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辅助他成为人间帝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头有事情压着，凤千寻这一觉睡得十分的不安稳，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全身大汗淋漓，亵衣都湿透了。
秋霜赶紧准备热水为她沐浴还没有出浴，冬雪就说春风回来了。
凤千寻眉头一皱，道：“让她进来吧。”
秋霜忙道：“小姐还在沐浴呢，不如等小姐沐浴完毕，再请春风姐姐进来也不迟。”
凤千寻摇头道：“春风如今在千秋阁伺候，她过来寻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你们且让她进来。”
秋霜略想了想，仔细叮嘱道：“靖王殿下临走的时候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姐一定要保持冷静，不可以激动。”
凤千寻瞥了秋霜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到底靖王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如今倒是越发的听靖王的话了？”
秋霜脸色白了一白，随即看着凤千寻脸上戏谑的笑容，方才明白过来凤千寻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忙笑道：“瞧小姐这话说的生分的。如今还要分靖王和小姐呢，听起来好像是陌生得很一样的。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不必分靖王和小姐了吧？”
凤千寻好笑的看着自家牙尖嘴利的丫头，没好气的道：“伶牙俐齿，还不赶紧叫人去？若耽误了事情，仔细你的皮。”
因着冬雪进来的时候拎了一大桶热水，也不方便出去叫人，秋霜就放下手中的瓢出去叫人了。
不多时，春风就进来了，对着凤千寻屈膝道：“奴婢见过小姐。”
凤千寻颔首道：“不必多礼了，可是奶奶那边有什么事？”
春风点头道：“大少奶奶将府里的账本尽数送到千秋阁，老夫人说了，劳烦小姐亲自去一趟，老夫人好将那些账本交给小姐。若是小姐有什么不懂的，也好教一教小姐。”
“只怕是没这样简单吧？”凤千寻躺在浴桶之中，氤氲的雾气将她的一张脸都笼罩在内。
春风看不清楚凤千寻的表情，只能听见声音里穿透出来的冷漠，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道：“小姐英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是，是大少奶奶。”
春风迟疑了片刻，抬眼看凤千寻的时候，脸上也带了一抹狐疑。
心里想着大少奶奶向来是心疼凤千寻，怎么突然会和凤千寻作对了呢。
有莫离之前告诉凤千寻的那些事情打底，凤千寻倒是不觉得陈氏会有异动有什么奇怪的，却也不禁问道：“大少奶奶怎么了？仔细说来听听？”
春风点头道：“其实在午时之前，大少奶奶就将所有的账本搬去了千秋阁。老夫人当时就让大少奶奶过来请小姐，说是要将凤家的账本交给小姐。大少奶奶心有不甘，说小姐是要出嫁的小姐，不适合管账本等等……老夫人当时就生气了，罚了大少奶奶跪在千秋阁院子里。并且去请了大少爷过来，让大少爷好生管教大少奶奶。大少爷陪着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才让老夫人心头的怒气消弭了一些。如今好容易才有了精神，吩咐奴婢过来请小姐过去。”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沐浴完毕就即刻过去。”凤千寻的声音不咸不淡，根本听不出有任何息怒。
春风心头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行了礼就出去了。
留下的秋霜可不是一个能忍住话的人，心头又疑问也救直接问了，道：“小姐，大少奶奶如此作为，可是要和小姐争权？”
凤千寻眉头紧皱，道：“按道理来说，她不是一个鲁莽冲动之人，这一步棋，倒是走的难看了。这样早早的就和我撕破了脸，对她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除非……”
凤千寻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木桶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声音。
许久，凤千寻都不曾动一动，秋霜和冬雪也不敢动她，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千寻才颔首道：“应该是这样……”
“小姐想到了什么，可是大少奶奶有什么问题？”秋霜到底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丫头，忍不住问道。
凤千寻想通了问题，眼角眉梢都挂着俏皮的笑容，含笑道：“你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秋霜嘟着嘴，想要再说什么，最终是觉得自己身份不够，没有多说，伺候凤千寻起身穿好了衣裳就匆忙的往千秋阁去了。
秋霜一路上都想要知道方才凤千寻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多问，看着秋霜那如坐针毡的样子，凤千寻就觉得好笑极了。
一走进千秋阁，就看见凤启明夫妇跪在院子里，一瞧见她来，凤启明脸上流露出一抹歉意，陈氏却是毫无畏惧的盯着凤千寻，脸上带着笑容，道：“小妹来了？倒是让祖母好等啊。”
凤千寻淡淡的笑道：“有劳嫂子惦记了。千寻因着要沐浴更衣，所以来迟了。倒是嫂子，如何惹恼了奶奶？让奶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非但是让你跪着，还让大哥也跪着。要知道，大哥可是嫡长子啊。奶奶这气，只怕是气的不轻啊。可怜奶奶如今身子骨不大好，只怕是轻易动不得怒的。”
陈氏知道凤千寻言语间的意思，眉梢也存了一抹薄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凤启明拉住了，陪笑道：“小姐你赶紧进去吧，奶奶等了你许多时间了。你嫂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
凤千寻瞥了一眼陈氏那极力压制住怒气的样子，再看了看凤启明那无奈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道：“如今的天气虽说是入秋了，却也不适合这样跪着了。大哥和嫂子先回去吧。让来来往往的下人瞧见了，只怕被人暗地里嚼舌根儿呢。”
陈氏脸面一寒，又要说话，被凤启明拉住了，不给她吭声，对着凤千寻笑道：“小妹说得对，我们这就回去。奶奶那边，还有劳小妹帮着我们夫妻美言几句才好。”
凤千寻颔首轻声道：“你我兄妹一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想来，我们兄妹也有许久的时间未曾好好聚一聚说说话了。若大哥不嫌弃的话，小妹晚点去大哥那边叨扰叨扰。”
陈氏被凤启明搀扶着爬了起来，面色不善的道：“今儿个只怕是不方便。”
凤千寻被陈氏直接拒绝了，也不恼，笑道：“今儿个不方便就明儿个。明儿个不方便就后天，横竖，会有一天方便的时候。这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哪里还能有不碰见的时候呢？嫂子，你说，是不是啊？”
凤启明瞧着凤千寻的脸色也不太对，忙道：“小妹你快进去吧，别让奶奶久等了。”
凤千寻知道凤启明是要压不住陈氏了，想要让自己赶紧走。
对于这个大哥，凤千寻心头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激的，笑道：“多谢大哥关心，千寻会将大哥对奶奶的关心转告奶奶的。”
凤千寻带着秋霜进去了，凤启明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陈氏脸上，厉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陈氏跟着凤启明也有些年头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凤启明扇巴掌，一时间被扇懵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启明，摇了摇头，道：“相公，你打我？”
凤启明被陈氏今儿个的举动给气坏了，也不顾所谓夫妻之情，恶狠狠的道：“是，我打你。打的就是你。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要拉着凤家一并下地狱吗？”
陈氏冷哼了一声，淡淡的看了凤启明一眼，带着几分凄厉的道：“那个人，就是靖王莫离啊！他是个妖孽，多少年前就在计划着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是一个妖孽！”
陈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启明捂住了口鼻，硬生生的给拖出去了，生怕被房间里的凤千寻和老夫人给听见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凤千寻进门之后并没有即刻去凤老夫人的房间，而是在在门口听着外头的动静。
原本凤千寻是不指望听着一些什么的，却还是听到了另外的一些消息，眉头微皱的同时也解开了心头的疑惑。
凤启明对她的好，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在很小的时候，凤启明就对她很好，经常去乡下探望她。
在回到凤家的时候，凤千寻甚至天真的以为，陈氏对自己的好，是因为凤启明的缘故。
如今看来，还是因为莫离的缘故。
也不知道莫离是用了什么身份去逼迫陈氏，使得陈氏如今的反弹这样的大。
对于凤启明，凤千寻心头是充满感激的。
所以，她不想要为难陈氏。
凤千寻抬眼看了看秋霜，就看见秋霜的头垂了下去，脸上也带着几分闪躲的表情。
凤千寻心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往凤老夫人房间里走去了。
里头的春风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看，就正好将凤千寻迎了进去，笑道：“老夫人听着外头有些动静，就吩咐奴婢出来瞧瞧，却不想就瞧见小姐来了。小姐可是在外头瞧见了什么？”
凤千寻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样滴水不漏，什么时候，你也该像秋霜这样漏洞百出才好呢。”
春风带着警告的瞥了秋霜一眼，才对着凤千寻笑道：“瞧小姐说的，奴婢不过是跟在小姐身边的日子久了。学到了小姐的一星半点儿，却不想小姐竟然这样取笑奴婢，真真是让奴婢不好意思得很了。”
两个人一面说着，就一面进入了老夫人的房间。
才一进去，就问道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只是那药味儿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甜香，倒是让人神清气爽。
可凤千寻知道，也就是这样的香味儿，才让凤老夫人保持着神智清醒。
凤老夫人将凤千寻皱眉头的举动看在眼睛里，道：“春风丫头，你是个伶俐的，赶紧替你家小姐将窗户打开。老身房间里今儿个一天都没开窗户，老身都觉得闷得很了。”
凤千寻快步走到凤老夫人床边，屈膝道：“千寻给奶奶请安。奶奶眼下可是好些了？瞧着精神头还算不错，只是这窗户，还是不要开太大的好。如今入秋了，奶奶您的身子，可是受不得风的。”
在凤老夫人面前，凤千寻向来都是乖巧的，这一番话说来，也格外让人心头舒畅，凤老夫人含笑点头道：“对，奶奶的千寻说什么都是对的。奶奶先问你，朝廷是不是恩准你父亲留在京城了？”
凤千寻含笑道：“奶奶的消息倒是准确得很。千寻才听到莫离亲口证实了，还不等千寻向奶奶报喜，奶奶就知道了。”
凤老夫人心头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了，长叹了一声，道：“老身这一辈子就盼望着你父亲能够在老身身边尽孝。原本以为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想不到临了临了，还能见到他在身边尽孝，老身说什么也要多挣扎几天，多享几天清福才好啊。”
看见凤老夫人眸间闪烁着的泪花，凤千寻就明白莫离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了，心头对莫离的佩服越发的多了几分，点头笑道：“奶奶这话说的不对，千寻可不爱听呢。”
凤老夫人接过凤千寻递过来的茶水，含笑道：“奶奶哪里说错了？千寻你可是要拿出个章法来？”
凤千寻笑道：“奶奶自然会长命百岁，又说什么要多挣扎几天的话呢？这句话，可不是说错了吗？”
看着凤千寻那清澈透明的眼眸，凤老夫人也不忍心苛责凤千寻了，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还是千寻会说话。奶奶年纪大了，不会说话了。哈哈哈哈……”
凤老夫人如今身子不大爽利，笑一笑就咳嗽了起来，又忙的刘嬷嬷和春风手忙脚乱，又是捶背，又是灌药，好一阵子才忙活好了，倒是让凤千寻有了几分尴尬，道：“都是千寻不好，惹得奶奶身子不舒服了。”
凤千寻这话，原本是自责的话，可听在凤老夫人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了，嗔怪道：“谁说你不好来着？有谁敢说老身的千寻不好？不光老身的千寻是个好的，就连千寻身边的丫头也是伶俐的，就更不必说……”
说到这里，凤老夫人长叹了口气，道：“老身是没有想到哇，老身忠心耿耿的为凤家一辈子，到头来，到底是要辜负了凤家了。”
“奶奶此话怎讲？奶奶为了凤家可谓付出了一切，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凤千寻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疑惑，倒是让凤老夫人笑了起来，道：“傻孩子哟，真真是个傻孩子哟。”
凤千寻有些不好意的低下了头，心头还是在盘算着凤老夫人这一番话的含义。
凤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老身不知道，你父亲能留任京城，是靖王殿下在皇上面前美言的结果？”
凤千寻再一次被凤老夫人的消息灵通给吓了一跳，随即笑道：“奶奶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比千寻想象的还要灵通，可是，就算是莫离促成了这一切，也不影响奶奶呀。”
凤老夫人嗔怪的看着凤千寻，道：“世人都说奶奶的千寻是个聪明孩子，偏生奶奶觉得千寻是个笨孩子，太笨太笨的孩子！”
凤千寻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半晌，才嘟囔道：“其实，千寻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笨孩子。”
凤老夫人笑着摇头道：“你哟，你哟，你是真笨哟。”
凤千寻嘿嘿笑道：“有奶奶在，笨一点，也是无妨的。”
凤老夫人倒是难得的点头同意道：“对，奶奶不在了，也有靖王殿下护着你不是？”
瞧着凤千寻脸红了，凤老夫人才笑道：“罢了，奶奶也不妨和你直说了吧。凤家的列祖列宗，从来都只会支持自己的外孙，也就是太子。偏生轮到老身这边，太子是个不成器的。这么多年以来，许多人都忘记了，这赤炎为什么会成为赤炎。这的确是莫家天下，却也是凤家列祖列宗血洒疆场拼死护卫的天下。所以，凤家家训，是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从这一点上看来，老身的决定，也是没错的。”
凤千寻的心头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却不敢完全肯定，只低着头，听着凤老夫人说话。
许久，凤老夫人才叹了口气，道：“千寻，你是聪明的孩子，一定能猜得到老身要说什么了。”
凤千寻的头越发的低了，摇头道：“千寻不敢猜。”
“猜，大胆去猜。凤家嫡长女，从来都不是如此畏首畏尾之辈。你若如此，又哪里配得上成为凤家的嫡长女？又如何能担当得起凤家嫡长女的重任！”凤老夫人的眉目中隐隐流露出一抹不怒自威的神情，倒是凤千寻从未见过的。
凤千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屈膝道：“请奶奶恕千寻大胆，奶奶可是想要逆转凤家对太子的支持，转而支持靖王莫离？”
凤千寻话音落下的瞬间，凤老夫人眉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欣慰，点头叹息道：“不愧是老身的亲孙女儿，到底是有几分老身的风范。千寻，你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妃，这代表老天爷选择你成为未来赤炎天下的皇后。太子不知珍惜，硬生生的扶了幻雪上位。可惜啊，可惜啊，幻雪命薄，承受不起那样的大富大贵。也最终连累了太子。倒是对你尊重有加的靖王，借助你身上的运势，逐渐的成了气候。千寻，好好的辅助靖王，成为人间帝王。”
凤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一声在凤千寻耳畔炸响，却也如同甘霖一般，让凤千寻觉得温暖。
这一刻，凤千寻虽然不说是等了很久，却也是期盼了许久。
如今听着凤老夫人如此言说，心头才有了几分放下了心，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凤老夫人面前，道：“千寻谨遵奶奶之命，一定会好好的辅佐莫离成为人间帝王。莫离之前就在刘嬷嬷面前承诺了，不管千寻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都会让他姓凤。如今，千寻再当着奶奶的面承诺，将来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姓凤。我会看着他，督促着他，让他将凤家继续传承下去。莫家的江山，由凤家来护卫，这个传统，也应该是时候回来了。凤家，最终也应该要有和后族相当的能力和魄力！”
凤千寻铿锵有力的话，让凤老夫人的眼睛都有了几分血红之色，重重的捶着床板，道：“好，说得好。凤家这些年势微，当年为了让你姑姑进宫之后有个照应，不得不让你的父亲迎娶了上官氏那个眼皮子浅的女人。以至于这些年，你父亲对老身颇有怨言，宁愿远赴边疆也不肯承欢于老身膝下。对于这些无奈，老身是看在眼睛，急在心里。无奈老身能力有限，无法替凤家将应该有的权力争取回来。你若能做到这一点，相信你父亲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一边。千寻，不要让老身失望！”
此时此刻，凤千寻才真正的将自己当成是了凤家人，才觉得自己有了凤家子孙的觉悟。
深深的俯首，重重的叩头，道：“谨遵祖母之命，以光复凤家为己任！”
在这一刻，凤千寻深切的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凤家血脉在沸腾，在燃烧，似乎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样。
将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凤千寻才起身走到了那三摞一人高的账本面前，诧异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账本？”
凤千寻随手翻了一番，却发现这些账本不仅仅是有凤家开支的账本，还有凤家所有的生意和田庄的账本，不禁皱眉看向凤老夫人。
老夫人对凤千寻的敏锐度大大的赞赏了一番，笑道：“不错不错，比老身料想的还要聪明许多。这额快就发现账本的不对劲了。你且告诉老身，这里面都有些什么账本。”
凤千寻笑道：“感情奶奶这是在考验千寻呢？”
不等凤老夫人开口，凤千寻就笑着指着那些账本道：“从左到右，依次是凤家大宅收支账本。凤家商铺收支账本，凤家田庄收支账本。”
“难为你了，能一眼就看出这些账本的来历。原本老身想着，你也是个聪明的，这些账本，老身花费几天的功夫就能将你带上路了。如今看来，倒是老身多虑了。你原本就能看懂这些账本吧？”凤老夫人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探寻。
凤千寻不大理会那探寻的目光，笑道：“若千寻说不是，只怕奶奶是要不相信千寻了。其实，千寻也只是略懂一二罢了。刘嬷嬷应该知道，我们在乡下庄子里的时候，所有的账本都是我亲手写的。”
凤老夫人诧异的看了刘嬷嬷一眼，道：“玉婷，此话当真？”
刘嬷嬷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羞涩，道：“老夫人将小姐交给了奴婢，奴婢也不是个能干的人。没有太多可以教导小姐的，就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多多的交给小姐。却不想，小姐在这些方面还是有些天分，很容易的就学会了。奴婢就让小姐自己打理庄子里的账目了。”
“好！天助我也！”凤老夫人明显的有几分激动，看着凤千寻的目光都更加的殷切了起来，笑道：“既如此，那也不必在这里看账本了。你直接将这些账本都拿回去，慢慢看。这些年凤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老身很想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将这些账本都给老身理清楚了，这凤家，也是时候好好整顿整顿了。趁着老身还没有死，给你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凤家。”
凤老夫人挣扎着说了这许久的话，虽说有了空大师的那些药压着病情和伤势，最终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刘嬷嬷忙扶着凤老夫人，痛心道：“老夫人且歇着吧，一切都交给小姐去做。小姐是个聪颖异常的孩子，一定不会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的。”
凤千寻赶紧的将春风准备好的茶水递了上去，道：“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经营凤家的。只要我在，我一定会让凤家恢复昔日的风采。不是如今这样靠着百年簪缨家族的荣耀在持续，而是真真正正的让凤家鼎盛起来。”
凤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任由凤千寻缓缓的扶着自己躺了下去，呢喃道：“多亏了凤家有你啊，多亏了凤家有你啊……”
凤老夫人的精神头逐渐的差了下去，口中却是一直呢喃着这句话，让凤千寻的眼窝子情不自禁的就湿润了起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凤老夫人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春风和秋霜早就将账本都装在了三个大木头箱子里，找了几个健壮的仆妇过来，准备抬着回去关雎园了。
刘嬷嬷含笑交给凤千寻一个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凤”字，笑道：“这就是凤家的家主令牌了，如同宫里的玉玺有一样的效果。只是这些年，凤家势微，这令牌也只在凤家才有用了。希望有一天，小姐能将这枚令牌发扬光大。外头有凤家的隐卫十二名，从今以后，都归小姐调遣了。此刻开始，小姐就是凤家的家主了。”
刘嬷嬷一边说，一边送凤千寻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十二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有男有女，都是一脸眼观鼻，鼻观口的模样。
刘嬷嬷给了凤千寻一个眼神，凤千寻才举起了凤家令牌，高声道：“从此刻起，我凤千寻，就是凤家的家主了。各位长辈都是凤家的老人了，也看着凤家走过了这么多年。凤千寻在此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让凤家恢复昔年风采，真正的鼎盛起来。”
凤家隐卫十二长老，从古传承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就算是刘嬷嬷，对这些隐卫的脾性也是不清楚的。
瞧着这些长老对凤千寻说的话毫无反应，刘嬷嬷心头就有几分着急了。
凤千寻虽然年轻，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可若是和这些长老作对，无法使唤这些长老，只怕就更加无法镇住大太太等人了。
陈氏在千秋阁闹腾了一阵，不少人都知道了凤老夫人想要将整个凤家交给凤千寻的想法。
大太太等人更是一早就过来凑热闹了，准备好好闹腾闹腾。
可是还没有进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凤家长老们，大太太也不敢闹腾了，只能远远的看着，盼望凤千寻能够出丑。
别人是不知道这凤家长老的难缠，大太太可是知道的。
当年她可是亲眼看见凤老夫人是如何艰难的才得到这些长老的认同的。
她早就等着看凤千寻的笑话了，如今瞧着那些长老都不买凤千寻的账，只差直接就笑出来了。
若非是她还有点脑子，知道在凤家长老们面前不得放肆，只怕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了。
凤千寻的眉头皱了皱，也没有放弃，翻手将凤家令牌收了起来，从袖子里取出清刚匕首，将自己的头发拿了过来，割了一缕，大声道：“凤千寻今日割发以代首，在在此向大家承诺，若他日凤千寻无法做到光复凤家，则死于清刚之下！”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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