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负债累累
“他有……”百惠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她本想说钱数但是，现在谁也没发现井上的钱包不见了，如果她刻意提醒的的话……
也幸好她声音够小，相良没有听到。他看向井上：“她偷了你多少钱？”
“多少……”井上愣了两秒，“大概……”大概三千来着？他说三千会不会显得太穷？“大概五千多吧？”
“五千？”
“五千？”
百惠和相良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一个是惊诧一个是略带不满。
相良只淡淡扫了百惠一眼：“怎么？弱鸡小姐有话想说？”
“没……”百惠咬咬牙，她要坚守忘了还钱的人设，“我只是感觉没有五千……”
“是啊，”相良罕见地赞同了她，眯起眼看着井上，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危险，“弱鸡小姐都知道五千不对。”
“相良哥……其实是两……”
“是两万！”爆炸头大吼着声音盖过了井上尾音的“千”字，“是两万相良哥！”
“嗯。”相良点点头，按住百惠肩膀的手加大了力度，捏得她有些发痛，“听到了吗？”
“一个高中生钱包里怎么会有两万现金！”说谎也要打个草稿吧？
智司也感觉很扯，自家小弟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随身带着五万到处乱跑？明摆着不可能：“阳太，想好再说。”
“智司哥，那天我们几个把钱都给了阳太，想让他去买新出的游戏机。”爆炸头咬牙切齿说道，“没想到半路阳太被人偷袭……可恶！说不定就是这女人勾结红高的不良，半路抢劫阳太！”
这谎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啊。看来早就编好了，就等着从她身上搜出钱包时说了。虽然她也是同类人……倒霉的人生真是从出生就注定了。
“智司，她偷开久的钱，你作为开久的老大，难道要向着她吗？”
智司已经帮过她几次了，她也不是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现在算是百口莫辩，她也不想智司为难，叹了口气道：“两万……我会还的。”
“哦？”相良对百惠的松口有些意外，昏暗的灯光使他看不清少女眼底流动的情绪，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庞，“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我又跑不了……你们不是知道我是成兰女高的，到日子没还你们可以直接去学校堵我……”
“老子没功夫去女校闲逛。”相良向地上一指，立刻有小弟眼疾手快捡起百惠的书包递给相良，他从夹层里翻出学生证，满意地笑了笑，“这个就由老子代存了。”
“能换一个吗？”百惠皱起眉毛，微微下垂的眼睛本就楚楚可怜，现在又涌出些水雾，“学校里考试什么的都会用到学生证的……”
“那你更要赶紧还钱了。”相良大概是直男外加抖s，百惠要哭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更高兴了，他将学生证塞进自己裤子口袋，动作幅度之大像是生怕百惠看不到，“给你一周。除非你想我们用你的身份做些什么……”说到这儿，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弟们，“不如去吃西餐厅，然后结账的时候压下学生证？”
“去游戏厅也好啊！结账的时候就告诉老板去找这个臭女人！”
“还是去小卖部，一气把他的店包下来！”
十六七岁的不良少年们说话根本不考虑实际操作可不可行，就着一个话题聊得热火朝天。
如果可以，百惠真想把千叶的不良少年一并肃清……但就像相良说的，谁叫她是个弱鸡呢。现在也只能：“好，我会尽快攒钱的，拜托各位不要用我的学生证做奇怪的事……”
“嗯，就这样吧。”智司应下，“你走吧。”
智司说罢，虽然相良看起来不太情愿，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反驳智司：“你要是敢耍我们——”他挑起拇指划过百惠白皙的脖颈，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
转天上学，小森和山田看她时的表情都有点微妙，跟百惠眼神对视上，她俩还会莫名其妙移开……就像心虚一样。
那几个人心虚？大概是又在想什么折腾她的办法吧……
坏掉的钢笔顺着笔尖流出乌黑的墨水，将桌上的白纸大片染上颜色。百惠回想着刚开学的时候，她到底哪里惹到她们了？从代写作业到让她去跑腿……明明都照做了呀？
然后事情在下午有了答案，课间，百惠给老师送材料路过教学楼后，看到松本和山田，小森聚在一起，像是在争执些什么。那三人凑在一起很难想象是在讨论什么好事，百惠悄悄躲到树后。
“所以说，你们这就向早川京子那女人屈服了？”松本冷笑着，“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松本，京子姐是个很好的人，即使是这样的我们，她也义无反顾从流氓手中救下……我们想跟着京子姐一起。如果当时你在场的话，一定也会这么想的。”
“我们不会在跟你一起欺负别人了。”山田说到。
“你们会后悔的！到时候你们哭着来求我我都不会管你们！”松本双眼微眯，刚伸手要抓山田衣领，上课铃就响了，这儿毕竟是学校，她只能愤愤收回手。
山田和小森跑去教室，松本还站在原地。她双拳紧握，挑了挑眉毛：“早川京子这个臭表子，我早晚找人扒了他的皮。”
早川京子？百惠歪头想了想，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在哪听过来着？哦对，开久那帮不良也提起过……究竟是谁？
她的内心被名为“早川京子”的少女勾起了巨大的好奇。松本的小团体在内讧，谁都没空理她，百惠度过了平静又幸福的一天。
如果放学后也能这么平静就好了……
要给松本钱完全是因为两人同校又同班，至于相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学生证这种东西能有什么用？他喜欢就送给他了。
百惠拎着书包走出学校的一刻，高兴得就差哼歌了。只要在路上躲着开久的人走，时间长了他们一定会忘记的！
大概是上天不想让她快乐，她为了避开开久的不良们绕了路，结果被一个喝的烂醉的混混缠上了……
“小姐，你真可爱啊。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喝一杯？”酒气混浊着女人的香水味散在百惠身侧，恶心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巷子里四下无人，如果现在强硬拒绝的话，说不定会被硬来。百惠忍住想吐的冲动，抬头换上一副媚笑：“好啊，去最近的酒吧？”
酒精的作用下，男人已分不清百惠的美丑，只知道是是个穿校服的女生而已。赚到了，他坏笑着，女高中生啊！管她美丑呢！
他得意忘形地一把揽住百惠的肩膀，带着她大摇大摆向酒吧前进。
百惠本意是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就以骚扰的名义送混混进警局，结果即使头脑不清醒，混混也依旧在选择人少偏僻的地方走，一路上他的手从肩膀滑落到腰，现在正向着百惠的屁股移动。
百惠内心害怕到了极点。但到混混做出出格事情之前，也只能忍了……忍了的话，或许会有一丝希望……就像她平时那样。
于是神明听到了少女的祈求，在转角处，希望出现了。
在巷口，她看到了正在打人的智司。
“开久不是这么好惹的。”在踹了地上的“不明人士”最后一脚之后，智司撂下话，双手插进口袋打算离开，就看到巷口百惠和一个混混十分亲密站在一起。
“……？”智司皱着眉打量混混两下，但也不想对别人的私生活做过多评价。正打算转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智司哥？好巧啊！”
“……”智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女生怎么自来熟地就跟他打招呼，还满脸惊喜？没看到他刚刚在踹人吗？？
他刚想开口问，女生却忽然从混混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直直扑向他。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智司能感觉柔软的肉挤在自己小臂上，他也不是小学生，自然知道是什么，不禁脸也有点红。
“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智司大概明白了，少女是被混混缠上了。虽然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遇都遇到了，他也没法转身就走，于是僵硬地冲百惠点点头，而后看向混混的目光骤然凶狠。
混混看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智司，又瞟了瞟地上刚被打成屎的不明人士。在沉默片刻后，边撂狠话边落荒而逃了。
直到混混背影都消失，百惠才松了一口气，她放开智司站好，显得尤为窘迫：“谢谢你智司哥……”
智司只是低头静静看着她，并不回话。
百惠见智司不说话，手指揉着袖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姓什么，就自作主张叫你智司哥了……我看他们都这样叫你，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还是说只有我不可以这么叫？”
“可以这样叫我……”
“刚刚真的谢谢你。以我自己的实力，肯定打不过他……”
“嗯。”
嗯？只有一个嗯？百惠诧异抬起头，除了脸有点红，智司的表情堪称冷漠。“怎么这个表情？智司哥也觉得是我偷了钱吗？”
“不……”
“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也是为了不让智司哥为难。”百惠解释到，“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的……智司哥一会儿要去哪？”得寸进尺些，希望智司哥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
“去找相良。”
“啊……”她挠挠头，有点为难，“那个人啊，我有点怕他，就不跟你去了。”
“好，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诶？这就走了？那个相良魅力这么大？！
“这附近有很多坏人，你一个人要小心些哦。刚才那种混混遍地都是，就像我，很不幸就会遇上……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再倒霉……”
“好，那我走了。”那些坏人大概率是他混墨道的前辈……智司扬起头，还有一半是不成器的家伙，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百惠呆滞了。
见百惠呆呆的没有反应，智司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就走了……走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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