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砍树尊者
沈陶白对于眼前这个憨憨的罗大哥多少有些无奈,半个时辰砍一百三十斤柴火,就算是一个健壮的男子来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罗山以一个驼背的身板?
如若今天没有他沈陶白在,恐怕罗山已经被踢出灶火房。而天生驼背的罗山回到家乡,日子肯定过得会更差。
罗山揉了揉沈陶白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沈老弟,能在最后的日子遇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这个杂役,我早就当腻了,只是对不起了带我来玄灵宗的那个兄弟了。”
“我罗山在玄灵宗呆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个杂役。”
“我反正想好了,我在老家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田,种上一些高粱,再种上一些苞米,田埂周围撤上两藤南瓜,再不济也不至于饿死。”
罗山自顾自地说着,就好像在诉说一件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事情。
看着眼前安慰自己的罗山,沈陶白的双眼不自觉冒出一股酸涩。
善良之人,即使在最后的时候也会选择带给他人以希望,而善良之人,大都没有人会珍惜。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为那蝇头小利偏以鼠目寸光,这便是人世间的通病。
可沈陶白会!
沈陶白揉了揉发胀的双眼,指着一颗碗口粗地树木,问道:“这棵树应该有一百多斤了吧?”
罗山一时间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晕了,一时语塞:“啥?”
还没等罗山回答,沈陶白便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这棵树太细了。”沈陶白说着,走到另一颗高大的树木前,足足有小孩子腰般粗细,说道,“这棵不错,应该够一百三十斤了。”
罗山有些吃惊,沈陶白选上的树何止有一百三十斤,起码得有三四百斤!
而且这种树木的树芯极其的坚硬,就算是四个大汉轮流交替拿锯子锯都得锯上个半个时辰,更别说这树砍了又该如何抬回去了!
还没等罗山开口阻拦,沈陶白便已经抬起砍柴刀,狠狠地往树根处砍了下去。
看着一心蛮干地沈陶白,罗山也不再阻拦,心想:“算了,就让沈老弟瞎忙活去吧。”
在罗山看来,瘦小的沈陶白根本不可能将这一整棵树砍倒。
周围砍树的人瞥见沈陶白自顾自的忙活,心中不免生出些讥讽之意。
要知道他们这些常年待在灶火房的人各个身强力壮,都不敢随意挑战这种树,更何况沈陶白一个刚刚来灶火房的小娃娃?
“你看这个小子不会是刚刚被许三贵给打傻了吧?砍什么树不好,怎么盯上了这么棵树?”
“就是就是,这树就算是我和我二哥这种砍树老手来砍都要废些时间,这小子怎么可能砍得倒,就算是给他一天时间他也破不了这棵树的老皮!”
“我敢打赌,他要是能弄倒了这树,我邓毕佬的名字倒过来写!”
“真是可怜的娃娃,这许三贵真不是个人,这么年轻的娃娃就给他打傻了!”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沈陶白才懒得搭理一句。
缕缕湛蓝的灵力从丹田内奔涌而出,裹上砍柴刀的刀锋,随后刀声呼啸,木屑横飞。
腰粗般的大树竟在沈陶白的砍柴刀下如同豆腐一般脆弱,一刀刀砍在树根上便是带起一片碎屑,四五刀下去便已是出现了一个醒目的缺口。
罗山惊讶地瞪大了眼,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瘦小的沈陶白竟然轻易的就将大树砍了个缺口!
“不可能啊,应该是外皮比较嫩,等砍到树芯的时候就会很难砍了!”罗山笃定地想,在他眼中的沈陶白只是个小娃娃,再怎样都只是个娃娃。
沈陶白可没发觉身后罗山的异样,专注地砍着大树,手中柴刀挥的虎虎生风。
七刀八刀,十刀十一刀,十八刀,十九刀……
沈陶白的刀数逐渐增加,罗山的脸色也越发吃惊,因为这棵在他眼中坚硬无比的树木,此刻竟在沈陶白的柴刀下被逐渐蚕食,顷刻间便已是被砍了一半!露出雪白的树芯!
沈陶白在旁人吃惊的眼神中来到大树的另一边,抬起柴刀又是一顿猛砍,最后大树的树根处被啃食出两个偌大的缺口!
沈陶白收起柴刀,仰头大喝一声:“顺山倒喽!”
说罢沈陶白后退两步,一个猛冲体内灵气奔腾,而后一脚狠狠踢在树干上。
在悚人的咔咔声中,大树顺着被砍出的缺口处倒了下去,发出巨大的轰鸣!
寂静,寂静,无比地寂静。
原先不看好沈陶白的人,此刻感觉脸上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地发疼。
说来也是,谁能想到一个瘦小的娃娃竟然能有如此怪力,顷刻间便将一棵大树砍倒?
沈陶白脸上挂着微笑,提着砍柴刀来到罗山身前,笑道:“罗大哥你看,这棵树应该顶得上一百斤了吧!”
罗山咽了咽口水,这棵树何止有一百斤啊,恐怕都四百斤有余了!
“我……”罗山正要开口,却被边上传来的声音打断。
“哎哎哎,这位小兄弟!”一个干瘦的青年背着两堆柴火走过来,尖嘴猴腮满面带笑,“我叫何其多,不知小兄弟你叫啥?”
沈陶白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其多,疑惑地问,“我叫沈陶白,不知何大哥是所为何事?”
何其多咽了咽口水,指了指沈陶白刚刚砍倒的大树,眼中满是渴望:“你这树起码有四百斤了,你们两人加起来也只需要两百六十斤。我这身上的柴火还差点才能凑够一百三十斤,你看能不能……”
何其多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沈陶白也懒得拒绝。他虽然没有罗山那么大方,但起码还是不小气的,多余的柴火多了也便是多了,谁拿去也无所谓。
“何大哥客气了,我们同是灶火房杂役,自然是一家人,一家人怎说些两家话?何大哥你要是需要尽管自取!”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那我就多谢沈老弟了!”
何其多两眼放光,丝毫没有他口中说的那半分矜持。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手中的柴刀,冲着大树零散的枝枝干干砍去。
“沈老弟,我这柴火也差了两斤,能不能……”
“沈老弟,我……”
其他人见何其多捞到了好处,自然是眼红不止,争先恐后地走上前,想要分一杯羹。
沈陶白见状也不阻拦,仍由众人将大树的枝枝干干砍去,不一时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抢到枝干人的满脸笑意,而没抢到的人则捶胸顿足满脸可惜。
沈陶白见状,内心一个灵光闪过,他砍了一棵树只耗费了一些灵力,此刻丹田内的灵力还尚且充沛,不如多帮几人砍些柴火,再砍几棵树。
他沈陶白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灶火房,他的道路与众人也皆是不同,他日后不久也肯定会离开灶火房。而当他离开了灶火房没了他的保护,罗山必然会被众人欺负。
倘若罗山或因为刁难或因为疾病,没有完成灶火房的任务回到了家乡,那又该怎么办?
罗山出来这么久,家里的田荒废这么久恐怕也已经被人占了去。以罗山的性格,又怎么拿的回被人占去的田地?
如若是出去讨生活,罗山是个驼背身材矮小,又有谁会雇他做工?最后的结果无非只有饿死街头!
不如趁现在帮众人砍几棵树,一来让众人忌惮他的实力,二来让众人欠他的恩情。就算以后他沈陶白离开了灶火房,众人爱屋及乌,也不会再刁难罗山。
说干就干,沈陶白举着砍柴刀高声喊道:“各位师兄,我沈陶白因从小天生怪力,自小便被其他人的孤立。没想到今天能帮到各位师兄,我沈陶白是心中悦然!”
“故此我决定尽我所能,再帮各位师兄多砍几棵树!”
说罢沈陶白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树前,挥舞起砍柴刀框框一顿乱砍。
不消片刻,却见那树木应声倒下。
不做任何停留,沈陶白提着砍柴刀来到另一棵树木前,挥动砍柴刀。
丹田内的灵力飞速流逝,密集的汗珠在沈陶白额头汇聚,形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土地中。
自此,灶火房便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话说早年间有个怪力小娃娃,一柄砍柴刀耍的虎虎生风。
只在半个时辰之内,便砍倒了数十棵腰口粗细的大树,而这怪力小娃娃非但没有独自占有柴火,还将柴火分给众人。
灶火房的众人为表敬意,将此人称为,砍树尊者!
当然,这是后话了。
转眼间便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沈陶白终是停下身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沈陶白收起砍柴刀,来到罗山身前笑道:“罗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吧?”
罗山五味杂陈地看着身前的沈陶白,不知该如何面对,身前这个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沈陶白:“没想到沈老弟力气竟然这么大,我老罗活了这么多年,倒算是涨见识了!”
沈陶白自然是看出了罗山的顾虑,笑道:“罗大哥莫拿老弟开玩笑了,沈陶白力气再大不也还是沈陶白吗?”
罗山听闻微微一愣,而后不由地发自内心笑了起来:“沈老弟说的是,沈老弟说的是。”
罗山正要去抬那根沈陶白先前砍得大树,却见一旁冲出个干瘦的身影将他拦住。
“我说罗锅子,你咋这么不自量力呢?你咋抬得动这三百多斤的大玩意,我来帮你抬!”说话者,正是先前找沈陶白求枝干的何其多。
“来,我的柴火你帮我抬了。”何其多将身上的扁担丢给罗山,便撸起袖子露出瘦的只剩骨头的双臂,伸手便去搬那躺在地上的树干。
但瘦小的何其多哪有这么大的力气,涨红了脸也不能撼动树干分毫,反而只是让树干滚了一下压到了自己的脚,疼得他嗷嗷大叫。
众人见到何其多的窘态,皆是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此起彼伏。
一个壮硕的身影一脚将乱滚树干逼停,擦了擦眼角被笑出的泪光:“我说何老鼠,你那小身板哪扛得动这大玩意,还是我来!”
“那沈老弟多谢这位大哥了!”沈陶白抱了抱拳,心中暗道他的计划算是起作用了。
“沈老弟虽年纪尚小心胸确实如此宽广,这种好汉我叶石自然是最尊敬的,沈老弟喊我老叶便行了。”大汉摆了摆手,将右肩的柴火换到左肩,伸出粗壮的右臂向树干狠狠一抬。
树干颤抖了两下便不再动,大汉涨红了脸,莽足了劲大喝一声:“起!”
却见粗壮的树干的一边,竟被他高高抬起!
叶石暴喝一声:“裤裆里还有鸟的!再来一个!”
“我来!”
“我来!”
“我来!”
人群中冲出三道人影,帮着叶石一起抬树干。
有了三人的加入,树干很轻松的便被几人扛到肩上。
“沈老弟,多谢几位大哥了!”沈陶白抱拳心怀感激,叶石纯粹是因为敬重他的助人为乐便来帮他,这种义气人物,怕是不多见了。
“沈老弟客气了,哥几个!走起!”叶石的声如洪钟,响彻整个林间。
看着叶石的身影,一股温暖升上罗山的心头,两行热泪竟是不自觉的流下。被人帮助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沈陶白似察觉了罗山的异样,回过头问道:“哎,罗大哥你怎么哭了?”
罗山连忙扭头擦去眼角的泪痕,倔强地说道:“没有!”
“怎么没有,我都看到了!”
“是,是风太大了,沙子进了眼睛!”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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