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是幻境
墨禾感到非常的灰暗和绝望，有种做错事了拼命想弥补，结果发现篓子越捅越大的感觉。
哎，就不该把乔莫生带进时光球，难道时光球对人类的排斥反应那么大？
墨禾扫了一眼身边的娇娇。
不对啊，娇娇也是人类，不是平安无事吗？
到底哪里产生了差错，让时光球非杀他不可？
墨禾想不明白，要是这时候有个人能和她商量下就好了，她决定唤起墨宝。安置好乔莫生后，她走到海淞圣地，打开水晶棺，墨宝果然在睡觉。她处于灵力耗竭的状态，此刻唤醒他只能靠吼。
“墨宝，墨宝，我的好弟弟，你快醒来啊，你的姐姐快不行了。”
娇娇也凑了过来，喊着：“哥哥你快醒来啊，别睡啦快醒啊。”
“墨宝——”
“哥哥——”
直到将二人喊到口干舌燥再也发不出声音，墨宝还是在沉睡。墨禾没办法了，墨宝上次被强行唤起，损耗了精气，这次沉睡恐怕要至少一个月吧。
得知没有帮手后，墨禾在脑中重新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果说有哪里有些异常的话——
是乔莫生身上的记忆游丝，她记得他身上有几缕黑色的游丝，他的游丝构成颜色极为丰富，当时的她并没有太在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黑色游丝是杀孽乃至更残忍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如此？
墨禾回到前殿，眼看身边的娇娇神情不对，眼神躲闪。
“娇娇你怎么了？”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娇娇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教母我错了，都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非要拿铃铛，你们不会出事的。”
墨禾心更累了，娇娇这个丫头什么都好，除了悟性差点爱黏人没安全感动不动就哭……墨禾没有太多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此刻只觉得她的哭声像是魔咒，要把她念死了。
但，她是个有耐心的人，强打精神把娇娇哄睡了，她也决定去水晶棺休息了，毕竟那是补给灵力最快的地方。
至于乔莫生，墨禾大概感应到他没有危险，刚才强行进入差点将她和时光球之间的契约打破，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等他出来了，时光球里时光流逝很快，想必也等不了多久。
不行了，太困了，自从苏醒以来，墨禾从未觉得像今天这般疲累，困意像海浪一般涌来，根本挡不住。睡了。
墨禾猜的没错，时光球里的乔莫生，此刻的确没有危险，而且还有点小艳福。
在乔莫生看来，他和墨禾已经成功地从时光球里逃离出来了。他关心墨禾的伤势，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一直垂着头的“墨禾”忽然抬头，向他笑了起来。眼儿弯弯、笑容满面的墨禾美得惊天动地，乔莫生觉得周围环境都失了色彩，眼中只有墨禾的影子。
只是眼前的墨禾，怎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甜腻腻地声音响起：“莫生哥哥，你给我疗伤吧。”
莫生哥哥？这个措不及防的称呼，乔莫生简直要被萌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墨……墨禾……你，你到底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这里！”说着她抓着起乔莫生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
这是什么柔软的触感！乔莫生如同触电般收回了手，脸上觉得烧了起来。
“别，别逗我了，墨禾你，你先坐下。你不要这样看我。”乔莫生别开脸，他能感觉到墨禾直盯盯地看着他，而且越凑越近，他只好后退一步。
“真没劲儿。”黑衣少女不满地坐下，“好了好了，我坐下行了吧。”
“嗯，”乔莫生避开她的眼神，问：“现在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黑衣少女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说：“我都好了，我们恢复很快的。”
“真的吗？”乔莫生握住黑衣少女的手腕，感应一下，果然灵力充沛，并未有半点受伤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沉默半晌，问到：“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黑衣少女有些疑惑：“走？去哪儿？”，停顿一下，不待乔莫生反应，她眼珠一转，说：“哦，走，走啊，你跟我来。”说着拉着乔莫生的手就走。
“不带娇娇一起吗？”
黑衣女子狡黠一笑，说：“哦，她睡了，咱们先走，一会儿我再来接娇娇。”
他们已经来到了另一间屋子的门前，黑衣女子打开门，热切地笑着：“走呀，你先走。”
乔莫生问：“以前不是用传送决吗？这次……”
“里面有法阵的，快点啦。”
从敞开的门望过去，乔莫生看不清楚里面的陈设，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似乎有着特别的吸引力，也在蛊惑他走进去。
“好。”
黑衣女子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飞速地关上了门。这个空间是时光球的暗格，可以无视主仆签约，门一旦关上了，没有她的允许，墨禾是没办法的强行打开的。此刻她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神色，开心地拍掌，说：“大恶人，以为你是灵体我就没办法对付你了吗？这下看你怎么逃，看那傻子怎么救你！”
“你不是墨禾。”
幽幽地声音从身后响起，黑衣女子警觉，连忙转身并退了一步，没想到是乔莫生，她指着乔莫生的鼻子，不可置信：“你你你，你不是进去了吗？”
乔莫生神情自若：“嗯，在你关门前又出来了。”
“不可能！”
“但它确实发生了。”
“你的身手那么快？”他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这太让人意外了。
乔莫生摇头，说：“平日里挺慢的。现在可能是因为灵体状态吧。”
“……”黑衣女子悻悻然，刚才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现在还在时光球里。”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是啊，不然呢？”
“你是刚才要杀我的人。”
黑衣女子的声调毫无波澜：“是啊，不然呢？”
“你为什么要杀我？”
“是啊，不然呢？”
“……”
乔莫生沉默了。
黑衣女子见他无奈的样子，玩心大起，饶有兴致地问：“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猜我为什么杀你？”
乔莫生思考了许久，唯一的可能……
他试探地问：“据传上古有四大神器，它们之间互有感应。你感应得到诸葛算？”
“是呢，你杀害了诸葛算庇佑着的族人，身上有他们怨灵的执念，你一进来我就感应到了。我杀你的话，你不冤的吧？”
说着黑衣少女手臂一挥，乔莫生如同再次置身玉界防，四周流光大盛，他的耳边是玉色族人痛苦的□□，心中承载着是他想要救却救不得的绝望。
“我……我……”乔莫生很想要辩解，他没杀人，但这样的辩解，连他都不信，玉色灭族的灾难，的确是他们带来的，是他们恩将仇报。玉色一事留给他的，是永生的伤痛和悔恨。
黑衣女子冷眼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今日没法杀你，是因为那傻子护着你，想必她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要奉劝你离她远点，下次你要是还敢来，你的命就留给我吧。”
乔莫生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完全沉浸在悔恨的情绪里，嘴里喃喃着：“是我的错，我……我没办法，不，当时我该早点察觉，我是队长，错在我，我没能救下其他人……是我错了……”
黑衣女子皱眉，在他的记忆游丝里，玉色一事的前因后果她也算看得明白，幕后的主使者是大法官，他们不过是执行者罢了，况且，最后放出流光弹者另有其人。
她将幻境撤回。
许久，乔莫生的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说：“墨禾，对不起。”
“我不是墨禾，你也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乔莫生继而坚定地说：“时光球，我会赎罪的。”
虽然这种严肃交流的场合，她不该笑，可是被叫时光球什么鬼？黑衣女子义正言辞的说教内容都要进行不下去了，她抽动了下嘴角，在几秒内能给自己想到的名字，也只有这个了。
“我叫白禾。”说完她停顿了，眼神盯着他，期待着他叫一下自己的新名字。
乔莫生毫无反应。
白禾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是该赎罪，你该救一个人。”
“谁？”
“与诸葛算签订主仆契约的人。就是，诸葛算的主人。”
乔莫生心中忐忑：“杨文良？”
“哦，好像是这个名字。”
他感到一阵狂喜，连忙问：“怎么救？”
“据说千灵草、神魂引和风雪莲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等你拿到这些和诸葛算，交给玉色族长就可以了。这个任务太过艰巨，仅靠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我不图你别的，我希望的是，如果哪一天，那傻子……就是墨禾，她打算偷诸葛算的话，嗯，她这个性子，如果知道了肯定回去做，到时候你一定要全力助她，保她平安。”
乔莫生点头：“好，”大概是怕白禾不相信他，说：“我可以立誓，你可以用誓言法术约束我。”
白禾有些懵，想必是那傻子用这招对付他了。她摇头：“用不着那么高级。对了，平常你还是离她远点。”
乔莫生没有接话。
“你是国家机器，她是待宰的羔羊，就算你对她没坏心思，但你和她的接触过多是致命的。”
“嗯。”
“还有，你不是她命定的人，也不要有别的心思了。”
“我没……”
白禾打断他，说：“没有更好。”
“我……”
“好了，她要醒了，你该走了，希望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时候。”说完，白禾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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