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妖孽
苏屹道:“殿下。”
贺沧笙并不回答。
他们不需要任何言语,贺沧笙不问,苏屹也不会解释,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心跳声急促又清晰,逐渐合二为一。云澹星明的穹顶中宿着雪白的月,落下来的光像柔纱一般模糊了苏屹的来路。
贺沧笙离他近在咫尺,垂着发,松着袍,艳着唇,光洁修长的脖颈毫无保留地露出来,那双妖娆上挑的眼里只映着他。这是苏屹多少个日夜的渴求,他不知此刻是圆梦还是唐突,但有种感觉热烈滚烫地胸腔中炸开,点燃了他的心头火。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是只此一瞬的冲动,也是辗转反侧了几个月的压制无果。
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再次起风时苏屹猛然伸手抬高了贺沧笙的下巴,低下头快速又用力地吻她。
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少年的薄唇压下来,贴着贺沧笙肌肤的指尖在颤抖。
贺沧笙睁着眼,在这无声的一吻中和苏屹对视。两双眸都被对方眼里的光亮和自己恍得发昏,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苏屹很快分开距离,但贺沧笙看着他,知道他并没有满足。
她也没有。
他们脚步凌乱地跨过门槛,房门被推得关上,发出的声响惊飞了睡在檐下的燕。苏屹将贺沧笙抵在门上,一手就将她的腰环住了,另一只手摩过贺沧笙肩头的痕,迅速地贴上了她的侧脸。少年带着他一贯的温暖,手掌滑摸到她的耳后,又快速地转过来,抚着她的脖颈。
然后他低头,将嘴唇贴上去,又离开。
脖颈是贺沧笙身\上的禁\地,她在这一触即分里战栗起来。苏屹的手还将她压制在身前,他直起身看她,漆黑的眸像是碎了星子的光,深邃又明亮。
他暂时没有了动作,是询问的意思。
仅仅几瞬,苏屹却觉得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凌乱粗重,因为此时的暂停太痛苦了。
他要征求同意,然后凭着本事一鞠而就。
贺沧笙胸前起伏,被苏屹箍得几乎喘不过气。她没有再等下去,抬起手臂捧住了苏屹的脸。然后她的手绕到了少年的颈后,踮起脚去吻他。
这一吻很深,气氛又烫又危险,苏屹在刹那间反客为主,少年人在这方面从来都是无师自通,又兴许他已经研究很久。总之他抛开理智,带着一种忍久了的蛮横,几乎要让贺沧笙窒息,可又在把贺沧笙抬抱起来的时候无比温柔。
微烫的汗滑了鬓,白袍盖住了案台上的胭脂,像女子的肌肤一样染了桃花的颜色。长烛被人在匆忙中吹灭,他们终于可以分享那半床斜月,和彼此纠缠亲吻,不分你我,因为他们再也不要分开。
苏屹一手就握住了贺沧笙的两只腕,再变成十指相扣。他很愉悦,知道贺沧笙说不出来话,也不会为难她让她开口。他在肌肉骤收时还能呢喃地唤贺沧笙“殿下”,还有她的字。汗从下巴滑下去,他看着她为自己沉浸,秾丽的眉眼又添了从未有过的风韵,潋滟得让他受不了,偏她的眼尾还逐渐变得通红又湿润。
苏屹俯首。
他的。
都是他的。
贺沧笙。殿下。怀歌。
妖孽。
星辰渐稀,东方初现曙明时天空带着点秋槐色,院子里寂静无声。春时到,屋里早就已经挪了炭盆,但这会儿热度还在。
衣衫落了一地,从门口到床边,连桌上也有。
两人几乎没怎么睡,就眯了一会儿。苏屹先醒,侧脸看过了银制漏箭才发现已经快卯时了。他没挪动手臂,因为贺沧笙还被他圈在怀里。
殿下肤色白,容易留痕迹,这会儿露在被子外边儿的脖颈上都是。当然苏屹也没好到哪儿去,胸膛和后背上都有抓痕。然而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苏屹看着贺沧笙长睫微颤,知道人就要醒了,忽然有点儿紧张。
窗外有鸟鸣啼,贺沧笙伸了下腿,又往苏屹怀里蜷。她迷糊地吟了声,听着不止是因为才醒的困倦。
苏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轻握了她的手,撑起上身,道:“殿下。”
“嗯。”贺沧笙闭着眼,哑着嗓答了一声,又蹭了蹭,唤道:“苏屹。”
她声里带着点鼻音,跟撒娇似的。就这么一下,苏屹的火儿又窜起来,于是低头吻了贺沧笙的鬓。
“殿下,”他低声询问,“可有不舒服?咳,我是说,你舒服吗?”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累不累?”
贺沧笙精疲力尽,连唇都懒得动,反正她也不用动,苏屹怎么也能撬开侵袭。
她的不回答就是对苏屹问题最好的回答,让少年有点儿不知所措。贺沧笙睁开眼,餍足后的绯红还在眼角,太勾人了。
苏屹踌躇,问:“还、还疼?”
贺沧笙看她,就这一眼竟让少年已经先软了态度和嗓音,道:“殿下我错了。”
大早晨的,先认了个错。
贺沧笙慵懒的劲儿还没散,居上位者的威仪却拿了出来,揪着他的袖缓缓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苏屹喜欢她这样,笑起来,道:“还敢。”他曲指划了划贺沧笙的侧脸,“还要敢好多好多次,每日都敢。”
“每日吗?”贺沧笙像是耍脾气,翻身背对着他,遗憾道:“我当你只来这一回,一会儿就走,要做夜过情收的少年郎呢。”
苏屹陡然动作,从背后将人覆抱了个满怀。他不敢太用力,用下巴压着贺沧笙的肩,小心翼翼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冤枉我。”
贺沧笙侧脸蹭着软枕,没有搭话。苏屹立刻更紧张了,话里话外都是讨好,又很委屈,道:“我不走,不离开殿下,一直在殿下身边。”
贺沧笙被他弄得痒,还记得抽空问正事:“令堂安顿好了么?”
“找好了院,就在嘉源省内。”苏屹邀功,“我急着回来,靖雪都跑累了。”
“还是仓促,”贺沧笙蹙眉,“我今日会让近卫过去,到时候给令堂留下当护院也行,你也随着去,都安排妥当再回来。才重逢,你这就跑了,像什么样子。”
“好。”苏屹跟只小狗似的,用鼻尖蹭贺沧笙,道:“等我回来,我还要当你的侍君。”又问:“好不好?”
贺沧笙改成平躺,想把被这人撕扒得零落的衫拉上肩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看着苏屹,逐渐认真了目光,问:“想好了吗?”
苏屹像是被这一问激怒,蓦然低头,和她唇齿相缠,一边道:“早就想好了。”
他吮舌进攻,乱七八糟地说话,“你要我走,我偏不,这不就回来了吗?但咱们得说话,你再也不许赶我。”
他离开时贺沧笙调整了好一会儿,才道:“无赖。”
“行啊,赖呗。”苏屹和她额头相抵,“把殿下伺候好了才是正经事。殿下,昨晚——我是说,我们,你喜欢吗?”
他红着脸语无伦次贺沧笙抬手一抚,果然肌肤滚烫。她笑,一语双关地道:“我喜欢。”
就这一句,苏屹觉得再不需要什么别的了。他很兴奋,这是少年被激到后的反应。
“你要江山,我打来送你便是,反正你登皇位,我还在你的后宫。”他看着贺沧笙,眼底跳动炙焰,“只是你何时才能像外界传言里那般,对我独宠啊?”
“乱花渐欲迷人眼[1],”贺沧笙挑眉,故意不顺着他的意,“本王的一诺重千金,这话不好给啊。”
“殿下,”苏屹低头,露了失落和委屈,道,“你总是欺负我。”
这话贺沧笙都不用反驳,被里还热着,而苏屹的指尖还正轻点在她脖子上。正是中间男子喉结会凸起的地方,也不知这人技巧怎么这么高,竟在这里吮出了红印。
贺沧笙仰头,反问道:“谁欺负谁。”
她有倾国容貌,平时冷了点儿,此刻肌肤上都是痕迹,话又嗔娇,格外楚楚动人。
“你欺负我,我比你小,你却总拿我寻开心。”苏屹脸红了,心怦怦跳,就撑她上边儿回话,“你还骗我。”
贺沧笙知道他在说什么,眨了眨眼。结果苏屹就已经俯身过来,又倏地啄了她的唇。
这一下和啃差不多,又道:“上次闻牵枳来找,说要和我称兄道弟,被我掐着喉咙提得站不住。但今日看着殿下,我又觉得不一样了。”
他贴在贺沧笙耳边,认真的问:“是喜欢我叫声殿下,还是姐姐?”
贺沧笙面上飞了粉\\红,却还妖着一双眼,那点儿慵倦都掬在眼尾,勾挑间愈发诱人。
她忽然抬手捏了苏屹的下巴,低声道:“叫一声来听。”
苏屹依言张口,轻声道:“姐姐。”
这一声乖顺,然而尽显了年轻人的纯粹,还带着试探的意思,生怕她不喜。
“姐姐。”苏屹又唤了一声,脸上心里都像是有火在烧,天知道他是壮了多大的胆才敢对着贺沧笙这般腻歪。他问:“喜欢吗?”
贺沧笙看着他忐忑得耳尖通红,忍不住笑出声。她手指下滑,顺着深刻的肌肉线条直奔苏屹腰腹,一字一顿地道:“我很喜欢。”又放低声音,“也很欢喜。”
这不知死活的小动作成功地让苏屹炸了毛,飞快地拦了贺沧笙的指尖,嘴唇压了贺沧笙锁骨处的凹陷。可那里原本就有印儿,这一下猛了点儿,让贺沧笙侧头嘶声。
苏屹立刻抬头,道:“殿下,对不起。”
贺沧笙凤目一撩,抿嘴道:“嗯?”
“姐姐,”苏屹反应极快,道,“对不起。”
贺沧笙笑着仰头,和他薄唇碰了下,推着他就备起身。苏屹翻下来,扶着人坐好,见她侧身倚坐时还微微皱眉,心里就更愧疚了。
“一会儿叫芙簪进来,”贺沧笙道,“都得沐个浴。”
“好。”苏屹让她靠自己身上,拉来了衣衫,低声道:“是我的错。”
贺沧笙披衣,问:“如何罚?”
“就罚我夜夜来伺候,”苏屹想也不想,“人前是殿下,人后就是姐姐,左右让你开心。让你只想着我,只宠着我。”
贺沧笙看着他,道:“好啊。”她看苏屹要去捡铺了满地的乱衫,又道:“一会儿有人收拾。”
苏屹回头,问:“不怕旁人知道么?”
“本王宠你,人尽皆知。”贺沧笙姿态慵散,“至于别的,只给你知道。”
苏屹又走回去,在她身前站了,看着她只笑。
“苏屹,”贺沧笙在逼仄的空间里站起身,微微停顿,而后字字清晰道,“此程凶险,你要和我走下去吗?”
阳光破窗而入,她站在这光里,被苏屹猛地抱住了。
“要。”少年嗓音低沉,温热湿润地传入耳中:“我守着你,护着你,一路往上去。你宠着我,或者厌弃我,我都在这里,不离开,不分别。这心意可抵千万年,如何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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