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番外约定
“你在砂隐村好吗？”
“这个问题刚见面就问过了嘛。”静笑得清爽，“而且我好不好，你们暗部的情报部门会不知道？我不信你没滥用职权。”
“……也就你能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鼬轻笑，“但，我想听你自己说，想听你自己对我说。”
“你想法真多。”静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后很自然地拉起手，朝着住所方向走。
她还不太确定，那个地方是否已经可以被称为——家。
“砂隐村那边……气候实在是比不上木叶，实力上也有差距，不过那个孩子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这一路上，但凡提到砂隐村你都要提那个孩子，他就那么好？”鼬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你没事吧？跟个小鬼较劲，出息。”静瞪他一眼。
“其实我也很意外，你居然愿意在一个外村孩子身上花这么大功夫。”鼬耸肩，转移话题。
“最开始是拿他换同盟，本来还能从风影手下多抢出来点东西，谁知道让自己人给绊了一跤。”静撅着嘴，踢飞一颗石子，“老头子怎么能那么实诚？”
“不能都怪火影，风影也很精明，他主动让步了。你知道的，在这种不能明说的利益交换中，主动提出和被胁迫提出，出的血量是不一样的。”鼬说。
“哼。”
“所以，最开始是换同盟，后来呢？”鼬主动引回话题。
“后来……我真的无数次感慨过，那个孩子为什么不是木叶的人。”静攥起右拳，将它抵在额上，“他太优秀了，优秀到，我甚至无法做到因为他是外村人而对他有所保留。”
“这很不像你的风格。”鼬拧了拧眉。
“是啊，是很不像我的风格，但他真的太优秀了。”面对着木叶的夕阳，静缓缓睁开眼睛，“所以我就想……索性就让他变得更优秀吧，优秀到整个砂隐村都无人可以取代他，甚至，成为影。”
“……”
“到了那时，即便我的存在没有被公开，那么这样一个成长过程中有着浓重木叶色彩的风影……最起码，他不太可能打我们吧。”静说。
“我收回刚才的话。”鼬严肃开口，“这确实是你的风格。”
“少来。”静甩手，“你这几年呢？在木叶好吗？”
“结果是好的。”鼬说。
结果是好的？静拧眉，盯着宇智波鼬，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是有人觉得宇智波已经出了止水，不能再出一个我。”鼬笑笑，“不过，任务、实力、声望都到那里了，火影也没明确反对，再加上卡卡西前辈和大和前辈在，他们也没找成我的麻烦。”
究竟谁在使绊子？这静用膝盖都想的出来，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鼬对于三代火影的那一句描述。
火影也没明确反对。为什么不是火影也支持他，而是火影也没明确反对？
静思索，拧眉转头，对上了鼬深邃的眼睛。片刻后，他们同时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了然。
“你打算怎么办？”静问。
“我和止水提过，正想和你商量一下。”鼬说，“我想把宇智波逐渐拆分。”
“拆分？”静问。
“是的。”鼬说。
“你是想……让族地变成祖宅？将成员拆分，搬入村子？”静问。
“是的。”鼬说。
“……我觉得可行。”静摸着下巴，“宇智波如今真的已经有可以威胁统治的实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拆分宇智波，可以从根本上防止村中村的存在，但拆了的宇智波仍然是宇智波，即便有人改姓自立门户，想来真正有需要的一天，他们依然是会站出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鼬点点头。
“那就慢慢开始做吧！”静望着鼬，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
对嘛，这样才对嘛。
他们就该这样，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对方，然后在几个眼神交换间明白对方所有的意思。就该这样，他在他的路上一路打拼，她在他的周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做些看似没用的事情。
对嘛，这样才对嘛！说好的，她要帮他的啊！
“鼬，现在有空没？陪我再走走可以吗？”静忽然说。
鼬一怔，随即开口。
“当然。”
火影岩，这里是村子里最高的地方，从这里，可以将整个木叶的全景尽收眼底。
而此时此刻，宇智波静正十分从容地在他们木叶创始人之一兼初代目火影的千手柱间的岩象的脑袋顶上坐着。
“为什么要在这儿坐着？”被强拉过来的鼬感觉有点尴尬。
“因为那几位的头发都呛毛呛刺的，没地儿坐。”静说。
“……”
好吧，鼬再一次没了词，他轻轻叹口气，然后也坐了下来。
“那次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心里一直不太踏实。”
静看着远方，缓缓说。鼬没再说话，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揽住身边人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我有一对常人看来很离谱的父母，但他们的存在，其实才正是我理直气壮在宇智波生活下去的根基。可弗安告诉我的一些事情，让我开始质疑我父母的结合是否是我想的那样。”
“我开始……质疑我是否有资格这样存在在宇智波。”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鼬有些吃惊。
“哼……”静闭眼，轻笑，“这不重要了。”
她依旧有不想说的东西，他也依旧没有追问。
宇智波静是个脑回路很奇特的忍者，不，或许说，她的脑回路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会很奇特。
完整接触了各种各样学说理论的宇智波静在有关家国道路、战争和平的议题上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一直在努力去实现它，在这些大东西上，她甚少会感到迷茫。
所以最后绊住她的，反而是那种常人看起来最没简单，最没必要的问题。
“前不久，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鼬。“静说，“我们今年，16岁。”
对于这两句话，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静前几天才发现自己十六岁了。但一想，虽然宇智波静确实有时候爱犯脑残，但她毕竟不是真脑残。于是鼬略略一怔。
“发生什么了？”鼬问。
“忍者的巅峰期一般会在33岁左右，一旦过了33岁，身体机能也好，查克拉量也好，多多少少就会开始走下坡路。但在33岁以前，实力基本是一直可以上升的，对吧？”
“是的。”鼬赞同，点了点头，眼角不经意间却瞥见了宇智波静越来越严肃的脸。
“到底怎么了？”他轻声问。
“鼬。”静轻唤道，“大概从半年前开始，我的查克拉量，就几乎没再增长过了。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我的巅峰期，应该是17岁。”
17岁？相较于33岁的常人几乎是缩短了一倍！
寿命减半，这还是好的情况。静的身体从前根本没有问题，出现这种情况，绝对是因她在两年前对于仙术的那次尝试。
而如果这样算的话，两年走完了常人17年的路，那么她的寿命……鼬的瞳孔猛然一缩。
“你……”
“停，别紧张，鼬，你听我说完。”
身边的人猛一个挺身下来，静的脑壳被撞得嗡嗡的，她用力握住鼬的手。
“我的巅峰期，不是因为身体机能即将走下坡路。”静上来第一句话就是给身边这个炸毛的家伙顺毛。
“……”顺毛的效果看起来不错。
“我的巅峰期，是因为自然能量对我身体的开发已经到了极致，用平常锻炼的方法已经没办法让它继续增强。”静说，“于我来说，只是没办法用常规方法继续变强而已。”
“常规方法？”鼬永远可以保持理智的脑子很快抓住关键词。
“是的，有可以让我变强的方法。”静笑笑，笑容却有些古怪，“现在限制我实力的东西，是我人类的身体。一个身体，能够接纳的自然能量只有那一点，如果可以有两个、三个这样的身体，或者能让我的一个身体中有两个、三个，乃至更多人，我就可以变强。”
有两个、三个身体？一个身体中有两个、三个人？鼬拧眉。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描述，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很多身体？那么多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保证都是你自己？而一个身体中有两个、三个人？精神分裂倒是能做到，但这东西是精神层面的，与自然能量和身体结合没什么关系吧。
要做到这个的话……鼬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缓缓抬头，含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对上了静平静而严肃的脸。
“是的。”静平静道，“我可以继续变强。”
“代价是，吃人。”
这世上的巧合有千万种。
宇智波静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七句真三句假说来吓唬小孩的东西，有一天会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宇智波静也不会想到，砂隐村送给自己的“树妖”，会从一个称号，变成现实。
“我今年16岁，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对力量特别执着的人。”静的笑容有些无力，“但我不知道我五年后，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嗜血，会不会像吃人的恶鬼妖怪。但如今，我还是个人，我接受不了向同类，哪怕是向敌人张口。”
“……”
“鼬，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
能接受吗？
静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有些无力，鼬忽然隐约明白了些东西。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他意识到了，这个答案，还将回答一个更要命的问题——这样的她，是否有资格存在在宇智波。
他忽然扳过她的脑袋，报之以一个绵长而轻柔的吻，随后在她的耳边，用他那深邃而温柔的声音轻轻说：
“我能接受的只有你，宇智波静。”
静笑了。
近三年，好像有块大石头一直压在她身上。它妨碍不了她努力，妨碍不了她绸缪，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她感觉再也没有办法和他平等站在一起而已。
然而这块石头，从此刻起终于被它奇怪的主人抛到地上，再也不会拾起来。
“那答应我一件事吧，鼬。”静笑着说。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能控制我自己，开始对同类下手。请你，一定要阻止我，哪怕是杀了我。因为我……还是想做个人。”
“我答应你。”鼬丝毫没有在意那句杀了我，答的飞快，但紧接着他便再次开口。
“但我不会在那时才出现在你身边，更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我会阻止你，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我说你们两个小东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宇智波静的眼泪，被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吓了回去。两人齐齐扭头，却见三代火影叼着个烟斗，站在他们身后。那脸，拉的比驴都长。
“约会约到火影岩上，还坐在初代火影的岩像上搂搂抱抱，还接吻？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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