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全民审判
风颂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墨禾，你就如此大义凛然，在我面前，把诸葛算给他让他先走，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墨禾艰难着用灵力撑起诸葛算的缺，那个法阵一直消耗她，她的心脏感到一丝疼痛，像是玻璃裂开一个缺口，而这裂痕越来越大。
“小紫，出来帮我。”
小紫应声出来，被眼前景象吓傻了：“我的天呐，你这是在干什么？”
墨禾断断续续说：“这些生物太多了，太能吸灵力了，你把灵智散一下，我想办法把他们传到雪域。”
风颂不忍心看她苦苦支撑，也将灵力注入到阵眼里：“你要放了他们？”
墨禾努力挤出一点笑容：“他们很可怜，不是吗？”
“朝京和雪域相隔万里，你还有灵力吗？”
“我没有了，风颂，我需要你帮我。”
“我灵力低微，只有四级，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对不起了，风颂。”墨禾空余的手将风颂拉到眼前抱住。
风颂惊愕：“你——你又要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墨禾缓口气：“我在控制自己，你很香，我很容易迷失。”
风颂已经对她总说她香免疫了，他提醒：“你的灵宠好像已经工作完了。”
小紫落在墨禾身边，墨禾交代她：“小紫，如果我不是我了，请你一定叫醒我。叫我的名字。”
“嗯。”
“风颂，你认识，沈一梦吗？”
在状态切换的那一刹那，墨禾再次看到了图腾的交叠，那瞬间她获取了巨大的能量，枯竭的丹田被再次充盈，甚至帮助她直接突破境界到了九级。
风颂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变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力，将他的修为直接提升到了六级。
风颂遍寻脑海，没有找到那个名字，他如实回答：“我不认识。”
小紫在墨禾耳朵边喊着：“墨禾，墨禾，墨禾，快醒来。”
除了吸收灵力放空那一刻她不是自己外，墨禾好像没有失控。
她将灵力直接凝结为灵体稳住摇摇欲坠的阵体，阵法将整个怪物包裹，向雪原传送。
“我们快走。”
在阵法生效前，墨禾拉着风颂和小紫飞了出来，落在化验室地上。
小紫回归果子形态，墨禾还不适应巨大的灵力消耗和补充，站定稳住心神。
风颂说：“诸葛算失窃，虚空怪物被传送走，这里很不安全，你和我走。”
墨禾由着他拉着自己穿过一道又一道门，心中满是担忧，乔莫生把诸葛算送出去了吗？复活阵法开启了吗？
风颂带他到部长办公司的暗门里，打开说：“这里是一个滑梯，直通一层，你快离开吧。”
“谢谢你肯放我走。”
“下次见面，再和我解释为什么，快走。”
墨禾到一层后，回到食堂做了做择菜的工作装样子，直到楼内警报声响起，喇叭里通知所有人离开大厦，即刻清楼，她才随着人群出去。
避开监控视线后，暗角里的乔莫生将她拉到隔绝空间中，将她上下检查了一遍：“可有受伤？”
墨禾摇头：“我没事，你送出去了吗？”
“放心吧，我交给邱子明了，你拖延了将近二十分钟，应该够他们用了。”
“轰隆——”
乔莫生出去确认，是科技部的中部楼塌了，目测是化验室的位置。
墨禾说：“我的灵力球支撑不了多久，阵法破碎了。”
“嗯，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先和娅歌汇合吧。”
二人的手腕不受控制地震动起来，乔莫生脸色一变：“糟糕！”
“这是怎么回事？”
“大法官开启了全民审判，是一个在你身份信息中编码的强制法阵传送术法，输入追踪指令后，会解构人类气味分子，将相关联的人物传到对应地点，这次目的地是——谨法会堂。”
谨法会堂的广场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旁边不停地传送新的人过来，要知道全民审判及其耗费灵力，距离上一次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墨禾和乔莫生二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以防被人潮冲散，他们搜寻者熟悉的人。
“那是邱子明！”墨禾看到他了，两人目光交汇。
邱子明传来讯息：我不方便过去，a。
墨禾欣喜地和乔莫生分享：“看来他也成功了。”
二人继续搜寻，秦家兄妹也在，也不知道他们顺利不。
风颂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嗨，两位。”
“部长大人，你也来了。”
“对呀，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稀奇事，毁灭者失踪都没开审判，那这事可大了。”
墨禾煞有介事地回应：“是啊，刚才你们科技部楼炸了，不会是部里的事儿吧？”
“那不可能，那只是一个自动调配室，化学药剂炸了很正常，是吧？”
两人故作轻松的调侃互动削弱了紧张的气氛，被困在广场接受未知的审判，她手心里沁出了汗，乔莫生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薄云和李心也来了，李心的眼光没有从乔莫生身上移开过，他俩解除生死搭档关系时，他毫无反抗，似乎是迫不及待甩开她一样，此刻他和墨禾如此亲密，更是在扎她的心。
薄云远远望着杨晓敏，很久没见她了，她和她的丈夫过得好吗？她怎么看起来更瘦更憔悴了。
一场全民审判，将很久不曾见面的重新汇集。
大法官终于来了，他说：“我亲爱的子民们，下午好，烈日头上开启审判，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知道吗？就在刚才，我市圣物诸葛算，被偷了，这意味着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造福民生的公共法阵，没法继续了，没了诸葛算的力量，市里法阵的运力削减了一半，意味着你们可能赶不上见亲人最后一面，赶不上与爱人共度时光，错过太多东西了。造成这一切的，是偷诸葛算的坏人，而他，就在你们身边。”
议论开始了，身边几个人疯狂地咒骂偷诸葛算的人不得好死，乔莫生摇了摇墨禾的手，她抬头示意：没事。
“好，接下来，我们请大长老出来，为我们找到坏人。”
大长老？
乔莫生解释道：“是之前七长老，俞继任了大长老的位置。”
俞捧着水晶球登场，墨禾体内的力量在那个刹那与它建立的联结，一些碎片式记忆涌入脑海。
她闭上眼睛：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风颂，他看起来受伤了，伤很重，有个人出现救走了他，应该是审判长柯，风颂现在的养父吧？
风颂伤势略有好转，为了让他能有合法的身份留在身边，柯向水晶球祈求了禁术，将他变成了几岁的孩童。
那个孩童饱受禁术反噬之苦，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五感的感知力大大削弱，特别是嗅觉和味觉几乎完全失去了，他过得很痛苦……
原来如此，难怪他不知道他的身份。
俞操纵水晶球，要它占卜出偷盗诸葛算的坏人，水晶球上紫色的云雾腾空而起，在每个人头上盘旋，停留……
墨禾紧张了，水晶球真的会找出来偷盗的人吗？风颂才是水晶球真正的主人，他能掌控水晶球吗？
墨禾和乔莫生耳语了几句，直接握住风颂的手。
风颂已经被墨禾一而再，再而三的肢体接触搞崩溃了：“喂，墨禾，你真的够了。”
墨禾说：“闭眼，我要让你看到。”
她将从水晶球获取的力量与记忆传输给风颂。
风颂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话，闭眼。”
风颂被动地接受了墨禾的信息和力量输入。
“部长大人，你才是水晶球真正的主人啊，别让那片云落在咱们头上，保命要紧。”
“我该怎么做？”
“你命令它啊？”
“我命令它就会听吗？”
“不一定，但你可以试试。”
风颂闭上眼睛专心和水晶球交流，半天了看不到成效，紫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忽然间，紫云完全散了，操控水晶球的俞受到反噬跌在地上。
大法官踢了他一脚：“都几天了，还没学会怎么用。”
墨禾悄悄问风颂：“是你做的吗？”
风颂的生活已经在这一天被完全搅碎了，推翻了他过去二十多年来信以为真的一切，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了，此刻他最想问的人是他的父亲，别的他不关心：“可能吧。”
人群中又开始异动，大法官亲自操纵水晶球，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了每一个人，絮叨抱怨议论声消失了，只听得一声声压抑地吃痛声。
墨禾还受的住，替乔莫生和风颂挡了威压，问乔莫生：“如果一直找不到人，审判会怎么收场。”
乔莫生摇头：“不知道，按照大法官的脾气怕是会发疯。”
水晶球重新亮起，大法官停下施威。
风颂向水晶球传过了雪域的坐标，水晶球升起笼罩整个广场的幻象，诸葛算失窃变成了虚空怪物觉醒，潜逃到雪原的故事。
在那一闪而过的景象中，飞蛾，兔人，各种变异人被绑着输送灵力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冲击，全民审判的直播将这个画面传递到了世界每一个角落。
原来被抓的变异人的下场，竟是如此！
这合理吗？他们不是被□□或者被治疗了吗？怎么会这样？
他们也曾有亲友因得到灵力异变而被抓走，原来是这样的下场吗？
人群开始骚动，一些人抗议对变异人实行灭绝人伦的实验，民众反抗的力量在谨法会堂上聚集，全民审判的议题结束，法阵限制的力量消失了。
谨法会堂是证明法律公正性的圣殿，是以法为基的国家根本，这里聚集过无数法典规则之力，来自先贤，也来自每个人心中对法律的信仰。
此刻有的人留下示威，有的人逃跑仓皇，广场上乱做一团，没有绝对的臣服与顺从，大法官的威压在此刻失灵了，他无法同时向如此多的民众施压。
大法官依然用威严镇定的声音说：“本次审判已经查明诸葛算失窃真相，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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