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光球
毁灭者失踪已经十天了，护卫队将整个朝京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寻得女婴的踪迹。
唯一的线索，是三人逃脱时使用了高阶法术——点地成海。有两种可能，一是朝京出现了法力高强的异族人，二是军队内部有叛徒。
护卫队首领薄云将面前的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纸团咕噜滚着，直到碰到其他纸团阻碍，静止了。
军队的女子宿舍里，李心已经五天没出门了。舍友杨晓敏发现她近来都不怎么说话，除了修习治愈法术，就坐在窗台边发呆，送上的饭吃几口就剩下了。
“李心，我告诉你件事。”
“嗯？”李心从发呆状态中回来。
“薄云在查女婴失踪案件，他说可以使用点地为海这等高阶法术的人放眼全国人也不多，已经确定了怀疑人员名单，你和乔莫生都在里面。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听我一句劝，我不管你们到底参与没参与这个事件，以后遇到任何和那女婴有关的事，都撇远点。”
李心点头。
杨晓敏看她的神情，仿佛并没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提高音量说：“重要的是，一定要和大法官立场一致，明白吗？”
大法官和乔莫生，两个人的人像在李心脑海中重合，如果……李心很明白自己的选择。她笑了一声，转头对着杨晓敏的眼睛无奈说：“我是明白，可是莫生的脾气你也知道。”
杨晓敏撇嘴：“都怪乔莫生，是他一直在连累你。你这个月都几次灵力外泄了？”
“别这样说，没什么连不连累的，我们心意一致，他做的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哦——”，杨晓敏故意拖长声调，“那还不是因为你……”
李心瞪眼，杨晓敏赶紧改口：“你和他交好嘛，反正我和薄云是处处不和，也理解不了你怎么这么傻。”
“你和薄云”，李心回忆起他俩人天天斗气吵闹的情景，这对欢喜冤家，叹息一声，说：“你俩毕竟是生死战友，女方修行阴性法术，为的不就是辅助他们的阳性法术，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吗？”
“停停停”，杨晓敏一听到牺牲两个字，头都大了，特别是看着李心满脸真诚的样子，心里烦得很，说：“你们觉悟高，反正我是个惜命的人，薄云那家伙，凭什么我要为他牺牲？”
李心知道再和杨晓敏讨论这个也没用，摇摇头作罢了。&8203;&8203;&8203;&8203;&8203;&8203;&8203;&8203;
门被猛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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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敏。”薄云大步流星走到杨晓敏身后，说着他单手就把杨晓敏拎了出去。
“放手，”杨晓敏可劲儿拍打薄云抓着她领子的手，“喂，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薄云并不理会她的威胁，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和李心说什么了？”
薄云手一松，杨晓敏赶忙整理好衣襟，瞪了他一眼：“女生间的悄悄话你也管？”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说什么了？你要是管不着自己的嘴，就别插手这件事”
杨晓敏白了他一眼：“我倒是不想参与呢，到时候你和那个会点地成海的高手对战的时候，记得抓一堆女战士给你输送灵力啊。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得起码抓五个吧？”
薄云的脸色越来越沉。
“哦，你也知道五个不够？那翻倍，十个吧。调用女战士的申请报告我可以帮你代笔哦。”
“够了，杨晓敏。”这几个字是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杨晓敏，你赶快俩嫁人吧，我就能光明正大换搭档了。”
“薄云，还是你赶快娶老婆吧，你说的，我又丑脾气又坏，反正我是嫁不出去的。”
薄云气极，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的生死搭档，多年来数次共生死，可她私底下却总把自己当做仇敌一般，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他一把推开杨晓敏，打算从李心入手盘问，脚还没踏入屋子，杨晓敏就死死攥着他的手，说：“你不能随便出入我们宿舍，李心可不是你的搭档，等你申请了审讯令再来问她吧。”
等审讯令下来，任何线索都消失了。乔莫生和李心和薄云同是预备院第四十五期学员，预备院教官虽然没有实权，但在职称上和护卫队首领是平级，想要获得对他俩的审问令，需要长老团亲自同意。若不是实在找不到任何头绪，他也不至于贸然来闯女子宿舍。薄云心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李心，你在吗？我有些修习法术的问题想要请教你。”
“薄队长，真是抱歉啊，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已经睡下了，改天吧。”
薄云的拳头紧了紧，李心，你不要太给脸不要脸，等再过几天审讯令下来，定让你和乔莫生丢了预备院教官的位子。
薄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乔莫生站在大海面前，想要大喊，张了张口也没发出声，对，都忘记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喂，你是在找我吗？”
乔莫生回头，正是他要找的人。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衣劲装，窈窕的曲线暴露无遗。如瀑的黑发束在脑后，白皙如玉的脸庞上一双凤眼分外夺目。不知是不是乔莫生的错觉，他觉得短短几天不见，她的相貌似乎成熟了不少。多看了她几眼，乔莫生已然忘记了初见时她的模样。
“我来看她。”
墨禾点头，“正巧我也找你。走吧。”
下一瞬，墨禾施法将他带到了海中。
乔莫生习惯性地闭气，墨禾见他一脸戒备，说：“这是你上次来的地方。很安全。”
“嗯。”上次情况紧急，乔莫生没能好好打量海中世界。巨大的灵力强将宫殿包裹，灵力边界有鱼儿自由游动。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吧？”
乔莫生走到灵力边界，伸手触碰便感应到了这里始终有强烈且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感慨道：“是啊，这需要多强大的法术才能构建如此庞大的海中城堡。”
墨禾掏出誓言草递到乔莫生眼前，说：“吃了它。”
乔莫生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把它吃掉了，问：“这是什么？”
“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毒草？”
“你猜得，不算错吧，如果你违背了你的誓言，它就会变成毒草，你会当即穿肠烂肚而死。”
乔莫生惊奇，有些后悔刚才吃太快，都没来得及看这棵草的长相：“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植物？”
“神奇的不是植物，它只是普通的断肠草罢了，我在上面施了誓言约束法术。你现在立誓吧，保证你在海中的一切所见所闻都不会透露出去。”
竟然还有如此精巧的法术？乔莫生心中早已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起了。跟着她，可以学到最纯粹原始的法术吗？乔莫生脸上浮起了久违的笑容。
“好，我发誓，在海中的一切见闻，绝不说与他人。”
墨禾有些读不懂他的神情，吃了毒草还笑得出来，难道是苦笑？墨禾出言安慰道：“嗯，你也别太担心，你立了誓言，有心违背还是无心违背，这个判断是由我来做的，我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地死的。”
乔莫生对于吃誓言草这件事毫不在意，他从不来不觉得自己会有一天违背誓言，淡淡回到：“嗯。”
“喂，我好像，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乔莫生。预备院第四十五期学员，现役军人。现职预备院总教官。”
“哦。墨水的墨吗？和我的姓一样，好巧。”
“莫是不要的意思。”
“哦”，墨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莫要生气吗？哈哈。”
乔莫生沉默了。
墨禾一直在等乔莫生开口，但是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继续观察海底世界。
许久，墨禾开口：“你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乔莫生接话：“墨什么？”
“墨禾。”
“嗯。”
“你都不问哪个禾吗？”
乔莫生十分无奈，只得开口问道：“哪个禾？”
“禾苗的禾。”
“嗯。”
和乔莫生对话还真是无趣，墨禾叹了口气。
“哦对了，我带了婴儿营养露和小玩具给娇娇。我们去看她吧。”
墨禾挑眉：“婴儿营养露？”
“嗯，她在海底见到阳光的机会少，补充点维生素。”
墨禾有些为难：“只有婴儿能喝吗？”
难道是她也想喝？乔莫生说：“大概，我们也能喝吧。”
墨禾知道乔莫生误解他的意思了，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说：“好吧，你去了就知道了。”
下一秒乔莫生和墨禾已经处于深海旋涡处，穿过去，一个巨大的球体出现在眼前，它散发着金黄色光晕，将夜色般漆黑的深海照得宛如白昼。
乔莫生盯着面前闪闪发亮的球体，忍不住抬手。
墨禾握住他的手拿开，说：“等一下，那么心急干什么？”
“这是……”，观察间乔莫生隐约看到了球体内有人形，“那是？”
“喂，你不会不认识这个东西吧？”
这个球状物体，乔莫生从未见过。
他没底气地说：“难道是一种结界？”
墨禾白眼：“你们军队不是很想要它吗？这是时光球。”
乔莫生隐约想起，上古四大部落都有非凡的圣物庇佑，昆雪部落可以预言吉凶水晶球已经落入了大长老手中，玉色部落可以排兵布阵、推演决策的诸葛算现在锁在科技部的研发中心。眼前的巨大球体想必就是海淞部落可以控制时间流速的时光球了。
“它可以加快时间流逝？”
墨禾点头，乔莫生又走进了一点，盯着时光球上流转的光华和纹路发呆。
墨禾启动解封法术，来不及收势一个小丫头便扑到了她的怀中。
“教母，你终于来看我了。”小丫头抬眼，眼神晶晶亮亮的。
墨禾摸摸她的头：“娇娇乖，教母出去有事办，你看我带了谁来？”
“教母，他是谁呀？”
乔莫生也想问眼前这个十余岁的丫头是谁。
时光球，女婴。
她是娇娇。
想起十天前抱在怀中的女婴，乔莫生有些错乱，试探问：“娇娇？”
娇娇的声音软糯糯的，很好听：“嗯，你知道我的名字呀。”
“娇娇，他是你的教父。”
娇娇了然，说：“哦，是教母的丈夫啊。”
墨禾苦笑：“不是，他不是我的丈夫。”
“教母骗人，你说过的，母亲的丈夫就是父亲。”
“这……”墨禾向乔莫生投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乔莫生方才在犹豫要不要把婴儿营养露掏出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气氛忽然尴尬了。他献宝似的拿出营养露和拨浪鼓，说：“给你。”说着把营养露打开递到了娇娇嘴边。
娇娇第一次见这些人间的玩意，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走了，喝着营养露手中摇着拨浪鼓，教父教母都在身边，这是她十年中最开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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