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周五学校有事, 放学时天色已经晚了，江雨彤给王康打了电话，约明天见面。
她回到家的时候, 大姐已经到家了。
看到她这么晚才回来，江雨欣有些好奇, “你们老师又拖堂了？”
江雨彤只说有事耽搁了, “爸妈呢？”
江雨恒解释, “我回来的时候, 咱妈做好饭, 就去看铺面了。他们那儿生意挺忙，走不开，让我们自己照顾自己。”
江雨彤还挺惊讶，上上周还在粉刷，这周居然就开业了，动作挺快呀，“你们去看过吗？每天营业额多少？”
江雨欣回来的时候，特地走的东门，“我看过，生意还成。营业额就不知道了, 爸妈没跟我说。”
江雨彤只是随口问问, 只要他们不亏本，赚多赚少倒在其次。
吃完饭，江雨彤直奔房间打开电脑，查看汽车联盟的各项数据。
网站流量和排名都在逐步上升，内容也在增多，网站广告也没有问题，非常好。
江雨欣走进来, 想让她教她用画图软件，“我们老师教了，但是他教得太快了，我有好些都没弄明白。你教教我吧？”
江雨彤让她操作一遍，不会的地方指出来给她看。
不知不觉教了两个多小时，江雨彤去洗漱，然后躺在床上，明明很困，但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江雨欣洗完澡出来，江雨彤趴在床上看她吹头发，“姐，你们学校有没有人追你？”
江雨欣动作顿住，随即若无其事笑了，“有啊。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江雨彤奇了，书里她姐好像挺早就结婚了，现在居然连恋爱都不谈，“为什么？”
江雨欣叹了口气，“现在作业都忙不过来。我以前觉得上大学挺轻松的，但是想当一名好的设计师其实并不容易。”
每年大学有那么多毕业生，可找到设计师工作的学生却寥寥无几。
她妹妹这么年轻就能赚这么多钱，江雨欣觉得她和妹妹同一个爹娘生的，智商应该差不多。没道理她妹行，她不行。
所以她努力学习，根本没时间交男朋友。
江雨彤撑着下巴，所以她姐这是从苦情女主变成了励志女主？
这结果好像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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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江雨彤去了写字楼，与王康谈公司方面的事情。
“在n国的同事已经谈好了价格，我过几天就飞过去与他们签合同。这可是30万美元的大合同。成败在此一举。你真的决定了？”
这是之前江雨彤入驻公司时，谈的条件。
把n国今年最流行的《极限赛车》游戏签下来。王康招了销售并给对方配了翻译去n国商谈。终于在三个月之后，价格谈拢。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们没有时间开发游戏，只能去别国代理游戏。
现在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一比8.2。也就是说这是个246万的合同。
公司账面资金总共才百万。之前购买电脑及相机等设备又花掉几十万。现在一次就花掉246万，也难怪王康有些着急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头疼的，真正让王康愁得睡不着觉的是游戏签下之后，该怎么上线。
“我之前玩的都是单机小游戏，你说签下这个游戏，我才开始了解。像这种大型游戏在正式上线之前，要做一次内测，还要公测。而且一次至少要3000台电脑同时操作。”
公测暂且不说，就说内测，他们哪来那么多电脑。
如果去承包网吧，先不说协调起来有多难。单说费用他们就吃不消。内测一款游戏要三个月时间，一天玩12小时，现在上网费一个小时按照最低标准两元，三千台同时操作，光上网费就得648万。再加上人员工资，少说得上千万。
“我们还要搭建服务器，公司这点存款根本不够折腾。”
王康想不到好办法，就等着江雨彤来拿主意。
“当然不能去网吧测试，咱们自己买电脑。”
王康无语，去网吧租都租不起，更何况买呢。
“你有办法能弄到钱？”
江雨彤摇头，“现在去找投资晚了，游戏版权买回来之后，你拿着这张国际合同去跟几大电脑商谈合同，向他们申请两个月试用机。《极限赛车》之前在n国做过测试，咱们内测时间可以缩到一个月。再加上公测一个月，绝对够了。”
王康目瞪口呆，试用机？还能这样？
江雨彤笑道，“没钱就用没钱的法子。别什么都想着自己买，照你这花钱速度，咱们公司有多少钱都不够花的。”
王康在尽心尽力管理公司，热情也够，但她觉得王康能力不够。许是阅历太少，他想法从来都很直接。好像除了直球就不会打了。在职场上不懂得变通，以后要吃大亏的。
王康细细一想，只是两个月试用，等游戏上线，他们会添置上百台电脑，就算为了这个大合同，厂商也没理由不同意，不仅电脑这边可行，宽带这边也可以，甚至和单机游戏分销商谈合作的时候，也能采用这种办法。这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
王康一直头疼的问题终于解决，他兴奋得直搓手，“我知道了。等合同签好，我立刻安排。”
测试可以用试用机解决，但服务器要他们自己掏腰包。王康还是有些忐忑，这么多钱扔下去，成败在此一举。
江雨彤拍拍他肩膀，“放心吧。若是失败，大不了我去找投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公司垮掉的。”
她已经投了五百万。她才是汽车联盟的大股东，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汽车联盟垮下去。
王康见她如此自信，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江雨彤又问了招聘总经理的事，王康这边面试过许多人，可惜他一个都没看上，“水平都不够。人才太难找了。”
能当总经理需要一定工作能力，现在国内互联网还有许多空白，机会难得，有才能的人更想自己创业，谁愿意给小公司打工。
江雨彤想到前世就有许多猎头挖她，2001年应该也有猎头吧？
“要不然你找猎头试试？可以直接从大公司挖省城这边没有大的互联网公司，你可以让他们从上海或首都挖。”
王康目瞪口呆，“啊？从别的公司抢人？这不合适吧？”
王康就是一技术男，从来没在职场上混过，道德感比较强。
江雨彤没想到他这么大惊小怪，挖人算是最光明正大的竞争手段了，许多公司争夺抢人才，手段比这还厉害呢，这根本不算什么，“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公司虽然小，但他一进来就是老大。还是有诱惑力的。”
一百个创业者，有九十九个都得死在沙滩上。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那么着急开发网址大全了。错过那个好时机，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康细细一想，也有些道理，“那行吧。我会找猎头帮忙找人。”
谈完正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饭点，王康想请江雨彤吃饭，被她拒绝了，“我下午还有课，还要回家午休，下回吧。”
王康送她出来。
公司员工看到两位俊男美女走在一起，觉得实在太养眼了。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总经理，真的很厉害啊。”
“是啊，听说他们老早就认识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情侣？”
“看起来很登对啊。”
员工们议论纷纷，江雨彤全然不知，她回了家，姐姐已经做好了饭。
**
下午，江雨彤和弟弟一块去的少年宫。她将弟弟送到钢琴室，自己去上奥赛课。
叶谨正在钢琴室练琴，无意间从门缝看到江雨彤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到江雨恒身上，他们什么关系？
江雨彤上的奥赛课是两节连着，加起来要一个多小时，而江雨恒的钢琴课只有四十五分钟。
上完课，江雨恒打算自己走回家，叶谨叫住他，“你在学钢琴？”
江雨恒点头，“是啊。”
叶谨示意他跟自己进屋，“你刚有几个地方谈错了。要不要我教你？”
江雨恒是真的喜欢钢琴，每周只有一节课，但家里没有钢琴，他练琴的机会很少。现在有机会能多练一会儿，他自是求知不得。
不过他进去之前，突然想起来，“你不上课吗？”
叶谨心里烦躁，在家里待不住，才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居然遇到江雨彤和她弟弟。他们真的有缘。他侧头笑道，“不用。我早就考过十级了，来这边也只是想重温一下。”
江雨恒松了一口气，走进教室，自我介绍，“我叫江雨恒，你呢？”
江雨恒？只有一字之差，那就是亲弟弟了？叶谨笑容加深，“我叫叶谨。快坐吧。”
他坐下来，将江雨恒弹错的地方指出来，重新弹一遍给他听。
叶谨看他悟性很高，夸了几句，“你回家好好练习，下次肯定会进步的。”
江雨恒脸垮了，“我家里没钢琴。”
一架钢琴要好几万，爸妈怕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舍得买。
叶谨怔了怔，“那没事。以后你想来练琴，只要报我的名字，他们就让你进这间教室。”
江雨恒愣了，“为什么？”
叶谨解释，“这间钢琴室是我开的，周末这间教室属于我。”
江雨恒眼睛立刻亮了，原来是老板，他笑了，“谢谢你。”
叶谨装作不经意问，“刚刚送你来的人是你姐？”
江雨恒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对，那是我二姐。”
叶谨看他的眼神发着光，“我们家是种苹果的。你们家人喜欢吃苹果吗？”
“喜欢啊。”江雨恒随口道。
“你二姐喜欢吗？”叶谨有些焦急，“她一天吃几个？”
她说喜欢他像喜欢苹果。如果喜欢有十级，他是几级呢？五级够不够？
江雨彤瞠目结舌，还‘一天吃几个’，他二姐好像也不怎么爱吃苹果啊，他纠正道，“是几天吃一个吧？！她喜欢吃糖炒栗子。”
几天才吃一个？那这喜欢好像也不多。叶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不忘给自己找补，“也不能这么比，栗子多小啊，一个苹果有十几颗栗子那么大。而且你们家买的苹果可能不够甜。我家的苹果很甜。你继续弹，我出去一趟。”
他记得上次去逛夜市，她好像喜欢吃甜食。她几天吃一个，肯定是因为苹果不甜。
江雨恒被他弄得糊涂了。家里种苹果，难道就要所有人都喜欢吃苹果吗？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不过江雨恒也没有多想，他只要有钢琴弹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叶谨拎着一个礼盒进来，“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二姐喜欢。”
江雨恒总觉得他的话怪怪的。送给他的，却希望他二姐喜欢。那这苹果是送给他的，还是给他二姐的。他看着这礼盒，再抬头看看叶谨，眼神纠结。再是孩子，他也不傻，哪有人见第一面就又借钢琴又送苹果的，他们也不熟啊。
叶谨没想到这小孩防备心还挺重，摸摸他脑袋，“我就是觉得你弹钢琴很有天份，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这苹果就当勉励你。收着吧。”
江雨恒点头道谢。他看了眼时间，二姐应该下课了，“那我走了。”
叶谨点头，目送他离开。
江雨彤在门口接到弟弟，看到他手里提着个礼盒有些好奇，“哪来的？”
“老板送我的，他说我钢琴有天份。”江雨恒喜滋滋道，“而且老板还让我周末到这边练琴。”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夸有天份。而且这个老板钢琴十级，他是专业的，不是胡乱夸的。说明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江雨彤摸摸他脑袋，许是他之前没接触过音乐，除了学习，他所有精力都花在钢琴上，就连他平时最爱玩的球都抛弃了。
江雨彤很喜欢弟弟的转变，“喜欢就好好弹。”
到了家，江雨恒把礼盒拆开，喜滋滋洗了个苹果递给江雨彤，“二姐，给你。”
江雨彤看着比他脸还大的苹果，抽了抽嘴角，“这马上就到饭点了，你让我吃完这么大一个苹果，我还有胃口吃饭吗？”
“还好吧。这苹果很好吃的。”江雨恒觉得叶谨应该是想让二姐吃苹果，所以才给他买的。回头人家问起来，他也好回答啊，将苹果塞到二姐手里，“吃吧，这苹果很甜的。”
江雨彤摇头，“这也太大了，咱们一人一半。”
“那好吧。”江雨恒把苹果拿到厨房一分为二。
江雨彤接过半个苹果，嗯，居然有糖心。她咬了一口，皱了皱鼻子，“齁甜齁甜的。我还是更喜欢吃青苹果，酸酸甜甜更开胃。”
吃完青苹果，牙会倒。所以她通常几天才吃一回。反而这种冰糖心苹果甜度超标，她不是很喜欢。
江雨恒觉得这苹果很好吃啊，关键这苹果是叶哥送给他的，人家免费送的，她还嫌弃，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江雨恒头一次嫌弃二姐，“甜还不好，你就是事多。”
心里想着，叶谨要是问起来，他绝对不能实话实说。要不然人家该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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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叶谨回到宿舍，陆景恒正在安慰孙杰。
想到孙杰也喜欢江雨彤，他有些心虚，总觉得对不住兄弟，可是纵然如此，他也不会把雨彤让给其他人。
陆景恒没注意叶谨，他不停安慰孙杰，“好啦，我觉得江雨彤说的也有道理。你和她就不是一路人。早点认清现实也是好的。”
孙杰眼睛都红了，一把推开陆景恒，“你没喜欢过女生，你当然说的轻巧。我知道我成绩差，配不上她，可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就算我上不了q大，我也可以考首都别的大学啊。可她就这么拒绝我了。”
陆景恒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她打算跳级，而且她已经通过省赛了。凭她的条件明年就有可能去q大了，你还要再等两年。这么长时间异地恋，你觉得她会等你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叶谨突然心里一慌。
他对自己的规划是高三毕业出国留学，等他从国外回来，他再追江雨彤，向她表明他的心意。
可是孙杰的话让他认清了现实。
他去国外留学少说也要四年，她会不会喜欢别人？她那么好，肯定有其他男生喜欢她。她会不会喜欢其他男生。苹果再好吃，也只是一种口味。她吃腻了，也很正常，对吧？
**
翌日一大早，陆景恒听到轻微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对面居然亮起了夜灯。
他有定时的习惯，但现在闹钟还没响，也就是说现在还不到五点，叶谨居然已经起来，而且在学习？
陆景恒穿好衣服下来，走到他身后，“还真是在学习？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叶谨头也不抬，“既然你已经起来了，麻烦把灯打开吧。”
陆景恒走到门旁，按亮灯，开始穿鞋，“你今天怎么回事？”
叶谨抿了抿嘴，“我想好好学习。”
陆景恒打量他，“怎么突然就想学习了？你不是一直想吸引你爸妈注意力吗？”
自打叶谨弟弟出事以后，陆景恒就发现叶谨变得很懂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惜他爸妈根本不关注他。后来叶谨就破罐子破摔，变得不爱学习，他猜想叶谨是想通过调皮捣蛋吸引爸妈注意力，让他们多关注自己。
叶谨面露苦涩，“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二。”
陆景恒不解，“那你为什么突然变了？”
一会成绩名列前茅，一会又成了全班垫底，陆景恒有些搞不懂。
叶谨不想谈论父母，敷衍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好好学习了。”
陆景恒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他推了推叶谨的肩膀，“哎，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叶谨不明所以，“什么不对劲？”
“方雯雯啊？以前她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但是最近她好像变了个人。变得特别安静。就连上课都认真听讲了。”
叶谨看他的目光带着审视，陆景恒被他看得发毛，“你这什么眼神？”
叶谨挑了挑眉，“你不是一直嫌她烦吗？为什么开始关注她了？”
陆景恒像踩着自己尾巴的狐狸，立刻跳起脚，色厉内荏冲他喊，“才没有。我就是觉得不习惯。”
叶谨也没理会他的口不对心，“兴许你已经喜欢上了她，只是你一直忽视她而已。”
“才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陆景恒恼羞成怒，“我看你是被孙杰传染了，才天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我才没有喜欢谁，女人都很麻烦的。”
叶谨想到江雨彤说早恋不可取，到底没有戳穿他，“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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