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车站里。一个刚下火车的小男孩,他大概10岁左右,肩上背着一个鼓鼓的书包,有他身板一半大小。他腰板挺直,神色匆匆。仿佛那鼓鼓书包在他肩上都并不那么重了!他快步跟上前面的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黝黑的皮肤,背上背一个大的塑料背包,神色中有难以掩饰的疲倦。他们是要在这里等火车,路途中坐火车需要中转。不过中转火车还得晚上才到站。
男孩叫李靖。他的父亲叫李德双。现在家里就只剩他父子俩了。以前的家在一个小镇上。家里除了他俩还有母亲和妹妹。父亲以前是一个拖拉机司机,一般就是在镇上拉些活儿。母亲在家里做些农活带着他兄妹两个。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不幸的带走了他的母亲和一岁不到的妹妹。在此之后父亲消极了两年以后,就跟着李靖的二叔李德全,去陕西做了煤矿工人。李德双到煤矿厂的第二年。厂里老板联合政府在厂旁边修建了一所希望小学。矿场里工龄长的工人有免费就读的名额。本来李靖在家是奶奶带着。奶奶上了年纪,腿脚都很不方便。李靖还有两年便读完小学了。李德双想着孩子大了,应该放在身边多管教管教。但主要还是为了节省一点学费,便借着他二叔的名额,申请了免费就读的农工小学。
人山人海的火车站。这都过了春节许久了,已经3月份了还是格外拥挤,那时火车是人们出行的主要的交通工具。特别是对于外出务工的人来说。父子俩从车站出来。他们转乘的那趟火车是在凌晨到站的。这会儿还是下午,不到晚上连候车厅都进不去,只能在火车站外候着。父亲找了一个空一点的地方将儿子背上的背包取下来横放着让李靖坐在上去。而自己就蜷腿坐在地上。他从包里拿出饼干还有水放在儿子面前。用手去扯起儿子汗湿的衣背。仿佛这样他儿子才会凉快一些。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像他们这样在火车站外等候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傍晚的时候,李德双手里捧着给儿子泡好的泡面,自己却啃着干巴巴的饼干。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在前方十字路口,左边有一个公共厕所。他没陪着儿子过去,因为自己得在原地守着包裹。远远的他看着儿子朝自己走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他以为儿子捡到了什么包裹。儿子走近了,他问儿子捡了什么?李靖远远站着,望着父亲反而心里有点胆怯了,他想父亲肯定会嫌烦的。不敢走近了去,原地生怯的说道:“我在公厕里面那个巷子里听见哭声,以为是耗子尼。结果是个娃娃。他一直哭。”李德双听闻连忙放下手里的泡面站起身来看。果然是个粉嫩的娃娃,这样子像是刚生下来两个月不到。她狁吸着自己的拇指,瞪着大眼睛望着他。
李靖见父亲接过了娃娃,连忙补充道:“但是我抱起她就不哭了,一放下就又要哭。”
你在那里捡的?他皱着眉头问。李靖指着十字路口的方向说:那个小巷子里。李德双又皱了皱眉。接过他手里娃娃。朝着那个方向望了望,刚动身走了两步,娃娃又哇哇的哭了起来,就好像她知道又要被人抛弃了似的。李德双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回头看向李靖。
“爸,她肯定是饿了!我们把她喂饱了在送走吧!不然她要饿死了,而且天也黑了”。李靖望着李德双说道。
“你毛病了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捡?”他冲着李靖吼到。
吼完了,李德双又扒拉着一张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她抱回来坐下,看了看地上放着的方便面。他给了李靖两块钱让他去隔壁的小卖部买包牛奶回来。买回来的牛奶,李德双给怀里捂热。才敢小心翼翼给那婴儿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路的路灯也照出了昏暗的灯光。李靖坐在包裹上抱着熟睡的娃娃。他定睛看着手里的娃娃。心里想起了妹妹的模样。母亲妹妹去世那会儿他才五岁。他依稀记得妹妹仿佛就是这个模样。她也是个女娃娃。
李德双找了一圈又走了回来!他去问这附近有没有收容所了!也去周边打听了附近有没掉孩子的。一起等车的人劝他报警。又有人说这会天都黑了,报警也不见警察得收下她,还得说是你重男轻女想要扔,多半要把你带回去调查,毕竟火车站乱了去了!扔孩子的偷孩子的都有。李德双想来想去,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个好人家送了,也不知道有没孤儿所,随便送了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而眼看着自己晚点还的赶火车,天也晚了。丁大点孩子仿佛放那里都不安全。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就先把孩子带到工地上去。在周边找个好人家再送了。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孩子。
饥肠辘辘的李德双,就着李靖吃剩下的泡面汤吃点饼干。就赶火车去了。
隔天,到了矿场。好些人听说李德双捡了个孩子。纷纷过来看。可谁都没有要领养的意思。二叔李德全单身30多年。去年娶了一煤矿场当地的媳妇。可惜一直没有孩子。李靖二婶看这孩子长得漂亮。她和李德全都没得这样貌。生个女儿不一定有这好看。她有些心动想要养着。李德全是有些不愿意。他说要是个儿子养大了还有点用,女儿就是给别人养的。他媳妇儿一听不乐意了。训斥了他一顿。说的怪不得一直娶不上媳妇儿。李德全,怕他媳妇儿。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任由媳妇儿把孩子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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