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你们两个,不知道闲人免进么?”
一声娇喝阻拦了两人的步伐。
正是刚才她们跟踪过来的绿衣少女,绿衣少女眉眼含嗔,持剑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快离开,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端木漓笑了,不由得心中升起几分逗弄的意味:“为什么你来使得?我们来就使不得?难不成这个地方是你家开的?”
绿衣少女见端木漓的年龄和她差不多,被一通抢白,着实气不过:“跟你们好好说话你们怎么就不听呢?这里刚发生了人命大案,没看见外面都有衙门的兵把守么?是哪个放你们进来的?站出来,就不怕我们门主怪罪么!”
其实她们进来的时候还真没受多大阻拦,这些兵士不是没眼睛的,他们谁没看见在魏斓腰间挂着那么大一块白色玉牌,上面用大大金字写着“长宁”两个字?
一个兵士见绿衣少女如此,壮着胆子出言提醒:“仙师,这位是长宁公主殿下。”
修真界本来就对皇室中人颇为瞧不起,少女只听了“公主殿下”四个字,恰恰忘了“长宁”二字才是重点,越发越不耐烦起来:“我管你是哪位公主?不回皇宫里面待着跑来命案现场添乱!别说你是公主了,今天就算皇帝亲自过来,也别想进去!”
众位兵士不得不为这位女修的大胆出言捏了一把汗。
虽然说长宁公主是谁,这些仙门中人未必消息灵通,但若问怀望仙子是谁,恐怕没有人没听过这位的大名。而且这位女修仙子的眼睛似乎不大好使,就连这些普通兵士都认出了佩在长宁公主腰间的怀望剑,她竟然愣是没认出来。还在此大放厥词。
这位不怕死,只希望这位的冒失别牵连到他们才好。
“我们进去吧。”端木漓转向魏斓。
魏斓点了点头,推开绿衣少女便走了进去,急得少女急忙朝里面不停地喊:“师兄师姐,别放她们进去!”
魏斓并没有对绿衣少女公布身份。
说实在的,像魏斓这样一个几乎是传说级别的人,对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公布身份确实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为了防止误会,她之前谨慎地把腰牌都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著名的怀望剑也召唤了出来佩带在身上,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姑娘到这种地步都没认出来。
魏斓有些苦恼,却瞥见一旁端木漓微微含笑打量着她,那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难不成端木漓是真想把“怀望仙子”这四个字写在她脸上?
魏斓心中一阵恶寒,别过了目光。
这间客栈里还有几个绿衣人,这些都是灵斩门的弟子。见两个陌生人闯入,又听门外小师妹的叫喊,纷纷从楼上跑了下来打算阻拦。其中一个刚打算拔剑武力驱逐,但马上被为首的一名女子拦下。
“不得无礼。”说着,她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施礼道,“晚辈灵斩门苏清盏,见过怀望仙子。不知仙子移驾到此,有失远迎,师弟师妹无礼,还请怀望仙子见谅。”
一听“怀望仙子”这四个字,一行绿衣人如梦初醒,纷纷上前行礼,而刚才那个出言阻拦魏斓和端木漓的少女吓得脸色一变,她竟然想要阻拦怀望仙子,她怕不是要找死?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兵士们的提醒,这个人是长宁公主。长宁公主是谁啊?不就是怀望仙子在俗家时候的封号么?
“无妨。”魏斓刚说出这两个字,却见端木漓已经上了二楼,急忙移步跟上。
二楼的血腥气就重了许多,端木漓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刚抬头就看见墙壁上最显眼的位置画着鲜红色两条双头蛇交缠的图纹。
蛇信长长吐出,阴损毒辣,仿佛随时都能给人致命一击。
端木漓快步走了过去,端详着这熟悉的双头蛇图纹,神情微微一变。
一般人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这样的图纹细微之处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个图纹和端木魔修一脉用来传递信号的图纹还是有些差别。
如果真的是挑衅,双头蛇的交缠应该比墙上的图纹再多上一个节,如果现在这样交缠打三个节的意思其实是给予教训,而不是虐杀致死。
这点微妙的改变算是让别人捉摸不透魔修之间的传讯。
现在溅满了整个房间的血点完全不像简单的给予教训,虽然尸体不知道被搬运到了什么地方,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彻头彻尾的虐杀。
十八年前的累累血案并没有犯下这样在外人眼中不足挂齿但在魔修看来显而易见的错漏,这件血案的罪人和十八年前的是两批人。
端木漓强忍着自己的欲念,半跪下来将手放在地上,感受着周遭的魔气。
残留在这个房间中的魔气多半已经散去,只有很少的一点,但虽然有如此痕迹,但端木漓觉得这股魔气就像后来附着在房间之中。
“湘离,发现什么了么?”魏斓走上前来,从地上拉起了端木漓,“地上凉。”
“你会探查么?”端木漓问。
“探查什么?”魏斓没有说不会,就是她会的意思。像魏斓这种人,不会因为面子就应承自己不会的事情。
“探查这间房间里残余的灵力和魔气。”端木漓吩咐道,“看看它们是不是混在一起的。”
魏斓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悉心探查整个房间,不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灵力和魔气不是混在一起的,来源应该是两个人。”
“死者呢?”端木漓追问。
刚才魏斓应该从那群灵斩门弟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魏斓一向对于这些事细心,她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魏斓就好了。
“死者是普通人,根据灵斩门弟子所言。”
“既然是前天死的,那这个人在这里住了几天?什么时候过来的?”
魏斓将自己刚才问来的事言简意赅地告诉了端木漓。
原来这个人名唤张二,一听就是化名。他在半个月前来到这间客栈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像是在等什么人。直到前一天夜里,客栈老板听见张二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他连忙上楼查看怎么回事,就看见张二倒在地上,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血,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到官府报了案。
“官府是怎么知道这个张二是被修真者所杀?”端木漓追问。
“当时灵斩门的一个弟子恰好路过,也是感知的修士,他感知到了张二的尸身上有灵力反应。”
“……”端木漓皱了皱眉,“这件事不会就是灵斩门自己干的吧?”
魏斓抬眸看向端木漓。
端木漓指了指血液溅射面积最大的地方,她没有上前,魏斓会意,走了上去,只见在大片血迹的中心,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致命一击。不然不可能喷溅出这么多的血。”受血液味道的刺激,端木漓的手微微颤抖,她定了定神,方才控制着自己指向另一个地方,“魏斓,你再看那里。”
她所指的地方,是一扇半开的窗户,魏斓将窗户关上,只见木制的窗牖上出现了一道圆圆的小孔,斜插进去,小孔里面很平整。
“在场还有第三个人。”端木漓的声音有些疲倦,与强烈的欲|望斗争这么久,她靠在窗边,将头探了出去,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你试试这个小孔上的灵力反应,我才应该是这个房间第二种灵力。”
魏斓依言照做。
果不其然,在做完灵力检测后,她马上转向灵斩门弟子,询问尸首的下落。
虽然这些事端木漓自己也能做,但她感觉要是自己一个人将所有事情包揽有些不够给魏斓面子。若是打打架什么的,没人敢说自己能打得过魏斓,但要是查案的话,魏斓或许还不如她。
上辈子在一连窜的血案之中,她没少奉端木渺的命令下山追查凶手,虽然大部分被那个主犯跑了,但如果不是主犯亲手犯下的罪行,她还是成功抓到了几个。但主犯狡猾异常,给这些手下都下了禁制,一旦端木漓展开搜识,这些人就会当场自爆,有一次差点把端木漓炸成重伤。
其实她想到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她一进门便清楚这样大范围的魔气沾染肯定是后期进行的伪装,没有哪个魔修想要杀人时候还放大面积的魔气威慑,那简直就是对附近的修真者宣告这里有魔修。
排除魔气之后,在这里几乎每个地方几乎都沾染了一种灵力,在床榻上的最多,而张二却死在房间中央,从血迹的分布就能看出来。床榻上的血迹是最少的。杀他的人不可能和他在床上打一架再下来杀人,因此里面的张二应该是修真者,床榻就是他打坐的地方。
因此说张二是普通人这个说法就站不住脚了,不过如果经过某种手段,将尸体内的灵力抽干,金丹挖走,也能伪装其是普通人。要是整个房间都遍布上魔气,魔气这种阴森恐怖的力量恐怕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出来。
只能说凶手做得很干净,他也悉心清理了属于自己的灵力,将现场伪造成魔修做的事。但他却忘了清除窗户上的那一小块灵力残痕,这让整件事情都露出了马脚。
“尸首……尸首被运回灵斩门了……”为首的那个女弟子犹豫着回答,“门主说让我们将尸首送往灵斩门,他会自行……自行处理此事……”
一听这话,端木漓难免感觉奇怪:“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奉门主之命,看守现场。”那女弟子忍不住抬头瞥了两人几眼,“二位前辈发现了什么么?”
“需要见到尸首才能确定。”端木漓看了一眼魏斓,抢着说,“不知你们灵斩门门主今儿有没有空?见不见得我们?”
灵斩门是小门派,尽管是小门派,但门主极为傲气,不会像其他小门小派一样去抱大门派的大腿。当初在讨伐端木魔修一行的时候,灵斩门严词拒绝了其他大门派的邀请。理由是灵斩门的一位先贤曾经被端木家的祖上救过,如此大恩,不得不报。
想到这,端木漓不由得对这位门主产生一丝敬意,能做到不卑不亢地拒绝大门派的邀约,别说是像灵斩门这样的小门派,就算一个中型的或稍微大一些的都不敢。
就像天媚宗,还不是不敢违抗他们的意思,参加了这次讨伐魔修的征战,属于中型门派中出力最大的一门。
“门主现在应该在……在休息……”说这话时,几个弟子对视一眼,面色不约而同都有些古怪,“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就有空闲了。二位前辈要去见门主的话,我们先回去通报一声好了。”
“既然是休息,见见也无妨。”端木漓微微一笑。
“可是……”应答的弟子颇有些为难。
魏斓的目光也转向了端木漓。
端木漓轻轻一笑,伏在魏斓肩头,抬手抓起魏斓的衣带,懒懒地把玩着,一面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众灵斩门弟子:
“无妨,若说怀望仙子来访,你们门主是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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