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神之逼近
除了时间以外，水是最好的清洁剂。
——江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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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骷髅伸了个懒腰，好整以暇地左看看——他消失了。在大家都习惯性地以为他会右看看的时候，他消失了。
【阴影跳跃】。
划拉就是一道黑色飘带如刀掠过，斩向千上，斩得蓝羽纷飞！然而千上在关键时刻已把长弓往前一架，勉强挡住斩击，只是弓身多了一道深深划痕、耐久狂掉！魔弓手脸色一变：要是被这斩击命中身体……
西装骷髅从飘带后现身，笑得上下颚咔咔作响。就在这时，乾无咎十指张开，双手猛然扣合——【曲线封闭】，禁止此空间与其他空间的联通，换句话说西装骷髅无法再通过【阴影跳跃】移动，机动性大打折扣。
“哎呀，本大爷头一次和空间魔法师战斗，感觉……”西装骷髅语气满不在乎，一步前冲：“感觉也没什么嘛！嘿嘿，别忘记了，我们异界生物才是空间大师！当魔法结束，那就是你的死期！”
阴影和黑暗躁动起来，四处激突，像一锅煮沸的油水混合物。虽然同为暗色调，但影子和黑暗暂时处于敌对阵营。西装骷髅和堕落咖啡面对面站着不动，而在俩人身边，黑色物质形成各种利器，相互交击。
“水是最好的清洁剂”这句话是江花火的名言。而事实上，水不只是最好的清洁剂，更是最好的矛，是最好的盾，是一切一切的极致。水能自由变化，让江花火的战斗方式也如水一般变幻莫测……他和水已经分不开了。这套极其依赖水的战技名为“上善”。
而《乾坤》中能塑形的东西比比皆是，因此“上善”也被各国冒险者所模仿，模仿者基本是法系职业者或元素生命体。事实上，“上善”在战技中算是容易上手的，就算是非分水岭玩家也能玩得像模像样，因此有人认为该将之归纳为高级甚或是中级战技，而非江花火的独门战技。
薛多和堕落咖啡的战斗方式本质上也是“上善”，威力上不分伯仲，就连操作技巧也仅仅有微小的差距，因此两人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虽然施加外力就能让战局失去平衡，但两人战斗趋于白热化，旁人不易插手。
乾无咎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观察战场。在他眼瞳之中，曲线图、柱状图、波状图交替出现，许多数字不断跳动——【理性视界】，来自大洋彼岸的受信魔法，原理是通过游戏系统辅助计算，使用者能迅速得出高精度信息。很快他便有所行动，食指晃动一下，队友们头顶上便悬起一个代表矢量的魔法符号。这个魔法名为【空之轨迹】，能让队友的远程攻击准确命中敌人，听上去像是“让攻击按既定轨迹发出”的导引类魔法，实际上并无轨迹可言，因为它的原理是扭曲空间，无论箭矢还是魔法都像【瞬移】一样来到敌人面前。
千上将灰色魔法箭搭在弦上，不加瞄准便射出。箭矢消失了短短刹那，便穿过层层黑色飘带，准确命中西装骷髅。箭的势头并不大，但西装骷髅吃惊地后退一步，所有黑色飘带土崩瓦解：“什么！居然是那种毒药！”
秾丽山庄一战中，白头鹰使用了剧毒“涂层剥除”，作为辅助攻击手的千上偷偷搞了一点儿样品回来，交给队友阿玛尼老板。阿玛尼最爱玩的就是毒药（他“白蝎子”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没花两天时间就破解了毒药秘方，批量制造了这种毒箭。无论是魔物甲胄还是钢铁盔甲，在这种毒箭面前就和薄纸一般不堪一击，因此西装骷髅摇摇欲坠，体内咔嚓连声，大概连白骨暴君的“圣骨”都抵不住毒药威力。
堕落咖啡右手变形膨胀，直接就凝聚出一只比她身子还大的暗元素大手——【法师之手?恐怖魔爪】！在暗元素生命的施展下，这一招快得让人无从反应，狠狠抓住西装骷髅！就算是一只鸵鸟，被“暴力狂”一抓也会被压缩到母鸡大小！西装骷髅也不例外，被拦腰抓住的他头和腿向后一翘，就像是快被捏爆的牙膏。
然而咖啡表情变了，她有些茫然，也有些困惑，然后便是惊讶。
【曲线封闭】结束，乾无咎立即准备下一个魔法。
魔爪中攥着的人形哗一声消散。
【阴影跳跃】和【瞬移】同时发动，被强制移动的是阿玛尼，然而西装骷髅攻击的对象却是正义舞曲。要应付斯达麦克本就不是轻松事儿，正义舞曲虽然预料到危险，也第一时间发动【羔羊之歌】，但终究慢了一拍，右手臂被黑色飘带卸下。现在正义舞曲两条手臂都没了，浓郁的金色鲜血源源不断，让他的袍子两侧多出两块大大的金斑。即便如此，祭祀也不吭一声，只是向后退开，想拉开距离。被圣光烧得全身是伤的斯达麦克龇牙咧嘴，拿着菜刀就上前追砍。
“队长不是中毒了吗？”千上一边开弓牵制，一边问。
“没用！”咖啡一挥手，一排黑色飞刺齐射。“那是【影子分身】，队长早就用‘支离’把骨骼分散放置在地面，再用阴影遮蔽，让我们都注意不到！”仿佛要印证她的话，黑影中白骨自动飞起，重组为骷髅。
清沂冷静地观察着局势。原队友们很了解他，但并不了解薛多，这就是最大的破绽。西装骷髅的战斗方式太过古怪，足以让局势发生不可扭转的倾斜。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迈向阶段3的进度条已来到40%。
西装骷髅出现在乾无咎身边，正要动作，便忽然散架，这时众人才听见声音清越的一枪。鸟儿们被枪声惊起，如云般自林间各个角落飞起。离西装骷髅十米远的大树被拦腰打断，而不知在哪里响起泥土爆裂的声响，可见这一枪的威力。
“呼，好险！宿主，那个牛仔要追上来了哦！”西装骷髅重组，竟然毫发无伤，就像预料到有人狙击而提前解体似的。“什么？在这个时候拿回身体主导权？好吧，你说了算。”
西装自身上剥离，清沂立即张开【灵魂力场】。他能感觉到周边大神的存在，甚至能通过波长分辨出各大神身份。他感觉到某种异常。
咖啡察觉队长正在走神，二话不说便全力施展。她身边飘起一团明亮的橙色火焰，火焰随即展开，形成一个又一个被暗元素染黑的魔法阵。【巫师之火】是一个最为泛用的受信魔法，能增幅所有魔法的威力。魔法阵成型的一刹那便有无数元素颗粒从中喷发，像机关枪火舌似地向清沂扫射！
下一刻，一把灼灼放射光与焰的长戟坠落在清沂与咖啡之间，一落地便爆发出强劲的冲击波和炽光，把暗元素尽数驱散，而咖啡更是差点被掀翻！“思乐冰”众人都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因为能在黑夜主场中震慑咖啡的人，目前都未曾出现！
“记得感谢我，六月阳光。”身披锁子甲的鸟人如此说着，拍着翅膀缓缓下降，随手提起长戟。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正是有“病毒”之名的荣光戟手、自由头等舱，是太阳神的代行者，正好克制暗属性职业者！
至此，“思乐冰”已全无胜算，每个队员都默默地放低武器，收缩阵型。
清沂没有道谢，只是深深看了自由头等舱一眼：“你感觉到没有？”
“感觉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
清沂摇摇头。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确切知道，有个什么东西正在逼近！来的是一个强者，但该强者带给清沂的感觉与其他强者有些不同，很陌生。
在记忆的深潭中，有某个片段慢慢浮起……
………………………………………………
他猛然抬头，眼神略带惊恐地看向广场北端——那座青铜牛塑像。他刚才没来由的有种心悸感。他打开【灵魂之眼】，看见两个比自己强大十倍的红色灵魂之火，那火焰几乎要烧烂天空！
下一个瞬间，只剩下一个！难道刚才看错了？
不……
现在一个也没有了。那片虚空中一个灵魂之火也没有，而扫视四周，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蓝色、红色灵魂之火，没什么好看的。
真的看错了吗？……清沂有些茫然。但那种被窥伺的感觉仍萦绕在心头，提醒他：刚才出现了两个极其强大的生灵。他马上联想起上次屠灭温馨小镇的事，当时足有七八个类似的灵魂之火位于林地当中，差点没把他吓趴下。
………………………………………………
在奥斯吉利亚的奶茶广场，他曾远距离感觉到两位强大生灵。一个纵然暴露也迅速消失、不留一点儿痕迹，让人怀疑是否真存在过的，当属“尘埃”八卦教主无疑；可另一个就算离去后也散发着灼灼的毁灭气息，仿佛无论来还是去都必要昭告天下的又是谁呢？清沂至今都不知道答案，不过此刻答案已慢慢逼近。
但危机感如针一样扎在清沂心上，提醒他：宁可逃跑，也不要为了知晓答案而留下。赶过来的这个强者和普通强者不是同一级别的。
“装神弄鬼。”自由头等舱哈哈一声，正要出言讥讽，却也脸色一变：“妈的，断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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