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班受挫
连续两天跟王斌一起送报后，今天何长征又被安排跟着跑赵莉的投递段道。
赵莉是个小媳妇，个子不高，白净，瘦小，天天涂着口红。
何长征看不惯经常涂口红的女人，因此对赵莉不但没有一丝好感，而且还有些令人生厌。
可赵莉的嘴巴却像只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张站长如何好，对人关心照顾，体贴入微了，帮人订报不辞辛苦了。
反正都是夸奖张站长的。显然赵莉是张站长一边的人，且走得很近。
几天来，何长征对张站长也是敬而远之。何长征喜欢坦坦荡荡，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玩个人手腕儿，尔虞我诈的人，这样的人，让何长征去拍他马屁，门儿都没有。
赵莉一句一个张站长好，何长征只是嗯，啊地应承着。不迎合，不评价。
在经过一个小商店时，像是有人大声在喊赵莉。可赵莉头也不抬，没听见似的。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赵莉却突然对何长征说：“你等一下啊，好像少送一份报纸，我去去就来。”赵莉没下自行车，来个急转弯，快速往回骑去。
为了节省时间，同一栋楼不同单元的报纸，赵莉只要给何长征说清楚几楼左边还是右边报纸，何长征就会和赵莉同时上楼投递不同单元的报纸。
好在都有专用报箱，不会投错。
送完报纸返回时，经过一条铁路，刚好有辆货车停在道口那里。如果绕过去，就要多走几里路，要是把自行车放倒塞到车下面，人钻过去后再
把自行车拉过来，就少跑几里弯路。可从车厢下面钻，也是很危险的。
赵莉要从下面钻，何长征不同意。赵莉却说：“我几乎天天钻都没事，你钻一次就怕了。那不有红色信号灯吗，看好信号，车不会走的。快钻。”
赵莉这一说，要是还不钻，岂不是胆小鬼一个，被人笑话。何长征硬着头皮，钻。
赵莉很快就爬过去了，何长征却磨磨蹭蹭，头还碰了一下，费了很大的劲儿才钻过去。
赵莉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痛不痛，摸下看有包没有。”
“不痛，没包，走。”何长征没好气地说，骑上自行车，在前面跑开了。
何长征已跟了四天了，还不知道谁要走，到底要送那条段道。
第五天早晨，到发行站里以后，送报纸的车还没有来。
大家站在大门口，边等报纸边有说有笑。
何长征发现有个小伙子是新面孔：我还没上班，怎么又来一个？心里疑惑着。
报纸来了，大家慌忙套报纸。何长征问正在分发报纸的张站长：“张站长，我今天跟谁一起啊”
“你自己定吧，想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张站长应道。
何长征心里一咯噔，这算什么话，领导不安排，我怎么定？忽而又想，领导要自己定，那就自己定，我就再跟王斌跑一趟。
一到路上，何长征就问王斌：“刚来那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就你还蒙在鼓里。他虽然是新来的，没你来得早，可人家今天已正式上班了。你这瞎跑几天，不算上班，没有工资。”王斌沉重地说。
“什么？为什么我来几天了不安排，这个人不知啥时来的却上班了！这太不公平了吧。”何长征气愤地说。
“我给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你看，吃亏了不是。哎。”王斌叹息了一声。
“不行，我今天不跟你跑了，我要找马站长说清楚这事，说不清楚，我就走人。”何长征说完，就调转自行车头回站里了。
何长征气呼呼地走进发行站以后，发现张站长不在。
余会计说：“张站长吃饭去了，你有事吗？怎么没跟线了？”
“余会计，你说说看，我都来几天了，怎么不安排我上班。今天那个小伙子刚来，怎么就上班了？”何长征问余会计道。
余会计走到门前，向外面看了看。回过头来悄悄对何长征说：“这个事，你要亲自和马站长说，和张站长说没有用。”这有马站长的电话，你赶紧打一个，看他今天能不能过来。
余会计指了指墙上的电话号码。
何长征抓起办公室电话，联系上了马站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马站长很是生气：“还有这事，好，我一会儿过去再说。”
张站长吃完饭，走进办公室，发现何长征在看报，问道：“小何，今天怎么没跟线了？”
“跟不跟不是一样么，又不是正式上班，跟了也没有工资。”何长征不咸不淡地说。
“那不一样，你要先熟悉一下工作情况么。”张站长边看报边说，旁若无人似地将两条腿放在办公桌上。
“不用了，马站长一会儿过来，如果不安排上班，我就走人。”何长征故作轻松地说。
“哦，马站长要来啊。”张站长始料未及，显得有些惊慌。放在桌子上的两条腿也收了回去。
“怎么要走呢，现在没人离站，有人走了才可以上班。”张站长态度温和多了。
何长征懒得和他争论。就是有人要走我才来的，现在说没人离站。那刚来的小伙子怎么会上班了呢。这家伙一定是看我不巴结他，想用拖延术，逼我自己主动退出或是妥协。
何长征正胡思乱想着，马站长走了进来。
“张站长，不是有人要走吗，怎么小何还没上班啊。”马站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直面张站长。
“哦，是有人要走，不过已经安排人接班了。”张站长有些慌张。
“接班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咋不知道？”马站长两眼盯住张站长。
“人是刚来，但很早打过招呼了。”有汗水从张站长头上往下淌。
“你怎么能这样，应该以到站里报到为准，谁先报到谁先上班。”马站长站了起来，生气地大声说。
张站长不吱声了。
马站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小何，你出来一下。”何长征跟着马站长后面走了出去。
“小何，那个要走的发行员我确实不知道，王主任前几天问缺人不缺人，我说的是另一个发行员李虎要走，他决定月底离开，也只有三天时间了，你再等等好吧。我给李虎说了，明天让他喊你一起跟线，两天差不多就熟悉段道了，后天你就可以独立投递了。”马站长站在外面说。
何长征点了点头。
“这个张站长你要小心点，不给他送点东西，请吃请喝，他不会安排你的。他用这种硬拖的办法逼走过人。我随时都会离开发行站，发行站谁 来当站长，我也说不准，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发了脾气，完全可以让你现在就上班。但他已经安排了人，我也不想把人得罪太苦，这事就到此吧，你要多担当，有事就和余会计商量。我走了啊。”马站长说完，拍拍何长征的肩头，转身走了。
马站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长征还有啥说的呢。
第二天，何长征就正式跟线上班了。
真没想到，要想做好发行员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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