我这就走！”转身走了两步还回头叮嘱：“你好好上班啊！”
白书婉有点不耐烦，今天韩女士怎么那么唠叨！“我这不就在好好上班吗！”她看着韩女士走出科室门，怕她听不见，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等白书婉转回身，她看到了科室里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但都很精彩。
白书婉愣愣的看着大家，此时，她的脑细胞飞速旋转，她不知道她应该解释刚才的还是昨天的。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礼貌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工作。
“嘿！”白书婉被右边座位上的同事周韵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白书婉看到周韵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什么情况啊你！啊？”说到“啊？”的时候，周韵又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白书婉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啧。”周韵咂了一下舌后，下巴冲着门口示意着。
白书婉以为她说的是早上韩女士的事情，恍然的点了点头。“韩教授啊！韩教授是我母亲。”
周韵听到后怔了一下，有一点惊讶：“还真是啊！之前一直都是听说。”说完她又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白书婉的心猛地一跳，但还是控制住了表情，语气里带着不解：“那是什么事啊？”
还没等她等到周韵开口，白书婉就听见身后有清朗的声音叫她的名字。“书婉。”
白书婉听到这一声，她感觉她的血液都凝滞了，连呼吸都忘记了。安静，很安静。偌大的科室，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书婉的双手还搭在键盘上保持着工作的姿势。她吸了一口气，使劲的用接触桌面的手腕按着桌子，支撑她站了起来。
她面对着他：“江翊哥。”她还向他礼貌疏离的点了下头。“你怎么来了？”
江翊看着她的样子，抬起原本搭在她椅背上的双手，换成了抱臂的姿势，右手的食指还轻轻的在手臂上敲打着。歪了一下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倒想看看她怎么办！
白书婉看到江翊的反应，心中更是又沉了几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科室里还是没有声音，她的余光看到了，科室门口全是人。
不知道是谁低声的谈论，打破了沉寂。
“江医生是不是在笑啊？”
“真的诶！”
讨论声让白书婉的手微微一抖，她这才意识到她的左手已经死死的攥着她白大衣的衣摆。还好，还好不是科室门那边的手。
她缓缓松开抓着衣服的手，吐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事吗？”她已经用尽全力的在控制她的心和她说话的语气。但是她还是觉得她有些颤抖。
其实她做的已经很好，已经让人听起来有礼貌的疏离。她和他，真的不熟！
江翊看到她还是淡淡的样子，敲打手臂的手指默然的停下。眼底的笑意也尽数消散。
他生气了！必须惩罚她！
白书婉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心里实在没底，刚想开口。只见江翊突然弯腰逼近她，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
白书婉下意识的往后躲，她越躲，他越逼近一分。终于无处可躲，她的腰已经抵在了桌子边。
江翊满意的笑了笑。“中午一起吃饭！”说完，他直起上身。
白书婉的双手撑在桌边，看他转身往科室门口走。走到门口，他回头看着她，很严肃的说着，眼里尽是笑。“不许跑！”
白书婉的脑袋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要炸开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白医生是江医生的女朋友吗？”
“啊啊啊，好会撩啊！”
整个科室和外面走廊瞬间炸了锅。
“怪不得，昨天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吃了早饭！”
“江医生还送白医生回家！”
“啊啊啊，我的天呐！这是什么超级无敌的大八卦！”
白书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平静了一会，她旁若无人的摆正椅子，坐下继续工作。
不许跑？呵！他说不许跑就不跑了？
围观的同事看到她仿佛无事发生的样子，而且大家手里都是有工作的，没一会便统统散去。
去吃饭是一定不会去的！
白书婉看同事们已经不在注意她，拿起手机给韩女士发了一条微信：“妈，我有点不舒服，我下午想请假。”
韩女士很快回应：“不是让你好好上班？哪不舒服就去哪个科室看！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白书婉看着韩女士的话，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扶着额头。她忘了，她就是医生，她工作的地方就是医院，再也没有比她更便利的条件看病了！
跑不了还躲不了了？
白书婉看了一眼旁边，只有周韵在。“周韵，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如果有事找我给我打电话。”
周韵听到她的话，转头笑着看她。“怎么，要跑啊？你家江医生不是说了，不许跑！”
“我没要跑，我是真的有事。”她急切的解释。顿了一下又解释：“他也不是我家的。别误会。”
“哦——不是你家的啊！那你有什么事啊？”周韵假装恍然大悟。
白书婉咬牙切齿，她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私事！”
“哦——行吧！那你去哪啊？”周韵接着问。
白书婉已经无奈了，她不能找她妈，那她还不能找她爸？“去找我爸！”
周韵看她真的答了一个地方，耸了耸肩，有些失望。“那你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白书婉松了口气，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急匆匆的走出医院。
找她爸？她爸正上课呢！找什么爸！回家！
白书婉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接近午休时间，她只是在犹豫她什么时候回去，她回去会不会又碰见他。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思吃午饭了，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酝酿着午觉。
手机振动。白书婉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点开微信——周韵。
“你明天上午那台手术的患者临时加了一次会诊，下午两点。”
“好，知道了，谢谢了！”白书婉打字回复。回复完又定了一点半的闹钟，时间还早，睡会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白书婉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江翊的脸，步步紧逼向她压过来。这怎么睡！
她辗转反侧，最后实在受不了，起身去了浴室。
白书婉还是找了一些吃的垫了垫肚子，虽然已经定在明天的手术提前的几率不是很大，但一切还要以下午会诊的结果为准，她得保存体力，应对一切可能。
她踩着点到了医院，大家都行色匆匆，但她还是察觉有人看到她走过会多看她一眼或是低声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会诊持续了两个小时，患者出现了一些状况，但已经讨论出解决的方案，手术的时间还是原定的明天上午。
白书婉从会诊室出来，往科室走去。人在高度紧张和大起大落的情绪下很容易感到疲累，她现在就是。她边走边按着头维穴，想让思绪不那么混乱。
又到了护士站附近，白书婉听到小护士们在聊她和江翊。她还是成了她们的谈资。
一个小护士见她远远的走过来，赶紧拉着另几个围观她。
“那个是不是白医生！”
“是是是！来了来了！”
白书婉被她们注视着，她默默的摇头，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回应了她们的注视。她看着她们，和她们礼貌的笑了笑，脚步不快也不慢。
“哇塞！好有气质啊！”
“听说白医生是韩主任的女儿。”
“真的吗？怪不得那么有气质！”
“长得也好漂亮，不比程医生差呀！”
“对呀对呀！”
“我觉得白医生比较好，样貌不比程医生差，气质还比程医生好！”
……
白书婉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程医生……
她的心疼了一下。
白书婉刚走进科室，周韵就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刚走不久，你家江医生就接到了个急诊手术，现在还没出来。”周韵叹了口气。“大家都想看你们中午约会吃饭呢！没看到真遗憾！”
白书婉和同事也是刚熟络不久，周韵给她的印象是很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八卦。
“原来你这么八卦！”白书婉无奈。
“只要是人，都八卦。只不过我不爱八卦那些小事，没意思！”周韵说着调整一下椅子面对着她。“但是这次可不一样！今天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咱们医院有史以来最大最大的八卦！况且还是在我边上发生的！离我就那么那么近！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瓜值得吃了！”说到这，她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不不，还有比这更值得吃的瓜，那就是，你们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白书婉看到周韵的反应更无奈了，她抿了抿嘴。“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江医生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以前住的近，认识而已。”
“是吗？”周韵肯定是不信的！就今天那架势，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鬼都不信！
白书婉看解释了也没什么用，越解释还可能越让人误会，干脆直接冷处理。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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