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言戒
身份信息早在两天前就做好了，乔莫生依然没有萌生动身前往海边找墨禾的打算。
薄云终于申请下了对乔莫生和李心的审讯令，今天上午十点，是提审时间。乔莫生叹了口气，迈进了审讯室。
薄云一大早就待在了审讯室，翻阅着半月来收集的女婴失踪信息，微笑着说：“你来了。”如同在和老朋友打招呼般随意。
面前的乔莫生一脸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薄云觉得甚是好笑，他是觉得自己还会为难他吗？薄云脑中飞速回顾了过去三年两人大大小小的争论和摩擦，反观此刻两人之间依旧紧张的关系，看来之间的嫌隙不是一次救援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那就，一件事对应一件事吧。
薄云摸起桌面上的审讯令，立在乔莫生眼前，说：“你看看，我最想要它的时候它不来，要放弃的时候它就来了。”
乔莫生扫了一眼审讯令上自己的名字，以及结尾的签名，是大法官签署的审讯令，按道理说，审讯令的经手人应该是审判长才是。乔莫生反感薄云油腔滑调的语气，把头转向一边。
薄云见状，将另外一张纸推到乔莫生面前，继续说：“你看这张名单，就算是用排除法，也可以确定你和李心是救走毁灭者的人了。”
乔莫生大致浏览了名单，如果仅仅按照名单上列出的人来看，自己的嫌疑最大没错，有放走玉色族长的先例，敢于挑战大法官权威的只有他。不过若说名单之外的存在，变异物种，上古部落……一时半会儿还排不到他。
乔莫生问：“证据呢？”
薄云摊手：“没有证据。”
“嗯。”乔莫生松了口气，没有证据就好。
薄云无意在此事上与乔莫生多做纠缠，说:“救杨晓敏的情，我领了，既然上边没有继续要查的意思，我又何必坚持呢？”
乔莫生知道他提到的上边，指的是大法官，毁灭者失踪这么大的案件，以大法官的性格竟然会同意不追究？乔莫生觉得其中可能另有隐情，问：“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我哪里猜得到。”薄云调整坐姿，完全地陷入到椅子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椅子，随口说：“可能那个毁灭者是假的吧。”
“为什么是假的？”
薄云嘿嘿一笑：“如果是真的毁灭者，大法官会留活口？绝对不可能。”
乔莫生沉默了很久，临走前他问薄云：“这几天你去看杨晓敏了吗？”
“她？”薄云打探过，杨晓敏身体状况稳定，再有个三五天便可恢复如常。想到杨晓敏薄云有些烦躁，“没，不过她应该没事了。”
乔莫生约摸着杨晓敏没有将退役的事情告诉薄云，好心提醒：“我建议你去看下她。”
薄云并不打算听他的意见：“你今天话有点多。”
乔莫生离开审讯室便急匆匆向审判长的办公室走去。
圣灵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长老逼问杨晓敏：“那天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食人树会忽然攻击你？”
“大长老，我真的不知道。”
“杨晓敏，知情不报，你知道你会被判什么罪吗？”
“按情报的机密程度划分，如果是a级机密会直接开除军籍。”
大长老有备而来，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他从随身法囊里取出了真言戒，暗中操纵灵力将戒指戴到了杨晓敏的手指上。
真言戒是昆雪部落的圣物之一，由于年岁久远法力消散，一度和普通戒指无异。大长老的记忆支离破碎，忘记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真言法术。过去他从不使用真言戒，只是食人树发狂涉及到一件隐秘的事情，他必须要杨晓敏说实话。这几日他百般周折，以失去神魂引为代价，在地下法术交易市场的一名商人手中得到了真言法术秘籍，让真言戒重复光彩。
杨晓敏的葱葱玉手上多了一枚镶有红宝石的金戒，她拉拽了半天，戒指周围的皮肤变得通红也没能将它取下。
大长老说：“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真言戒，如果你说谎话，将遭受蚀骨噬心之痛。”
杨晓敏眼中的惊慌落在了大长老的眼里，他冷笑一声：“杨晓敏，食人树为什么攻击你。”
“我不知……”杨晓敏没有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然感觉身体像是撕裂一般疼痛，她痛苦地叫声萦绕在整个病房，然而病房外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
“不说实话，你会很痛苦。乖，告诉我，那天你看了什么？”
“我……我看到……看到兔子在吃……”
杨晓敏大口喘气，片刻功夫已经面色全白，大汗淋漓。这些话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她需要休息。
大长老着急：“兔子在吃什么？”
“是一个……一个……紫……”
刹那间杨晓敏觉得身上如同泰山压顶的压迫感消失了，下一秒病房被推开，她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中。
她有些恍惚，靠在来人的胸膛上：“薄云？”
“敏敏，你叫我什么？”
杨晓敏从他怀中起身，对上他的眼睛，看清楚他的模样的杨晓敏惊呼：“怎么会是你？”他，不是薄云，他是……准确地说杨晓敏的未婚夫秦天明，朝京第一首富，游走于商政两界声名显赫，玉色事件过后，她想赎罪，他便来渡她。过去与他联系都是通过信物，这是杨晓敏第一次见到真人。
秦天明英俊出尘的面容上浮现宠溺的笑容：“怎么，敏敏见到我太开心了？”
“不是，”杨晓敏第一直觉是否定，想了想似乎不合适，她改口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是，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一旁被晾着的大长老怒了，他消耗巨大灵力构建的真言法阵竟然轻易就被这个毛头小子破掉了，他质问：“你是谁？”
“老头儿，你从我手里买真言术就是为了要对付我的未婚妻吗？”
“你是……”大长老认出了他，原来真言术原本就是他的，难怪他可以轻易破掉。大长老深知眼前此人法术修为极高，既然已经得到了线索在兔子身上，大长老无意与他正面冲突，施展转移法术消失了。
人族的大长老怎么会有真言戒？看来昆雪部落圣物落入人类手中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多。昆雪部落的秘密，人族究竟破获了多少？秦天明施展空间法术，在病房内布置了结界，将灵力注入她体内：“敏敏，你可觉得好些。”
杨晓敏觉得百般不自然，在她心中，他还是陌生人，即使二人早已有结婚的承诺。她往外挪了挪，回道：“谢谢你，我没事。”
“你看起来并不欢迎我。”
“怎么会呢？你这么帅。”杨晓敏这句话是真心的，不嫁给爱情没关系，嫁给一个赏心悦目的帅哥也是不亏的。
秦天明自嘲般干笑了几声，温柔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威严：“他来问你什么？”
“你要用真言法术来逼问我吗？”
秦天明叹气，说：“那倒不会，你不想说就不说。神魂引已经在我们手里，其他的不重要。对了，千灵草收集齐了吗？”
杨晓敏从随身法囊中取出千灵草，金色的光华流转，“嗯，一百株千灵草，答应爷爷的话我做到了。”相传汇集千灵草、神魂引、风雪莲，亡者可重返人间。那时，她欠的债，便是还清了。
“敏敏，你做的很好。你放心，等你出院我们就登记结婚，你就可以逃脱这里了。”
“谢谢。”
“你以后不必再对我说谢谢，你收集齐了千灵草，罪孽已经赎清，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是吗？杨晓敏觉得有些累，双面间谍般的生涯终于要结束了呢，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她想到了薄云，如果他知道她要嫁人，会作何反应呢？是会发狂阻止她？还是伤了心和她一刀两断，永不联系？
“敏敏，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向媒体公布我们的婚讯，你做好心理准备。”
杨晓敏错愕：“明天？这么……这么快？”
“不能再拖了，已经有人知晓你是我未婚妻的事实，我不能允许其中再发生任何意外。”
“好。”只有嫁给他，才能获得相对的自由吧。杨晓敏重新打量秦天明，不错，身形健美、相貌英俊、富可敌国、身份显赫，不知道曾迷倒过多少女孩子。她心里明白得很，他对她没有爱情，只有如同对妹妹般的关怀。人生呐，总是有那么情非得已，身不由己。
翌日，果不其然，秦天明和杨晓敏的婚讯成为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朝京最知名的钻石王老五要结婚了，新娘子竟然是军人。圣灵堂将所有前来采访的记者都拒之门外，关于新娘子的信息外界一概不知，越是神秘越是引人好奇，杨晓敏的名字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杨晓敏推迟了出院的时间，想要给他一个交代，然而她等的人一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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