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招人
在新家睡的第一天，并没有黎风想象的那么美好。总是担心小小会从上铺掉下来，偷偷去看了好几次。林安笑他这是杞人忧天，他想着明天要不要把那个围栏再加高一点。好在小小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今天章策的饭馆就要正式开工了，这次动工之前，章策特意找了一个算命的道士，做了一个法事。黎风他们站在街对面，看那个道士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这种事不应该是开业在做吗？为什么装修的时候就要弄？”黎风悄悄地问道。
林安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可能他们家的规矩就是这样吧。我们看着就行了，反正不用我们干什么。”
折腾了一上午，仪式总算是完事了。章策颇为抱歉地将几人迎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是家里传下来的规矩，不遵守倒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那我们就开始了！”黎风说道。
黎风的计划是先装修二楼，里面两个小的房间改造起来也更方便一点。林安为这两个房间做的床也和一般的床不一样，也是参考了黎风的设计，一个变成榻榻米的形状。进屋就是直接床，中间有一个小方桌，还有一个飘窗，坐在上面可以看到楼下的风景。
也幸好章策租的这个房子远离闹市区，林安才能把这个方案实施，要不然一开窗就吵死个人，谁还愿意来这呆着啊。
另一间房的床林安打算做一个圆床，这个床比较复杂，不是太好做。也是和章策商量了好久才定下来的方案，房间中间放一扇屏风，隔开床和外面的空间。外面则是一个桌子和躺椅，方便不太想睡床的客人休息。
石平带着几人先换地板，地板是梨花木的，上面还有暗纹，光是这一项就花了不少钱。
“七哥，上次你说的那个兄弟，你还能找到他住哪吗？”黎风将七哥叫到一旁问道，既然决定接下清馆的生意，那也不能让人等太久，找人就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七哥想了想，“我记得，一会儿我就去找找。就是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了，我那天问了一下冬儿，那个人住的地方好像是个贫民区。听说那人杂也混乱，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谱。”
“先问一下再说吧。”黎风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干活的人哪是那么好找的，更何况他们还是个不保准的工作。
林安量了楼下桌椅的长短，就先回村里干活了。他这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更是忙不过来，每天都得争分夺秒的干活。
这面几人干活利索，进度也不慢。七哥便和黎风出发去了那个贫民区。
敬安镇就像很多城市一样，越靠近市中心越繁华越热闹，越远离越偏僻。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敬安镇得东南角，那最开始是一片荒地，后来上面出了钱在那修建了一间救济院，专门用来救济穷人的。时间一长，那也算是热闹了起来，但住在那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你好，请问福子兄弟住在哪？”七哥在路边碰到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看样子就是住在这附件的，估摸着大家应该都认识，便像他问道。
小孩盯着他，好像确认他不是坏人，拉着七哥的衣袖往里面走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孩子确实认识福子。
七哥和福子认识也是缘分，那天七哥带着兄弟几个去酒楼吃饭。正好碰见掌柜的在训斥一个伙计，好像是因为伙计偷拿厨房的吃食被发现了。一看老板还要打人，七哥急忙制止了老板，替他赔偿了饭钱。这个伙计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好像比小路还小的年纪，就出来打工。
许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七哥便开口问道：“你住在哪？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干活？家里人呢？”
小伙计好像是饿了许久，只是一直吃着桌上的饭菜，也不回答。吃饱喝足之后，给七哥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说完转身就跑了。
兄弟几个还说七哥救了个白眼狼。没想到隔天就在七姑娘的店铺门前见到了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大人。
“兄弟，你好，我是这孩子的哥哥，谢谢你昨天的仗义执言，我叫福子，以后你有用得着我得地方尽管开口。”
这一通介绍下来倒是把七哥弄懵了，他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有个哥哥。这个哥哥看起来身强体壮的，也不像养活不了弟弟的样子，怎么还让他这么早出来干活。还没等七哥说话，福子又问道：“兄弟，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什么装修队还要不要人，我很能干的。”
“不好意思，我们暂时不需要人了。”七哥那时只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只想赶快拒绝他，“而且我也不是老板，这事我说了不算。”
本来以为是一家子怪人，后来听七姑娘说他们住的地方是贫民区。七哥倒是能理解福子了，估计是想要赶紧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补贴家里，照顾弟弟。
“哥哥，有人找你。”那个小男孩一直把两人拉到这片的最里面，入目就是一间小房子，听到小孩的声音，从屋里跑出七八个孩子，都是七八岁的样子，其中还有七哥那天在酒楼见到的那个小伙计。
小伙计明显也认出了他，很激动地跑到七哥的面前，“你来找福子哥哥吗？”
“对，他在家吗？”七哥点点头。
还没等孩子说话，福子就从房子后面绕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小把青菜。看来是要做饭，一看七哥站在门口还楞住了。
“福子兄弟，这都是你亲弟弟吗？”黎风没忍住问道。
福子看了一眼正在屋内吃饭的几个小不点，摇了摇头，“不是，我弟弟已经死了。我们是一个村子逃难过来的，最开始在这还挺好。他们的父母在这找了工作，进了那些府里干活，我就留在这看着这帮孩子，他们每月会给我们送钱。后来有几家出了事，那几家不愿意养着他们的孩子就把自己的孩子接走了。剩下这些要不就是无父无母的，要不就是父母不再管的了。”
听到这些，再看屋内吃的开心的小孩子，黎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一个人怎么养这么多孩子？”
“出去干干苦力，总能赚到一些钱的，勉强能活吧。”福子蹲在那，一脸平静地说着。
七哥问道：“你怎么不去那些富贵人家谋一份差事，你这么年轻，肯定有人愿意招你。”
福子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去了那是要签卖身契的，我不可能签那种东西。而且我去了宅子里面，他们怎么办？”
没想到他这人还是个人还是个热心肠的人，黎风在心里默默想到。
“说正事，来找我有什么事？”福子问道，要不是看在上次七哥帮了小宝，他都不会和他说这么多话。
看出来他有些不耐烦，七哥直接说道：“上次你不是问我招不招人，之前不招，现在招了，你干不干。”
一听这话，福子蹭地站了起来，“干！”
几人都是痛快人，也没墨迹那么多，直接说了工作内容和工钱，福子表示干多少活都没问题，但工钱需要一天一结，并且不能随意辞退他。
“没问题，我们也还有一点要求，干活需要仔细，不能出岔子。”黎风说道，“还有，你有没有信得过，人品好的，也可以叫来一起干，我们现在缺人手。”
搞定工人的事，两人都轻松了不少。
“要是明天他就自己来了怎么办？”七哥有些担心，那个地方他们看到的都是一群老弱病残，好像年轻力壮的就福子一个。
黎风拍了拍他，安慰道：“别担心，要是没有，我们也去码头找苦力呗。”
两人回去之后，二楼的地板已经都换好了。石平正在拆窗户，这个窗户都是林安量身定做的，两扇窗关起来就是一个回字，另一间房则是一个春字。这是章策想的饭馆的名字，回春楼。
“怎么样，联系到人了吗？”石平见两人回来，从上面跳下来。
七哥点点头，“暂时有一个，明天过来。到时候先带他几天，等那面谈好了，具体方案出来，你就带几个兄弟去那面，我带着他们在这干。”
“那面也是个大工程，估计光研究方案就得两三天，先不着急，这面先做好再说吧。”想想白惜惜说的那些想法，黎风脑袋都大了，看得出来，白惜惜是真的很看重这家清馆。
“话说清馆，应该和金蓝阁那种算是竞争关系吧？”石平问道。
“这谁知道啊，应该多少也算一些吧。”黎风说道，“怎么了？”
石平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前两天好像听人说过金蓝阁有什么竞争对手了。算了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只负责装修就好了。”
忙碌了一天，跑前跑后，黎风累的要死，现在就只想赶紧回去，躺在床上抱着林安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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