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余玉一行四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提满了购物袋。有人眼尖，看见了一家咖啡店，提议先去咖啡店里面坐坐，让司机把东西拎回车上，再接着逛街。
一行人也着实累着了，遂都同意先去咖啡店里坐坐。
余玉把购物袋放在脚边，掏出手机。老黄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应该把禾禾送回家去了。
“喂，夫人。”
“老黄啊，你们到家了吗？”
老黄刚还在车上用手机看甄嬛传。“还没有呢，夫人，季老师还在医院里没出来。”
闻言余玉握紧手指，“禾禾怎么在医院里？她哪里受伤了吗？”
“不是，季老师没事儿，嘟嘟嘟……”听筒里传来被挂断的声音。“……诶，夫人，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挂了？”
老黄再拨回去，余玉的手机显示已经关机。
“喂，老黄？喂……怎么不说话了？啧……忘记充电了。”
易姝注意到余玉的动作，放下陶瓷杯，关心的问道：“玉儿，手机没电了，用我的吧。”
“好，”顿住，伸出去的手指蜷缩回来。该死，她不记得电话号码，拿电话也没用。真是，陈南一当年换什么号码呀，一个人也联系不上。
“算了，易姝。我接一下你家司机吧。”拎起脚边的购物袋放到她身上，“这些就算是谢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拜～。”
易姝被一堆购物袋遮住脑袋，还不容易伸出头，只看见余玉远去的背影。
又担心她找不到她家是哪一个，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在购物广场门口等着余玉。
“易姝，余玉怎么跑了？”
“不知道，不管她了，我们接着逛街。”
和秦时分开后，两人走到马路对面。红灯亮起，司机重新启动车辆，汇入车流。
季禾子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陈南一跟着她停下脚步，松开他的手。
“陈南一，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放心不下周一，我没有亲眼看见她没事，回去后也睡不着觉。我在她手术室问外等她。”
“好，”重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拨通老黄的电话，“黄叔，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需要很长的时间，您先回去吧。”
“是病人情况……”不行，他还是别问了。忙应道：“行，那你们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季禾子瞪着眼睛，听着他打电话。其实她是想他和黄叔一起回去的。
感受到左手里的小手反抗的意图，用力拉进她，转而换成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不要动。”
“……哦。”害羞的把头藏进他怀里。
“不用了，黄叔。我们自己回去，不用您来接。”
黄叔坚决不同意他们自己回家。“那可不行，要不然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了。”
陈南一失笑，“好，到时候给您打电话。”黄叔这才同意挂断电话，启动车子往家里开。
把手机放回口袋，挑眉问道：“手不舒服？”
试着从他手中抽了几次，没抽动，便放弃了，任由他牵着。“你怎么不跟黄叔一起回去。”
“你没听过，小别胜新婚？”边说边慢慢靠近她。
“我……才没有跟你新婚。”季禾子躲开，娇羞的说：“你干嘛，在大马路上呢。”
我在……看你眼里喜欢的我。不过这话他也是只敢想想，不能说出口。阿禾太害羞。
季禾子悄无声息的移开她腰上的手，拿过来握在手机。相比较来说，她还是更喜欢牵手。
“你感冒还没好，医院里到处都是病毒。你应该和黄叔一起回去，在医院里干坐着浪费时间。”
“想和你待在一起。”说完侧过头打了个喷嚏。
即使原城现在零下两三度，他任然一件黑色风衣随意的搭在身上。虽然看上去很酷，但是确实不保温。
摇了摇头，扯过他两边的衣服，帮他扣好纽扣，不放过任何一颗。
“那你戴好口罩，牵着我的手，不要走丢。”
“知道了。”
两人又折回医院，走过医院大厅，正要靠进电梯口，紧接着就跟场景再现一样。
电梯门打开，不过这次电梯里面不止秦时一人。季禾子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感觉今天完全就是巧合本合。
“喔……艹，”周一惊呼一声。立马背过身子，双手拉秦时过来挡住她。“秦时，快关门。”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季禾子两人已经走到电梯门口了。
秦时淡淡的看了一眼去而折回的两人，微微点头。沉默的关上电梯门。
周一感觉电梯正在上升，以为是秦时手快，甩开了季禾子。心中一喜：“呼，还好没碰见。”
长呼一口气，转过来，正对面的人就是季禾子。吓得那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秦时贴心的拍她后背，帮她顺气。
“……嘶，你……呵呵，禾子也……也在啊。”转而瞪了秦时一眼，明明禾子都进电梯里了，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
秦时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季禾子冷笑两声，呵，女人。之前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看来，你很不想看到我。”
周一从秦时身后窜出来，“哪有？那是另一个人格突然跑出来了，可不是我的本意，你可不能冤枉我，不准再说我了。”
本来也不是来说她，只是想亲眼看见她没事，见她活蹦乱跳的也就放心了。
“你刚刚怎么没接电话？”
周一说：“我刚刚洗手去了，没听见。”
季禾子反问，“洗手？秦时学长说你刚刚在手术。”
“呃……对，对啊。手术之前都要给手消毒的嘛，你不是医生不了解很正常。”
季禾子特别相信周一说的话，从不怀疑。即使在别人听起来破绽百出，她都不会起疑心。
伸出手，帮她按摩手指，放松手掌。
“那你手术结束的挺快的，刚刚秦时学长还在说你这场手术会很久。”
又把另一只手放进她手中。“嘁，我是谁，协和神手……第二，一个小手术而已。”看了秦时一眼。秦时在场，她就勉强当个第二吧。
不行，得快让禾子离开医院，人来人往的。
季禾子被逗笑，“呵呵……你厉害。”
秦时接收到从她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信息，悄无声息退后一步，靠着电梯内壁。随后拿出手机，手指快速摁着屏幕。
放下手机，看向陈南一。“叮”的两声，电梯门和陈南一的手机同时响起。
抬眸望向秦时，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是秦时发来的短信，打开一看：【让季禾子离开医院。】
蹙了蹙眉头，捏着手机。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秦时会这么说，但是认识秦时这么多年，他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这样的短信给他。
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来，一手挡住电梯门，一手拉住季禾子的手腕。
“阿禾，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季禾子回到电梯里，“你哪里不舒服？”见他眉头紧蹙，似乎是很不舒服。
周一拉着秦时又赶紧跑回进电梯里，既然说到这里了，趁此机会让他们离开。
“那，那陈南一不舒服，肯定是路途奔波，太辛苦了。还是身体最重要，你们快先回家休息吧。”
“正正好电梯也在，直接坐电梯下去了，我们送你们到医院门口。”她要亲眼看着禾子离开。
按亮一楼的按钮，再用力戳了戳关门键。
事情正在往她预想的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今天季禾子能离开医院，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电梯停在了三楼，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一群人，四人向后退到角落，为他们流出空余位置。
看着电梯门平稳的合上，周一才彻底松了这口气。刚刚刚电梯在三楼打开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生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几人在医院门口分开，周一眼见他们过了红绿灯才放心的回到医院里。
季禾子回头见不着周一的身影后，问陈南一：“你有没有觉着，周一今天怪怪的。”
确实奇怪。“没感觉，我跟她不熟。”
“求生欲很强嘛。”她笑着说道。
发出“砰”的一声，打断她的笑声。好好站在她旁边的小男孩儿突然不知缘由地倒在地上了，着实吓了季禾子一跳。
上前扶起他，小男孩儿因为是侧边着地，手肘和脸都被蹭破皮了，流出血。
想必是摔得不轻，眼里泛着泪光，带着哭腔说：“谢谢姐姐。”
伸手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小男孩儿长的清秀，皮肤白白嫩嫩的，看上去很……傻白甜。
不过季禾子老师当久了，偏就喜欢这种小孩儿。
“不用……”话没说完，被一道女声打断。“河河？”
记忆里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季禾子看了过去。她看着还是那么年轻，好像比她记忆里的要更年轻一点。估计是在国外没受苦，那个男人对她很好。
曾经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再次出现，她一时不知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来才合适。
想想还是面无表情最好。
“河河，哎呀，怎么不小心摔地上了。”看了眼顾河的伤势后，又转过头对扶起顾河的季禾子道谢，“谢谢你，姑娘。”
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季禾子在舒梓芬刚离开那段时间里，想过很多和她下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在家里……
在回家的路上……
在火车、高铁或者飞机上……
在逛街时……
在咖啡店里喝咖啡时……
……总之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
她的妈妈舒梓芬并没有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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