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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候鸟(一)


四十七.

        四月中,候鸟们飞下来,到了城市后面的森林里。

        ——

        C城的四月不比五月热意渐生,但是整个城市也回暖了起来。

        如果说三月的C城是还带点寒意的,五月的C城是距夏天只有临门一脚的,那么四月的C城可能是其中最为适中舒服的,不冷不热,温度湿度都适宜。

        艾宝现在每天中午吃了饭,就会被张阿姨牵到阳台上去晒太阳。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竹制的睡椅上,盖着薄被,掩住肚皮,大大的眼睛眯着两条缝。

        艾宝一头小卷,毛在春天的阳光下面徐徐生辉。

        阳光攀爬上艾宝的脚踝,斑驳的树影漫步在他白净的脸上,有些绰约的光斑他在他的发梢处跳舞。

        艾宝软软的,在阳光里面打着小呼噜,小肚子上盖着海绵宝宝被子,一呼一吸间鼓起来,又松下去。

        就好像是一大块艾宝蛋糕正在阳光里慢慢地融化。

        曾教授每次来都看见艾宝这副惬意的小模样,觉得可爱,咔嚓几张相片给严塘发过去。

        四月份的YT公司一般也是最为忙碌的,此时严塘正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批改文件,手边的菊花茶都换成了浓绿茶。

        他看着面前一言难尽的文件,心里正是有些烦闷的时候。

        这会私人手机忽然发出声音,严塘便摸起来看了一眼。

        一打开就是艾宝在暖烘烘的阳光里睡得正香地样子。

        艾宝的白白嫩嫩的小圆脸上写满了舒服两个字。

        严塘平时上班是没有开小差的习惯的。

        但是他看着曾教授分享过来的照片,忍不住多看了好几遍,还点点屏幕,把照片放大,那大拇指戳戳艾宝的小脸蛋。

        严塘脸上的冷硬不知不觉地都柔和了些,眉间的不悦也消散了点儿。

        严塘又仔细看看艾宝这张歪着小脑袋,躺在摇椅上睡着的样子。

        可能当时有点风,艾宝有一缕头发正巧飘在他的脸颊上。

        严塘没有回复曾教授什么,只是点开图片,保存到了图库。

        再回过头投入到工作里时,严塘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等会儿,他可以心平气和地把属下提过来臭骂一顿。

        严塘问过艾宝喜不喜欢晒太阳?

        艾宝在浴缸里拍拍水说,“喜欢的呀!”

        他边说,还边弹了一**边小鸭子的屁屁。

        小鸭子被艾宝用力一弹,恼羞成怒地一头扎进水里了,打算以死来守护清白。

        艾宝就又赶忙把快溺水的鸭子救起来。

        严塘手上给艾宝抓头发,嘴上顺口问为什么。

        艾宝嗯了一会儿,他歪歪头想了一下。

        “太阳抱着艾宝的时候,和艾宝抱着严严感觉一样舒服。”他说。

        艾宝说着,顺便还伸出自己白白的胳膊,一把抱住严塘伸进水里的手臂。

        严塘挑挑眉毛,他点点艾宝全是白色泡沫的脑袋,“你就是会撒娇。”

        严塘有点无奈地揉揉艾宝那全是洗发液打出来泡泡的头。

        和艾宝相处得越久,严塘就越发现,艾宝的性格其实说不上有多好。

        有时候他是真的喜欢闹小脾气,一闹脾气了就对严塘进行冷酷的背对攻击,要严塘好好哄才肯搭理。

        搭理也是委委屈屈,拿一双大眼睛盯着严塘,时不时还撅嘴。

        嘴上有时都能挂起一个油瓶。

        严塘和艾宝对视一会儿,就只能缴械投降,什么都依他。

        为此,他已经付出一块秘密芝麻糖,半小时额外的看海绵宝宝时间,和散步要一直牵手手等等的惨痛代价了。

        如果是以前,严塘对这种作精行为理都不想理会。

        生闷气不说话要安慰?

        那就自己去生气呗。

        不耽误严塘继续吃第三碗饭。

        但是对象一换成是艾宝,那感觉就彻底不一样了。

        “但是,天气热了恐怕就不行了,天气热了,不管是晒太阳还是抱着谁,都会一身汗。”严塘给艾宝按摩一下头,“一身汗就不舒服了。”

        而艾宝却不认同。

        他叹了一口气,“严严真是笨笨!”

        “我们可以开空调的呀!”他说。

        艾宝扬着下巴理所应当地看着严塘,觉得这世界上阻挡他和严塘抱抱,还是嗮太阳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严塘笑了笑,夸奖道,“艾宝真是聪明。”

        艾宝摇晃一下自己的头,显得挺得意的。

        严塘让艾宝站起来,把浴缸里面的水放出去,准备拿喷头给艾宝冲洗一下。

        艾宝乖乖地站在浴缸里,手上拿着自己的澡友鸭鸭。

        严塘给正和自己的小黄鸭玩的艾宝冲着泡沫,“那艾宝怎么晚上不去晒太阳?”

        严塘故意逗他,“晚上一点儿都不热。”

        艾宝闻言想了想,“晚上不行的呀,晚上的太阳要去另外的地方找朋友了。”

        “什么朋友?”严塘问。

        他顺便喊艾宝抬抬胳膊给他洗洗。

        “月亮知道它来的时候,大家都睡着了,闭着眼睛看不见它,所以它带了好多好多的星星陪着它,”艾宝解释道,“但是太阳不是的呀。”

        他说,“太阳来的时候,什么朋友都没有带着,只能和我们交朋友。晚上,我们都闭上眼睛了,太阳也就去找其他的地方找朋友了呀。”

        “那为什么太阳要找朋友,而不像月亮一样自己带着朋友呢?”严塘问。

        艾宝又叹了一口气。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同情太阳,“因为太阳太亮亮的了吧。”

        严塘点点头。

        “那下雨天我们见不到太阳,它又去哪里了?”严塘一边关上花洒,给艾宝拿浴巾,一边问。

        “它在和月亮聊天的吧,”艾宝说,“就算是太阳还有月亮,也可以约着一起吃芝麻糖,看海绵宝宝的呀。”

        “还有一起吃锅巴的!”艾宝思索一会儿,补充说道。

        严塘肯定地点了点头,顺便用浴巾把艾宝包了起来。

        “那我们这周找一个地方,和太阳一起吃芝麻糖和锅巴好不好?”严塘抱着过着浴巾的艾宝问。

        艾宝全是都还是湿漉漉的。

        他在严塘的怀里踢了踢自己的胖脚,几滴水珠笑着飞到半空中。

        “好的呀!”艾宝说。

        严塘这提议,倒是意外地正好和这周“爱的疗养站[爱心][爱心]”里面,豆豆妈组织的野炊活动不谋而合。

        豆豆妈春节的时候带着豆豆去了一趟首都,找那位据说牛逼哄哄的海归大牛医生,给豆豆看病。

        似乎是结果还不错,严塘看她最近的朋友圈,里面经常都是几条她和豆豆的亲密合影,其中豆豆和她都笑得灿烂。

        豆豆笑起来,脸上的肥肉挤得他眼睛都不见了。

        她最近一回来,就又积极地投入进了群里的活动中。

        严塘看了看,这个活动报名的还挺多的,大概都是正式入春了回暖了,想带家里的孩子出门走走。

        自从春节以来一直没了声音的罗先,最近突然又活跃了起来。

        大概是春天真的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吧。

        连罗先这种孽畜都又蹦跶起来了。

        “严哥!!本宝宝好想你!!嘤嘤嘤!!!”罗先招呼都没打,直接在前台登记了一下,就轻车熟路地找到陈珊,冲进了严塘的办公室。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居然吓得严塘失手,在文件上画出一条长长的黑线。

        “你怎么把他带上来了?”严塘把这份作废发文件收起来,黑着脸问门口的陈珊。

        陈珊才不怕严塘的脸色,她耸耸肩,“是你这位朋友逼着的,说是我不把他送上了来,他就要以死相逼。”

        本来陈珊也是不怕罗先的以死相逼的。

        在公司起步的时候,她也接触过这位一掷千金为兄弟创业的富家子弟,知道罗先这人什么脾气。估计他这次来就是闹着好玩。

        但是罗先后面一句话吓到了她。

        罗先抱着她的门框,嘤嘤哭泣,说不领他上去,他就要对陈珊以身相许。

        陈珊沉默了。

        她沉默地放下手中的资料,沉默地盖好签字笔的盖子,沉默地走出办公室,沉默地把罗先领了上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罗先反而嘤嘤嚎哭得更厉害了。

        “加油!严先生!我撤了!”陈珊完全不想在这里再多说一句话。

        她握着拳头,对严塘作出一个加油打气你最棒的手势,就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啪啪啪飞快离开。

        罗先一个人还在门口哇哇大嚎。

        还好严塘和陈珊办公室的楼层都没什么人。

        严塘看着门口的罗先,揉了揉额头上自己突起跳动的青筋。

        他现在头痛得要死。

        “行了,罗先,别干嚎了,”严塘看着罗先命令道,“滚进来,有屁话就快点说!”

        罗先也是知道严塘是个隐形工作狂,很少会在工作时间来打搅,以往约严塘去酒吧都是掐的严塘的休息时间,和他打电话。

        所以,严塘估计,罗先这回儿来,估计真是有什么大事情了。

        罗先听见严塘说话,立马就不干嚎了。

        他直接瘫坐在严塘对面的沙发上,头仰着对天,作出生无可恋的姿态。

        “罗先,到底怎么了?”严塘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有屁快放!”他说。

        罗先闻言才不再仰头,他看着严塘,眼睛下面是一圈重重的黑眼圈,下巴处的胡茬都冒出来许多,一看就是几天都没打理了。

        严塘看着他这样子,都皱了皱眉。

        这是发生什么了?

        严塘缓了缓自己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罗先一脸颓废,幽幽地看着严塘说,“严哥,我家里让我相亲快把我逼疯了!!”

        他发狂似地抓挠自己的脑袋,“从春节到你妈的上个星期!!差不多整整一个月还多!!!我他妈被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每天被我妈像是遛狗一样地见杂七杂八的人配种!!我真他妈的是要疯了!!!”

        罗先其实比严塘都还小一岁,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六。

        严塘有些不解,“叔叔阿姨为什么这么急?”

        罗先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理解不来他们的逻辑,什么叫结婚了就收心了,踏踏实实过日子了,我放他妈的屁!”

        罗先第一次露出浓烈的厉色,“不是老子想要的那个,硬逼着我娶回来,我他妈就子承父业!把我爸那套在家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昨日重现一次!!”

        这样强迫地叫一个浪子收心,妄想用一段婚姻困住一头野牛,确实无异于是杀了他。

        或者比杀了他都难受。

        尤其是罗先这种,二十六岁,已经算是经济独立的人了。

        严塘喝了一口茶,他给罗先也倒了杯水。

        “你先不要着急。”严塘淡淡地说。

        “你硬碰硬也没什么好下场,”严塘说,“最多是两败俱伤,伤了你父母的感情,也不利于你的财产继承。”

        严塘不带什么感情地瞟了罗先一眼。

        而就严塘这一眼,让狂躁了几天的罗先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像是一只丧气的公鸡,又躺回沙发,“……我也是知道这一点啊,一直忍着的……”

        他一点都不想便宜他爸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至于,你说的‘想要的那个’,”严塘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认真而严肃地看着罗先。

        “你知道的,罗先,我是最不喜欢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的,也是最恶心别人来管我的私生活的,”严塘说,“但是,这么多年了,我和你,还有刘唐兴都是兄弟,我还是想告诉你——”

        严呢盯着罗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两个现在都龟缩窝囊的样子,真的很丑。”

        罗先一听到严塘说出“刘唐兴”这名字时,就像小鸡听见老鹰的叫声,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而听完严塘带有着冷意的话,罗先也说不出话了。

        他把自己的脸埋进掌心里面,浑身上下都是挫败的灰色。

        他和刘唐兴窝囊的样子何止是丑?

        简直就是哈麻批!

        过了好一会儿,严塘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又端起茶杯,继续淡定地喝一口茶时,罗先才嚯地一下从掌心里抬起头。

        “我知道了,严哥!”罗先脸上的灰败一扫而空。

        他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刘唐兴老畜牲!老子来了!!!”

        他说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连桌子上严塘给他倒好的水都没有喝一口,风风火火地又冲出严塘的办公室。

        像他来时的一样。

        严塘看着罗先这颗自由的炮弹又充满了活力,轻轻哼了一下。

        随这两个傻丨逼互相折磨对方去吧。

        严塘想着,继续拿出笔来改文件。

        果然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罗先和刘唐兴这一对就是傻丨逼和傻丨逼的天衣无缝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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