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箭在弦上必须发牯牛受伤撞墙亡
晒坪上的人面面相觑,卞绪清一家六神无主,待等房钱甲的病好,需要多少天,为这事四个壮汉每人派了一包好烟,还准备了丰盛的早饭,钱都白白花掉,横生枝节,真不省心!旁人出谋划策,不就是在牛卵子上划两刀嘛,过去想做太监的人,自己割断命根子都熬过来了,何况这么大一头牛,你砍它十刀也死不了!
这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想法,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异口同声,表示支持赞同。卞绪清郑重其事点头答应,胖婆娘却骂开了,“人家养淘气的儿子怄气,我被这个畜牲害够啦,平时惹是生非赔了那么多钱,挨了无数人的骂,今天又耽误大家的时间,该千刀万剐的祸害,早骟掉早安逸,小师傅有不有把握?”
罗艺农时不时因别人谈话打断的思维,像被风吹动的灯光又摇曳起来,“老人家,虽然房师傅讲过,牛大牛小放倒后一样,要是他本人到场好得多。今天师傅突然生病,打乱了全部计划,这边你们一切准备就绪,开销那么多,既然大家一致赞同,索性抓紧手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罗艺农带着一种准备应付任何局面的镇定态度,内心却七上八下。现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卞绪清将牯牛牵到开阔地带,用一只剪了小孔的编织袋,蒙住牛的头部,系紧,边上剪两个小洞透气。汉子们分别将粗麻绳打成活结,套进牛的两只前脚,合力猛拉,牛猝不及防倒地,绳的另一头牢牢系在树上。大伙再把牛的两只后腿用尼龙绳绑牢,离树太远了,专门派两人拉住。牯牛气喘吁吁,徒劳挣扎,最终束手就擒。
罗艺农用新毛巾将牛的胯部擦洗干净,接过主人手中的碗,二指在碗口上划来划去,嘴里学着师傅念念有词,尔后中指沾水,弹在牛卵包上,以免痉挛。四周的小孩早已被驱逐远离,胆大的孩子好奇心强,又朝跟前移动,场面惊心动魄。罗艺农的额头起了豆粒大的汗珠,却顾不得擦,左手虎口用力掐住牛卵包,右手大姆指握住保险刀,在牛卵包上长长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红的血液脱溢而出,洒落在干枯的黄土上。
牯牛突然受到重创,猛力狂蹬,挣断了前面一根麻绳,紧接着后面的尼龙绳松动了。“我日你先人!”精瘦的汉子右臂被牛蹄踢伤,哭丧着脸,落荒而逃。罗艺农扔下刀,采取劁猪的办法,试图用身体压住牛的后腿,被牛一脚蹬开。牛竭尽全力站立起来,余下的汉子见控制不住局面,如鸟兽散,躲起来比兔子还快。旁边看热闹的人早已逃之夭夭,有的藏进屋子关紧大门,有的远远地隐在树背后,面如土色,一个个惊慌失措,儿哭母叫。
牛的右前脚仍然牢牢系在树上,那编织袋紧套牛角,挣不脱甩不掉,视力受阻,看不见任何东西,也识别不了方位,持续拖着三根绳索,左冲右突,哀嚎狂叫,团团乱转,下体血流如注。红色塑料桶被踢倒踩破,水流一地踏成泥浆。洋瓷盆底朝天,踩瘪后滚到边上。
卞绪清的胖婆娘心急如焚,涕泪交加,“快躲开,快躲开,出大事啦,你们给我想办法,想办法呀,老天爷怎么得了?!”
牯牛十分健壮,耀武扬威兜圈子,摆动锋利的犄角,人们无法将其控制按倒,大家进退维谷,六神无主。卞绪清头上冒出一层汗,找了把镰刀试图割断最后一根麻绳,放畜牲一条生路,心惊胆战,三番两次不敢接近。冥冥之中麻绳突然断裂,困兽获得自由,嘶吼着,四蹄扬起,疯了一般猛力朝面墙撞去。只听到“哐”的一声巨声,红砖面墙被撞出脸盆大一个洞,左晃右摆,摇摇欲坠。牯牛头颅是空心的,遭受重创,来不及哀嚎,当场气绝身亡,轰然倒地。
按当地行业规矩,和祖师爷的遗训,出现这样的事故,操刀者必须结束职业生涯,忏悔思罪,警醒同行。既然上天如此安排,罗、赵两家再也不便施压,付完五百元赔偿金,传得沸沸扬扬的奇闻趣事,尘埃落定。剑未出鞘先自折,虎未跃起中弹亡。罗艺农颇有同感,踉踉跄跄回到家里,心中的痛楚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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