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昭雾从时空娱乐大厦出来，天边的夕阳已经摇摇欲落，回想着离开前老师们和高层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这次月度考核的评价应该会很不错。
总觉得今天还有什么事儿，她心不在焉地和同伴们挥手再见，直到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时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答应别人的生日party了。
崔商半小时前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昭雾当时正好在准备单人节目，没有接到。
对方沉寂了会儿，很快又重振旗鼓给她微信上也发过来了定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昭雾点开他的定位，发现离市区挺远，查了下交通方式，那小小的光标居然能够完美避开几乎全面覆盖的地铁公交路线，显得那么遗世独立。
“……”
这些有钱人都不坐地铁的吗？
省钱计划告罄，只好捂着钱包选择了打车。
昭雾先去了趟附近商场挑选好礼物，上车后估着时间给他发了消息，到了崔商已经等在那里。
崔商能当个海王长相当然也不差，额前有些碎发垂下来，却遮不住那双微亮的眼，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声音清亮：“你到好早，他们都还没来齐。”
昭雾把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
“我怕迟到了，生日快乐。”
“谢谢，你今天穿得好不一样。”崔商喜滋滋的接过去抱在怀里，跟抱着什么宝贝似的。
这是两个月以来他们见的第二面，她今天这副打扮，和他那次偶然撞见她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那次误打误撞走进了南附的艺术楼，正好看到穿着练功服的少女留在舞蹈室里。腰肢纤细柔软，直肩长腿哦，她舒展开手臂时，骄傲地扬起胜似白雪的脖颈，镜面墙里那张脸瓷白泠然，眉目清傲。
那一眼，让他失魂落魄了好久。
他甚至没和对方说上过话，多方打听要到昭雾的联系方式，凭着那惊鸿一瞥苦苦地追了两个月。
"今天下午有考核，这是舞台服装。"
她别了下碎发，“很奇怪吗？”
“不不，很好看。”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看向他，崔商就破天荒地有些结巴，他在其他女生面前的游刃有余和自信满满在她这里好像都失效了。
少年屏着呼吸，唯恐惊扰水中月。
这段路不算长，两人闲话着很快走到。
她换上对方准备的拖鞋，跟着崔商走进客厅。弧形的超长沙发上已经分散坐着三男三女，虽然只有几个人却拥有媲美数十人的闹腾气势，叽叽喳喳。
他们在打四人扑克。
昭雾和旁边抱着抱枕，含着笑观战的江冬阳遥遥对上视线，很自来熟地抬手打招呼：“学姐~”
江冬阳怔了下，才回了句“你好”。
在座的人基本都是彼此认识，从小互相看着对方长大的交情，只有昭雾是崔商叫来的生面孔。
其中一个因为牌技太烂被赶下桌的红发混血颜的高个男生看见她，顿时眼里来了兴致。
趁着崔商给她拿水的空隙，跑过来套近乎：“嗨我叫凯文，你是凉淮二中还是南大附中的？”她被崔商带进来，又叫着江冬阳学姐，他拿不太准。
“南大附中，我是高一的。”
凯文似乎想起什么，顿时面露郑重：“传闻中的校花妹妹……失敬失敬。”
崔商端着果汁出来就看到这家伙蹦跶在最不该蹦跶的地方，把水放桌上两三步跨上来勾住他细瘦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哪都是你发挥的舞台是吧。”
混血少年连连求饶，另外两个男生在旁边煽风点火，又因为太过得意也被凯文拖进了混战。
许星渡刚进门就看到场面，也顺势看到了靠坐在另一侧沙发上，正捧着果汁小口嘬着的昭雾。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涂鸦外套，一身都是黑色只有袜子是一抹紫格亮色，耳垂上的黑银色的耳钉低调闪烁着，今天的她不像高中生，更像是少女爱豆。
他进来的时候众人也都注意到他，最藏不住话的凯文愣了两秒，眼神在昭雾和许星渡的身上明晃晃地打转，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俩约好的？”
……怎么穿得跟不良情侣出来炸街似的。
许星渡出门前随便套的这件白色外套也是黑白涂鸦线条，扣着黑色棒球帽，骄傲恣肆的眉眼多了些冷峻，其实两人的款式并不同，偏偏这种和而不同，更让他们区别于撞衫，像狗情侣往人嘴里塞狗粮。
他显然听出凯文顾虑着未说完的话，懒耷着的眼皮轻掀，睨向乌龙事件的另一位主角。
昭雾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朝他轻眨下眼，笑盈盈的目光带着点截然不同的亲昵，坦然迎上众人游移的视线，又转头对他说：他说我们是情侣诶？
显然，这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吃瓜吃到自己也能面不改色夸一句“真甜”的奇葩。
他转头看向凯文，寡淡神色缓缓和悦起来，十分平和且有礼貌：“你是不是想让我送你一程？”
凯文缓慢地，咽了下口水。
没敢具体问“您指的是哪一程”。
许星渡将手里的品牌袋子抛给崔商，崔商笑骂接过，转身一巴掌拍在凯文红彤彤的脑袋上。
呲牙威胁他：“你再他妈说胡话，别想从我这里吃到一条兵线！”游戏里他给凯文打辅助。
凯文显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傻逼行为。
“我真的错了哥，我以后绝对管住嘴！要是再没个把门，我他妈数学也考十九分！啊！”
嘴欠的凯文被恼羞成怒的崔商揍得更惨了。
正巧这时，另一个叫林正彬的眼镜斯文少年姗姗来迟，他一到场，目光先在客厅里巡了一圈，才对着许星渡挑眉：“还以为你会带上家属。”
仿佛没看到江冬阳震惊的目光，他嘴角含笑又轻描淡写地点明：“那天晚上游戏语音里，叫你陪她出去买东西的那个，不是挺亲密的吗”
许星渡抄起抽纸直接丢过去。
对方大笑着躲过。
现在的江冬阳还只是个没经历过多少挫折的高中女生，很艰难地维持着笑容不垮掉，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小声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快步离开。
坐在她身旁的公主切的女生，神色担忧地不停望向她离开的方向，也起身追过去。
“别在我这里搞事情。”
崔商压低音量，一字一顿警告他。
林正彬摊了摊手：“sorry。”
许星渡心里想着别的事情，他在黑色单侧沙发上恹恹斜靠着，整个人陷入软乎的沙发里，沉黑的帽檐压得很低，衬得下半张俊脸也晦暗不明。
气氛一时僵硬到了极点。
正好这时，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崔商面色不快地接起电话，转身出门拿他订的外卖，顺便把他老实的表弟徐渭也叫上当苦力，凯文目睹全过程，左看看右看看，只敢凑到她面前。
“昭雾妹妹，会喝酒吗？摇骰子会吗”
昭雾并没有原主喝酒的记忆，也不清楚对方的酒量如何，谨慎起见正准备推辞。
身侧那道低哑冷沉的嗓音不悦道：“你他妈别带坏未成年，小屁孩喝什么酒？”
昭雾：“……？”你成年你了不起？
凯文也突然意识到对方年龄，心里顿时有了自己带坏祖国花朵的背德感，没精打采坐回到另一个男生身边，在沙发上有多动症似的坐立不安。
对方怀疑：“你屁股烧起来了？”
凯文：“……”
昭雾的目光在房间里细细找寻着，也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让许星渡受的伤，这座别墅的装潢奢侈，逡巡了半天也找不到源头，只能随机应变了。
崔商回来得很快，身后还跟着一个推着餐车的送餐员，从餐车里有序地取出各种精致餐盘和各种颜色五花八门的饮料以及特调鸡尾酒。
凯文挑挑拣拣，挑了个颜色最好看插着柠檬片的杯子递给昭雾，献殷勤：“学妹喝饮料~”
昭雾接过去：“谢谢。”
她先轻抿了一口，冰红茶的味道里有几乎察觉不出的酒味，不算难喝，她放心地又喝了一口。
摆上桌的还有价值不菲的定制蛋糕，崔商在朋友们的见证下闭目许愿，吹灭了蜡烛，突然偏过头期待地看向昭雾：“猜我刚才许了什么愿？”
她想了想：“数学别考19分？”
“……”
真就情场浪子听了都无语。
崔商视线带火气地，飞到让他在喜欢的女生面前社死的罪魁祸首身上，对方无辜望天。
年轻人聚在一起，心思都不在吃上面，满桌的精致大餐草草吃了两口，就嚷着收拾了玩游戏。
江冬阳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昭雾注意到她身旁公主切女生不甚友好的目光，但也没有在意，她已经没时间去参与这些小女生间的爱恨情仇。
徐渭手里捏着崭新的扑克牌洗着：“玩什么？国王游戏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国王游戏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国王游戏，顾名思义，国王权力至高无上。
抽到鬼牌的国王可以命令其他号码的玩家做任何事情，被点到号码的玩家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每一轮除了明牌的国王，其他人的牌只有玩家自己知道，抽到谁完全随机，也不存在针对。拒绝服从国王命令的玩家需要接受残酷的惩罚，但一般选择参与游戏的玩家都不愿意当那个玩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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