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烙印爱人
初出洞口，乔莫生和墨禾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白茫茫一片，实在是太刺眼了。
乔莫生打开腕表定位，手表中的红点跳动着，转眼间就从朝京跳到了最西边——雪域高原。
“这里是雪域高原的秘境——空天境，出口在西南方，步行过去需要2小时。”
墨禾瑟瑟发抖，以她现在的体质，在雪原徒步走两小时会冻死的吧。她抱怨道：“好远，”说完忽然意识到：“你说我们在哪里？雪域高原？我们被传送了这么远吗？”
“嗯。”
墨禾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又靠近乔莫生几分：“设阵人花费这么大精力把我们传送到这么远，到底想干什么。”
乔莫生摇头，使出改进版“去尘决”，打散火灵力，均匀包裹在墨禾身体周围。
墨禾觉得身上一暖，笑了：“你倒是会活学活用，是要烘干衣服吗？”
乔莫生笑而不语。
两人一路朝着西南方走去。
雪原一片宁静，两人踩雪的沙沙声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听得到墨禾的呼吸声。
当乔莫生听到身后有其他的声响时，感应到有异兽奔驰而来。
“小心。”他将墨禾护在身后，警惕观察着周围动态。
忽然，迎面扑来一只巨大的雪狼，乔莫生抛出一记旋风刃，雪狼毫发无损。
“别打它。”墨禾握住乔莫生的胳膊。
乔莫生不解，构建了防御法阵挡在雪狼面前。
墨禾轻轻拍了下乔莫生胳膊，示意他别担心。
她绕到了他身前，对着立在面前摇尾巴的雪狼唤道：“小可？”
雪狼扬头欢快地嗷了一声，似乎在回应墨禾。
“你真的是小可？”墨禾走到雪狼身边，雪狼半跪在地上，她摸着雪狼脖子上的软毛，感慨道：“你长这么大了呀。”
“嗷。”
“你认识它？”
墨禾转头：“应该认识，但是我不记得了。小可的名字，是我忽然想到的。”
小可身上有她喜欢的气息，她搂着小可的脖子，心中感到无比宁静舒适。
或许是因为，小可的主人，是他吧……
他是谁呢……哎，想不起更多了。
乔莫生见墨禾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提醒道：“走吧？”
墨禾不舍：“再给我一点时间。”
小可抬头嗷呜一声，转头看向它的背，又看向墨禾。
“小可，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坐上去？”
“嗷。”
“好呀，”墨禾向乔莫生招手，“快坐上来。”
乔莫生和墨禾坐在小可的背上，它欢快地在雪中疾驰。乔莫生看着腕表上绿点的移动路径不禁皱眉，此时他们离出口方向越来越远了。墨禾似乎毫不在意小可要带他们去哪里，乔莫生能感受得到她的高兴，也就随她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小可停了下来，乔莫生的腕表失去了信号。
他纵身跳下，扶着墨禾下来，墨禾拍拍手，兴奋地说：“哇，这里好热闹呀！”
小可不知何时跑掉了，乔莫生环顾四周，他只看到白茫茫的雪原而已。
“墨禾，你看到了什么？”
难道她陷入了幻境，回想起在地洞内发生的惊魂事件，乔莫生很是担心。
“到这边来。”墨禾拽着乔莫生，往前方跑了几步。
乔莫生语气有些急躁：“墨禾？”
“这个娃娃是祝福泥偶吗？”在乔莫生眼里，她在对着空气说话。
“乔莫生，今天有新人结婚，我们送上祝福吧。”说着她闭上眼睛，对着泥偶娃娃发愿，诚心祈祷新人婚姻美满幸福。
“墨禾，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乔莫生肯定，墨禾进入了幻境。
墨禾转头：“听得到啊。你怎么了？”
乔莫生被问到了，按理说如果她陷入幻境，不应该听得到他说话。算了，如果没有危险的话，暂且随她吧。
“没事，走吧。”
他跟着墨禾在雪原里走来走去，通过墨禾的实时播报，他知道她正在经历一场婚礼。
“好羡慕，这对新人是烙印爱人呢。”
乔莫生第一次听到此种说法：“烙印爱人？”
“只要结婚时两人真心相爱，又有足够的祝福灵力护佑，新人彼此的灵魂会刻上对方的印迹，生生世世相爱，永不分离。”
“嗯。”乔莫生心中惊叹，竟然还有如此在灵魂中留下印迹的法术。不过他也有些疑惑，留下了印迹就可以保证生生世世相爱吗？
“快看，新郎和新娘来了！”墨禾激动地指着前方。
乔莫生依旧什么也没看到，只是配合地点头。
墨禾的表情由兴奋转变为疑惑：“乔莫生，我看不清新人的脸，你看得清吗？”
乔莫生摇头：“看不清。”
“你也看不清……？”墨禾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她离新人的距离很近了，但她依然看不清他们的脸。
墨禾没由来感到后背发凉：“不对，乔莫生，我有些害怕。”
感受到异常和害怕，是从幻境中自然醒来的关键。乔莫生轻声在她耳边说：“别怕，看够了就出来吧。”
下一瞬，墨禾的表情转变为惊恐，尖叫一声，躲到了乔莫生怀里。不一会儿，乔莫生胸前的衣衫湿透了。
乔莫生有些慌乱，问：“墨禾，你看到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很伤心地哭着。
乔莫生叹气，右手轻缓拍着墨禾的后背。
消失的小可又出现了，它跪在地上，眼里也噙着泪水，陪着墨禾一同呜咽。
墨禾完全缓过神后，搂着小可问：“小可，刚才是你的记忆吗？”
小可应声。
她轻声说：“是战争，是无休止的贪欲毁了这一切。”
小可垂下了头。
墨禾忽然想起：“后来呢？那对新人怎么样了？”
小可给不出更多回应了，她又开始头痛了。这次的头痛比往常来得都要猛烈，墨禾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不行，我要想起来。”
她忍住头痛，企图将脑海内零星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
乔莫生不忍看到墨禾痛苦的样子，安慰她：“墨禾，不要勉强自己，别想了。”说着将修愈灵力注入墨禾体内。
墨禾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想起，小可载他们到了空天境的出口处。
在跨出秘境前，墨禾抱了小可很久很久，并承诺会再回来看它的。
看着小可的身影消失在雪原中，墨禾说：“我好像知道是谁带我们来这里了。”
“是谁？”
墨禾眼中闪现着复杂的情绪：“是他。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但我知道是他。但我也不完全确定是他。”
她没有说的是，虽然她什么都没有想起，但是她感受到了刻在她灵魂上的印迹，和小可记忆中新娘子身上的印迹，是一模一样的。
他呢？
他还活着？
那他究竟在哪里呢？
墨禾很想念他。
墨禾前言后语模糊不清，虽然乔莫生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心中的重石落下了，只要不是大法官，其他人都不可怕。
离开空天境后，非常不巧的是——
“乔队长，您怎么在这里？”
乔莫生回头，麻烦来了。眼前人是他曾经的手下，赵书。是他太大意，以为离开秘境就安全了，忽视了秘境周围守着的巡逻队。他不动神色从口袋里摸出记忆干扰棒，打开了人脸识别干扰波。
墨禾先于他开口解释：“我误入此地，一直出不去，是他救了我。”
赵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赵书对墨禾不感兴趣，她身上一点灵力没有，只是个普通人。赵书感兴趣的是，乔莫生怎么会出现在雪域高原，以他的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区区一名教书匠，根本没资格来秘境。
乔莫生接话：“我来空天境找风雪莲。”
赵书假笑：“您这不合规矩吧。”
空天境是国家重要的灵药产地，想要进去的话都需要有严格的审批流程才可以，怎么是他乔莫生想来就来的地方？
乔莫生皱眉：“事急从权，我回去会向长老院提交检讨报告的。”
他无意与赵书多做纠缠，话说多了难免会留下破绽，几句客套后带着墨禾匆匆离开了。
赵书拨通了护卫队的紧急热线：“喂，我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电话自动转到了薄云那里。
薄云近来杂事繁多，电话打断了他手头工作，他压抑着怒火吼道：“没事不要打紧急电话知道吗？”
“薄队长，我是空天境巡逻队小组长赵书，你猜我刚才在出口看到了谁？”
“白痴。”薄云一听是赵书那二傻子的电话，回想到他过去打了不知道几通无用电话，就要挂断。
赵书连忙大声说：“乔莫生，是乔莫生。”
赵书记得还看到一个姑娘，可是奇怪的是，明明感觉记住了她的脸，怎么打个电话的功夫就想不起来呢？哎，这些不重要，报告乔莫生的行踪才能引起总队长的注意。
薄云又将电话放回了耳边：“你说详细些。”
乔莫生定好了机票，他和墨禾不是一班飞机，他的航班更早，临别前他和墨禾解释说：“刚才我使用了记忆干扰棒，他不会记得你的模样的。回朝京后，我可能会被秘密调查，如果无法脱身，我打算交出地洞的无名草来转移他们注意力。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墨禾倒不担心这个，她诚恳道歉：“是我的一时兴起给你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不起。”
乔莫生摇头：“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失去了灵力。”
“不是你的错，是……”墨禾觉得来到雪域是“他”的召唤，乔莫生不过是被迫同行罢了。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乔莫生回应：“朋友之间，无需客气。”
墨禾甜甜地笑了，点头。
乔莫生将装有果子的黑袋子递给墨禾：“请帮我保管下果子。”
“好。”
“它可以遮蔽果子的气息，如果没什么特殊事情，不要打开袋子。如果需要缩小袋子体积，拉紧袋口会触发缩小机制。”
墨禾拽了两下袋口边的绳子，果然袋子便更小了。
“快收起吧。”
墨禾将袋子放到衣服内侧口袋里，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弄丢它的。”
“嗯，回去好好复习。”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可以问我。”
“好呢。”
“再见。”
“再见。”剩下的话墨禾心里说了，谢谢，乔莫生，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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