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抓包
明婳闻言倏地笑了,那隐在面纱下的唇畔微微勾起,道:“我向来如此,公子可满意?”
紫衣男子闻言朗声大笑,那笑声犹如钟磬:“哈哈哈!喜欢,喜欢,只是在下心中好奇,姑娘藏在这面纱下究竟是何种姿容,不如摘下,莫要辜负今晚此等良宵。”
明婳不言,略微上扬的眼尾染了些红色胭脂,略微带着些妩媚神色,紫衣男子一瞧,登时笑意愈发深沉。
果然,这世上的聪明女人都极擅这欲擒故纵之术。
上前一步,紫衣男子刚想伸手去摘明婳脸上覆着的面纱,明婳早就料到此人会如此,稍稍侧过身躲过,道:“诶!公子莫急!有道是欲速则不达,眼下谜面还未成,如何便要急于揭开答案呢!”
紫衣男子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了下,随即有些讪讪的背在身后,道:“那以姑娘之见,该如何?”
明婳看着面前男子紫色衣料上绣着的仙鹤图文,京都之中只有三品以上官员可以服紫,这人不仅穿着紫衣,用料也是上乘。最为关键的是,她不知京都究竟有哪位高官可以让李椋亲自宴请。
似乎方才李椋还唤这人,齐叔?
不对!京都并未有齐姓官员位居三品以上…听着这人方才的言行举止,还有那举手头足间的矜贵之气。莫不是陇西齐王!
可大绥受封过后的亲王,除非陛下有旨意特许留在京都,通常之下都是要在封地不得回京的。这齐王竟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京都之中,又同李椋如此亲近,其用心,绝非寻常。
明婳见他发问,虽然心中有些震惊,面上却扔挂着笑意,道:“公子既是来了这别玉苑,定是想玩些新鲜的,锦书瞧二位公子皆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纶之辈,不若行那飞花之令,只是这玩法嘛,要与众不同些。”
“如何不同?”
齐王还未出声,自屏风后传来李椋温润柔和的声音。
明婳见一袭月白色银纹暗花长袍的李椋自屏风后走来,腰间束着的玉带随着步履摇摆不定,三千青丝垂散,头顶斜插着一根玉簪,给原本如玉的面色平添了几分阴柔。
在对上李椋视线的一瞬间,明婳心中不自觉的轻颤,虽然眼下已过容早已不是从前那般样貌,可终究李椋给她带来的那种极其阴寒的气息,还是令人不安。
李椋在看到这样一双眸子的时候,心中有些惊异,这人的一双眼睛,怎会同她如此相像?
就在李椋打算再次出言试探之时,明婳柔声道:“寻常行飞花令不过以酒判罚,今日二位若是输了,便要各自回答小女一个问题,且所答之言毕定是真话,如若不肯回答,便要再饮下一盏胭脂醉,如此,可好?”
齐王一听此言,顿时来了了兴致,拍手赞道:“新鲜!新鲜!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玩法,凤翎啊,你可真是寻了个宝贝!”
李椋闻言并不开口,只是目光探究的望着明婳,道:“若姑娘输了,又该如何?”
“自是一样的,若我输了,听凭公子处置便是!”
“好。”李椋眼眸微眯,几步凑近明婳,又道:“姑娘若输了,那便将这面纱取下,如此,可好?”
“那是自然!”明婳柔声应道。
“那便请姑娘出题吧!”
“红藕花香到栏频,可堪闲忆似花人…今日也算是锦书头回来这别玉苑,进来时闻见台上舞妓身上的香味儿,真可谓是香汗淋漓,不若就以这香字为题,也算应景。”
“公子,请。”
齐王早已被明婳这柔媚婉转的嗓音迷的有些失神,见明婳看向自己,便也不想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故作沉思道:“这香字嘛…不若香气袭人知昼暖。可好?”
“尚可。”
明婳点头,继而瞧向李椋,道:“公子可想好了?”
李椋笑道:“自然,不过在下想先听听姑娘所言,不如姑娘先请。”
明婳望着李椋此时的神情,心中了然,李椋啊李椋,你这般请君入瓮,我岂有不跳的道理。
似笑非笑的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明婳说完,便瞧见齐王朗声笑道:“姑娘输了!可任罚?”
“输,我如何输得?”
明婳眼眸睁大,一脸无辜的望着齐王,像是很不可思议的模样。
“姑娘既是要行飞花令,那就得按着顺序来,方才我首位先行,那香字自然是落在第一个,姑娘既然是第二,这香字缘何要落在第三?可不就是输了?”
明婳眼底闪过一抹促狭,只是面上却表现的很是失落,道:“锦书今日头回进京,从前在南边儿的规矩不是这般,令二位公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只要姑娘愿赌服输,就不算失言,还望姑娘取下面纱,以真容示众才是正理。”
明婳听着齐王语气中迫不及待之意,直觉心中好笑,这飞花令前世她在教坊司早已玩烂了,今日先输这一局,不过是为这安李椋的心。
她方才看李椋的神色,想必这人早已察觉自己的异样,只是心中还是存有疑虑,不敢马上下决断,既然如此,那她不如将计就计,自己解了这故弄玄虚的面纱,后面的游戏才能更好的玩下去。
迟疑片刻,明婳双手绕至脑后,动作又轻又缓,令人心中发痒。
李椋目光一眨不眨的瞧着明婳的动作,心情十分复杂。
若真是她,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这种想法刚涌上心头时,李椋自己都大吃一惊,他何时要像一个女人解释这许多。可一旦思绪如泉涌一般时,那种得不到的酸涩之感瞬间将一切情绪遮掩个干净,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明婳不过只见过他两面,却立刻拒绝了他的求婚,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就在明婳掩在红纱之下的面容一点点暴露在众人眼前之际,自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声音,屋中的人皆是一震,齐王不动声色的端坐上首,道:“凤翎,缘何如此啊!”
“齐叔莫急,定不会走漏风声,约莫是外头的又闹起来了,您稍安勿躁,我这便吩咐人去料理干净。”
“快些,莫耽误了我的好日子。”
明婳听着齐王此言登时没查到呕出来,好日子?您老今年怕是同我父亲一般年纪,哪里来的好日子?方才称你一声公子已经是极度忍耐之下才说出口的,您老的脸皮怕是比那京都城门楼上的墙面还要厚上三分。
明婳见屋中的气氛十分凝重,这二人皆目光如刀光一般直直的盯着门外,此时一名小厮连滚带爬的跌进门来,惊呼道:“主子,院里出事了!”
李椋余光撇了眼身旁的齐王,又看向那小厮道:“出了何事!”
那小厮支支吾吾半晌却像是吓得魂都丢了,一时间不知改如何开口,李椋怒极,唤道:“成乐!”
明婳挑了挑眉,这成乐可不是一般人物,别看这孩子生着一张娃娃脸,可却是李椋身边养着的暗卫之首,最为出奇的便是他那一身来去无踪的轻功,还有那鬼斧神工的用毒之术。
可李椋话音刚落,本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成乐却始终不见踪影,李椋此时早已濒临崩溃边缘,刚想出去瞧个明白,却不料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澄王殿下,可还喜欢本王送的大礼?”
明婳听着身后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完了,这可真是狭路相逢!
李珩一脚将半掩的房门踹开,带瞧见屋内的情形时,笑道:“澄王这儿果真热闹!本王倒不知,齐王叔不得皇帝传召,是如何进得这京都城门?”
齐王闻言有些震惊的望着李珩,若不是有面具遮掩,这脸上的情绪便要暴露无疑。
这雍王当真如同传闻一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如今这还有外人再场,这人居然堂而皇之的拆穿他的身份,真是可惜了这般美貌,今日之后怕是也留不得了。
思及此,唯恐李珩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沉声朝着明婳吩咐道:“还不快下去!”
明婳听着齐王突然冷下来的声音,真不愧是生于帝王家,这变脸的功夫简直比梨园的戏子都要快上三分。
不过既然李珩来了,她也犯不上去自讨苦吃,眼下好在自己是易容,他一时半会估计认不出来,今日没能弄清楚齐王来京都的目的,可也不是丝毫没有收获,那女耶罗的来历和这别玉苑的秘密也都摸索的十之八九。
思忖间,明婳垂着眸子,缓缓起身,缓步朝着门边行去。
此时李珩就离自己几步之遥,只见那双金缕云纹皂靴逐渐映入眼帘,明婳眸子垂的愈发深沉。
带二人只有一步之遥,快要擦肩而过时,明婳缓缓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可就在明婳前脚刚踏出门槛,却不料手腕被人猛的牵制住,用力往身前一扯,道:“本王今日得到消息,说是这采春街目无法纪,官员子弟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原本还不信,今日见了齐王,倒是信了这些流言!”
“雍王可得看清楚形势,惹了本王,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婳只觉手腕被扯的生疼,刚想挣扎却听得李珩又道:“本王就是惹了齐王又如何?您能安然进这京都城是我禁军失职,不过您最好是藏好了,若是想安然无恙的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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