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灼痛

　　“你最好现在投降，你不会再有机会了。”安东尼乌斯大声对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说。
　　“去他妈的投降，去你妈的！”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回喊道。“上次我们打架时你羞辱了我，现在我要对你做同样的事！”
　　甚至没有等待播音员开始战斗，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就向安东尼乌斯发起了攻击，并用他的巨斧挥出了很大的距离。
　　科雷注意到，尽管只有一把巨大的刀片，但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挥动的重量似乎太大了，尤其是当安东尼乌斯敏捷地躲开时，他甚至都懒得停止挥动。
　　取而代之的是，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将他的斧头挥过头顶并直接进行了另一次攻击，安东尼乌斯也躲开了。
　　“怎么了？”金人嘲讽道。“你的速度似乎比五年前还要慢！就算是凡人，也能轻而易举地躲过你这些可怜的攻击！”
　　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咆哮着往后退了一点，采取了更加防御的姿态，但同时他也踩在了地上。
　　作为回应，他周围近二十英尺的所有沙子都凝固成石头，将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和安东尼乌斯都抬到了几十英尺的空中。
　　他的意图似乎限制了安东尼乌斯可以用来躲避他的地面数量，但黄金人对他嗤之以鼻地笑了笑，将长矛的枪头猛烈地砸在岩石上，坚硬到足以裂开整个表面。
　　然后，他将自身的光系魔法凝聚到枪头上，再次刺入岩石中，让科雷听上去像是在小高原内发生了爆炸。
　　“你真的不应该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安东尼乌斯说，并没有被塞米斯托克勒斯一脸仇恨的表情所困扰，“那些站在最底层的可怜人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咆哮着向安东尼乌斯迈出了威胁性的一步，但就在那一刻，他创造的高原在一道闪光中裂开了，一道闪光从裂缝中短暂地闪过。
　　安东尼乌斯以一种近乎非人的优雅跳回了竞技场的沙滩，而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则以雪崩般的优雅落下。
　　他几乎无法站起来，但他几乎不知不觉地跌跌撞撞。
　　“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输了。”科雷说。
　　“确实，结束了。”瓦莱莉娅同意道。
　　“是什么让你们两个这么说？”伊莉丝问道。
　　“他只是跌跌撞撞，他在那次摔倒时受伤了，看看他现在的站立方式，他避免在受伤的腿上施加过多的重量。”科雷解释道。
　　“他可能再也不能移动得那么好了。他是更快的安东尼乌斯的坐鸭。”瓦莱莉娅补充道。
　　他们俩都在解释之外留下了一些东西，他们只能怀疑。
　　“那把斧子看起来太重了，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不习惯它的重量……”他们想。
　　没什么可继续的，但他们都觉得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不知何故使用了错误的武器，这意味着这场比赛的操纵方式比之前的战斗明显不那么明显。
　　有人想让他输——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想让安东尼赢。
　　在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的平台被摧毁后，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
　　安东尼乌斯在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周围跳舞并不受惩罚地攻击，而较大的角斗士由于脚踝骨折而几乎无法站稳，甚至可以用一半的力量承受。
　　“让这成为你的教训，你这个暴发户！”安东尼乌斯一边大喊，一边把塞米斯托克利斯的好腿从他身下扫了出来。
　　“不要再挑战我了！”
　　安东尼乌斯将长矛刺入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的头部，黑色头盔飞过竞技场。
　　然后，他用长矛的柄部狠狠地敲打了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的头部几次，直到播音员最终宣布他为获胜者。
　　他一开口，安东尼乌斯就朝奥勒里安忒米斯托利斯的脸吐了口水——他的脸上已经开始迅速肿胀、流血和淤青——然后举起双臂胜利地举起双臂，享受着观众为他们的冠军赢得另一场比赛而欢呼的每一秒。
　　科雷不禁皱起眉头，进一步降低了他对安东尼乌斯的看法。
　　他的举动令人难以置信的过度和报复，虽然真正引起科雷愤怒的是他的角斗士同伴脸上吐口水，以及对金人作弊的怀疑。
　　安东尼乌斯在庆祝胜利后离开了赛场，播音员开始了第二场主战，这是两队三十名角斗士之间的大规模战斗。
　　科雷不知道谁是谁，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战斗方式。
　　他很快就决定他不喜欢所说的战斗风格，因为它留下了很多空缺，并且更多地关注华丽的动作而不是实用性。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他和他的团队并没有坚持多久。
　　阿西娅和瓦莱莉娅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于是在竞技场门口道别。
　　当他们这样做时，伊莉丝注意到瓦莱莉娅又看了科雷几眼，这在她心中提出了一些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吗？”
　　不过，他们几乎不适合私下交谈，所以伊莉丝把它抛到脑后，就像她在观景室看到同样的事情时一样。
　　“你若无事，不如回天目楼？”伊莉丝问科雷。“其实我那里有东西要给你……”
　　“当然。”科雷连忙应道。“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特别的吗？”伊莉丝拉着科雷的胳膊向塔楼走去，微笑着问道。
　　“......让我们等到我们找到一个更私密的地方......”科雷说，环顾着离开竞技场的成千上万的人群。
　　他严肃的语气让伊莉丝的心有些焦躁，两人尴尬的沉默，直到回到塔楼。
　　两人立即前往楼上的一间私人房间，两人一进房间，伊莉丝就转向科雷，一脸得意的说道：“你能在这里等一下吗？”
　　科雷的心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怦怦跳动，他觉得自己可以再用几分钟来鼓起勇气，所以他点头接受。
　　“那我马上回来，哪里都别去！”伊莉丝说着，一脸妖娆的关上了门，留下科雷一个人思考。
　　[看看你，紧张得几乎要出汗了。
　　[当然是，]科雷回答，[我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如果她说她只想做朋友怎么办？或者更糟的是，如果她完全回避我的问题怎么办？]
　　[相信我，孩子，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沙潘回应道，在听到科雷听起来多么惊慌失措后，他的声音中不再有一丝戏谑。
　　[信任是理性的，]科雷回击，[我的恐惧不是理性的……]
　　[如果你能提出这样的论点，你听起来就足够理性了，你为什么不停止过度思考并放松一下？无论哪种方式，无论答案是什么，得到一个清晰、明确的答案都是好的，你会比没有它更好，不是吗？]
　　[是的，是的，]科雷说，不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他对这件事并没有放松。
　　正当沙潘准备再提供几句安慰的话时，伊莉丝带着一个小薄盒子回到了房间。
　　她非常兴奋地将盒子交给科雷，以至于她几乎带着灿烂的笑容跳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科雷问道，他坚忍的脸上几乎没有表现出他内心的焦虑。
　　“这是一只跳舞的熊，打开就行了！”伊莉丝笑着说道。
　　科雷解开闩锁，打开了盒子。
　　里面的东西都被一束红色的缎子覆盖着，但在打开盖子的瞬间，科雷就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风魔法。
　　“这是……”科雷开口，看着正在微笑的伊莉丝，愤怒地点了点头。
　　科雷把缎子拉开，露出一根纯白的羽毛。
　　[耶！终于！！！！]沙潘忍不住吼道。
　　“你最不想让天眼找到的，是来自四阶风系魔法强者的羽毛，不是吗？嗯，我得到的，是一只五阶的艾斯凯利恩鸽子。”伊莉丝一脸期待的说道。
　　她想让科雷表扬她一点，或者至少说点什么，但他只是站在那里盯着羽毛。
　　“有什么不对？”沉默片刻后，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很完美。”科雷回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因为从他的魂域中，传来了一种压倒性的惊喜，随之而来的是兴奋和喜悦。
　　沙潘的感觉很有感染力，他需要那一刻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能说话。
　　“这个多少钱？”科雷问道。
　　“……这是礼物！”艾莉丝在略带困惑的沉默片刻后，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
　　“你确定吗？这不可能便宜……”
　　[拿着它，把我的魔药喝完！该死的！]沙潘吼道，完全忘记了科雷仍然有事要和伊莉丝讨论。
　　事实上，他的兴奋已经让位于不耐烦，科雷因为与恶魔的联系，拿着盒子几乎无法站立。
　　“请收下！”伊莉丝说，声音里带着钢铁般的坚定，她不会让科雷为她送给他的礼物支付一个银币。
　　“谢谢！”科雷惊呼道。
　　或许是因为沙潘想要吃完魔药而让他心烦意乱，或者仅仅是因为收到伊莉丝的礼物而感到无比的高兴和感激，他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搂住她，将她拉进了一个拥抱中。
　　“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对于您在这件事上的帮助，我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别提了。”伊莉丝说，她的脸很快就红了。
　　科雷一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连忙跟了上去，同样迅速的放开了她。
　　“所以。”伊莉丝继续说道，突然的拥抱让她有些尴尬，“当我们离开竞技场时，你想谈什么？”
　　她一说，科雷就愣住了，他需要知道他和她站在哪里，但他也因为沙潘的狂喜而感到一种急需赶回雪狮塔的极端冲动。
　　[……对，你必须和她谈谈，不是吗……我可以等……]沙潘说，尽管通过精神交流科雷可以看出恶魔的牙齿已经咬紧了。
　　他已经等了将近八万年才离开那个监狱并恢复他从前的力量，而现在科雷掌握了他需要的最后成分，为他的康复提供了所需的快速启动。
　　他听从科雷的判断，但这位年轻的法师能看出沙潘认为什么更重要。
　　他不能老实说不同意，沙潘恢复得越快，他就能越快地为科雷提供他真正的力量，超越偶尔爆发的杀意。
　　“那……是可以等待的对话……”科雷想了想，无奈的说道。
　　“这不是太重要，我的意思是，这根羽毛实际上已经回答了它……嗯，很高兴听到你的消息……但我确实需要回去完成……我需要这根羽毛……”
　　伊莉丝迅速上前打断了科雷，把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想说什么，如果我需要，我可以等着听。”她语气温柔。“只要你想再说话，我就在这里。”
　　说实话，她和他一样紧张，因为她有一种感觉，无论科雷想说什么，都足够严肃，足以彻底改变他们的关系。
　　这让她有点害怕，而且她完全愿意把它踢下去。
　　“……嗯……那就下一次吧。”科雷低声说，将伊莉丝拉进一个比之前更温和但更刻意的拥抱。
　　“下次。”她同意，回他的拥抱，在沙潘的不耐烦终于沸腾之前，他们又这样呆了一会儿，科雷说再见。
　　离开天眼塔后，科雷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骑士学院，在京城的街道上疾驰而过，当他冲过午后的人群时，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所吸引的目光。
　　[我必须向你道歉，科雷……]沙潘咕哝着。
　　【别提了，恶魔。】
　　[但-]
　　【别提了，恶魔。]
　　[…很好。]
　　科雷回到雪狮塔后，冲上楼梯直奔自己的房间，角落里等着他的，是盖着咒语纸的高大碗。
　　他抓起它，走到房间中央的一张桌子旁。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科雷问道。
　　[首先，除去水煤，他们不需要，只会妨碍，]沙潘立即回答，尽管恶魔保持他的声音平静和谨慎，以便他可以传达正确的信息。
　　科雷取下碗盖，用一对细金属钳子将水煤取出，扔进浴室的水槽里。
　　周围没有水，它们几乎立刻停止燃烧，但还是太热了，即使是三阶法师徒手也无法承受。
　　[然后呢？]科雷继续说道。
　　刹那间，一道道符文洪流，形成了一道复杂的结界。
　　[花尽可能多的时间来铭刻这个结界，它必须是完美的，]沙潘说。
　　科雷毫不犹豫地开始工作，当他写下每个符文时，他的手很稳，他的书法近乎完美。
　　他在结界班上的修炼，果然有成效；虽然这是他写过的最复杂的结界，但在学习如何制作粗糙的耀斑法术时，他只需要尝试多少次就可以了，他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嗯，]沙潘在检查科雷的作品时喃喃自语。
　　等他觉得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科雷便将碗上的咒语纸撕了下来，全部换上了他刚刚写的。
　　[那结界有什么作用？]科雷问道。
　　[你认为它有什么作用？]沙潘反问。
　　他并不是想成为一个讽刺的家伙，他只是想在结界起作用的时候打发一些时间并用言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结界核心是由六多个独立的符阵组成，总共三个光符文，八个风符文，二十多个火符文。修饰符与身体有关，但我无法完全解析它们究竟做了什么，所以我不得不猜测它充满了你的身体，充满了风魔法的火魔法，加上光魔法的一点治疗。]
　　[还不错，虽然也不是很具体，并且遗漏了很多非常重要的细节，结界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结界的融合，第一个创建药水本身，而第二个决定药水的效果。
　　[火蜥蜴的核心即将融化，释放出如此多的火魔法，它会饱和并喂养卡古花。然后，花饱了之后，它会分泌出一种汁液，与富含火魔法的水结合，形成药水。最后，你需要吃掉羽毛，然后用药水把它冲洗干净，并且不要吃卡古花的残骸！如果你这样做，你可能会从内部被焚烧……]
　　[但是魔药和结界到底能做什么？]科雷问道。
　　【一旦落入你的胃里，它的魔力就会全部导入你的魂域，多亏了第二道结界，从那里，魔力将进入我的身体并刺激我的恢复。从本质上讲，光符文会给魔药带来它需要的治疗特性，它可以进入你的身体而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而火能会激活我自己萎缩的恶魔核心——我的魔法就是在这里产生的，就像你的魔法来自你的骨髓，风魔法将帮助喂养这些火焰，延长它们的效果直到工作完成。]
　　[嗯，听起来很简单，]科雷说。
　　他认为他已经完成了最困难的部分，沙潘并不急于消除这个想法。
　　如果科雷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在魔药完成时处于恐惧状态，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帮助。
　　科雷静静地打坐，而沙潘则用他的魔法感官监控着碗。
　　【准备好了】恶魔终于低吼了一声。
　　科雷睁开眼睛，打开从伊莉丝那里收到的盒子，抓起羽毛。
　　它只有他的食指那么长，很容易放进嘴里，即使吞下去也不那么容易。
　　让事情变得复杂的是羽毛所拥有的风魔法强度。它震动起来，让科雷的嘴里充满了空气，这让他很难把它塞进喉咙里，尤其是在空气迅速变得尖锐的时候。
　　科雷的嘴里布满了浅浅的伤口，他吐出了鲜血。
　　[Ugghh，]他痛苦地呻吟着。
　　[吞下药水！时间不多了！会痛，但伤痛只是暂时的！]沙潘喊道，催促科雷往前走。
　　科雷一脸痛苦地打开碗，连看都不看碗里浓稠的红色液体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魔药被火魔法烫得滚烫，感觉他的胃被点燃了，但科雷并没有停下来。那种痛感，远没有他觉醒雷鸟血脉时那么剧烈。
　　[你好吗？]科雷说完，沙潘有些担心地问道，只剩下几滴魔药粘在碗边和底部干瘪的卡古花上。
　　科雷因灼痛而勉强说出[好吧，]药水已经在他的胃里沉淀下来，随着羽毛的振动而变得越来越强。
　　“至少魔药在压制那些细小的风刃……”科雷想，感激这小小的安慰。
　　尽管他的脸很勇敢，科雷还是踉踉跄跄地朝他的床走了几步，然后倒在地板上，几乎无法阻止自己痛苦地尖叫。
　　他能感觉到魔药的魔力在慢慢的穿过他的身体，从里面灼烧着他。
　　最终，疼痛变得太大，他陷入了昏迷的舒适遗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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