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不会嫁给你
天婴:……
容远摸了摸她的兔头,“你吃不下的可以给我。”
天婴:!!!
天婴抱着一些想见容远啃干草的丑恶心理,不情不愿地咬了自己最最最最讨厌的干草一口。
眼睛又是一亮:居然把这干草腌制成了胡萝卜味,还带着春天的草香。
口感她不喜欢,但是那味道却是香甜。
干草结她吃了三分之一,不待她说,容远道:“尝尝别的。”
然后容远并没有食言,将那干草结解开,放入碗中,用旁边的剪子剪成了一段一段,如吃菜一般放入了嘴里。
天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远,“好吃吗?”
这玩意神仙能吃吗?
容远一笑,道:“不好吃。”
对仙来说哪怕是腌入味的干草,它也还是干草。
根本不能称之为食物。
即便如此,容远还是如约将天婴吃剩下三分之二的干草吃了下去。
天婴看着那吃着干草,俊美过人的青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天婴感受到了什么叫神仙般的生活,原来天婴以为这种生活只在话本中存在。
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时容远已经处理好了公务,若她心情好变成了人形,容远会俯下身亲亲她的额头,然后帮她把头发挽起,插一根看似素雅,实际上价值连城的钗子。
守着她洗漱后牵着她去用午膳。
如果她是兔形,容远会将她抱起来,屏着呼吸吻一吻她的额头,然后用一把专为她定制的精致小梳子,帮她认真地梳着兔毛,过程中会打一两个喷嚏。
随后用丝帕给她擦脸,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毛擦干,这才抱着她去用午膳。
天婴肚子不大,但是容远准备的菜肴种类却很多,他说种类多,身体才会好。
她吃不下的容远会帮她吃完,会带她去散步,带她去扑蝴蝶,有时候甚至会带她去打洞。
天婴是兔形还是人形,取决于自己的心情。
而对于容远来说,即便她是兔形,即便自己会因为她的兔毛过敏,但只要她在身边,对他来说便是一切安好。
即便他知道,无论自己对她再好,她也并不待见自己。
心中虽然并不快活,但是只要她在身边,那一瞬间就有一种病态的满足。
他甚至不敢睡觉,生怕一睁眼发现这是一场梦,又或者一睁眼她又悄悄逃走。
他抱着她,像拥有了整个世界,却又像什么都没有。
今日她心情尚可,醒来后没有化成兔子,容远正躺在身旁批着奏折。
躺在床上办事的风格真的一点都不容远。
但自从天婴正式睡到他旁边后,容远几乎都是在这间房处理各种要务,连议事阁都不去了。
苏眉对外声称:“身受重伤,卧病在床。”“议事阁太过拥挤,气息浑浊,不利休养。”
而容远直接说:“太远。”
任性至此,三界历代君王也就他独一个。
然而偏偏他业务能力又旷古绝今,就在这房间内,将所有的事务都指挥处理得妥妥帖帖,就连将饕餮剩下的七十万妖军全部写入升仙簿,留在九重天一事,也快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仙官们一边感慨他的惊才绝艳,感慨孤神之子果真不同凡响,才智手腕非历代仙帝能企及,但是一边又觉得他任性妄为,宠溺妖妃。
仙官们聚众去找生司阁旁孤神殿中的无泽哭诉,无泽被他们哭得头发胡子掉了一大把,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一个是孤神之子,一个是复活孤神的容器。
两者在一起本是孽缘,可是却也两个都动不得。
只是无泽只能对这些哭哭啼啼的仙官道:“再忍一百年吧。”
听到还要再忍一百年,这些仙官哭得更厉害了。
对于容远对外宣称的一切,天婴也只能撇撇嘴,“身受重伤”是真,“生龙活虎”也是真。
容远看见天婴醒来,合上了奏折,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起那么早?”
他这话说得天婴有些害臊,毕竟日上三竿,也一点都不早。
天婴也习惯了容远给自己梳头,因为他是那种只要愿意,做什么都极好的人。
梳得比自己好也就罢了,比那些宫娥都还要好。
容远的房间本是简洁至极,现在却被各种东西给塞满了,比如梳妆台,比如梳妆台旁的三个柜子。
每个柜子中都极其整洁地放着一支支簪子,容远每日都会从中选出一支不一样的给天婴戴上。
今日看了一圈,却觉得剩下的簪子配不上他天婴绝世灵动。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道:“你喜欢哪种,我给你做一支?”
天婴一听,想起了苏眉说过,他曾经花了一万灵石给自己做了一支金簪,结果被自己捏扁卖了。
她道:“那个金簪子的事……不好意思……”
捧出一腔真心被人捏碎践踏的感觉她能够体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她也是懂的。
容远:“不用抱歉,是我的错。”
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是曾经自己怠慢了她。
天婴有些纳闷,“你错什么?”
容远避开了这个话题,道:“你若开心,我天天做金簪子给你捏着玩。”
天婴噗嗤一下,“捏簪子有什么好玩的?”
容远见她脸色越发红润,掉下去的婴儿肥也涨了回来,而且慢慢长大的她,天真中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妩媚。
这嫣然一笑中也带着他许久未见的明朗的纯真。
他掐了一朵花瓶中的蓝色凤尾花给天婴戴上,“我带你去宝库,选一些你喜欢的灵宝,随便把那皓月之灵也一并带回来。”
天婴转过脑袋:“那些灵宝不入国库吗?能让我随便去选。”
容远道:“若不能让你开心,我当这仙界之主便毫无意义。”
天婴也不知道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姑且听了进去。脸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容远从身后揽住了她,在她耳边道:“天婴,嫁给我。”她最近对自己态度松动很多,也配合许多,或许,自己也慢慢走进了她的心中。
而听到这句话,天婴脸上笑容散去,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不见。
这段时日容远对她种种,要说她完全没有动容过,那是不可能。
只是今生的容远和前世的容远虽然不是同一个,但却也是同一人。
不同的是,今生的容远没有前世的记忆,她无法将前世的账算在他头上,所以也才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他。
一样的是,虽然是两世,但是他们本质都是同一人。
前世,一开始容远对她虽谈不上爱,但是每个月都还是会来几次,也有几分食髓知味的味道。
可结束万妖之乱将自己赶到无妄海后,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先是一月一次,后来数月一次,再后来一年,再后来,几年不见……
有句诗叫红颜未老恩先断,就是前世自己的遭遇。
容远前世会腻味自己,今生也一样。
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他真能好好对自己一百年。
所以她觉得,等容远腻味了,觉得自己没意思了,就会放自己自由。
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再次提起了成亲一事。
若是嫁给他,不就真的永远绑在一起,永不得脱身了吗?
想到此处,她脸上的笑容不禁僵在了原处。
她从镜中看着自己身后的白衣青年,在自己笑容凝固的一瞬间,他眼中的笑意也冰凝了。
两人再次处于了一阵沉默之中。
天婴,一低头,就看见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条仙骨链,她几次试图将它取下,但是都被他制止了。
她想借这个时机,再次将它给取下来。
可是手微微一动,就像被他读出了心思一般,他从背后伸出手,修长冰冷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
“别取。”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打破了彼此间的寂静。
天婴想了想,也许会触怒他,但是却还是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她觉得容远的手用力了一些,但是控制在不将她弄痛的程度。
容远面色却很平静,淡淡道:“是我急了。”
天婴努力伸手去抓脖子上的项链,容远的手却紧紧攥着她的手,让她无法动弹。
天婴终于道:“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嫁给你!”
容远却像假装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
天婴倒是有些急了,她道:“容远,你到底多久腻味?多久才愿放了我?”
容远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提起她,让她坐在梳妆台上,面对着自己。
天婴知道自己还是触怒了他,但是却也不示弱,准备用脚去踢他,却被他双膝一压,紧紧抵住。
她准备伸手去挠他时,他一把抓住天婴的双手将它们高高举过头顶,按在镜面上,一只手将她的衣襟一把扯开。
衣领上漂亮的宝石弹落,在地上无规律地弹跳。
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永不。”
说罢他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这一次容远的吻是冰冷的,粗暴的,就和身后的镜面一样。
天婴眼泪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当容远尝到咸湿的味道时,他心中猛然一疼,也顿时清醒过来。
他想要她爱上自己,现在做的事却是背道而驰。
天婴发现容远松开了自己,她的手从镜面上滑落,一双眼睛带着怯意,带着愤怒地看着容远。
容远此刻眼中带着负罪感,带着无可奈何,带着天婴从未见过的颓败感。
他闭上眼,慢慢调着自己的呼吸,过了片刻缓缓睁开,将天婴滑落在手腕处的衣服拉了上来,将他让他战栗让他爱不释手的雪兔遮挡。
想开口向天婴说什么,但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也是他从那日起,第一次离开房间。
天婴有些疲惫,化成了兔子,钻进了床角,蜷曲着睡觉。
世人可能会觉得她不知好歹。
却不知道她为何不愿接受他。
……
容远踏出房间,外面齐齐跪了两排小宫娥。
容远目不斜视从前方走去。
小仙娥看着容远,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般如神临世冷艳无双的人物,难以想象居然会沉溺于卧房居然半月未出。
这便是传说中的椒房独宠吗?
容远出去将一些事物处理完,让苏眉给他开了饕餮宝库的门。
容远:“帮我清点一下灵石。”
苏眉:“神君……你……”
容远:“钦点一下而已,你不用多想。”
苏眉:“是。”
说完,容远独自向宝库深处走去。
苏眉看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在这万千璀璨的世界之中,极为的清雅俊逸,可是却也显得无比的孤独。
此刻的他,已经可以脚踩三界,享世间无限的荣华。
但是苏眉却觉得,他似乎一无所有一般的孤独和落寞,比自己认识他时更甚。
容远走在珠宝灵石堆成的山上,灵宝的光辉照在他的身上,却照不进他的心底。
唯一照进他心中的那一束恒星般的光芒,也被自己在前世生生掐灭了。
她的心门已经紧紧向自己关闭。
他慢慢走着,一直走到了虚空之门。
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再次进入了虚空中的一角,地上碎裂的锁魂石如海洋一般铺在虚空的地面之上。
女娣知道自己爱上天婴之后无疑是震怒,连着最后一丝魂魄都不愿意留存在这个世界。
一种无力感席卷着他,他在虚空之中缓缓闭上了眼。
太阳落山,容远都没有回来。
外面的小仙娥们各种揣测。
“天婴姑娘会不会失宠了?”
“不就是一晚上没回来吗?瞎猜什么。”
“可是我听说有个词叫盛极必衰,过盈则亏。之前殿下的盛宠着实太过,莫说仙界,就人间都鲜有这样的荣宠啊。”
“若不是天婴姑娘不同意,怕是再点三千工匠来给天婴姑娘做玩具都是可能的。”
“而且那三清殿,你听说了吗,据说是为了她。”
“三清殿的事不会是真的吧,这也太过了,不就真成昏君了吗?”
“对啊,她也不是绝色美人,一只普通的小兔妖而已,殿下为什么就非她不可啊?”
“她也真是不是好歹,生在福中不知福。”
“闭嘴!嚼舌根的不怕死吗?”
天婴蜷在床脚睡觉,这些话却也还是听了去,毕竟自己兔身的时候那双长耳朵可以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她不想听这些,把自己的耳朵给压下来捂上。
今日容远惹怒了自己,自己也惹怒了容远,以容远的性格十天半个月不会再来。
她觉得若是因此惹恼了他,他厌烦了自己也不错,于是她捂着耳朵继续睡觉。
却听见外面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听到外面喊道。
“殿下,奴婢该死。”即便此时,对容远的称呼也有些混乱,时而殿下,时而神君。
天婴不得不又竖起了耳朵。
只听一个清冽凉薄的声音道:“话最多的贬下凡,其余的赶出生司阁。”
外面的宫娥一个个吓得叩首谢罪。
却不知道,除了制止的那个宫娥,其余是拔了舌头贬下凡,赶出生司阁。
天婴才从床脚爬了出来,刚一爬出来,门被打开,高挑的白衣青年垂眸看着自己。
天婴扭头准备离开,青年却蹲下来一把将她抱在了掌心。
“怎么?还在生我气?”
天婴有些纳闷地转过兔头来看他,这是容远服软来找自己和好?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容远揉了揉她的耳朵,道:“上午是我不好。”
天婴:……
那些本在谢罪的仙娥一个个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容远手段之果决,铁血,性格之高冷淡漠,她们都知道的。
而这如此几乎可谓是至高无上的无冕之王,如今居然对着一只兔子低头,对着她认错?
如果说盛极必衰,那现在的一切只能证明,容远对她的宠爱还没有到顶点。
莫说她们,就连天婴都有些讷讷地坐在容远掌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容远忍住了要打出来的喷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抱着她朝房内走去。
他坐在桌前,将她放在了腿上。
手一拂,桌上出现了一堆灵宝。
光彩夺目只叫人啧啧称奇。
而这堆灵宝之中,有之前天婴看过的那串皓月之灵。
容远道:“我去藏宝库,挑了一些出来,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明日你亲自去选。”
这些亮晶晶的漂亮宝石,哪里有姑娘会不喜欢?
但是见天婴还没有说话,容远也不恼,只是使了个眼色,外面的小仙官立刻将门关上。
容远抱着天婴看着几块灵宝,“你最喜欢哪一块?”
天婴记得妞妞爹娘吵架从来不隔夜,他们总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容远却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些道理一般,也不像前世那般只要生气就会转身离去,许久不来。
只可惜,他们又不是夫妻。
天婴没有理容远,只是后腿一蹬,跳到了地上,准备再次钻进床脚。
但是她明明到了地上,一睁眼却再次回到了他的手心,跳来跳去都跳不出去。
容远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天婴,睡我身旁,是我的底线。”
于是不再说什么,将天婴放在了自己枕头上。
天婴知道容远对毛过敏,所以睡觉的时候都是人形,可是这次,她却并未化身,只听见容远晚上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却不舍得将自己从枕头上移开。
最后天婴觉得他吵,化成人形。
刚化成人形,容远就将手搭在她身上,这才睡去。
第二日天婴醒来,发现容远居然不在床边,而是在房间中的桌子上,正用戳子雕刻着手中一块灵宝。
一边雕刻这块灵宝,一边对苏眉口述他的命令,“妖军重新收编,赐名圣甲兵。兵符由我保管。”
苏眉:“是。”
他一边说着这些不容有错的生杀大事,手上雕着一只宝石簪子。
天婴突然想起,他说的让自己去藏宝库选一些宝石,他要给自己做钗子。
没想到,他真的放在了心上。
提到藏宝库,天婴不禁想到了那虚空的一角,想起了里面那位绝世美人,他的母亲——女娣。
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问:“女娣,是个怎么样的人?”
天婴从来没有听容远提起过自己的过去。
至于孤神,天婴极不愿意去提及,但是这个女娣,天婴却是忍不住好奇。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时天婴愿意开口与容远说话,容远心中还是一喜,他用很细的刻刀在宝石上刻出一条条细短的纹路,像是一朵朵小巧的花朵。
他想了想,道:“与你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天婴:“难怪她不喜欢我。”
容远的刻刀顿了顿,道:“不,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了解你,一定会喜欢你。”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天婴:“就如我一样。”
容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需要她的回应,所有的目光都在手中灵石上。
慢慢地那些块灵石银白色的一处被他雕成了一朵一朵月桂花。
月桂花精致却细小,他显然是把月桂花的花型放大了一些,朵朵绽开,精致无比。
天婴看得出,这是一支月桂花的发钗。
天婴:“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用什么还不都一样。”
前世那些呆头鹅,金筷子簪子她还不是照样戴了。
容远道:“不一样。”
不一样。前世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她,可是却又忘不了她每年的生辰。
于是他将这些事交给了青风,因为第一次苏眉不在,他就交给了青风,青风送的那只呆头鹅金钗她很喜欢,他便以为,青风送的东西合她的审美,因为自己繁忙,所以这些事从此以后交给了青风。
现在想到这里,想到前世她因这些东西受到的轻蔑和嘲笑,他心像是被什么抓住狠狠地握紧,挤出了鲜血。
天婴道:“你事情那么多,就别把时间花在这种小事上。”
容远:“你的事,都是大事。”
这些话换个人说都是甜言蜜语,可是容远说这句话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手中簪子,他与生俱来带着几分疏冷,眉宇之间也带着冷淡。
当他用这冷淡的神情说出这句话时,显得没有半点轻佻,好像是一句誓言。
天婴没有继续说下去,继续问,“女娣真的杀了孤神吗?”
屠神,在这三界是不可被原谅,不可饶恕的重罪。
若非容远以孤神之子的名义压着,怕是“女娣”这个词要与万妖之祖一般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听到此处,容远手中的刻刀终于停了下来。
他思虑了片刻,道:“没错。”
天婴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天婴脑中闪过了无数种话本中的狗血套路。
容远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最好。”
不等天婴反驳,继续道:“昨日之事是我太急,我们慢慢来。”
说罢,他垂下眼继续雕刻着手上的那块灵石,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无法给你安全感。”
前世,自己做得很糟,让她受了伤,不敢再次相信自己。
但是他却无法跟她解释。
“我会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向你证明。”
天婴一愣,生生世世?
这应该只是一句情话,可是不知为何容远说出这句话时,天婴心中却有一些不安。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或者说哪里都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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