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对峙
两天时间，愿不愿意？”
“愿意，就算一天我也愿意。”
郭子俊猛然伸手紧紧抓住令牌，“什么时候出发下山？”
“明日下午。”
郭子俊抬头眯眼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在心中默默算了算日子。“正好。”
他洒然一笑，“回来保证教你。”
“你只需要前往…”
郭子俊不等廖小奇说完便向殿内跑去，却还没有忘记打断廖小奇的话。
“只需要找到长老更换任务执行人就可以了。”
廖小奇看着这道逐渐远去的微胖身影，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他用一道仅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还能有惦记的人，真好。”
可随后，他又立刻补了一句，而这句话郭子俊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会找长老说明缘由的。”
还好颁布任务的长老铁面无私，始终按照圣殿的规矩办事。
其实更换任务执行人并非多么困难繁琐，只要原弟子说明合情合理的理由便可。
八方圣殿的脚下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也正是因白茶而声名远播的骊南。
骊南白茶正是产于此地。
与即将消失的平岐山白茶所不同的是，骊南之所以能够坐得白茶产地头把交椅而始终不倒，自然跟圣殿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郭子俊迈下最后一阶石台，长舒了口气。
今时今日，他特意换了件普通衣衫，虽然算不得多么华贵也比那圣殿独有的弟子衣着精神了许多。
只是那把桃木剑始终背负在身后，从不曾离身。
前些日子中州与南巫在边疆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双方投入士卒近二十万之巨。
本来对庙堂之事毫不感兴趣的圣殿无心插手，可方圆数个城池的南巫碟子死士竟然也趁机躁动起来。
圣殿这才不得不派出相当规模的小队对其进行清除清扫。
郭子俊便跟随范哲等人前去执行任务，不过却没有想到根本没有遇到南巫巫师，反而在树林中误伤了一位姑娘。
正是郭子俊将其救了下来。
骊南城规模不小，它有座附属城池，人称小骊南。
郭子俊正是将这位姑娘带回了小骊南进行医治休养，索性并无大碍。
他也正是因为此事向师兄范哲申请留下来照顾，随行师兄师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这一来二去两人便产生了情愫。
那位姑娘便也再也没有从那间客栈离开。
思来想去间，郭子俊的步伐越来越快，夕阳尚未落山就已经赶到了小骊南。
那间客栈规模不小，所以并不难寻找，郭子俊轻车熟路直奔而去。
只是，或许他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跨步进入客栈前，有位 扎着马尾手拿婆娑果的小姑娘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紧紧皱起了眉头。
老真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方昊顺势换了一壶新茶。
“南瀛王朝虽然人丁稀少，三州之地却也有数万百姓。
方公子，你认为是什么原因才导致数量如此之巨的平民百姓脱离南瀛？
南瀛地广，生存条件不比中州，甚至比不得西域，至少勉强算作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老夫修道一个甲子，自诩窥透半分天机，更是被朝内百姓视为半个仙人，于这件事上却始终算不得，看不透。”
方昊没有着急言语，刚想端起茶壶的手臂停在了空中，又静静地拢回了袖内。
“真人，苍穹之下道理有千千万，可有些事情终归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这件事情，怕真人以后也不必再去算策了，即便算得了天地，最终算不得人心。”
老真人点点头，继续开口道。
“南瀛与中州不同，南瀛的朝制非常奇怪。
重文轻武，导致文儒之风盛行，兵将战力衰弱。
可是负责看守镇国玉玺的又是七州之将，这才有了后来的祸事。”
“玉玺被盗？”方昊哑然。
老真人默然，并没有继续讲下去。
方昊长长舒了口气，似乎已经猜到了大概。
三位公然叛敌的将军卷携着镇国玉玺逃向西域，而西域顺势派兵进驻三州与南瀛形成对峙的局面。
众所周知，镇国玉玺不仅仅是帝国的象征，更承载着为王朝凝聚恢弘气运的重责。
就像刚刚所说，无论如何，就算玉玺丢失也好，三州之地公然叛变也罢。
此事足以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了。
方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皱了皱眉。
“事到如今，老真人有话就可以明说了。
说实话，晚辈对南瀛王朝的历史来往不感兴趣，自然也不认为老真人请晚辈喝几十两银子的芽尖是来讲故事的。
聊聊吧。”
直到这个时候，老真人终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前些日子在安身寨相遇时，贫道曾与公子说过，有些事情尚不可告知。
此时此刻再谈，却是恰到好处。”
方昊冷笑几声，插嘴道：“怕是迫不得已吧？”
老真人摆摆手，毫不在意。
“我让那不成器的徒弟带给公子的字条，想必公子也都看到了。不错，正如公子所料，方将军的尸身就在南瀛，而且保存完好。”
方昊身体明显一愣。
虽然他已经猜到极有可能是这种结果，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难免激动不已。
尽管他已经竭力克制自己，可拢在袖中的双手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方公子可知道我方才说过，南瀛输了，却没有倒，是什么意思？”
方昊皱眉摇了摇头。
“将中州算在内，公子可知道这五个王朝的护国神器是什么？”
方昊依旧是那般表情，没有回答。
“北方蛮族，有刀枪不入的巨型雪狼；南方巫族，一手蛊虫巫术神秘莫测；西域藩僧，邪法通天；且不说中州这几个超然势力，就是那些森然铁骑便已经令人胆寒了。
南瀛有什么，公子可曾知道？”
方昊恍然。
他突然意识到，南瀛王朝真的已经沉寂了太久，以至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被人所熟知。
南瀛兵甲的衰退，文化的没落。
倘若没有与中州的那条似有似无的商道，怕已经没人能够记得起在这块大陆版图的西南方还有一座曾经如此辉煌的南瀛王朝。
“尸奴。”道宝语气平淡。
突然间，方昊猛然站起身来，数道不可遏制的剑气四散而去，将这座茶舍的门窗割裂地七七八八。
“真人的意思是，将我的父亲炼制成了尸奴？”
那个乳白色的剑匣内剑意愈发浓厚，剑匣忽然大开，一柄仙剑冲天而起，悬于当空。
面对如此阵仗，道宝却波澜不惊，他轻轻一甩拂尘，那柄‘渡缘’竟然不能前进分毫。
“老道且问，公子以为如何将尸身保存如此之久而不腐？
据贫道所知，除了仙，魔，妖，鬼以外，也只有菩提寺有这般本事，八方圣殿怕也不能。
若再者说，便是躺在《天神录》中所记载的神冢里面了。
虽然南瀛王朝的手段卑劣，却也达到了目的。”
方昊握着这柄通体透白的渡缘，感受着其中散发出来的寒气。
老真人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少年，补充道：“贫道也未曾说过，不打算将方将军的尸身归还公子。”
“条件。”方昊冰冷回应。
老道捋着胡须，将那杯依旧稳稳立于碎木板上的清茶倒入嘴中。
然后起身来到茶舍后面的清潭旁，“三州之地。”
“真人可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众人皆知，除非破城否则祸不及百姓。前些日子，西域在鹿城以西的商道和佑良关西部商道，有数百僧兵混入流民之中对中州商贾进行屠杀。
方公子怕是有所不知，此事公子以为何？”
方昊紧紧皱了皱眉，这件事情他确实没有听说。
如果当真发生这种事情，怕是江湖早已盛传了。
只是又恰逢南巫举兵北上，夏州城整座城池都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之中，对于中州西部以及北部的消息有些闭塞也是在所难免的。
“朝廷已经有了对西域举兵的想法。”
“中州朝廷中枢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方昊冰冷地问道。
老真人嗤笑一声并未回答，反而反问道：“中州在南瀛又有多少死士探子？”
“老真人可是在威胁我了？”
道宝恢复了刚刚的古井无波，依旧是那般出尘风采。
“贫道只是想与公子做个交易而已，如果公子真有这种想法，贫道也是毫无办法。”
方昊将渡缘重新放入剑匣，踱步来到清潭边老道旁，看着潭中不多的几条锦鲤。
“详细说说。”
“朝廷中枢近期会派遣天干十死士秘密前往西域，与潜伏在西域的探子汇合。
贫道手中恰好有这些天干十死士的消息，方公子不如先看看。”
说话间，老真人从袖中口袋拿出一卷字条递了过去。
方昊一眼扫过，倒吸一口凉气。
“以一己之力对抗整座西域王朝无异于痴人说梦，贫道并不想为难公子。
但还请公子此次前往西域能够相助一二。
其一，拿回南瀛王朝的镇国玉玺。
其二，能将那三位叛敌之将的首级拿来。
至于这三州之地如何收复，若是将此事再强加在公子身上难免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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