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唱一曲红尘相约
何子牵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赶到醉烟楼，看见舒舒仿佛就看到了个救星，于是二话不说拽着她就走。
“你干嘛？什么意思？”舒舒还没缓过神，就已经被何子牵拉着踉踉跄跄地出了醉烟楼。
“来不及了解释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大哥了。”
“孟尤淮？”舒舒扯住何子牵，停下脚步问道：“停停停，你把话说清楚先，到底怎么了。”
何子牵心急道：“大哥今天要去找二哥把关系撇清楚，你是知道，他们两个要是闹起来，一定是个两败俱伤的，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舒舒姑娘，你行行好，去劝一劝吧！”
舒舒隐隐不安起来，她担心着难不成孟尤淮真的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而去找秦备决一死战了。
秦备府上，孟尤淮正和秦备对峙。
他只带了阿莫一个人，但面对秦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守卫，他也一点也没放在眼里。
“阿淮，忘了那个女人，我们还同以前一样是兄弟。”秦备说道。
“做我兄弟，你还不配。”孟尤淮冷言冷语气势逼人得很。
秦备像是早已习惯了孟尤淮的莽撞，他笑道：“你今日难得来找我，就是为了来同我说这些的？”
“不要再来招惹徐舒舒，也不要再来惹怒我。”
“我何时招惹过她？那日我还顺手救了她，你不是来感谢我，反而是来兴师问罪了？”
孟尤淮攥紧了拳头，他身旁的阿莫能感受到周遭低压的怒意。
秦备慢步走到他身边，然后并肩站在他身旁小声说：“你难道是怕我告诉她两年前的事？”
孟尤淮斜眼望向他身旁的秦备，冷笑道：“我光明正大，学不来你的那些阴招。”
“阿淮啊阿淮，我幼时救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如此对我。”秦备正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还未碰到衣料，孟尤淮就抓住了秦备的手腕，将他的手推开。
“我好像记得你我还有子牵，从前我们三人很是要好。”秦备有些怀念道。
“从前的事，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几分利用，你我都清清楚楚。”
秦备收起了虚伪的假面，他抚了抚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拭去上面的污渍。他转身回到高堂之上，问道：
“你来这是向我做一个了断，可我记得，我们早已视对方如死敌，老死不相往来了吧。”没有任何表情的秦备变得凶狠而冷酷，他望着孟尤淮，像只饥饿的猛兽在盯着他的猎物。
“那是我这样认为，但你，好像不是这样认为的。”
连一旁无论何时都是沉着冷静的阿莫都能感受到此时紧张的气氛。
秦备拍拍手，随即厅外就出现了个下人端着一壶酒和一只酒杯走了进来。
秦备拿过酒壶轻轻晃了晃，然后又给旁边的酒杯斟满酒，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这是一杯青花散。”
见孟尤淮依旧沉默，秦备继续道：“它并不是什么剧毒，寻常大夫都能解，只不过喝下它便会浑身无力，瘫软在地。此毒最毒的地方就是毒在明知道解药唾手可得，可偏偏就是没有力气迈出步子去寻……”
“你究竟想怎么样？”孟尤淮问。
秦备弯了弯嘴角，说道：“很简单，你喝下这一杯酒，我便不再打扰你和你的徐舒舒，你若是喝了它能走出这个院子找人救你，这算你赢，你若是走不出这个院子，碰巧死了，也算你赢……”秦备捧起酒杯递到孟尤淮面前。
“怎么样，这场交易还算公平？”
“王爷，万万不可！”阿莫着急劝道。
秦备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守卫们紧紧擒住阿莫，让他动弹不得。
“王爷，这酒喝不得！”阿莫奋力挣扎，想要冲上前打翻这杯酒，可越挣扎，那几个守卫便越使劲绑住他。
“怎么？不敢了？”
孟尤淮冷哼了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咣当一声，他手中的酒杯被打翻在底，只可惜晚了一步，杯中的酒早已喝了个干净。
“孟尤淮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喝了什么！快点吐出来！”
舒舒及时赶到了秦府，何子牵带着她冲进来时，孟尤淮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舒舒虽然不知道杯子里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一刹那，她慌张得哭了出来。
“那么怕我死啊，小王妃……”孟尤淮看到匆忙赶来的舒舒，虽然很是欣慰，但是现在他浑身使不上劲，就连想替舒舒擦一擦她脸上的泪痕都没有力气。
“二哥，你究竟给大哥喝了什么？”何子牵平日里怕秦备多过孟尤淮，可如今也管不上那么多了，他冲上前去就想问秦备拿出解药。
孟尤淮好像撑不住了，靠着舒舒倒了下来。
阿莫挣脱开禁锢，急忙上前扶住孟尤淮。孟尤淮死撑着身子，仿佛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他憋着一口气，却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出来。
“何公子，快带王爷去找大夫！”阿莫喊道。
何子牵见秦备悠哉悠哉还在事不关己地喝茶的样子便知道，他是不会给解药的，可纵然心里有腾腾怒火，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孟尤淮离开这里去找大夫。
秦备也没有阻拦，由着他们三人搀扶着孟尤淮离开了秦府。
与以往不同，林菀菀这次来找李琏承是大摇大摆十分得意的。
“我说过，我的手段比你高明得多。”
李琏承点头微笑道：“我也说过，菀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对夫妇可安排妥当了？不会再反咬我一口吧？”菀菀问。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银子给够了，他们嘴巴也会闭紧的，外人也绝不会知道这是你自己设的一个局。”
菀菀放心道：“那便好，此次我替你赚得了醉烟楼的名声和威望，你可要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
李琏承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开口道：“这是自然。”
菀菀注意到李琏承手指上的玉扳指，觉得很是熟悉，可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过两日，便是百花榜的选拔了。”李琏承提醒道。
菀菀问：“选举的方式又是什么？”
李琏承解释道：“每位官家的公子都有两次机会可以挑选出他心里最值得入榜的姑娘，平日里醉烟楼的贵宾常客也有一次机会，当然我们还得考虑到每位姑娘在百姓心中的名声。”
菀菀颇为自信：“经过我们演的这么一出戏，我的位置应该是十拿九稳了。”菀菀想了一会儿，又问：“那第一的位置还是原封不动地给那位不曾出现过的于斯恒吗？”
李琏承点头道：“是。”
菀菀有些不服，问：“你不觉得这样有失公平？”
“这是醉烟楼答应她的，没有人能撼动她的位置。”
“那…”菀菀还想继续问下去。
“别问了，你先回去吧。”李琏承打断道。
菀菀临走之前又不甘心地偷偷看了看他手上的玉扳指，这感觉很奇怪，可自己心里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夜已经深了，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舒舒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她思绪很乱，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当王府来了大夫替孟尤淮诊治的时候，他已经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大夫一边为他诊治，舒舒一边为他揪着心，那时候的感觉她记得清清楚楚，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她心跳得很快，生怕下一秒大夫就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幸好，这个毒很容易解，大夫给孟尤淮喝了药，他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身子虚，仍在沉睡着，而舒舒放下心松了口气，也就默默离开了。
睡不着的舒舒觉得闷得慌，她推开窗子想透透气，一开窗却发现，孟尤淮靠在楼下的树底下，正仰头望着自己的窗户。
她立马披了件衣服拿了把伞下楼跑出去，虽然雨势不大，树荫也为他遮了大半的雨水，可她走近时发现，孟尤淮身上已被淋得湿湿嗒嗒的。
“下着雨你不好好在王府休息着，跑这来干嘛？”舒舒有点生气责备道。
孟尤淮脸色苍白，喘口气都要费很大的劲：“我醒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在了。”
没想到他是为这个而来，“有大夫和阿莫照顾你就好了，没我什么事，我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孟尤淮僵着脸说：“你还记得约定吗？”
舒舒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和孟尤淮吵了一架，自己一怒之下说了让孟尤淮和过往断个干净就当他王妃的话。
舒舒皱着眉头，犹豫起来。
“我同秦备断了干净，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那日我说的都是气话，我一直都明白你是不一样的徐舒舒了。”
舒舒一惊，问：“你什么时候明白的？”
“你和我换笛子的时候。”孟尤淮阴沉着脸说道。
如今阻隔在我们之间的所有障碍我都解决了，那你有没有勇气再向我靠近一步？
孟尤淮仍旧固执地问：“约定呢？”
舒舒声音微弱，“我那是一时的气话…”
“哦，原来不做数的…”他声音很淡。
“你等等！”舒舒有些不忍心，她把伞塞到孟尤淮手里，给他挡着雨，自己用手捂着头跑回醉烟楼。
过了片刻，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有急急忙忙跑回孟尤淮的伞下。
她把纸条递给孟尤淮，孟尤淮打开一看，是张手掌那么大的纸，纸上写了个“一”字。
“这是什么？”他问。
舒舒拍拍胸脯保证道：“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算数，虽然很多事我还没想明白，不能嫁给你，但你先排着队，这是你的号码牌，你是第一个，没人同你抢的。”
孟尤淮笑了出来，他将纸条折好，然后小心翼翼里放在怀里。
“说好了，不能再反悔了。”
“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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