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程心差点无法下床，但她还是硬撑起酸疼的身子，依照往常的时间起床准备早餐。

        向文天下楼时听到厨房的声响，不禁停下脚步。

        她还在？

        他以为她会吓得连夜逃跑，看来她已经答应他的条件。

        昨晚回房后，她的哀号哭泣声不断在他耳际回荡，缠得他整夜未眠，心中的坚决几乎开始软化……

        以前的他连动物都舍不得伤害，如今却将一个女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是个他曾经在意、甚至有点爱上的女人。

        心中的愧疚和仇恨拉扯一整夜……

        既然她答应了，等到确定怀孕，他便不再碰她。

        “早。”

        怯弱的声音打断向文天的思绪，他并没有回应，像往常一样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程心看着他，再也装不出之前的活泼开朗。将早餐端到他跟前，说明内容和位置后。她便转身忙自己的事，尽量不去看他。

        “我的律师下午会过来。”向文天打破沉默。

        “啊？”程心不懂他的意思。

        “我们必须先签署协议书，证明你同意生下孩子后便放弃他的监护权和探视权……”向文天放下餐具郑重说明。

        程心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得像鬼。

        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而且如此绝情，让她一生下孩子就立即得斩断亲情，她实在无法想像到时该如何承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到时……能让我看看孩子吗？”她问得小心翼翼，几乎是恳求着。

        她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只能任由向文天予取予求。

        “不可能。”他想也没想即否定她的要求。

        他不想和她牵扯太深，直觉告诉他必须决然斩断两人的关系，否则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

        残酷的拒绝刺伤了程心，她无从选择，今后只能尽量麻痹自己，分离的时刻到来才不至于太痛苦。

        “我知道了。”短短一句却道出绝望，程心不再争辩，径自转身继续手上的工作，默默垂泪。

        她的顺从让向文天有些讶然，但他强迫自己抛开不必要的怜悯和心软。

        交易谈成后只需实行，情绪只是不必要的干扰……

        那一次之后，向文天每晚都会上她的床，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她是个没有知觉的充气娃娃。

        不知道这种酷刑何时才会结束，她只能将自己当作没有意识的娃娃，这样痛苦才会离她而去。

        这次换她推开他，急着跳下床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好久。

        向文天坐起身来穿上衣物，皱着眉问：“怎么啦？”

        程心无力回答他，此刻她的胃泛起阵阵酸意，难受得要命。

        “你到底怎么啦？”没听到她的回应，他的神色有点慌张。

        直到吐出酸液，程心才觉得舒服一点。她缓缓起身离开垃圾桶，穿上被丢在一旁的衣物。

        “没事，可能吃坏肚子……”她虚弱地靠在床头。

        向文天平静地问：“这个月来了没？”他想起爱优怀孕初期的状况。

        程心忽然一愣，才缓缓说道：“还没……”怀孕的可能让她心头一沉，她宁可只是吃坏肚子。

        向文天想了一下才开口：“明天要司机载你去检查，我会联络好医生。”

        “嗯。”程心茫然地回应，心里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向文天踌躇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语不发地离开她的房间。

        怎么办？

        离开医院之后，程心心里不断问着：怎么办？怎么办？

        刚刚医生兴奋地恭喜她已怀孕五周，她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却注定孩子一生下来就要永远离开母亲，要她如何高兴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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