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认
行瑾注意到楚音看向自己时询问的眼神，正要回应，却突然感应到魔界产生异动。
“既然你已无事，本尊便先走了。”行瑾深深看了楚音一眼，最后在所有人面前凭空消失。
楚音微愣的点了点头，猜到对方应该是处理白妄去了，所以并没有多问。
等行瑾彻底消失，翠儿才忽然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刚才那个男人是在自称‘本尊’？
这样的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但内心却有一种不明觉厉的错觉。
“玉神医，我想请你帮个忙。”
楚音余光察觉到翠儿眼中的疑惑，但因为目前不能给她解释太多，所以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越过她看向了目光有些呆滞的玉祢桉。
楚音语音落下，使得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玉祢桉稍稍回了神。
刚才那个男人虽然并没有特意释放压力，但她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就莫名其妙自己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那次的经历实在是一次难以抹去的巨大阴影。
“楚姑娘，这话就见外了，你请说，有在下能做的地方，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
玉祢桉知道楚音在给她炼气时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但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要说破的意思，似乎也正如她所愿。
毕竟自己从小被以男儿抚养，虽然从生理角度而言，她是个女子，但从各种生活习惯而言，她更像一名男子。
所以如果楚音当场拆穿自己的女儿身份，她虽然能理解，但多少会有些对对方的印象大打折扣。
见玉祢桉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楚音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到戴着慕阳面具的楚阳身上。
“是这样，我想让你帮他换一张脸。”
楚音眸光平静的看向楚阳脸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里有些感叹，虽然长得好看，但容易招惹祸患，还是帮他换了吧。
不过楚阳还没醒，她也不好真的就让玉祢桉直接上手更换。
所以目前最紧要的还是把他给弄醒。
毕竟，若是人家自己不想换，并且极为享受被鬼君抓走的乐趣，自己也不好擅自破坏了这段美好。
虽然在鬼界时，她看到鬼君白妄给他上了项圈，但他两眼无神，所以她并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从来不喜欢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因为这么做有一个极大的弊端，一旦出事，那背锅的自然是自己无异。
所以，即便对方是前身的亲弟弟，她也不愿为此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楚音再次看向玉祢桉，“玉神医，我们能否先把他带出去再说？”
这里是密室，条件有限，行事也不方便。
玉祢桉还没来得及从刚才她说要帮地上之人换脸的震惊中走出来，又见她提议离开密室，只得愣愣的点了点头。
一旁翠儿虽然也震惊，但因为两人所说的事，似乎跟自己关系不是很大，所以只是旁观着两人的表现，时不时也看一眼地上的国师。
听到楚音说要离开密室，顿时激动起来，主动扶起地上的国师，“音音，我感觉自己现在力气特别大，让我还把他抚出去吧。”
一想到楚音不仅给她修炼的机会，还帮她把后面的修炼路都给铺好，她内心感激涕零，但目前又实在没什么能够报答这份大恩，于是只得从身边的小事做起。
“好。”
楚音见她一心想帮忙，便也没有拒绝。
想起行瑾之前说的十九重紫气，她之前确实没有什么感觉，直到被鬼君一把扔进那暗无天日的深渊，才第一次体会到师尊给她的紫气有多么的强大。
至于为什么自己当时炼气时为何没有这么显著的提升，只能等回去之后亲自问问师尊他老人家了。
看着翠儿已经轻松将昏迷的楚阳背到背上，楚音率先走出密室，翠儿紧随其后，玉祢桉则在后面整理东西。
三人走出密室，来到另一间厢房，翠儿将背上的国师放好在床上，才转眸一脸微笑且期待的看着楚音。
只是下一刻，她却愣住了。
只见楚音面不改色的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盆水，一进门便二话不说朝床边走近，而后在两人的惊愕之下一把泼到了国师的脸上。
过了两秒，被泼了一身水的楚阳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猛呛一大口水和被水触碰的压迫感一瞬间袭来，楚阳瞬间起身猛烈咳嗽起来。
见对方已经睁开眼睛，楚音这才微微蹙眉靠近，心里有些挣扎，但还是蹲了下去，伸手握住了楚阳因为沉睡过久而冰凉的手掌。
“阳阳……”
楚音在脑海里努力翻找着记忆里前身与弟弟的过往，目睹的每一个美好画面，她心里都有些不由心生羡慕。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除了父母，兄弟姐妹基本都在勾心斗角，她其实也很孤单。
楚阳睁开眼睛没多久，还没理清楚发生了，便见楚音目光柔和又纠结的看着自己。
再看一眼站在不远处一脸震惊的翠儿和玉祢桉，他已经确定自己脱困，但此刻他竟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姐姐。
曾经说过会一直护着她，后来还是因为一些原因而食言了，以致于回来后都不能与她相认。
楚阳缩了缩手，眼神有些闪躲，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楚音感觉到他似乎有些抗拒，面上虽然依旧照着前身的记忆尽量表现温婉柔和，但心里却苦逼至极。
若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和让说服他换脸，她才不想多此一举与之相认。
她才是最抗拒的那一个好吧……
在心里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楚音握紧了他的手，并柔声安抚，“你的事，阿姐已经基本清楚，阿姐不怪你。”
听到姐姐说不怪自己，楚阳闪躲的眼神忽然愣住，再次转眸看向楚音时，眼睛里隐隐露出一丝委屈，但碍于旁边还有两个外人，所以他只得继续忍着。
楚音与他对视着，自然发现他眼睛里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心里又开始挣扎起来。
虽然这时候她应该赶紧让身后的两人回避，但一想到等两人走后，这弟弟肯定会将情绪爆发出来，万一到时候接不住，演砸了……
但若她一直没有回应，似乎也很容易留下破绽。
毕竟他们姐弟两从小关系好到极致，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半点跟前身不一样，可能都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楚音暗暗挑眉，转头略微无奈的看向翠儿和玉祢桉，“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翠儿自然毫不犹豫点头，玉祢桉却微微一愣，只是还没等她做出回应，人已经被翠儿强行牵着离开房间。
见两人已经离开，楚音松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看着楚阳越来越委屈的眼神，楚音尴尬的抽了抽眼角，为了不让自己的破绽太过明显只得站起身来，手臂僵硬地将对方的脑袋捞到自己怀里。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楚阳竟贴着她直接低声抽泣了起来。
“阿姐，对不起……”
楚阳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柔弱，即便是抽泣声也压的很低，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抱她。
这么多年，他被困在魔界，后来又辗转被困鬼界，直到被魔尊亲自拎回人界，才知道姐姐经历了那么多。
若是他当时不急于求成，姐姐肯定不会过的那么苦，更不会如现在这般被迫改名才能安然于世。
在他想来，姐姐改名只是因为不想回忆从前悲惨的种种，可他并不知道，他的姐姐早已换了一具灵魂。
“……”楚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被抽泣声牵扯而颤抖着，心里竟莫名有些心疼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觉得可能是因为前身与姐姐羁绊太深，以致于即便灵魂消散，身体也见不得他伤心吧。
“阿姐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
楚音咬了咬唇，伸手抹了蜜楚阳的脑袋，对方修长的青丝因为头冠的消失而变得有些凌乱。
她一边安慰地顺着他的青丝，一边想起来，除了能够变成人形的行瑾，她这还是头一次抚摸男人的脑袋。
在心里再次默默哀叹一声，楚音认命地继续安抚着，“乖，以后阿姐就由你来保护了，日后可不许再突然消失，不然阿姐便真要生你气了。”
楚音一脸无奈地用从小打都不曾用过的温柔语气，安慰着这位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前身弟弟。
“那……那便说定了？”
听到楚音的话语，楚阳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嗯。”楚音微笑着点头，眼底的柔情仿佛也能挤出水来。
直到见楚阳开始露出惊喜的表情，心里这才又稍稍松了口气，这别扭的煽情过程总算要告一段落了。
半个时辰后，楚音站的有些脚麻，但看着楚阳似乎完全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样子，只得提前说起换脸的事。
“阳阳，你的脸，有没有想过要换回去呢？”因为刚脱离煽情期，为了让自己的转变不那么突兀，楚音说话的语气依旧有些温柔。
只是虽然她的语气已经够温柔了，但她语音落下时，还是能够清楚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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