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十四
二十四
至于铁山的变化,紫琼不是没看到。说走就走,比之以往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不安良守业。当然每次出去他会时先跟紫琼打个招呼,然而紫琼总是神情麻木,安忍不动,不给他任何态度,她之所以这样木然是为了想让他有所醒悟,知趣自退。况且紫琼心知肚明他张铁山已非从前以家业为重,现在许多时候为了心里燃烧的欲望可以像应付差事似的去敷衍自己,已快到积重难返的地步。
紫琼每次看他从站点里匆匆离开,就会由失望升级到悲愤,他们那本牢固的婚姻之城在她心里就会被无情地抽掉一个互信的筹码,所以她不敢往下再继续这种久而久之的推想,去想象那被拦腰溃毁的婚姻之城在风雨飘摇中的不堪一击。
紫琼终于得知铁山正走火入魔般赌在一种游戏——押宝推牌九上是在这个午后。在看到铁山再次匆匆离去后,紫琼派大哥杨振理尾随铁山追踪而去。铁山还是在那家他常去的麻将馆外停下车,走了进去。杨振理偷偷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子。室内像诸侯割据般,被分落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里面人很多,但除了麻将的碰撞声,偶尔有人咳嗽声,喝水声,走动声,静穆得好像置身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夜般。就连看眼的人都在屏声敛气,唯恐惊扰了手持赌牌,似命在一悬的赌徒们的“钱”景。参赌的所有人更像在做一项严肃而神秘的宏图伟业。
在铁山走向某个空间时,那些时先在那里恭候他的人见他来了,都向他点点头以示问候,铁山也向他们点点头,然后再就没了回应。铁山就势坐在一个空位上,明显他的位置提前有人备好了。
然后有人向四下扫了一眼,或许这也是一种习惯性的职业操守。杨振理幸好躲在离那些人不远的一群人堆里,没被发现。随之那人便拿出几个黑色的扁平长方体形状的牌九,给每人手里分两个,然后他两手合拢将手里的骰子使劲摇晃几下,像抽中了某个佛签的信徒,虔诚地在桌子上投掷下了一道祸福难卜的命理。他们这就开始赌上了。杨振理看到他们玩上了,就悄悄退了出来。直朝点里飞奔而去。
经杨振理细致的描述,紫琼心里一咯噔,坏了,这是明目张胆在赌博呀。干他们这一行就怕沾染上这种事。有多少业内人士就是因恋上赌博由一夜暴富瞬间一夜变成家徒四壁,血本无归,紫琼看到的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事实在太多了。这就像在他们这一行业里流行的一种传染病,与禽流感差不多,来势凶猛,想消除隐患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切入点,直达病灶;当机立断,彻底肃清。情急之下紫琼从厨房里操起一把菜刀就奔了出来。
紫琼按大哥指引的路线,亲自驾车去找铁山。一路上她难抑跌宕汹涌的情绪。想想她和铁山一路患难与共地走来是多么不易。那时紫琼刚刚拿下驾照,还不敢在道上试车,竟赶上铁山交通违章,驾驶证被扣押在市交通队。一堆堆货物还需要运转,在那个当口,紫琼硬是被铁山逼着坐在了货车驾驶室里,铁山坐在她旁边,指挥她如何开车。紫琼一路上像被挟持的人质,稍微有点疏忽,铁山就会连喝带叱,逼着紫琼硬着头皮拉了满满一车铁屑赶回点里。车一到点里,紫琼整个人就瘫软在那里,大夏天的却手脚冰凉,肚子痉挛般疼痛,脸色蜡黄,像得了一场大病般。
铁山直到这时候才开始关心安慰她:“我若不对你狠点,你就永远没有胆量去开车。尤其跑在道上,不能有半点松劲,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有了这一次经历,紫琼克服了心里的压力,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拉着货物跑在路上了。经历过后她才真正理解铁山,便对他多了几分信赖和依恋。那是发自内心的爱的回应。
世殊时异,此时此刻当这些念想潮水般从记忆之海涌来时,却瞬即被另一股恶浪湮覆,所有的信赖和依恋都在这股恶浪的拍击下粉齑成泡沫
于是紫琼和铁山就在这一天上演了一场离婚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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