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山雨
赫敏在浓郁的奶茶飘香中醒来，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任自己继续陷在柔软的枕头和被褥中，发了好一会儿呆。
昨夜睡得太香甜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质量的睡眠，就好像有人给她服用了一大管好梦酣睡剂。
但这是不可能的——赫敏想——家里除了应急用的白鲜和感冒药剂外，她这大半年都没有抽出时间为魔药柜补充存货了。
而薇妮卡作为一个家养小精灵，根本不会熬制药剂。
至于卢修斯，赫敏始终没有从后者身上感受到魔力波动，她很难去怀疑他。
所以最终，女巫将这一切归结为身体太过疲劳引发的深层次休眠。
她隐约记得自己还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似乎品尝到了念想多时的树莓慕斯小蛋糕，那口感可真不错……
床头柜上的闹钟猛地跳起来尖叫，赫敏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停闹铃，懒洋洋起身。
她一如既往地洗漱穿衣，对着镜子的时候却大吃一惊！
平日因为操劳而总是泛着些白的嘴唇，此时红润到微微发肿。再凑近仔细看看，还有轻微的啃咬痕迹。
赫敏眯着眼细细辨认，发现那确切无疑是牙印——她忍不住捂脸，这也太丢脸了吧，做梦做到把自己的嘴唇咬肿？
好了她懂了，她今天下班一定要给自己买那个树莓慕斯小蛋糕！
否则别人问她：“格兰杰，你这嘴唇怎么回事啊？”她难道要告诉对方“太馋蛋糕自己啃的”？
估计没多久老隆巴顿就会板着脸找她谈话，人资部的主管也会怪她抹黑英国魔法部形象。
“我们真的还不至于穷到发不出员工工资，格兰杰首席，你可太过分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立刻摇头摆尾地浮现在赫敏的脑子里。
女巫打了个冷战，她本来就和人资部的关系有些僵，完全不想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赫敏边想边匆匆结束了洗漱，在用凉水冰了片刻嘴唇发现没什么效用后，她选择了放弃，径直走进餐厅。
卢修斯已经坐在那里了，正在喝松茸鸡骨汤。
他抬头看了赫敏一眼，露出一个故作惊奇的表情，“格兰杰小姐，你还好吧？嘴唇怎么看着有些红肿？”
赫敏耳后倏然一阵热意，含含糊糊道：“没什么，洗漱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她说着拉开椅子坐下，捡了爱吃的煎蛋和焗小番茄，又倒了满满一玻璃杯的热茶，埋头苦吃。
“哦？那你下次可得小心点。”卢修斯意味深长地说。
赫敏耸耸肩表示自己听到了，压根没往心里去。
她却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对面观察着她，并且心情十分愉悦。
上午九点，赫敏刚到办公室没五分钟，就和乔尼一起被通知前往1号会议室开会。
她推开门一看，顿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这不是他们司的内部会议。
在座的除了他们的直属上司老隆巴顿、傲罗办公室的负责人辛普斯·海琼以及几个骨干外，金斯莱·沙尔克正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其他部门的老大则散落在长桌左右两侧的高背木椅上。
气氛看起来有些凝重，大家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赫敏和乔尼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在老隆巴顿身旁空出的两个椅子坐下，并试图打探发生了什么事，“司长，这是怎么了？”
阿尔吉·隆巴顿瞥了她一眼，“你这嘴巴被蚊子叮了？”
赫敏含糊应下，阿尔吉没再细究，转而小声说：“听说神秘事务司的内奸抓到了，还顺藤摸瓜搜出了一份名单，涉及了很多部门。”
赫敏顿时皱眉，乔尼则倒抽了一口冷气，追问道：“我们这里也有吗？”
“还不清楚，所以大家都人心惶惶的。”阿尔吉烦躁地抓抓头发，扫了周围一圈，“现在就差体育司那个红头发的小妞了，她来之后，会议应该就正式开始了。”
正说着，金妮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见到这阵势，明显也是一愣。
“快坐下，会议要开始了。”金斯莱摆摆手示意她将门关严，抓着魔杖连施几道效力互补的防护咒语，示意身后坐着的秘书将一叠纸发给在场的每个人。
那上面列了一串名字，正是需要抓捕的黑巫师间谍。
金斯莱清清嗓子，“大家想必清楚今天的会议是为什么而开，没错，我们意外揪出了藏在魔法部的恶徒，并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份食死徒名单。更严格的说，是意图破坏魔法世界和平的黑巫师名单，他们来自四五个不同的组织，却因为共同的野心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潜伏在我们之中的各个部门。”
在座的一些人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名单，一些人破口大骂，还有的人沉不住气，粗着嗓子嚷起来：“部长，我们现在就散会开抓吧，再磨蹭下去，他们跑了怎么办？”
金斯莱沉声道：“这些人我摸排过一遍，有的需要立刻抓捕，有的后面明显还有更大的鱼，我们需要不着痕迹地将他们放出去充当鱼饵，大家一定要切记这一点。资料上面已经圈出来了，这也是这次会议的核心思想之一。”
“明白，您放心吧。”辛普斯·海琼首先表态。
赫敏作为法律执行司的首席助理，见傲罗办公室的人都出声了，也跟着表示她会按照上级指示做好抓捕及诱敌安排。
“这件事法律执行司当仁不让，其他各部门务必配合。”金斯莱点头布置了一句，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纷纷应下。
金斯莱又看向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不勒法耶·卡丝曼和金妮·韦斯莱，“你们司承办这次魁地奇世界杯，聚焦着全魔法界的目光，责任重大。我有预感，也许大赛上会出乱子，你们一定要提前做好安全部署，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神秘事务司，”他一刻不停地将目光移给另一个部门，“根据这几次黑巫师袭击规律，他们想要的东西可能就在你们那里。我会联系麦格校长，让她通知凤凰社的实习成员来支援你们。”
“那些都还是孩子呢。”有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金斯莱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人手如此不足，只能动用后备力量。这不仅是我们英国的窘状，也是整个魔法界的。”
他双手交叉拄在桌子上，“各位，你们皆是我信任之人，也是充满智慧的有识之士。想必大家心中早已有了定论，这场黑白巫师之间燃烧了整个魔法界的战争，就连远在非洲一隅的佛得角共和国魔法部都被波及，可见范围之广。我想，如果三年内我们还不能结束这场战争，或者己方人员突然大幅增加，恐怕真的要无人可用了。”
他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金斯莱沉默了几秒，浮起一个疲惫的笑容，“大家行动吧，我们最好都成功。”
众人低低回应，“我们都会成功。”
这场调动了英国魔法部大部分雇员的清奸事件，悄无声息地展开，轰轰烈烈地进行，最终取得了阶段性的斐然成果。
赫敏连着一周没有回家，她和乔治彻底住在了办公室，隔着魔法布帘架了两张行军床，轮流值夜班。
好在名单上的黑巫师大部分都按照计划，该抓的抓，该当鱼饵放跑的放跑，只漏了两个意料之外的食死徒，兔子一样溜得不见踪影。
“资料上他们算不上重要犯人，估计也就是不入流的小虾米。”乔尼安慰被重新激出戾气的赫敏。
女巫原地转圈，心烦意乱，“可是，直觉让我无法安宁。不行，我要上前线抓人。”
乔尼赶紧拉住她，“你可别去，金斯莱都说了不要紧，你万一打乱部长的计划呢？”
赫敏忍住躁动不安的焦虑，好半晌才艰难地点头。
乔尼松了口气，“这次行动暂且算是收尾了，下周末魁地奇世界杯正式开始，我们的注意力重心要放在那边。”他捏了捏眉间，“我刚才去给司长送文件，他要求咱们全员休整三天，强制性的，以防大赛上真的发生意外，大家反而没有精力应付。”
赫敏吐出一口浊气，终于被说服了，“好吧，这很有道理。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着鱼上钩。可惜这次的行动如此深入各部门，居然还没有挖出太多亡灵军队的有用信息，我没法不生气。”
乔尼想了想，“也许这件事是我们忧虑过度了，毕竟除了纳威目睹那一次和幽灵办公室那一次之外，我们再没发现相关的蛛丝马迹了。”他说着笑起来，“更也许，那不过是我那蠢货表弟的妄念。”
赫敏不赞同地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亡灵军队多半是真的。
问题是，该怎么解决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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