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班之初

早晨刚到站里，李虎就叫到：“小何，小何人呢。”

        “到。”听到李虎在喊，何长征应声道。

        “今里你正式上班了，要跟我的线啊，帮我套报纸，莫给别人瞎帮忙了。”李虎调侃着说。是啊，早知道会接李虎的班，就早点跟李虎的线，现在不就熟悉了。真是白跑几天。

        报纸来了。何长征和李虎套完报纸，第一个出门上路投递。

        为了早点熟悉订户，何长征给李虎商量：“到有订户的地方了你在下面等着，我来投。”李虎哈哈一笑，行啊。

        何长征拿着投递单子，李虎在前面带路。李虎一停，何长征就和单子上的订户对上号，然后问李虎从哪儿上楼，几楼那儿边，对不对。李虎一说对，何长征就噌噌噌地往楼上爬。

        送报看似轻松，实则不易。报社要求送报入户，不管多高的楼，都要送到门口。最初送的一二十份没有啥感觉，再后来，两腿明显沉重起来。再往后，腿就有种提不起来的感觉。

        李虎看何长征没了精神，说：“送报也有技巧，上楼要慢一点，稳住劲，不能过跑。你看你，一开始跑得咚咚响，现在咋样，没劲了吧。”

        最后几十份报纸，都是李虎送的，何长征两条腿痛得不听使唤，实在是上不去楼了。

        何长征中午吃平时同样多的饭，却总是觉得肚子还有个空儿，又买了个包子吃下去，才算饱了。

        第二天何长征早晨醒来，我的天啊，两条腿疼痛难忍。特别是大腿部分，又酸又痛，摸不得，那滋味可真是无法言表。

        下床以后，在平地上走几下都有些吃力，迈不开步。今天的报纸怎么送啊，这不是要命吗？

        不行啊，刚上班一天，就想打退堂鼓？还好意思老把”我是农民，不怕吃苦“挂在嘴上。万里长征才刚刚走了一步。想到这里，何长征强打精神，胡乱洗涮了一下，骑上自行车，到街头吃碗面，往站里赶去。

        到站里以后，也许活动活动的原因，感觉腿好多了。

        今天可要吸取教训，上楼不能小跑了，要慢而稳。

        “怎么样，今天还是自己送吧，不要慌，慢慢来，明天你就要独自送了。还有那些地方不清楚，你问我。”李虎来了以后，走到何长征身边说。

        “好，李师傅，今天送慢一点，以我为主，你跟在后面，走错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长征信心满满地说。

套完报纸，何长征拿着顺道卡，按照上面的地址，一家一家地找。上楼时不再着急，一步一步地走。等全部送完，比正常时间多了将近一个小时。

        “李师傅，这样送可以吧。”何长征问李虎。

        “行，你这人做事认真，记性又好，基本没啥差错，明天完全可以自己送了。再跑两天熟悉后，你至少要比我快半个小时结束。”李虎夸奖着何长征说。

        为感谢师傅李虎，中午何长征做东，炒了两个小菜，喝了几瓶啤酒。算是正式出师了。

        下午，全体发行员由张站长带队，一起外出订报。二到三人一伙儿，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把自行车停在两边，用绳子拉个横幅，上写“欢迎订阅《汉江都市报》”，地上放几份当天的样报，有人咨询，就详细地解释，免费送一份报纸看。

        天一黑，就要到小区住宅楼里，一家一户敲门订报。

        刚做这一行，敲陌生人家的门，真像做贼一样，心里咚咚乱跳。何长征自己迟迟下不了手，就跟在老发行员身后，先学学经验，练练胆。

多数人还不错，开门以后知道是上门订报，说声谢谢，不订，关门。也有些人不够理智，开门后知道是订报的，来一句，有病啊，哐，把门用力关上。还有的人开门后说，烦不烦人啊。

        更可恨的是，在一个厂区家属院敲门订报，有人给保卫科报警，说有小偷。结果保卫科骑着偏三轮摩托车，到处找人，见人就撵，抓住两个发行员。

        张站长说尽好话，答应以后不再来了，还写了保证书，签字画押，才放了人。

        上班以后才知道，原来当发行员，并不是自己想象地那样简单，把报纸送到家就完事了。

        每月还要续订到期的报纸，还有发展新订户的任务。不管到期的还是新增的报纸，只要订回来了，都有提成。

        按投递份数算基本工资，其他就要按征订报纸数量拿提成。订报纸越多，工资就越高。

        如果到期的报纸没有续订回来，倒负一份还要从基本工资里扣钱。

        续订报纸不难，绝大部分订户还会续订，可新增一份报纸就难多了。

        何长征过细看了看投递顺道卡，150份报纸中，本月到期5份，站里规定的新增任务是8份。

        所以这个月要订回来13份报纸，才算胜利完成任务。办公室墙上，自己的名字下面，才会有个小红旗。

        为了完成任务，就要早做打算。何长征决定先把到期的报纸续订回来，重点在自己的段道上发展新订户。因为自己投递的报纸数量越大，基本工资越多。

        在送报纸的过程中，有到期的订户，就先敲敲门，当场续订，以免再单独跑一趟。五份到期的，续订回来四份，没办法，没续订的订户早已订了别的报纸。

        这样一来，要想完成任务，新增订户必须达到9个。

        每次送报返回时，何长征就先将路一侧的门面，一家不落地挨着问一遍，等两侧几百家门面全部问完，订回了5份报纸。

        算下来还差4份。期间发现了一个问题。站里有规定，如果订户打办公室电话订报，在谁的段道上就让谁去订。可在何长征的段道上的一个门面，让老板订报时，老板说打电话订了。

        一个男的接的电话。何长征问来订报的人长啥样子，老板说是一个女的，个子不高，白白的，瘦瘦的。何长征明白了，是赵莉。

        回到站里以后，何长征问张站长：“赵莉怎么到我的段道上订报啊。”

        “可以订啊，订报是不分段道的。”张站长说。

        “不是，我这份是订户打电话订的，按规定，应该我去订才对。”何长征又质问道。

        “你咋知道是打电话订的？”张站长反问何长征道。

        “咋知道的，我段道上的门面，我全部问过了，能不知道吗？你这样做太不公平了。”何长征发起火来。张站长狠狠地看了何长征一眼，没再说话。何长征甩门而去。

        显然，在张站长面前，还没有人敢这么质问过他。这个梁子何长征算是和张站长结下了。

        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上班第一个月，何长征就完成了任务。真得好高兴。

        堂哥结婚，因喝了点儿酒，何长征差点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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