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宴
其实，墨禾是想找机会告诉乔莫生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可是他怎么跑那么快。乔莫生走后，墨禾觉得自己也吃饱了，今天来参加婚礼也算完成了预期，还不如早点回去复习。
正当她打算走时，新郎新娘正好敬酒到了他们这一桌。简单几句寒暄过后，秦天明径直走到墨禾面前，举起酒杯说：“谢谢你的祝福，墨小姐。”
墨禾说：“没什么啦，真心祝愿二位幸福偕老，百年好合”
风颂不乐意了：“天明，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吗？”
秦天明笑了：“有啊，风颂，早点结婚吧，我觉得打光棍太惨了，还是有老婆好。”说完和新娘对视一眼，新娘羞涩地笑了。
墨禾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新娘身上，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新娘子看起来贤良淑德，是个好姑娘。
杨晓敏问：“李心，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乔莫生呢？”
李心说：“实在对不住，他有事先回宿舍了。”
墨禾留意到，在提到乔莫生的时候，秦天明明显有些不自在。
她似乎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难不成……新娘子的执念是乔莫生？
墨禾越想越觉得合理，新娘子和乔莫生都是军人，应该很早前就建立了超越战友情谊的情感，乔莫生今天早走就是因为看不下心爱的人结婚。
那李心又怎么解释呢？
墨禾思索了会儿，李心就是乔莫生失去新娘子后的障眼法，为了掩盖他的伤痛，今天他特意和李心一起出席婚礼。
“墨小姐？”
墨禾被风颂的声音拉回来了，新郎新娘已经去别桌了。她说：“今天也谢谢你啦，我有事先走啦。”
“我想问，刚才天明给你的请柬是？”
墨禾怔住了，刚才她发呆的时候，好像收了一张贺卡？难道是一张请柬？
墨禾打开一看，果然是请柬，今晚8点，等等，家宴？
风颂调侃：“看来你和秦家果然关系匪浅。”
她现在说没关系有人信吗？
没有。
所以墨禾没有解释，在“家宴”开始前，她打算争分夺秒学习。
令墨禾意外的是，当她从电梯下来时，发现李心正在电梯口等候她。
糟糕，躲不开了。
墨禾只好举起爪子打招呼：“李教官好，你今天也住4楼呀。”
李心不置可否：“墨禾，我有话想问你。”
“嗯。”墨禾领会了她的意思，和她一起走到了角落尽头，催动法力建立了空间屏障，“好了，你问吧。”
李心严肃说：“毁灭者，是否处置妥善？”
墨禾没想到乔莫生没有及时和她解释娇娇的近况，点点头说：“毁灭者的事情，乔莫生和我一直在跟进，她现在很安全，而且不会危害到社会的。”
“莫生被停职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墨禾只知道乔莫生最近在福利院做义工，况且那天聊得并不愉快，她也没多想多问。
李心叹息：“莫生因为毁灭者的事情无心教课，停职是长老院对他的惩罚。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毁灭者以后还请你多照顾，如果有可能，劝莫生少接触她。莫生是现役军人，上边对他的怀疑从没停止过，让他和毁灭者接触，对双方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墨禾皱眉，李心是否知道娇娇就在福利院呢？她无法确定，也不想冒险求证了，知道娇娇现在踪迹的人越少越好，她答应李心：“嗯，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
“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也是莫生帮忙的吧？”
墨禾越发讨厌李心的语气了，句句逼问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停顿了会儿，她回应：“嗯。”
“我虽然不赞成他的一些做法，但我会支持他的决定。他选择帮你，我不会阻挠，但墨禾，我劝你不要打□□政权的主意，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墨禾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好吗？她只想寻找灵药救她的族人，她错了吗？为什么都防她？她有法术是原罪吗？和李心的对话让她心里越来越堵，现在只觉得眼前这张漂亮的面孔让人生厌，说起古板教条，她和她的搭档乔莫生，倒是某些地方像得很。她不想继续这段对话了，说：“好。我走了。”
回到房间后，墨禾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李心的话中缓过来，在军人的眼里，他们就是异类啊。墨禾很讨厌李心，但站在李心的角度上来说，她说的都没错。
许久以来，墨禾第一次觉得孤独。
在这空荡荡的大陆，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只是一个人。
从前她信任乔莫生，娇娇是维系他们的纽带，但毕竟在身份上处于天敌，那少得可怜的信任，或许仅仅是来自誓言草。
她好想身边有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可以和他商量怎么办，而不是孤军奋战。
如果墨宝能完全醒来就好了。
墨禾回想秦娅歌今天给的暗示，她和她哥哥就是那股上古灵力的来源，那么，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吗？墨禾拿出请柬，反复看了几遍。
今晚的家宴，会有答案的吧。
夜晚，天豪酒店的顶层灯火通明，它的主人正在这里举办家宴。
墨禾到的时候，餐桌边只坐着四个人，她环顾四周，确定了现在整个顶层加上她只有五个人，秦天明，杨晓敏，秦娅歌，还有一个老爷爷。
难道秦家人这么少？
“墨小姐，请坐。”秦天明亲自为墨禾拉开椅子。
“谢谢。”墨禾激动而又忐忑，坐下了。
她一个人，对面四个人，这种氛围，挺像面试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流程和面试是有那么点像。
秦天明将一只绿色的笛子放在墨禾面前，问：“墨小姐，你认识它吗？”
墨禾心里打鼓，她该说认识吗？嗯，她的确认识，在神器图鉴上，这枚看似普通的笛子就是四大神器之一——青幽笛。青幽笛是幽笛部落的圣物，拥有强大的蛊惑人心的能力。
“是青幽笛吗？”
听到墨禾的答案，四个人相互传递了眼神，似乎松了一口气，刚才略微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
秦娅歌：“我就说是她，没错吧。”
老头子：“想必她也是神器之主。”
秦天明：“根据排除法，她应该是时光球的主人。”
杨晓敏：“时光球，那是海淞部落的人咯？”
墨禾惊讶，她只是认出了青幽笛，就这么快被兜底了吗？根据乔莫生的情报，四大神器在军中已经不是秘密，理论上会存在别人认识青幽笛的，他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肯定她就是时光球的主人。
“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四个人才想起墨禾来，秦娅歌解释说：“你和我哥都是神器的主人，神器之间本就有相互感应，所以寻信灵才会呈现金色。”
墨禾眼睛一亮：“这么神奇？那可以使用这种方法，寻找其他神器的主人了？”想到可以见到更多同族，墨禾更兴奋了。
秦天明回应说：“水晶球已经落入大法官手中，整个昆雪部落杳无音讯。不过，剩下三大神器的主人已经都找到了。”
“时光球，幽笛，那诸葛算呢？”
提到诸葛算，杨晓敏和老爷子的脸色一变。
秦天明介绍身边的老爷子：“这是玉色族族长，三年前……玉色族被军队偷袭灭族，诸葛算被抢，它的主人杨文良也死了。”
“什么？”墨禾很难过。
老爷子忆起往事，情绪激动，喊着：“都怪我错信了乔莫生那群人。”
杨晓敏低声说：“爷爷，对不起。”
墨禾怀疑自己听错了，乔莫生？难道当时执行玉色灭族任务的人，是乔莫生？
怎么可能会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会去救毁灭者？他又怎么会帮助自己隐瞒身份？
墨禾小心翼翼问：“你们说的是预备院的乔教官吗？”
玉色族长冷哼：“不是他，还能有谁？”
墨禾对乔莫生的信任轰然倒塌，这是不是意味着，此刻她也很危险，乔莫生随时都有可能接到指令，去灭她的族？
杨晓敏愧疚的情绪翻涌，三年来，族长对他们四人的怨恨从不曾减少。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当时除了薄云，他们三人真从未想过痛下杀手。
秦天明拍拍杨晓敏的背，她顺势靠在秦天明的肩膀上，心中的痛楚才缓和那么一些。
秦娅歌倏得站了起来，声音格外高亢：“墨禾，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是我们不反抗，下场会和玉色一样。”
墨禾被她突如此来的情绪惊到了：“反抗？怎么反抗？”
秦娅歌握紧右手的拳头，肯定地说：“只有将权力紧紧攥在手里，强者才有发言权。”
墨禾忽然觉得挺好笑的，中午李心警告她不要试图造反，她心中委屈，觉得李心多心，颠覆政权？这离她多远呀。没曾想，时隔短短几个小时，就有人勾搭她入伙。
墨禾莫名觉得浑身发冷，饭还没吃，此刻胃却胀得难受。她说：“抱歉，我只想救我的族人。”
这个胆小怕事的人，秦娅歌生气了：“玉色部落遭受如此劫难，你就无动无衷？”
面对秦娅歌的逼问，在气势上墨禾被压得难以反抗，回应的声音有些虚弱：“我……我只是不想有无辜者为此流血。”
“墨禾，刀没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能说得如此轻松，难道你要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一个个都倒下？没有人可以成为一座孤岛，你最终也将在孤立无援中死去。”
墨禾反感说教式灌输，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宴席，为什么要听他们咄咄逼人，她怎么又一次这样天真去相信陌生人。以后的路，她一个人也可以走。
想到这里墨禾无奈地笑了，是不是她的心，太硬太冷了……
秦天明打断秦娅歌，说：“娅歌，你坐下。”
秦娅歌不满，并未发作，乖乖坐回了椅子上。
秦天明说：“墨小姐，小妹今天激动了，还请见谅。”
墨禾轻轻嗯了一声。
“墨小姐想必是刚苏醒不久，对于那个残暴的上位者，并未有过多的了解。”
墨禾接话：“我知道，他能为了一个预言就杀害无辜孩子的性命，的确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秦天明点头：“很好，那看来我们和墨小姐之间是有共识的，我们同根同源，还有共同的敌人，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墨禾嘴唇发干，问：“什么合作？”
“我们已经找到了复活诸葛算主人的方法，需要墨小姐的帮助。”
墨禾点头：“好，你们说。”
“复活法阵消耗灵力巨大，届时需要墨小姐协助我和娅歌施法。”
“好，我答应你们。”
“诸葛算锁在科技部，如果墨小姐能顺利考入，希望能提供些诸葛算具体位置线索。另外，墨小姐的身份漏洞已经完全修复了，请不用担心政审问题。”
秦天明说完上面的话，墨禾并未觉得欣喜，甚至感到了一丝恐惧。很多事情，比如复活杨文良，或者是提供诸葛算线索，甚至是去偷诸葛算出来，她也心甘情愿去做。但是被安排和主动去做，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与这种并不在乎她个人，而是只看到她身上利用价值的人打交道，真的好讨厌。
墨禾没有留下吃饭，她没有半点心思和胃口，借着复习的由头遁走了。她直接回到深海，回到了时光球里。
好在还有时光球，她现在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才能恢复。
首先，先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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