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电闪雷鸣
这一片方圆二十丈的天空，如今已是风云变色，雷电交鸣。
风雨雷电之下，除了一个逆天而行的戴锁链的老头，还有一个坐在山脚之下，满眼惊恐又不失神色的穿着兽皮的少年。
风云变幻，雷声滚滚，大雨哗哗，电光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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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问寺的后院，一个光头和尚，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色。
还有寺庙门口的一只浑身七彩羽毛的大公鸡，猛然站起，在夜色里，忽然的抬头遥望四方。
在这里，和尚看到的是有星无月的夜空，有着淡淡云彩飘过夜空。
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比风歌那里的滚滚电闪雷鸣还要刺激。
玄策举起酒葫芦，慢慢的灌了一大口酒。
僧袍抹了抹嘴角溢处的酒水，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就那样，好似虚无的一样，酒葫芦就乖乖的飘在他的腰间。
玄策一弯腰，身形一展，如同猿猴拔地而起的姿势，整个人忽的射入那无月有星的夜空。
淡淡的云雾随着他的一射，直接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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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名山里的一处方圆二十丈，电闪雷鸣。
而在之外的空中，有着一个如同活佛一样的消瘦和尚，盘膝坐于夜空，他的腰间，一个酒葫芦在那里不停飘荡，仿佛有一些大一点的风来，就会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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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朝的中心国都之中心。
大夏王朝之下的各个大山大岭大江大河的修行大者，还有夏都之中那座藐视天下的一座“万众之象”之称的“书院”？还是“武园”的一个地方的话事者，都在这一刻感应到了一丝不对。
还有一些没有宗门门派的散修者，或者说是，这个“天下”没有人知道清楚的几个“人物”。
更远的，传说中那条数万里沟壑的对面，竟也有那么寥寥数人，或者数个大“妖”大“怪”，竟是同时的，在不同的地方，不论闭目，修行，喝酒，论人，道武，亮剑的同时，忽然的整齐的一瞬停止。
都在感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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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和尚盘膝飘在空中，无数的风雨气息在他身边轻轻吹过。
虽然是轻轻，但在他的心里，却似西天的经文，佛祖的鼾声那样的让他头大头大大的发懵。
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举起，体内的所有经脉，窍穴同时运转。
他忍着心里的一些困苦，一些烦恼，全部抛开一切，此时的他，心里就是：我本如来坐心中，奈何无事可以做；但始有我一天间，不负如来不负我！
瞬间，在和尚的空中，不知有多远，也不知有多高，随着和尚的不停旋转的手势，渐渐的，有了一片，不知多大的一片光华映在空中。
各种光华，各种流色，一一相依相偎，交错不断，组成了一个漫天大阵。
可其实，那个大阵也只不过就在这无问寺和那无名山，再加上那个石河村的头顶，天幕之上。
和尚默默喘了口气！
还好，阵，又有了！
还好，阵，依然再起了作用了！
还是还好，阵，就是阵，起了这个阵的名字的作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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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此时！
之前感应到的那些什么国都，什么大山大江大派的，什么什么的修行大者，什么书院圣山的，还有那不知远近的沟壑那边的不知所以的什么的！
在这一刻，都是莫名所以的有些疑惑。
疑惑怎么方才竟会有那样的感受？而且那样的真实？
可就在几息之后，就那样的摸不着，抓不住？
难道真是一时的幻想？
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白！
只有一座不知名，却在暗里又名震天下的一座宫殿的寝宫里，一声如男如女的声音响起：
“天下不知谁人间？谁人又知天下者？”
然后，就在那南疆十万大山里的一个无名山前，一个千年难见的时光里，在玄策和尚的作为里，稳稳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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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多大。
可是，风，却呼啸如过万里。
雷声没有多响，可是，电闪却是那样的没有隔阂。
风歌缩着手脚，卧在那里，但是眼睛没有一瞬的眨眼。
就那样，忍着闪电的光芒闪着眼眸。
就那样，任着轰隆的雷声在耳边呼啸而下。
他依然坚持着，看着，听着，手里不知是握着衣角？还是破碎的碗瓷，还是那可以插入人身可以杀人的尖的筷子。
看着面前那一道道电闪雷鸣，一次一次的砸在老头的头顶。
老头没有哼过一声，没有骂过一次娘，没有说过一句脏话，甚至……其实老头一个字也没有说过。
只是，在那个地洞里，对着天雷，对着闪电，一次又一次做出了对抗的姿势。
任你电闪雷鸣砸在我头顶，我自逍遥一心问心而无愧也。
风歌嘴唇青紫，但是无惧风雷电，依然在心里数着：“十五，十六，十七……”
等到风歌数到三十二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水鬼复活一样，浑身滴落着水，雨水加冷汗水！
他依然默默的数着。
又一次，他看见老头的头，似乎被劈开了一半？就像村里老先生讲的鬼故事里的人物，风歌忍不住就要站起。
但是，额头，眉心那里猛然出现一丝痛楚。
其实不怎么痛，但是，就有那么一丝神魂的痛，他不知道，那就是血誓的作用。
风歌咬牙忍住。
等到第四十五道雷劈下，风歌听到老头终于开口喊了一声。
也不知喊的是什么，但是，就是那样的让风歌心里发悸。
老头手上，胳膊上，身上的“铁链”都在肆意妄为的狂响，甚至有时压住了雷声。
终于，老头喊出声音来，喊出来他可以听懂的声音。
“操你老天爷的，来啊！再狠点，老子已经第二次了，还怕你这破雷？要不是老子当初自甘被锁住，你以为老子就这么怂了？”
老头仰天大笑。
雷声，闪电更加狂烈。
老头不再大笑，风歌在偶尔的那么几霎那间看到，老头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神情，是那样的专一。
风歌忽然有些不懂。
为什么？就要那样对着天干？有什么好处？
那个什么的“四毛？”难道不是你的心上人？
那么，还要怎样？就那样去死吗？那么“四毛”怎么办？
真是……
风歌忽然惊醒，也不是啊！
就算要看“四毛，”也要挣脱“铁链”才能去啊！
正在胡思乱想，又是一声响掣天穹的雷声，狠狠的砸在老头的头顶。
风歌坐直了身体看去，老头身上的“铁链”？好像已经不像是铁链，倒像是一些虚无？
风歌回想着，再次随着落下的天雷，心里数着：“六十八！”
数完之后，他看着老头。
那已经不是老头。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在地洞那里胡乱的咆哮，认真的玩耍，歇斯底里的狂舞！
又是一道雷声电光砸下，砸在老头的头顶。
老头举起双手，向上而迎。
咔嚓一声。
一时，天地之间都静止了一瞬。
连玄策和尚也是心神一震，空中大阵晃荡了那么半息。
然后，大阵依旧是大阵。
老头身上的“铁链”，刺啦一声，竟然断了一根？
又是一道雷电劈下，又是一声刺啦的响声。
接着，还有几声响起。
老头的身影忽然露出地面。
这是风歌第一次在地面，水平面看到老头的模样。
那个神情，那个模样，那个狂妄中有点不知所以的表情的老头。
风歌差点站起身子，但是稳稳的，感觉额头那里有一股天地之间的力量，迫使他没有动作。
老头仰天长啸，手中的“铁链”铮铮鸣响。
又是一道天雷砸下，老头举手一迎。
雷电竟然被怼了回去，可是老头刚出地洞的身子也一样落下了几分。
再一次，头顶空中一阵大响，好几道雷电从天而降，砸向老头。
风歌记得很清楚，这是第七十二道天雷。
其实他，记错了，因为这次是好几道雷电一起落下。
那几道天雷同时砸向老头。
老头大声呼啸，全身飞起，迎向天雷。
之后，仿佛寂静了几瞬。
风歌一看，老头依旧站在地洞上空。
只是，手中，身体里的“铁链”，似乎已经没有了？
但，风歌依然看的清楚，还有那么两根“铁链”，依旧在老头身上，身体之中穿梭。
风歌有些惊诧，有些冲动，更有些欢喜。
………
………
坐在空中不停支撑着这一方小世界的玄策和尚，心里也有点激动。
只是，刚刚激动之后，就有一丝微弱的，只有他可以听见的声音传入耳中。
所以，和尚又开始皱眉。
而且，在他的眉眼之间，有着一点看不清楚的担心。
风雨雷电，依旧呼啸。
夜空之中，依然有阵。
身着兽皮衣裤的少年此时看着地洞上空的老头。
竟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十分的泪水，竟是那样不由自己的，仿佛心里脑海里神游而感知的一样！
就那样，无可奈何的，流出满满的泪水！
泪水不知为谁流，
只是心里空悲切！
风歌根本不知这两句话的意思！
在他的脑海里，就这么的，出现了这两句话！
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感触，诗句。
就连那搭起大阵的和尚，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子，会有这样的感慨！
世人千千万，万人世千千！
终究只有自己的那个千万，或许万千，也只不过是自己心中的那一小丢丢的私心而已！
所以，心为何物？
无人可答，又有万人可答！
皆是，
我，即是我，我，还是我！
不知，我，是怎样的我，还是，我，又是怎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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