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烫手的果子
重症监护室里，主治医生胡姬苏接到了长老团的命令，一旦杨晓敏苏醒，立即报告大长老，大长老赶到之前，不允许杨晓敏和任何人见面。
胡医生心里有了判断，按照常理来说杨晓敏受此重伤，至少要昏迷一天。思及此她拿出圣灵堂的彩铃果给杨晓敏服下，不多会儿杨晓敏就转醒了。
“苏姐姐……”杨晓敏挣扎着要坐起。
胡医生扶起杨晓敏：“你别乱动了，好多处伤口刚止血。”
杨晓敏往外探身看了看：“薄云在吗？能不能帮我叫他进来。”
胡医生皱眉，不待她回应，杨晓敏很快改口：“不，苏姐姐，别告诉薄云我醒了，能不能找个法子，让我见乔莫生一面？”
见薄云还好说，胡医生自动理解为她生死关口走一遭要见他，可是杨晓敏提出见乔莫生，可能她身上真的有大长老想要的情报。
胡医生抱着杨晓敏的手腾出一只，用法术激活了和大长老的传讯器，片刻后，大长老便到了。
杨晓敏神色一变，从胡医生怀抱里出来，问：“大……大长老，您怎么来了？”
大长老身上往日干净顺滑的丝缎紫色长袍上蹭了灰，划了口子，就连他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上也沾了几片来不及摘下的枯叶。他掸了掸身上的灰，面上浮起慈祥的笑容：“哦，晓敏呐，听说你受伤，我来看看你。”
杨晓敏的心中七上八下，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谢谢大长老，经过胡医生的治疗，我觉得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你怎么受的伤？”
真是怕什么问什么，杨晓敏内心酝酿了会儿措辞，说：“大长老，请您饶恕我的罪过，我没有给长老团提交申请就贸然私闯密林禁地，妄图在密林发现什么宝藏和奇遇来提升法力，是我贪心，这次受伤是我罪有应得。任凭大长老处分。”
大长老挥手示意胡医生离开，坐到了杨晓敏的病床上，杨晓敏不自在地把身子向后挪了两分。
大长老说：“你不要怕，我来不是来责罚你的。你老老实实把你在密林发生的事告诉我，我和你保证，你不会受到审判。”
杨晓敏避开大长老热切的眼神，垂着眼回到：“我在密林里遇到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大长老听第一句就忍不住打断了，大法官在密林四周设置了强大法力的禁制，寻常生物是万万不可能进去的。
“哎，是的，我也是觉得不可能，所以一时好奇就跟着它跑，结果它把我带到了食人树的地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食人树苏醒了开始攻击我，多亏了薄云和乔莫生收到了我发的求救讯号来救我。”
大长老打量着杨晓敏，思索她这段话的可信度，问：“食人树为什么会攻击你。”
杨晓敏藏在被子中的手一抖，强行微笑掩盖刚才的慌乱，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可能是因为它叫食人树，好不容易看到我这样一个大活人就打算吃掉我了。”
大长老摇头：“你没有说实话。你明明知道食人树攻击你的理由”
杨晓敏的笑容僵掉了，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我，大长老，我真不知道。”
大长老冷哼一声，慈祥的深情消失，下一秒就换上了一副狠戾狰狞的面孔：“杨晓敏，看来你不尝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了。”
杨晓敏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惊惧不已，此时守在门外薄云手上的腕表又响了。
薄云和乔莫生不顾胡医生的阻拦，强行用法术打开了门，薄云飞奔到杨晓敏床前，问：“杨晓敏，你怎么了？”
杨晓敏瞥了一眼大法官，回到：“我没事，我刚才在和大长老汇报情况，你们怎么就进来了。”语气中有淡淡责备的意味。
“我——”薄云大概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言语中有几分不客气：“大长老，杨晓敏重伤未愈，您要有什么话，等到她好了再问吧。”
大长老站起身说：“薄云，这该是你对上级说话的态度吗？”
“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吓她，她是我搭档，你有什么冲我来。”
大长老点头：“好，我正好也有事问你俩，”说着扫了一眼站在薄云身后的乔莫生，“说说吧，你俩是怎么把杨晓敏从食人树手中救下的。”
“雷火之引。”乔莫生回答。
大长老脸上浮现了赞许的神色：“乔莫生，不愧是青年一辈中的最强者。”大长老口上夸着，心中却想着要尽快把他除掉，他的成长速度实在惊人，惊人到再犹豫不决就会构成威胁。
“好，”大长老说，“那晓敏，你先好好调养，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等到大长老完全离开，李心将病房门闭上，将杨晓敏抱到怀里。乔莫生则是使用空间法术将四人包起，他们的身影在监控中消失了。
薄云一脸怒气，问：“杨晓敏，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迷雾密林，你就算要去，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杨晓敏闭着眼睛，靠在李心的肩上，说：“薄云，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今天太累了，我不想说话了。”
“谢谢我？你又和我说谢谢。”薄云被这一句话气得够呛，密林中他救治杨晓敏经历了巨大的灵力损耗，到了圣灵堂他一直在忧心杨晓敏的事情没有去医治，此刻杨晓敏的疏离态度像是一把尖刀刺在他心头，他有些站不稳了，跌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算了，算了，又是我，又是我……”薄云没说下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杨晓敏开口打破沉默：“薄云，李心，麻烦你俩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乔莫生私下说。”
薄云看向杨晓敏的眼神溢满了失望，一声不响走了。李心对了下乔莫生的眼神，安抚了下杨晓敏也离开了。
乔莫生不解：“杨晓敏，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杨晓敏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摊开手掌心，一枚紫色的果子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
杨晓敏不急着回答：“乔莫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告诉大长老，不告诉我的生死搭档薄云，也不告诉我最好的朋友李心，而是告诉你吗？”
乔莫生摇头。
“不告诉大长老和薄云的原因是，他俩是大法官的狗，我不能充分信任他俩，”说到大法官的狗的时候，杨晓敏的声音有些变调，“不告诉李心是因为，这件事背后的责任，我不想让她承担。而选择告诉你的原因是——我知道你会承担责任，你有独立的思维，你会做出好的选择的。”
“好的选择？”
“对。”杨晓敏没有解释什么是好的选择，但在两人眼神的对视中，心中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乔莫生，对不起，我没勇气承担这些，这个烫手的果子，就交给你保管了。”
乔莫生将果子收好，问：“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吃一口它就可以让人灵力全失，而且被吃掉的部分会很快长回来。”
乔莫生皱眉：“你没灵力了？”
杨晓敏苦笑：“我可以感觉得到灵力在恢复，要多久我不能确定。”
乔莫生叹了口气，这果然是一个烫手的果子，如果落入大长老的手中，相信很快便可以研制中令人短暂或者永久丧失灵力的药剂，对军队消灭变异物种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同样对有修习天赋的人类精英是个威胁。
“我会妥善保管它的。”
“我相信你，不过我是看不到了。”
“嗯？”
杨晓敏靠在松软的枕头上，眼神放空：“很快，我会申请退役，离开朝京，过普通人的生活。”
乔莫生皱眉：“你今天为什么去密林？”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采集千灵草你信吗？”
“为什么？”
“赎罪。”
杨晓敏说完赎罪二字，乔莫生像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他知道她说的赎罪指什么，是玉色部落的事情。
长久的沉默后，乔莫生想到了杨晓敏打算退役的事情。
“你有生死搭档，如果你不结婚，长老团不会同意你退役的。”
杨晓敏笑了，结婚算什么难事，语气轻松地说：“那就嫁人呗。”
乔莫生没有接话，转身离开。
“诶，乔莫生。”
乔莫生顿住：“嗯。”
“你要和大法官作对我管不着，可你别连累了李心，你不心疼她，我心疼。”杨晓敏担心李心的身体状况，她灵力外泄严重，如果再来这么几次，人怕是废了。
“我知道了。”
门口的薄云拉住乔莫生，眼睛有些红彤彤的，问：“她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乔莫生甩开他的手，本想直接走，对上他眼睛的刹那有些不忍，薄云对杨晓敏的心意，早在预备院的时候就知道了。乔莫生平复了下心情，说：“她……她想……”话到嘴边，乔莫生还是咽了下去，杨晓敏想要退役的事情还是让她亲自和他说吧。乔莫生压低声音说：“她让我别连累李心。”
薄云怀疑：“就这些？”
“嗯。走吧，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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